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一年生几窝猪仔（植物与鼠相爱相杀的故事初四）

经历了12年的轮回，又一个新的鼠年要来了。我们今天就来聊聊与“鼠”有关的植物。

在生活中，我们常会遇到一些名字里带“鼠”字的植物，它们通常是样子跟老鼠身上的某个部位长得像，比如老鼠尾巴、老鼠耳朵等等。

我们知道，有一些物种在科学界受到广泛关注，科学家对它们有很深入的研究，尤其是拿它们做各种实验，这样的物种称为“模式生物”，比如小鼠（Mus musculus）和大鼠（Rattus norvegicus）由于繁殖快、便于饲养而被用作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植物里也有类似的物种，那就是最为著名的模式植物——拟南芥（Arabidopsis thaliana），它是十字花科的小草本，生命周期短（只有一个多月），易于繁殖。

其实拟南芥还有一个名字——“鼠耳芥”，英文名之一是“mouse-ear cress”，指它的叶子形状像老鼠耳朵，实际上在《中国植物志》里正式记载的中文名就是“鼠耳芥”，但由于“拟南芥”这个名字传播得更广泛，普通人都不会想到它还有另外的名字，而且跟老鼠有关。

图1 实验室里栽培的拟南芥（刘冰摄）

图2 实验室里栽培的拟南芥（刘冰摄）

在英文里除了鼠耳芥，还有一些植物也被称作“鼠耳”，比如石竹科卷耳属（Cerastium）的植物，英文名叫“mouse-ear”或“mouse-ear chickweed”。卷耳这个名字想必大家并不陌生，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诗经》里就有对它的记载，《国风·周南·卷耳》这一篇是抒写相思之苦的：“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大意是：我采卷耳来做菜汤，采了半天也不满一小筐，心上人呀，我好想念你，为你茶不思饭不想，干脆把筐子丢到路旁。

图3 卷耳（Cerastium arvense）（刘冰摄）

除了普通老鼠，人们还会联想到卡通形象，比如米老鼠，金莲木科有一种树，叫鼠眼木（Ochna serrulata）。它的一朵花可以发育成多个果实。在果熟期，红色的花萼上面生了好几个球形的果实，有的熟透了，是黑色的，有的半熟，是绿色的，整个形象看起来就像米老鼠的耳朵和眼睛，所以人们用“米老鼠树”来亲切地称呼这种植物，英文名叫“Mickey Mouse plant”。

图4 鼠眼木（图片引自amazon.com）

老鼠尾巴也经常被人们拿来形容植物，比如著名的鼠尾草（Salvia）。它是唇形科的一个属，种类繁多，有1000多种，叫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它顶生的花序末端比较狭窄，向一侧弯垂，看起来像细细的老鼠尾巴。其中不少种类被栽培作观赏植物，比如我们熟悉的丹参（Salvia miltiorrhiza）、蓝花鼠尾草（S. farinacea）、一串红（S. splendens）。

图5 丹参（刘冰摄）

图6 蓝花鼠尾草（刘冰摄）

图7 一串红（刘冰摄）

鼠尾草的花构造非常精巧。它的花冠是二唇形的，靠昆虫来传粉。雄蕊的花药和雌蕊的柱头都在花冠上唇的位置，雄蕊的花丝有一个特殊的踏板结构。昆虫访问这朵花时，会踩在踏板上，这时连着花丝带动花药，一下子扣到昆虫的背部，把花粉抹到虫子身上。昆虫再访问其他花朵时，就会把花粉带过去，从而完成异花传粉的过程。

图8 鼠尾草的传粉机制（图片引自wikipedia.org和laiser.co）

禾本科有一种叫“鼠尾粟”（Sporobolus fertilis）的禾草，花序很狭长，向一侧倾斜，有点像老鼠尾巴。这个名字是从日语里来的，在日本它被称为“ネズミノオ”（鼠の尾）。

图9 鼠尾粟（刘冰摄）

植物里还有花序形状像老鼠的。在欧洲的地中海沿岸，有一种天南星科的小草本，叫做鼠尾芋（Arisarum proboscideum）。它的叶子就像小一号的芋头叶子，开花的时候会生出很多穗状花序，每一个花序外面都包裹着苞片，先端还会缩成细长的尾尖，整个花序活像一只拖着尾巴的小老鼠。通常一丛鼠尾芋在花期会开出十几个花序，如果你在野外遇到这种奇怪的植物，说不定会以为碰到了一窝小老鼠呢。

图10 鼠尾芋（图片引自reddit.com）

植物里还有一些家族是带“鼠”字的，比如鼠李科（Rhamnaceae）和鼠刺科（Iteaceae），其中的鼠李属（Rhamnus）和鼠刺属（Itea）分别是它们的代表。

鼠李产于中国南北各地，有不少种类都喜欢生在山野路旁，叶子长得像李子，果实很小，成熟后变紫黑色，也有点像李子的颜色。“鼠李”这个名字可能是用鼠来形容它的果实比真正的李子要小。它的果实太小，味道又不好吃，所以从来不会被当作水果，在古代人们取它的果肉捣碎，制成染料。

图11 鼠李（Rhamnus davurica），左上角为成熟的果实（刘冰摄）

鼠刺在民间又叫老鼠刺。它的叶子边缘常有刺状锯齿，摸起来有点扎手。在我国南方各省，鼠刺是野外常见的灌木，有的种类还被开发成了园艺观赏树种，比如冬青叶鼠刺（Itea ilicifolia），叶面光亮，花序细长下垂，在国内外都是很受欢迎的庭园树木。

图12 冬青叶鼠刺（刘冰摄）

人们在与老鼠长期共存和斗争的过程中，总免不了要想办法去消灭它们，有一些植物就会被作为灭鼠药的原料。

毒鼠子科（Dichapetalaceae）的植物含有剧毒的氟乙酸，可以用其合成氟乙酸钠，制作灭鼠药或杀虫剂。不过，由于这类化学物质毒性太强，有时会发生人误食中毒的情况，所以近年来我国已经禁止使用。

图13 毒鼠子（Dichapetalum gelonioides）（图片引自wikipedia.org）

豆科有一种树叫毒鼠豆（Gliricidia sepium），原产美洲，现在不少国家有引种栽培，我国也引入作为观赏树种。不过，它最初的用途却是用树皮和种子的提取物制作灭鼠药，拉丁学名“Gliricidia”就是由glis (鼠) 和 caedo (杀死) 构成的。当然，现在人们栽培这种树的主要目的则是观赏了。

图14 毒鼠豆（花很漂亮，但结出的种子却能杀死老鼠，可谓“美丽的杀手”）（图片引自wikipedia.org）

植物和老鼠并不总是作对的，有时候也会演化出协作的关系。我们知道植物传粉的媒介有很多，常见的有风媒、虫媒、鸟媒等，比较罕见的则是兽媒，比如靠蝙蝠、蜥蜴传粉，甚至还有靠鼠类传粉的。

在南非，山龙眼科的帝王花属（Protea）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它开出硕大的头状花序非常漂亮，常常被园艺上用作切花。通常情况下，帝王花的大多数种类是靠虫媒和鸟媒的，花序生在枝条顶端最显眼的位置，招引昆虫和鸟儿来传粉。但也有少量的种类把花开在贴近地面的位置，上面有密密的叶丛遮盖，它在夜晚放出气味，吸引鼠类前来采食花蜜和花粉，顺便也帮忙传播了花粉。

图15 靠昆虫传粉的乞峰帝王花（Protea caffra subsp. kilimandscharica）（刘冰摄）

图16 靠鼠类传粉的匍枝帝王花（Protea humiflora）（图片引自indefenseofplants.com）

植物与老鼠相爱相杀的故事就介绍到这里，感谢大家观看，让我们等待鼠年的到来吧！

来源：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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