李商隐锦瑟这首诗的故事（古代文学作品赏读）

李商隐

李商隐《锦瑟》①

锦瑟无端五十弦②，一弦一柱思华年③。庄生晓梦迷蝴蝶④，望帝春心托杜鹃⑤。沧海月明珠有泪⑥，蓝田日暖玉生烟⑦。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⑧。

（ 《李商隐诗歌集解》中华书局1988年，刘学铠、余恕诚校点本）

李商隐《锦瑟》

【注释】

①本篇诗题《锦瑟》，仿诗经旧例，取自起句首二字。因而，有人以为此诗亦属“无题诗”。 ②锦瑟，绘饰华美之瑟。 瑟，古代的一种乐器，据传本有五十弦，后经改制，为二十五弦、十七弦等。 无端，没来由，无缘无故，不明不白。 一弦一柱，犹言每弦每柱。 华年，指逝去的岁月，犹言美好的青春。 ③庄生句：《庄子·齐物论》：“昔年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庄生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李商隐似是借以喻指往事渺茫如梦，难以记省。迷，迷幻。 ④望帝句：据说望帝为古代蜀国国主，名杜宇，死后魂魄不散，化为杜鹃鸟，每当春季，哀鸣不已，其声楚楚动人。李商隐似是借此表示自己伤痛青春流逝而又无可奈何，只能以诗寄托心曲。 春心，伤春之心。 ⑤沧海句：《大戴礼记》云：“蚌蛤龟珠，与月盈虚。”意思是说海里蚌蛤中珍珠形状的圆润与否，与其生成时月亮的盈亏有关，月盈则圆，月亏则缺。诗人这里借以感叹身处所谓圣明之世而仍遭埋没。 ⑥蓝田句：唐司空图《与极浦谈诗书》引戴书伦语说：“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意味宝玉掩埋于地，如遇丽日当空，其上会生出烟气，但远看则有，近看则无。 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县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 ⑦此情二句：是指回首往昔时才有的感慨。 可待，岂待。 惘然，怅惘，惆怅。

《锦瑟》

【教学提示】

一、 作者简介和本篇题解

李商隐（约812年或813年—约858年），字义山，号玉谿生、樊南生。晚唐诗人。原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祖辈迁荥阳（今属河南）。诗作文学价值很高，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李商隐通常被视作唐代后期最杰出的诗人，其诗风受李贺影响颇深，在句法、章法和结构方面则受到杜甫和韩愈的影响。李商隐擅作七律和五言排律，七绝也有不少杰出的作品。他的诗深于寄托，工于比兴，用典工巧，表现婉曲，意境含蓄，呈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清朝诗人叶燮在《原诗》中评李商隐的七绝“寄托深而措辞婉，实可空百代无其匹也。”

这首诗历来评价很高，但对于诗的主旨却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诗者为最多。首联写思念之情，哀悼早逝。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置。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惘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沧海月明珠有泪”

二、 莫衷一是的诗歌主题

本诗主旨为何，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北宋刘颁认为是怀念一个名叫锦瑟的少女。锦瑟是令狐楚家的婢女，而李商隐则与她有过秘密的恋爱。黄朝英则认为这是一首专门咏瑟的诗，表达瑟声具有适、怨、清、和的情趣。清代朱鹤龄、冯浩等人则认为是哀悼亡妻之作。而何焯、张采田等人则认为是一首作者自哀身世的诗作。

诗歌本来就是在迷离朦胧中给人以美感，李商隐的无题诗更是具有这样的特点。事实上我们不是一定要给这首诗的主题一个确切的解释。我们可以把它当作一首悼亡诗来读，第一句中提到锦瑟，可能是诗人的妻子生前用过的一把瑟，第二句则由瑟展开了对于妻子的思念，颔联和颈联的哀婉朦胧的意象是对思念和痛苦之情的真实写照，最后的尾联则是对思念之情的总结与升华。当然我们也可以有不同的理解，把它当成咏物诗或者自伤身世的诗来读都是可以的，所谓“诗无达诂”，“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无论怎样理解，这首诗都以它的精美的意象和奇丽的艺术手法吸引和感染着一代又一代读者。

三、 哀婉的情感和凄美的意象

李商隐的诗歌时时流露着浓厚的感伤气氛，善于表现细微的感受和个人心绪，诗篇精工典丽，富于联想和暗示情味。他的语言绮丽而对仗工整，音律圆美婉转。他爱用冷僻的典故，诗中意象特别美丽，而整体意旨往往隐晦。这种艺术特点的追求使得他的诗歌在艺术形式上特别注意精工雕琢，重在抒发人的感觉和情绪心理，体现出一种带浓郁伤感情绪的美。李商隐将人生感慨的抒写向更深细隐微方面发展，善于用艳丽精致的艺术形式表达怅惘落寞的情绪，诗中充满了迷茫与悲凉的体验，深婉精丽，韵味深厚，富于象征暗示色彩，有朦胧美。

本篇中，作者在首联由幽怨悲凉的锦瑟起兴，引出无限遐想。诗的颔联与颈联是全诗的核心，也是最能体现作者艺术功力的地方。在颔联中，庄周梦蝶的故事和望帝啼鹃的故事表达他对爱情与生命消逝的伤感；颈联紧接颔联，鲛人珠泪和蓝田美玉两个典故同样寄托了作者深沉的悲伤。作者并没有在诗中直接抒写心中的悲凉，而是运用常人难以想象的美丽意象委婉曲折的表达了自己的感伤。最后一句总结，好像是点明了诗的题旨，却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说明，于是将读者引入了迷茫和对于伤感的共鸣之中，将全诗的韵味升华到了极致。

锦瑟

四、注释中黑体字词语的含义

【思考与练习】

1．简介本诗的作者和主要内容。

2．你怎样看待本诗的主旨？

3．本诗在艺术上有何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