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往事2(小村记忆春2抓泥鳅)

小村记忆{春2}(春天的孩子们玩什么?)

抓泥鳅

作者:赵雁明

开春了,大地开化以后,绕阳河周边的村里,就开始放水泡稻田,青蛙呱呱叫,青草也萌发,田野里,到处都是青草萌发的芳香味儿。泡田的时候,天儿都好,暖阳高照,河水清清,排灌站的大水泵,彻夜往稻田里灌水,整个村庄外面的稻田地,到处都是水的世界。

山村往事2(小村记忆春2抓泥鳅)(1)

稻田都有上下水线,稻田格子里的水跑冒滴漏点很多,都顺着下水线往外流,涓涓的细流也随处可见,有的拇指粗,有的巴掌宽,那些细细的流水,都是泥鳅的乐园。那时的泥鳅很多,有黄色的,有土黄的,也有土褐色的,刚从土里钻出来的泥鳅,活力很强,逆着水流跳跃,顺着流水游动,肚皮都在水中搁浅着依然能发力,一窜半米远。

泥鳅兴奋时,击水啪啪响,甩身唧唧叫,巴掌宽的浅流里七八条泥鳅挤在一起,无忧无虑摇晃着小尾巴嬉戏着,把水搅得噼里啪啦的响,当它们游到浅水区时,就懒洋洋的扭动着腰肢,边晒着太阳边慢慢地东游游,西逛逛,把刨香抹菜路过这里看热闹的孩子们的情趣一下子勾引出来了,泥鳅的举动好像在挑逗着孩子们,那种勾心勾魂的活力勾得走过路过的孩子们心里痒痒的。其实孩子们没打算抓泥鳅,但看见眼前唾手可得的泥鳅再也忍不住了,兴奋劲儿一下子冲上了脑门,孩子们立即想上前抓几条。

泥鳅那东西,皮肤很滑,何况蓄积了一个冬天的能量,即使水很浅,流很小,泥鳅的脊背都露出了水面,但依然也非常难抓,刚抓到手,泥鳅就挣扎着从手指缝滑落到水里。广阔天地到处都是水,窄窄的土路旁边,就是一片片稻田,这边汩汩流着小水,那边哗哗淌着稍大一点儿的水流儿,小水流这边一群泥鳅活蹦乱跳,稍大一点儿水流那边还有一窝泥鳅蹦跳着想往上窜,两边的泥鳅这么一折腾,看热闹的孩子们立即来了兴致,呼啦啦一下子围拢过来,手抓、筐捞、脚踩,叽哩咕噜开始抓泥鳅。抓到了滑跑了,又抓到又滑跑了,溅得满身满脸都是泥浆,衣服袖子都湿到了胳膊肘儿,忙乎老半天,累得满头是汗 ,使出吃奶的劲儿,只抓到三五条,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哪里想到会这么费力气。

孩子们的衣服袖子湿了,鞋湿了,裤子也湿了,浑身上下粘满泥水,小小的泥鳅把孩子们戏弄的很无奈!这与孩子们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啊!这也不是孩子们想要的结局呀!那时孩子们去也野外剜野菜、刨香抹菜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去哪个地方,今天走在刨“香抹菜”路上,看见了小土路旁边的小浅沟里的泥鳅,随即就泛起的抓泥鳅的冲动,但没有大功告成,孩子们的犟劲儿上来了,心想不能就这样草草结束。既然水是你的坐骑,流是你的加速器,你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啊?我们想想办法,不多多抓你几条是绝对不能罢休的。

你不是机警么?你不是速度快么,那咱就蹑手蹑脚地瞅准机会想办法抓你。上游一个筐,下游一个筐把泥鳅堵在中间水最浅的地方,逐渐缩小范围。两头堵,把泥鳅堵在中间,然后齐心协力合伙抓,看你泥鳅还往哪里跑。这回是你急我不急了,前面一只筐,后面一只筐,就那么一条短流水,窜来窜去还是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儿,看好时机,稳准狠,快出手,捏住头,掐住腰,一条条泥鳅都被孩子们抓到自己的菜筐里。

一条、两条、三条,谁抓到的归谁所有,抓完这一拨儿,用同样的方法再去抓另一拨儿。前往刨香抹菜地方的小路边儿,这样的细浅小流很多,逆流顺流戏水的泥鳅也是一拨接一拨。孩子们越抓越兴奋,越抓越顺气儿,越抓越有经验。能连鱼带水撩上岸的就囫囵把泥鳅撩上岸,抓头攥腰在泥里抓到的,就连泥带水抓出来放到菜筐里,泥鳅身上有粘液,有时抓一手黏糊糊的就拿土蹭蹭。孩子们越抓越多,越抓越开心,也不管身上衣服沾满的泥巴,更不管衣服裤子都弄得湿涝涝的,只顾一门心思抓泥鳅了。泥鳅抓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刨香抹菜啊!于是孩子们慌忙洗洗胳膊腿儿,扒拉扒拉衣服上的泥巴,提溜着装着泥鳅的菜筐一溜小跑的刨香抹菜去了。

刨完香抹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孩子们才醒过味儿来,绕阳河周边的人,都不喜欢吃泥鳅鱼,抓来的泥鳅,又不能喂鸡,因为用泥鳅喂鸡必须将泥鳅剁成小块儿,鸡才能吞得下去,而剁泥鳅这活儿是没有人愿意做的。所以孩子们只好找到养鸭子的人家,央求着养鸭子的人家收下泥鳅鱼,拿回家喂鸭子。

送掉泥鳅鱼,孩子们挎着刨来的香抹菜回家了。但回家后一顿鞋底子“炖肉”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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