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出真知翻译成英语句子(翻译不是无心学)
今日做了一份项目资料的英文翻译,久不提笔,有些生疏,毕竟距离上次正儿八经做翻译也有10年了,我都差点忘了大学时候我最喜欢上翻译课,最喜爱的老师是教翻译的李老师。
夜深人静,我找出当年的翻译练习册,发现那时自己的文笔还是不错的,虽行文青涩生硬,但也在努力追求信达雅。李老师对我颇有抬爱,多是缘于习作里偶得的吉光片羽,其他大部分翻译总是不能令老师满意,实觉惭愧。
如今再看,当初的自己确实用心,认真记录下了李老师课堂上关于翻译的经典言论。这些观点放在现在来看,仍然可以奉为圭臬。
翻译不是无心学,故非心细、心复杂,难以体察人情世故。人有情,物才有情。
李老师常讲翻译家就是艺术家,翻译的艺术,艺术的翻译。
曾有一句“Shakespeare could not have written one single word without his compassion, imagination, knowledge, and exposure to the art of story telling”
李老师译成“设莎氏无浓厚之性情,无奇幻之文心,设非杂学旁收,听得一肚皮书,欲写一句戏文,岂可得也。”
细细品味,不可不钦佩老师的“性情浓厚,文心奇幻”。李老师做翻译,心存诗意,文章天成。他常说做翻译不可不高兴,翻译家的情怀就是对人好,希望人满意,满足人们日益精微的感觉。
正是基于此等情怀,李老师的翻译总是充满关切的情绪,他会将作者想传达的情感与读者最细微不察的感觉完美切合在一起。
李老师对鲁迅推崇备至,他常引鲁迅的“遥远的地方,许多人民,都与我有关系”,告诉我们做翻译要用心。
这跟我所读到的诺德的翻译“loyalty(忠诚)”,巴斯奈特的“responsibility to readers(对读者负责)”抑或奈达的“receptors’ response(读者反馈)”多少有着共同之处,都强调了对读者的一份人文关怀。
可是,李老师对翻译理论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对那些诲人不倦、销路甚佳的泛滥教材更是直说“耽误青春”。他一再告诉我们翻译正道乃是大胆,放开手脚,不要拘谨、僵化。
翻译有技术,但不仅仅是技术耳,这是一套体系,整个文化体系。
李老师常说文化是人类居住的房子,精神的房子,更是他遮风挡雨的房子。艺术、文学、语言是他直接的幸福源泉。在他看来,在翻译背后是强大的多元的文化系统,做好翻译须掌握汉语、外文等多个子系统。
这令我想到佐哈尔的多元系统论,将翻译放置在文化、历史的背景里来思考翻译。鉴于老师不喜理论,还是少唱此类调调为妙。
李老师的文化功底在他的译作以及课堂中可见一斑。他的翻译是雅俗共赏、信美共处。比如:
“有一丛林,人工不施,亘古如斯,中有空场,枝柯交错,荫天蔽日,冷气森森。树上鸟不敢落,树下兽不敢歇。风吹不至,雷霆不鸣。树叶无风自舞,沙沙作响。地泉暗涌,水源充足。有神面焉,粗鲁不文,由倒地老树刻出。此间长老云,地下有穴,常闻裂柝轰鸣之声,曾见紫杉偃而复立,又见树木不火而光”
原文:a grove there was, un-touched by men’s hands from ancient times, whose interlacing boughs enclosed a space of darkness and cold shade, and banished sunlight from above. On the boughs of the trees, birds feared to perch; in those coverts wild beasts would not lie down; no wind ever bore downs upon that wood, nor thunderbolt hurled from black clouds; the trees, even when they spread their leaves to no breeze, rustled among themselves. Water also fell there in abundance from dark springs. The images of the gods, grim and rude, were uncouth blocks, formed of felled tree-trunks. Legend also told that often the subterranean hollows quaked and bellowed, that yew-trees fell down and rose again, that the glare of conflagration came from trees that were not on fire.
我曾经很幸运地在课上聆听过李老师咏吟唐文《吊古战场文》,上述译文的灵感就出自此处。李老师常说写地道的汉语,雍容有味,会令人觉得做一个中国人真好。
他的文字“与古为新、笔参造化”,读来隽永地道,却也还有些别的风味。他讲翻译不可能也无须做到地道,做到地道是不够的,地道之外还需有些风味。有时,老师喜欢将文章揉捏一下,正经的事不正经的说,不正经的事正经说,他认为这很好玩。
李老师像一个老顽童,对一切事物好像都有着充沛的热情与新鲜的好奇。
在课堂上,他会给我们讲怎么纳鞋底,从铺衬到打壳子到上鞋帮,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娓娓道来;他会给我们讲顶针的样子,在黑板上勾勒出钉锥的那个小钩子;他还会给我们讲天主教堂的玫瑰花窗、内部的复杂结构;上课前看到窗外冼蓝的天空、枝头上的小鸟,都会兴奋的给我们讲半天。
我想,李老师行文的收放自如、奇思妙笔与他的生活态度和文化底蕴是紧密相关的。
精致固好,自然最佳。
老师常说用字的最高境界是不用字。类似的表达还有:无声胜有声,无意为佳乃佳,慎勿为好。就像陆文夫说过烹饪的最高境界是不用盐。就像钱钟书选注宋词,认为全诗好才为好,不耽于单句。
我想,所谓佳作,需从整体感觉去把握,率性泼墨,一挥而就,写意百态,如同我们传统的翻译观念“信达雅”“化境”“神似”一样,也许这就是中式翻译理论的精髓。
而西方翻译理论,强调从N个角度科学剖析、描述客观翻译事实以求产生用以指导实践的“万能”原则。中西翻译理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然而,李老师只推崇翻译实践出真知,很烦这些虚头巴脑的翻译理论。所以,在这里我只是回忆并梳理一下李老师的翻译观点,稍作解读,盖一家之言,仅供学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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