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别闷骚(总裁请矜持)

江锋夸他们妇唱夫随,令人羡慕,然后跟向晚和江睿介绍他的女朋友叫CC,向晚觉得这女孩子漂亮时尚,连名字也这么时尚,挺好的跟江锋挺合适,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总裁别闷骚?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总裁别闷骚(总裁请矜持)

总裁别闷骚

江锋夸他们妇唱夫随,令人羡慕,然后跟向晚和江睿介绍他的女朋友叫CC,向晚觉得这女孩子漂亮时尚,连名字也这么时尚,挺好的。跟江锋挺合适。

CC没过多久就说朋友找,先走一步。

饭到中局,江锋手撑着下巴:“哥,爷爷叫我跟你说,明天晚上带小嫂子回家吃饭。”

江睿笑骂:“都说了,不准加个小字。明天晚上可以的。”

“不行!”向晚反对。

江睿表面笑着,心里的滋味已经有些不太好受了,“理由?”

江锋看自己哥哥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太敢说话了,干脆自顾自的喝汤。

“小铃当出来前就约我了,说是明天要我陪她去把把关。”

江锋握着勺子的手,轻晃了一下。

江睿松了口气:“小铃当要你把什么关?”

“她明天要去相亲,让我帮她看车轮战。”

江锋看着向晚,眉头微一皱,小铃当?哪个小铃当?

江睿噗哧一笑:“小铃当这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她还需要去相亲吗?真是一下也闲不住,她那名字还真是白瞎了,的确是应该叫小铃当,而不应该叫宁默。哈哈。”

江锋吐了口气,TMD!端起面前的红酒,兀自喝了个干净。

江睿说他暴殄天物。

向晚试探着问:“你同意了?”

“你的闺蜜幸福了,你以后就少操心。”江睿又转头看着江锋:“明天不去了,向向的同学加死党加同事明天有人生大事要规划,改天再带她回去。”

江锋木讷讷的点头。

向晚的手机响了起来,摸出来看着来电,江睿也看见了,坏笑:“音量调大点!我要听一下,看她有没有诱拐你明天干别的事。”

“呃……”向晚吞了吞口水,人权啊,人权,她要人权!!!滑开接听键,把音量调到最大。

“我亲爱的小晚晚,你在哪儿啊?”电话那头宁默的声音,欢快又亲密听得向晚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包间里的空气很静,宁默的声音愉快的在房间里转着圈,江睿对自己给向晚挑的这个手机很满意,没想到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点隐私的。

江锋心里“切”了一声,她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向晚看着江睿,笑得很贼,然后对着电话说:“我亲爱的小铃当,你在哪儿呢,我正在吃饭,和江家老大在一起,他就坐在我旁边,偷听着电话呢。呵呵。”她只能这样说,真怕等会小铃当又说什么非正式的男朋友不要告诉她之类的让江睿听见了,那这个新手机又要报废了,上次那手机本来还能用,江睿说什么也要换,说他的女人用个破手机像什么?这次再不能拿手机出气了,宝贝着点。

江睿吃了口小醋,江锋也皱了眉,两个女人搞成这样,宁默怎么对女人比对男人还亲热?

宁默声音很大:“不是吧,江老大这也太没节操了,懂不懂素质啊?对了,明天咱们时间提前,从下午三点开始。”

向晚看了一眼江睿,江睿心安理得的挑了挑眉,我就是要听,怎么了?

向晚对着电话问:“不是晚上吗?”

“开始报名的就三个,我想晚饭三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差不多了。可是应征的人一下子涨到十个,我不得不把时间提前,并且把中间的流程减短,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哦,好好帮我看看,我怕当局者迷。”宁默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认真,听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谨慎。

江睿咳了一声:“小铃当,明天晚上我陪向向一起去帮你把关,你放心,我们当旁观者一定很清,包准让你尽快找到如意郎君。”

宁默笑道:“江大哥,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我可没出场费付给你的哦。”

江睿看了一眼向晚,刚才从向晚手中拿过电话,和宁默攀谈起来:“本来说安慰你失恋,回来请你吃饭的,那么你明天相亲的费用,我帮你出吧。”江睿心里的小算盘敲着,向晚啊向晚,你不想拉着我去公开我自己就找不到办法了吗?我看你怎么躲,怎么避。

“江大哥,你真是太好了,相完亲你得请我吃大餐,弥补上次我失恋的时候你没有即时安慰我的过失。”

“没问题。”江睿答应得很爽快。

向晚直接被忽略了,搞得小铃当的闺蜜是江睿似的,她也太不给力了吧?这两人聊得开心,完全无视她了。

宁默稍停了一下,又笑了几声,然后就有些难为情中带点狡诈的说:“对了,江大哥,你这么多路子,帮我搞个牛X一点的手机号码,我现在这个手机号报出去都掉份,很不给小晚晚长脸啊,你也知道给晚晚丢人就是丢江大哥您的人嘛。你反正都当了好人了,不在乎多当一次。”

电话里说的话,向晚也听得见,小铃当要换号码?用她躲凌绍阳那招?可不是186提的分手吗?她应该不用担心186去找她吧?

兴许是宁默的话取悦了人,江睿有些高兴,难道宁默已经承认了他和向晚的关系吗?他觉得向晚这个人心思真的太深了,他要在小铃当身上下手,他就不信,粉碎不了她那颗毒蛇的心。“行啊,明天让朋友给你一些号,你来选,看上哪个要哪个。”

江锋从银色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敲了又敲,敲了又敲,没有点。

最后宁默居然没跟向晚说话,直接跟江睿告别就挂了线,向晚再次被忽视后白了有些自得的江睿一眼,用不用得这样一副狐狸相?把闺蜜挖过去当他的闺蜜了?

向晚奇怪的是从一开始过来就不停的夸夸其谈的江锋一直都沉默了,似乎很想抽烟,又顾念在包间的环境。

江睿因为宁默言语形式上的认可,有些高兴,拉着向晚不停的问宁默的事,而且江睿一直觉得从宁默身上入手,可以让向晚放松警惕,毕竟是她的好朋友,他表现得越关心,就会跟她的关系越走越近,向晚倒是没什么有问必答,不方便的就绕过去,可是一旁的江锋的神情越来越纠结。

后来向晚的说法是,江锋同学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江睿问:“小铃的前男友做什么的啊?”

向晚点头:“嗯,我没见过,听说挺高蜓帅挺有味道的一个美男子,不过只是传言,你也知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说完很不以为然的抖了抖肩。

江锋心里冷哼了一声。

江大:“谈了没多长时间吧?”

向:“哎,渣男越早认清越好,晚分不如早分。”因为宁默想结婚就分手的男人不是渣男的什么?

江锋扶了扶额,揉了揉。

江大:“宁默这速度也够惊人的,一天挑十个,很夸张。”

向:“嗨,挑一个是挑,挑十个也是挑,不如集中看一看,合适的就交往,小铃当说了,第一句话就问,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没有的直接PASS。她说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嫁出去。”

江锋急忙插嘴:“这也太不负责了。”

向晚叹了声气,朝着江锋耸了耸肩,又瞄了一眼江睿:“你也知道,她的家世蛮好,很早就已经被各种豪门的公子盯着了,她的爸爸也肯定在给她找门当户对的婆家了,她就想自己挑一个,说是自己挑的,不幸福怨不了别人,要是家里包办的,哪天不幸福了,还得跟她爸爸吵架。其实小铃当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孩子,凡事想得周全。”

江睿摇头:“这么火速的去相亲,你也觉得是周全的吗?”

向晚反问:“你不觉得她很谨慎吗?她是认真的。”

江锋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嫂子,哥,我有事,先走了,明天你们不去就不去了吧,我跟爷爷说。”

待江锋出去之后,江睿看了看江锋面前桌面上那些被捏得乱七八糟的烟丝,“向向,你说小铃当的前男友是19楼的那个男人吗?”

“是啊。”

江睿拍了拍向晚的大腿,“呵!兴许小铃当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回家吧。”

江睿的车子开进雪园,依旧自己把车停进了车库。

拉着向晚的手沿着池塘走,走得很慢,他说:“向向,我想背背你。”

向晚愣了一下,干什么?

“来,我背一下你,想试试最近有没有把你养得丰满一点了。”江睿玩笑似的口吻惹得向晚闷笑出了声。

向晚趴上江睿的背,江睿背起向晚在背上抖了抖,“嗯,重一点点。”他背着她走得有些慢,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慢:“向向,我的背很宽很厚是不是?”

她的双手交叠拉在他的胸膛前,伏在他的肩颈处,轻轻的一嗅,一鼻腔都是他的味道,静谧的夜,可以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震着她的鼓膜,震着她的心房,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那声音里,有淡淡的满足。

江睿嘴角微勾,音色温润:“这么宽厚的背,可以让你依靠吗?”

向晚有些呼吸不畅,想从江睿的背上下来,可他有力的手臂却反手把她箍得更紧,侧脸冷声逼问:“又想躲避我的问题吗?”

“睿哥哥,再给我点时间消化好吗?我有些适应不了。”这叫她怎么适应,她不知道多想找个人依靠,可是她也是最近两天才知道,有个人愿意让她依靠。

“告诉我,你要消化多久?”还要多久的时间,她把他咬了,她不知道吗?她这条毒蛇居然可以这么镇静,她还要多久才回答他?等到他毒发身亡吗?

他才发现,他居然也有怕面对的事,他背背对着她,便什么也敢问,如果转过身看到她一脸的平静,他就觉得自己很失败。

“睿哥哥……”面对江睿,向晚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直了,以前凌绍阳那么多次跟她说,以后会结婚,会娶她,她总是很高兴,好象那是一个童话一样,她现在反思,自从凌绍阳被软禁他们偷偷交往之后,她一直以为凌绍阳在给她描绘一个童话,童话就是故事,故事就不能当真,不当真的听故事,多美好的事。

小铃当也经常给她敲警钟,说凌绍阳是不敢和家里抗衡的,她自己也清楚。其实潜意识里,她就觉得一直在和凌绍阳做梦,所以她不担心,不害怕,大不了就是梦醒了。

可是江睿是理智的,成熟的,强势的,霸道的,他又是温柔的,体贴的,他偶尔还会耍无赖,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真是的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让她吸食后,很上瘾,她想戒的时候已经戒不了了。

每每挣扎的时候,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这么真实,快乐,喜悦,痛苦,每一处都是真实的,没有一天像是在做梦。

他说的话也很理智,从开始他襁爆了她之后说,换一种方式相处,比如在一起。

后来,他找到她说,目前来说,暂时非她不可,他要跟她睡,她就必须要跟他睡。

他说,你从现在起,是我明正言顺的女朋友,他也跟别人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总是说,他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爱她了。

他带她去他家里,说,就算在家住,他也是跟我睡一间房,凭什么睡客房?难道家里叫他们回去吃饭,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他让江锋叫她嫂子。

他跟凌绍阳说,他以后会娶她,他告诉她,他江睿说的话,一诺千金。

直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跟她说,什么时候让他去拜访她的妈妈。

她这才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是个多么愚蠢的人的啊,她是个多么卑鄙的人啊,她一直以为他跟她是逢场作戏,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入了戏,其实演戏的人却是只有她一个人。

又或者,从来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虽然才两个多月,但他一步步的,每一步都走得循序渐进,踏踏实实,只是太快,明明是一步一个脚印,却让她觉得他是在跑。

她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他跑得如此快,到底累不累,可是突然间她觉得好累。

“睿哥哥,我们一直都这样不好吗?”她有些舍不得了,就这样一直鬼混下去不好吗?

江睿突然把向晚放下来,转身捉住她的肩,用力的一摇,他觉得他全身的血管都要跳出来了,炸出来的全是火星子。“向晚!!!”

“睿哥哥,我只想这样。”向晚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似的。

“你不想跟我有个未来吗?你不想完成你妈妈的心愿吗?”天哪,天下女人是死光了吗?他非要吊死在她这颗树上。

向晚吸了口气,依旧低着头,好半晌才说道:“妈妈的心愿我想完成,但不是你能给我的。从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并不是一个可以走进良性循环的轨道,你突然要我接受这样一个结果,我跳不出那个框。”

江睿放在她肩上的手松开,退了一步,唇,无力的勾了勾,向晚觉得那一道弧光,像是一根线,直直的牵进她的心里,他的嘴角一扯,她的心便也被扯了一下,然后他再扯,她便疼了。

“向晚啊,向晚啊,你真的是条蛇,真的,我就是那个农夫,我把你捂在怀里,我看你冷,想把你捂暖了,可你就是一条蛇,你暖了,你却要一口咬死我。”江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苏苓,两情相悦,他都没有花过什么心思去追,他保护过她,可是即便后来出了那样的事,他也没有这样无力过。

抬起手,狠狠的搓了脸,猛吸了两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了:“向晚,你真真是个白眼儿狼,大冬天的,我把你捂热了,你就算咬死我你又能怎么样,你从我怀里爬出去,外面冰天雪地的,你还是会冻死的,你以为还会遇到我这么傻的农夫吗?”

“你说你跳不出那个框,你想要怎么跳?你想要怎么跳?是你冻僵了爬到我面前来的,向晚,是你来招惹我的。是,我是强势,我是霸道,我用强的方式占有了你,可是我对你不好吗?是不是因为蛇要冬眠就不惧严寒,我自作多情的把你这条蛇放进怀里,你就要忌恨我一辈子?”

向晚始终闭着眼睛,闭得紧紧的,她听见江睿的喟叹,听见他的呼吸,听见他身侧的拳头握得“咕咕”的响,听见他继续指责她:“向晚,我那时候对你用强,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那么的情不自禁了,你又没脱了衣服勾引我,可是我就是那么情 不自禁的想要得到你。我那时候就是怕,怕你再去见凌绍阳,等会一见,你们又旧情复燃了,我本来是想慢慢来的,可是你们有三年的感情基础,我呢?你才跟我相处了多久?向晚,我那时候已经动心了,你说说,我已经动心了,你又去跟凌绍阳好了,我可怎么办?”

向晚转过身,背对着江睿,右手紧紧的捏住白色西装的扭扣,让那尖锐硬实的触感紧紧的掐进手心里,她听见他的苦笑和无奈:“向晚,你有什么好?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连个面也不会烧,你会烧的那些吃的,哪样不是我教你的?你有什么好?你做个业务的基本流程和客户交流基本技巧你都掌握不好,我总是教你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在应酬客户时游刃有余,我教你那些书本上你学不到的东西。你有什么好啊?你一堆臭毛病,你一身臭脾气,你脑子简单,又笨,又傻,你智商个位数,你情商更低,我们在一起,你说说,你主动安排过我们的约会吗?你有主动打过电话跟我说想我吗?你有在清醒的时候说过爱我吗?向晚,你到底有什么好啊?!!!你什么都不好,可我还是喜欢你,每天都在喜欢你,一天比一天多,可你就是一条蛇,你真的是条蛇,一条永远都不会被感动,捂不热的冷血的毒蛇。”

江睿看着向晚坚廷笔直的背影,心一阵阵的被撕着,他怎么都想不通,他鼓了这么大的勇气跟她表白得如此透彻,她还是留给他这样一个坚廷的 背影,他就算有世界上最锋利的矛,也攻不破她手里那张世界上最坚固的盾。

“好好好,我江睿能这样子也的确如你经常所说的,我真是够贱的。行,等会我就送你走!我做不了你的非你不可。你也别占着我的非你不可的位置。你以前天天寻思着躲我,生怕被我找到,你这两个多月跟我在一起也够累了,结束吧,你去找你的非你不可,我也不霸着你了。”

江睿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背对着他的向晚的反应,直到看到她扎着马尾的小脑袋用力的点了点,心里的那根弦“嘣”的一声,拉断了,弦太紧,断的时候力道反弹,弹到他心房四壁上,抽出一条条的血印,疼到发抖。

他都不明白,他这些年自信个什么东西,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搞不定,他江睿到底自信的是什么?他以为他自己魅力太足,都怕去招惹桃花,生怕惹得那些个怀春的少女去自杀,而还有一个原因,的确是看不上,看不上的原因太多了,而看得上也许只需要一个理由。

向晚,他到底是他心目中的哪个理由啊?他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找到。

只找到那么狗血的一条,她什么都不好,可他就是喜欢她,每天都多一点。

江睿送向晚回宁默的住处,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江睿只是不停的抽烟,快到向晚租房子的小区的时候,车子开得慢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张张合合,一直到车子平稳的停在向晚的楼下。

江睿舔了舔唇,让他干干的唇有了些水气,转脸,看着向晚,轻笑:“分手了,来个吻别怎么样?”

向晚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江睿,一声不吭,一声也不敢吭。

江睿倾了身,一把扣住向晚的后脑,用力一拉,就把她的唇送到了他的嘴上,那一计近乎癫狂的吻,远看就像是情人久别重逢后的激吻,那么深情缱绻,近看又觉得像是生离死别的眷恋。

江睿松开向晚,拉过来抱住,喉头上像有什么堵着似的,哽得他有些难受:“向晚,之前说的,作废,好不好?”他就像抱着一块宝玉,那么难得,紧紧的抱住,怕有人觊觎,又很轻,怕自己的力度太大,弄花了她光滑的玉面。

他就一晚上怕这样怕那样的这么纠结着。

向晚推开他,低头轻轻的说:“睿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看见她说完便转头去拉开车门,然后去后备箱拿行礼,然后连再见都没有说,走进了楼里,他还把车子往前开了一点,看见她在电梯口,背依旧挺得那么直,那么骄傲,一手捏着她西装纽扣处的边缘,一手拉着行礼箱的拉杆,然后电梯打开,她走了进去,她甚至没有往外张望一下。

黑色辉腾的刹车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像玩漂移似的调了个头,然后像夜色中的猎豹一样冲出了小区。

向晚到了十五楼,脚步虚浮,趔趄,1503的门牌号前,向晚摸亮了感应的楼道灯,拉着包包的拉链,她觉得自己手抖得厉害,拉链生锈了似的怎么也拉不开,把包包从肩上取下来,用力的扯,一个拉链可以扯得她全身都在抖,抖得她快疯了。

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咬着唇,“唔唔”的声音还是从嘴里溢了出来,她知道她的脸湿了,跟发洪水了一样,钥匙找到了,可是钥匙孔怎么也对不上,钥匙一次次掉在地上,感应灯她按了三次,终于打开了门。

“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摁开灯,背无力的靠上门,慢慢的往地上滑去,每个细胞里叫嚣的气体全都朝上冲去,冲破她的喉咙,一发不可收拾。

“啊!!”向晚长长的大叫一声,拿着手里的包朝客厅砸去,包里七七八八的东西砸得到处都是,无色的润唇膏是江睿买的,还有几个素色的发圈,也是江睿买的,小梳子小镜子都江睿买的,还有一小包的餐巾纸,也是江睿买的,上面有可爱的小卡通的图样,他说,小姑娘都喜欢这种东西,他是投其所好。

他说她从来不准他买东西给她,但这些小东西又花不了什么钱,所以还是他来买吧。

向晚踢掉鞋子,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里淤紫得深深的陷了一块进去。

眼里的洪水还在暴发着,不停的冲刷着她的脸,脑子里全是江睿,他的脸,他的笑,他的话,任何一个动作,只要在她的脑中过一下,眼里的液体就那么不争气的往下流。

后来,她累了,她拼命的大叫,她以为叫过之后,就不再那么想哭了,可是越叫,越是哭得厉害,最后变成了边哭边喊。

什么是爱啊?到底什么才是爱啊?她以为她跟凌绍阳三年是爱。可是为什么如今江睿跟她分手的时候,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啊?

他问她,他的背那么宽厚,她是不是可以依靠?

可是这些年,她都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也不敢依靠任何人,但不代表她不想依靠,她想的,她想趴在他的背上一辈子都不下来。

宁默打开门,向晚一愣,收了声,宁默看到向晚,帮她把行礼拉进了屋。

“小晚晚,你怎么了?”

向晚看到已经走进屋里的宁默,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猛的扑进了她的怀里,哭喊道:“小铃当,小铃当,我好难受,好难受啊!!小铃当,你抱抱我,抱抱我。”

“小铃当,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死,可是今天晚上我才知道,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向晚,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了,你说啊,你说啊!!!我小铃当绝不放过他!”宁默觉得她要被这样子的向晚吓死了,吓得她以为她撞见鬼了,谁有本事把她欺负成这样啊?都要求死了!

向晚突然间推开宁默,急急的抹着眼睛,然后定定的看着宁默:“小铃当,你借点钱给我!”

宁默一怔,向晚是从来不开这种口的,难道她这么难受,是跟钱有关:“你说,我全部家当给你都可以。”

向晚揉了揉脸和嘴,想把自己搓得清醒些,急急的说道:“你知道的,MC这个单子结清全款我一共可以领两百万的提成,第一期的二十万已经给我了,你有多少可以借给我?两百万有吗?我的中期和后期提成还有一百八十万,但是我以后不需要业务代表带着我做业务了,就算小单子,两万块的提成也是我一个人的了,一年肯定能还你的,我可以去财务部跟他们说把我的提成都发到你的工资卡上,这样不经过我的手。我也知道一开口说这么大的数字,你很慌,可是我真的很需要。”

宁默抽了声凉气,她觉得今天晚上所遭遇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刺激,比如不哭的向晚,哭了。从来不开口借钱的向晚,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这么大。

向晚一直说,是朋友就别和钱扯上关系,朋友之间一旦用金钱开始交往了,那味道就变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从来都不会开口跟任何人借钱。

“小晚晚,你说些什么啊,我还不相信你吗?你知道的,我老爸一个月给我两万块生活费,信用卡随便刷,我跟你在一起,花不了什么钱,我也不爱乱花钱,但这三年下来也花了不少,高中那会也真是没存下一个籽。每年过生日倒是敛一大笔财,可是那些钱,我一分没落着,被我爸以给我买基金的名义全部收刮了,小晚晚,我可以凑七十万给你,我所有的卡加在一起,七十万,七十万够吗?”

向晚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走,边走边抓头发。

宁默看着这样的向晚,都有些抓狂了:“小晚晚,你别走了别走了,我帮你弄钱,我去找我爸,他给小情人也不止这点钱了,他敢不给我!”

向晚抱着宁默又哭了起来:“真的吗?小铃当,你是不是说的真的?”

宁默拼命摁着向晚的背安抚,安抚:“真的,真的。我不骗你!我爸要是连一百三五十万都敢不给我,我就不准他再跟那狐狸精在一起了。”

向晚喜极泪未收,却表情兴奋:“小铃当,明天我最后一天假期,后天到公司我们就去财务部,以后我的提成直接划进你的工资卡!”

“小晚晚,你别这样!”

向晚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要这样,两百万,不是两万块,一定要这样的,我会给你打欠条,我们该走的程序都要走,我知道你不计较,可是小铃当,让我心安点,按我的要求做,好不好?”

“嗯,都听你的,你怎么高兴怎么做,只是不要哭了,好吧?不过向晚,我跟你说,女人还是要多哭哭,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大不了我不说出去。”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铃当。”

宁默推了一把向晚,笑道:“别谢,听你这样说话的口气,我不习惯,滚去洗洗睡吧。”才一说完又拉住她:“你跟江老大是怎么回事?”

向晚想了想,说:“你知道的,我们前段时间在一起,不过现在分开了。”

难道是因为江老大?“TMD,他想吃了不认帐?小晚,我去替你出这口气,太过份了。”

“不是,是我要分手的。”

“你还忘不了凌绍阳?”

“不是,小铃当,你现在别问我,让我静一静,江睿不是说明天要帮你把关吗?我就不去了,我估计我这样子去,也给你把不好关,而且我现在不能见他。他如果要问你关于我的事,你就说吃得好,睡得好就行了。”

“你今天这事跟他有关吗?你需要钱的事,他知道吗?”

“别让他知道,很多事,我还没有处理好。”

“我不问,你别紧张,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去洗澡吧。”

向晚洗好澡好,站在宁默的门口,看见宁默正在上网,单手抓了抓披散着的头发:“小铃当,钱的事,麻烦你了。”

宁默扔了手上的鼠标,站起来,走到向晚的身边,伸手很义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帮你办这件事。”

第二天十点了,向晚还在睡着,不是她想晚起,而是她失了一晚上的眠,早上六点了才入了睡,手机的铃声反复的唱了好几次。

向晚被吵醒,揉着眼睛,神识还在梦中,接起电话:“喂”

宁默的声音兴奋得带着尖叫:“钱啊,钱啊,我八点半打的电话,我爹马上就给我加急转过来了。已经到帐了,你把你的卡号给我,我马上用网银给你转到你的卡上。”

向晚腾的跳坐起,张了张嘴,又揉了揉太阳穴,“真的?真的?真的吗?”

向晚把卡号,姓名,开户行等信息编成短信发给了小铃当,才过了十来分钟,手机的短信就提示银行有一笔两百万的到帐。

天哪!向晚在心里谢了宁默一万次。

手机屏幕上抚下一串数字,深呼吸,闭着眼睛,想了很久,调整好呼吸,贝齿一咬,摁了出去。

那边刚一接起,向晚便先说了话:“周六,我把钱全部都给你,我重新开张卡,周六带回青州,你上次你说这么多年了,二十万只是个利息,现在你之前说的两百万,我全部都给你。”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声惊讶:“什么?”

向晚闭着眼睛,捏着鼻梁揉了揉:“钱!两百万,我凑齐了,给你!这周六你把我妈送到青州火车站,我去接她。”

男人冷哼一声:“江睿倒真是大方,你才跟他两个月,他也舍得给你两百万?向晚,你能卖多少钱?你有这么值钱么?”

向晚睁开眼睛,好像眼前尽是些厌恶的东西一样,皱眉厉声道:“你胡说什么?这钱跟他无关。”

男人的声音很冷:“你又卖给谁了?”

“我卖给谁也不关你的事!还有,你把我的东西都给我,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你要是怕我拿着身份去银行改密码,我可以用手机银行当着你的面把钱汇到你的帐户,你办一张招行的卡就行了,同行转帐,很快到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很久,说了句“真有你的。”挂了 电话。

向晚突然觉得心田间阳光普照了,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红了眼框。

江睿依照约定,让宁默挑了一个非常牛X的手机号码,三点钟开始坐在L9小资现代的咖啡厅里喝咖啡了,他坐宁默隔壁的一桌,心不在焉的帮宁默把关。

总是忍不住想起宁默说的那句话:“啊?她没事啊,好吃好睡的,今天回学校找我们同学导师了,说要考研。”

他当时就气疯掉了,昨夜他失眠了一晚上,抽了一晚上的烟,喝了一晚上的酒,早上嘴里都是苦苦的,她居然好吃好睡,考研?她怎么突然要考研了?

宁默很认真的审视着对面的男人,然后盘问,细节的问题列了一张表格,事无巨细,江睿觉得他在这里分明就是个摆设,小铃当如此精明,哪里还用得着把关?她自己面前那堆纸就已经能帮她把关了。

可是想来想去,最后思维落在一个关键点上:今天向晚没来。

他知道的,她一直躲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直都躲着他,若不是他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她早跑了,可是他江睿总不能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一辈子用这样的方式锁着她吧?感情是相互的,谁付出了不想得到回报,他是个生意人,做什么都想得到回报,他不觉得他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他也不求她能够百分之百的回报他,好歹给点甜头吧?就比如几十年前替政aa府做了个好事,砸两个亿出去绿化整个江州的山林,也不求能把本收回来,但是你好歹让我挑片林子,在下面建一处雪园吧?不过份吧?花了这么多钱,修个住的地方总是可以的吧?

虽然雪园现在的价值远远大于两个亿,但外公那时候帮江州政aa府出钱的时候可没想过后来房地产会发展得这么厉害。

他深深的喜欢她,那么她浅一点,浅一点好了,总要有一点,让他不要觉得自己那么失败。就好比出了两亿替江州绿化了整个城市,但是你连让我找个落脚点也不肯,我是有病还是脑子抽疯了才把钱砸来做这事么?

好吧,又绕到做生意上去了,他也想过,谈感情跟做生意不一样,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可是什么感情是不要回报的啊?这是哪个畜生得出来的谬论啊?

总之,他没有那么伟大,他爱了,他也要她爱。否则,他就是不平衡,平衡不了啊。

宁默打发走了一位男士,然后在男人贴有照片的档案上画了个勾,再点上一笔,这在作业上面叫“半对”,也就是将就的意思。

宁默吐了口气,又拎起下一章简历,看着上面的介绍,然后拿笔开始备注,家世,职业,年龄,等等,一栏栏的认真的过目。

“一下午,相了多少了?”

“四个。”宁默刚一回答,猛的抬起头,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有些犯傻了,咽了咽唾沫,然后低下头继续看资料,随后抬腕看了看表:“旁边有空位,我约的人马上就来了,你坐这里不合适吧?”

江睿听见旁边熟悉的男音,转头,果然是江锋,臭小子!他猜得没错,上次江锋还说向晚的职业装和他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公司的,那次的监控里面,宁默的进镜头的是一个裙角,其他地方都被他挡住了,怪不得江锋没有看出来宁默是和向晚在一起的。

昨天他故意说了那么些话,真是把他刺激到了。宁默配江锋,有什么配不上的?不论是家世和人品还有模样,哪样都不差,他跳个什么劲。

“这么迫不急待的想嫁啊?”江锋的嘴角挂着浅笑,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宁默,可他看到宁默面前那一堆A4的纸,心里就笑不出来。

宁默没有抬头,发丝向前飘去,挡着她的脸,像是只有两只眼睛在转似的,声音淡漠又疏离:“嗯,要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为了我应运而生的,总有迫不急待想娶的人在等我。”

宁默的话把江锋呛得不轻,她什么意思?小嫂子昨天还说她是认真的,很谨慎,他以为说着玩的,不就是闹闹脾气吗?结果她真的很谨慎,从头到尾都在很仔细的做笔记,又圈又画。

他昨天晚上还特意打了个电话问她,今天什么安排,她还骗他说出去看花展,粘点桃花运。他当时就想拆穿她的,忍了一下,怕掉份。

他今天没想来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就打电话给他哥了,问他哥今天要去哪,他哥说要去L9帮向晚的朋友把关。

他鬼使神差的就来了。

一个多月了,他们也没有断了联系,他偶尔也会打电话问她近况,大家跟朋友一样,他其实就是犯贱,分手是他提出来的,结果最后被他甩的人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给他。他就自己去问她的情况,他记得分手时她哭得那个撕心裂肺啊,他以为她会去自杀,好吧,他就是怕她为了他去自杀,所以他才老是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吃饭。

他总是觉得小铃当这丫头就是作,不好意思跟他主动联系。

好了,一声不吭的相亲来了。

相亲就相亲吧,她还找他哥给她弄个牛X的手机号,TMD,她居然要换手机号,她都没跟他说过她要换手机号?她太不当他是回事了吧?好歹一起睡过的啊。

做不成情人,做朋友嘛!

好了,她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为了她而应运而生的。

江锋斜挑着嘴角笑:“有没有发现为你应运而生的那个人?”

宁默将手里的资料看了一遍,江锋等得有些急了,正要发火为什么要这样晾着他的时候,宁默面不改色的挑了一张递给江锋,像哥们一样的跟江锋讨论:“我觉得这个还不错,长得很帅,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八三,他是从政的,我觉得挺靠谱,我小时候就特别崇拜那种政坛上咤叱风云的人物。”

宁默说完,目光落在江锋手里那张纸上,然后“啧”了一声,满意的点头。

江锋厌恶的看了一眼手里的A4纸,再厌恶的瞟了一眼纸上的照片,“你看这么小的一张照片就觉得不错了吗?”

宁默耸了耸肩,还是只看着A4纸上的照片,不看江锋,好象很迷恋似的:“那倒没有,他再过一会就到了,看到真人我觉得应该会感觉更好吧,总之比较期待就是了。”

江睿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时不时瞥一眼过去,江锋是知道他在的,肯定也是因为他在,所以才这么别扭。

不过像江锋这种人,也许只有小铃当这样淡定的女人才收拾得了他,看他那副已经急得暴跳的样子还要装成一副轻飘飘的无所谓的样子。

装吧,看你等会怎么装。

江锋有些不淡定了,不就是个照片吗?她用得着摆出这样一副望眼欲穿的眼神吗?而且这照片还是两寸的,后面一块红布,看得出来什么啊?谁知道是不是残疾呢。哼!

正在这时,一计低沉而礼貌的声音响起:“请问这位是宁小姐吗?”

宁默蓦地抬起头,眼前的男人留着一板一眼的男士短发,跟照片上一样,但是一身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还有他眉宇间的英气和俊逸的轮廓又把他的发型秀成了另一种不凡的味道,帅得很稳重。

和江睿的稳重不一样,江睿的眉宇间给人感觉很温润却疏离,那是生意人惯有的面具。让人以为他这人很和善,其实鬼知道。

而这个男人的眉宇间透着一丝凛然的高傲,但你看到他浅浅的笑,又觉得的他的高傲只是一层面具。

脑子里简历上的名字一刷而过--陆启帆。宁默站起身,礼貌的伸出手,程式化的笑,bobo头微微一偏:“陆先生,你好,我是宁默。”

陆启帆快速看了一眼还坐在宁默对面的江锋,再回头看向宁默,绅士回握:“我来得似乎早了点,那么等宁小姐这边先结束了再过来。”

“没有没有,这是我一个朋友,过来帮我把关的,罗。”宁默松开陆启帆的手,又朝隔壁桌江睿所在的位置指了指:“还不止一个,都是过来帮我挑的,不好意思,我也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是我想谨慎点。”

陆启帆看见江睿,嘴角的弧扬得更上了,“大公子?!”说话间转身一步到了江睿的桌边,伸出了手,江睿站起身来,回握:“没想到启帆也走上了这条道啊?”完完全全的揶揄。

陆启帆无奈的摇头:“家里给的压力大。”然后回望一眼宁默,视线再回到江睿身上:“不过不虚此行。”

宁默浅浅的笑。bobo头下的俏脸,倒染了点红霞。

江睿瞄了一眼江锋,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叹了一声,江锋,情敌是个劲敌啊,你那个痞子相,怕是要出局了。

江锋的脸色陡然一沉,不虚此行是什么意思?陆启帆跟他哥怎么会这么熟?他就这么孤陋寡闻的只知道搞软件玩游戏么?

陆启帆转身看宁默说:“宁小姐倒是后台强大,江家两兄弟都来帮着把关了。我觉得压力好大啊,哈哈!”

陆启帆说归说,但是嘴角的笑却是自信的。

宁默这才知道江家两兄弟是指江睿和江锋,她只听说江锋有个哥哥叫江钊,并不知道江睿也是江锋的哥哥,后来听他们一番谈话堵知道原来是堂兄弟。

江睿跟陆启帆虽算不得深交,但是跟陆启帆这个圈子也不可能不熟,官和商,永远都会有牵扯,就说上次那块牌照的事,姓陆的可没少给他放水。

所以宁默这件事情上,换了别人,可能他还会帮江锋戳上两句,但来的人是陆启帆,他就有点不太好开口了。

他弄不懂的是,陆启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走上相亲这条路,27岁,政坛上的一枚美男子,官运亨通,从爷爷到爸爸再到他和他的哥哥,叔叔伯伯都是从政的,这样宠大的官场脉络,要人缘有人缘,要后台有后台。

搞不懂了,都是条件好到数不清的人,像陆启帆,像宁默,怎么个个跑来相亲了,大家都来扎堆玩了吗?

江锋真的出局了,坐到了江睿一桌。

江睿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发了条短信给江锋:后悔了?

江锋回了一条:我是怕小姑娘误入歧途,过来帮她看看。

江睿:那你回去吧,我会帮她看的。我觉得启帆不错,他这号的男人适合谈婚论嫁,成熟稳重,眼界很宽很高,很容易让女人崇拜。而且宁默跟他聊得很投机,之前你在马路对面那家店不是看了很久吗?哪个男人也没让宁默聊这么长时间,宁默这姑娘看似跟向晚似的没头没脑的,其实心思同样慎密,她很认真的。你也要相信她的眼光,不会丢你这个前男友的人。

江睿打完一大篇的字,才发了出去。

江锋那边看到短信,“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在桌上。

宁默和陆启帆齐齐的转过头来,宁默没吭声,陆启帆看了一眼宁默,也选择了不吭声。

江睿暗道陆启帆也是头老狐狸啊,江锋啊,你小子出局的可能性很大了,那狐狸估计是有计划的来相亲的,可不是那种打没把握的仗的那种人。

江睿又一条短信发过去:有本事去抢,没本事就跟我撤,少丢人,人家肯定知道你就是前男友,你赶紧的决定,我要走了。

江锋吐了口气,发了一个字求助:哥!

江睿:抢不抢?不过我跟你说,你最好别去抢,抢回来是要结婚的,你有婚姻恐惧症,宁默这丫头不错,你就当帮她找了户好人家,也不亏欠了。

江锋白了江睿一眼,有这样当哥的吗?什么都看出来了,还一直在旁边给人泼冷水。

陆启帆看了一眼宁默面前的纸张,笑道:“宁小姐今天的任务很繁重啊。”

宁默哧笑:“如果之前见到的都像陆先生这么优秀,也许我早就撤了。”

江锋腾的站了起来,江睿赶紧也站了起来走到江锋身边,一把揽住江锋的肩头,笑看了一眼陆启帆然后跟宁默打了招呼:“我们得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哥!”

江锋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江睿拽了出去,拉出L9,江睿终于收了笑,斥道:“要丢人,等我走了再丢,抢女人不会抢就不要抢,你看看人家陆启帆坐在那里的那股范,你想干什么?”

见江锋还想回去,江睿把江锋又拽到靠角落一点的地方,冷声道:“你早干什么去了?小铃当跟你分手的时候我和向晚在C市,她打电话给向晚哭得死去活来的说她难受,她说你把她的自尊拿来践踏。疯子,你以为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态度?不嫌可笑吗?”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一个多月,我告诉你,一个多月小铃当她再伤心,她也熬过来了,如果刚开始她最难受的时候你反扑过去,或许有用,现在?疯子,你到底是有多自信?你以为现在这个快餐时代,谁还等你到地老天荒吗?小铃当对感情是个多理智的人你不知道吗?向晚说她为了不浪费时间在不同男人的身上,一直坚持读书的时候不谈恋爱,这是一个多么抵抗得住you惑的女人啊,疯子,你触到的是小铃当的底线,她从一开始跟你交往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你不跟她结婚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该伤她的自尊,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疗你这段伤,对小铃当这种女人来说,足够了。你明白吗?”

江睿说完这些话,他自己也挺难受,一个多月就不难受了吗?那么向晚呢?到晚上,他们可就分手整整一天了。

什么狗屁的快餐时代。

江锋揉着脸:“哥,你别说了,你越这样说,我越是难受得厉害。”

“难受?你活该!宁默配你是绰绰有余,你那个破软件公司玩票似的整,别以为自己有点才华就一天到晚尽乱弄,早晚一天被别人吃掉。女人到最后的结局都是结婚生子,宁默是个头脑相当清楚的女人,还好没被你祸害掉。娶了她的男人,会幸福一辈子,你放心,你不用难受,情人做不成做朋友嘛,这不是你的人生格言吗?”

江锋无力的看了江睿一眼,他其实很少在江睿面前这么吃瘪,几兄弟很少用这样的口气交谈过,今天这话说得真是他一嘴也不敢还。

江睿斜睨了江锋一眼,有些轻蔑:“不过忘了告诉你宁默的人生格言,情人做不成,连朋友也不能做,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江锋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向晚跟我说的,宁默说爱情和婚姻都应该是坚贞的,和前任纠缠不清的做法是最直接的伤害现任的方式,但陪自己一生的人是现任,所以做不成情人,普通朋友也不能做。”

江锋那张帅得有些张扬的脸色凝重了几分,正要抬脚重新步入L9,却看见宁默和陆启帆一路有说有笑的从里面出来。

江锋觉得要是不认识宁默,觉得这两人还真配,一个漂亮,一个帅气,女人的bobo头显得很可爱,一双眼睛精亮得很,他总是说她的样子鬼精鬼精的,那男人总有一股气场像是环在女人周围,女人像是被保护在中央似的。

可他是认识宁默的,还是他的前女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明明是他说的分手,难道还不准人家找男朋友吗?自己当时为了甩她,还做得那么过份,把CC弄出来当挡箭牌,人家CC的男朋友多得忙不过来,还要帮他。

他这不是自作孽么?

该死的陆启帆居然绅士的过来打招呼,说什么?两人要去吃饭,哦,三点相亲相到六点了,是该吃饭了,不是说车轮战吗?车轮站还有空出去吃饭吗?咖啡厅不是可以吃的么?

江锋说:“我也要去,我饿了。”

江睿心里尴尬,脸上的笑却很自然,刚想说他有事先走,江锋却说:“哥,你不也说要找地方跟我一起吃饭吗?”

江睿觉得被江锋摆了一道,臭小子,你追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啊,我江睿的形象都要被你毁了,而且我自己的后院都快烧干净了,我哪有那闲功夫关心你的事?

陆启帆大方的应承:“若默默不介意的话,不如今天我作东,大家一起吧。”

江锋诧异的看了一眼宁默,默默?!TMD,他从来没叫过这么恶心的名字,小铃当挺好听的,叫什么默默?

宁默很自然的笑,笑里带着一丝温柔:“不介意,大家都认识,一起吃饭挺好的,平时也聚不到这么齐。”

江锋觉得宁默今天这说话的方式她有点适应不了,她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不靠谱了?以前她来追他的时候,都很得瑟的一跳一跳的:“嗨,帅哥,有女朋友吗?”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笑,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

她头一偏,竖起大拇指往后一指,很有范的说:“没女朋友的话,一起吃个饭吧,反正也不用担心有人误会。”

后来在一起了,她总是张牙舞爪的,走大街上拿个冰淇淋边走边吃,时不时还喂他吃一口。她还说夏天吃冰淇淋没感觉,冬天吃冰淇淋才刺激呢。

他带她去飙车,她说她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

这才是他认识的宁默。

可是这么喜欢玩刺激游戏的女人,怎么就一天到晚的想结婚呢?结婚有什么好,他父母结了婚也离了。还不如不结。

江睿觉得这事做得有些掉份,而且他觉得江锋这人立场不坚定,他根本不想出手帮忙,这样插一脚进去算什么,自己不想结婚要跟人家分手,现在好了,人家重新开始了,又去搅和,搅和得还没有一点名堂。“这两天要起台风了,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哥,起台风关你什么事啊?”江锋想要制止江睿,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不是输了阵势吗?

江睿睨了江锋一眼:“关我可多事,启帆,小铃当,我先走一步了。”他真得快点走,陆启帆这家伙是个狐狸,他在那里帮弟弟抢女朋友有失脸面,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女人就该自己去抢,把他算上去算个什么事。

一个多月小铃当可以找到陆启帆,那么他的那条蛇呢?还会找到一个农夫吗?若是她有了教训,下次再也不会去咬替她取暖的人了,他不是白死了一次吗?

他可不能这么白白的死,这样死太不划算了,他是个生意人,不划算的事不能干,再说了,他死活都不信向晚跟他在一起两个多月就一点感情也没处出来,他不信,他无数次想起她给他做饭时的神情,她很满足的。

她总是说他喜欢吃就好,她下次还能烧得更好吃,她其实一直都在讨好他,只是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懂,好吧,就当他误会了吧,就当他是认死理吧,他现在自己都搞不清怎么就这么一头热的认死理了,这个死理他必须认了。

不行,他得把她弄回来,时间真是太可怕了。

他可不想步江锋的后尘。

黑色的辉腾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捏了捏,这车真是他这几个月来开得最多的一辆,现在回想起来,不过因为她当时说,这车好,低调,舒适,像个好老公。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在迎合她。

拿起仪表台上的手机,打给了向晚。

“……喂,睿哥哥。”

“嗯,在哪儿呢?”

“家。”

“出来吧,我们吃饭。”

“……”

“嗯,就是吃吃饭,我十分钟到你楼下了,等你。”

“呃,睿哥哥,下午沈总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找我,已经在楼下了,改天吧。”

江睿的车子慢慢的靠边停下,打开了双跳灯,摁了电话,深呼吸后,手机“啪”的一声砸在副驾驶的车门上。

宁默一个多月才开始相亲,这条冷血的毒蛇,跟他分手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准备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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