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文字带给人的好处(的人文发展历史)
甲骨文的美
美字发展到篆字和隶书,与现在使用的美就已经基本差不多了。
一些人以为,美就是一个古人希望养一大群羊,表现出对生活的憧憬,但实际上,美字原本与羊没有关系。
甲骨文的美的象是头戴花环的人。后来增加一横,代表发簪,这是成年男子的美。再后来花环变得复杂化了。
孙悟空的头顶雉鸡翎的美猴王的装束,实际也是这种美的本意。
文言版《説文解字》:美,甘也。从羊,从大。羊在六畜主給膳也。美與善同意。
至金文,美的确也与羊有关了。吃羊肉这种美食,也是一种美的享受,唐朝权德舆的诗中有一句:民以食为天。现在的表达的是吃是人的最基本的生存欲望之一。
甲骨文的美更多的是外在美的一种直接表达。至老子,美被哲学化,与善同意,这时候的美变得开始有哲学内涵、有人文意义了。
老子的美“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的美是有哲学味道的。而且他把美分为两种:美与恶。恶通常被解释为现在意义的恶,那么就很难理解老子的阴阳一体的表达。
老子在这里实际是在解释美与善的哲学含义,但是明显这并不好表达。
文言版《説文解字》:惡,過也。从心,亞聲。
恶的金文本意是:内心无法接受的,反感的。那么,这第一句可以翻译为:通常被了解、被描述的美,这东西很讨厌,这实际是老子对当时的人文风气的一种贬低。因为这不是老子哲学意义的美。老子哲学意义的美,倾向于一种全部的美的概念,同时倾向于善。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有倾向性的、狭义的美的概念,无法准确表达老子《道德经》中的这种全部的、阴阳一体、从善如流的美的描述。
接下来他又解释善。
这里的关键是对不的理解,甲骨文、金文中,不,并不是完全的否定意义。
甲骨文的不
甲骨文的不,字源于“帝”,也就是可以引申为上天或者老天爷的含义。不在这里是修饰词,并不是否定词。
文言版《説文解字》:不,鳥飛上翔不下來也。从一,一猶天也。象形。凡不之屬皆从不。
通常所说的善,并不是一、并不是帝所能全部表达的善,并不全是老天爷要表达的善。这也是对当时的人文思想的一种否定。在信奉图腾之后,至周朝已经开始出现泛神论最初的思想,信仰天地,老子认为人们通常说的善,并不是老天爷要表达的善。老天爷的善是阴阳一体复杂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就是天地的仁、善,不能这样用简单的有倾向性的仁字或者善字来描述。而是阴阳一体的一个完整意义的仁、善。
这样理解,就可以理解老子的美、善了。他画的是一个没有边界的人文大饼,里面的字都是阴阳一体的表达。所谓的善,不能简单的倾向性的理解。以战止战,这难道不是善吗?惩戒坏人,这不是善吗?这是有倾向性的善所不能准确表达的。
也就是老子的美、善、仁都是一种阴阳一体的兼容性表达,由于他对善的倾向性,实际与孔子的仁、义的表达,实际是异曲同工的。而孔子的仁、义,有倾向性,但是兼容性弱了一些。这样在表达文字的意义上更准确。但是后世趋于强化文字的倾向性理解,以至于形成儒教禁锢,被曲解为不是阴阳一体的表达了。
金文的字,是阴阳一体表达与阴阳分别倾向性表达的一个过渡阶段,这个阶段,产生了不好新字,以弥补阴阳一体表达含糊性的问题。同时,也界定了一些字的倾向性意义,使字义的表达更准确些。
百家争鸣就出现在这个文字功能发展的过渡性阶段,因此在理解先秦古人的表达的时候,要留神古人的表达,与西汉以后的表达,即便使用的是同一个字,但是人文含义可能已经不同了。
甲骨文的发现是在清朝末年,也就是西汉之后,对于先秦古人的人文理解,古人并不见得有现代人的优势。我们可以跨越几千年的进行人文发展的比较,而古人,只有沿袭、继承的机会,对于稍微久远的人文历史,就已经茫然了。
充满人文情怀的国画
古人在出现人物肖像画之后,也衍生出另外一种国画题材,山水画。
孔子对山水的人文表达,深深地影响了这种山水画的发展。“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的意象是坚定、深远;而水的意象是变化、灵动。
这之后,国画的题材渐趋宽泛。花鸟虫鱼、梅兰竹菊、无不充满人文意境的情怀。工笔画,趋向细节的表达,泼墨趋于意境的乖张,至齐白石一代,这种工笔的细致与泼墨的浑厚被浑然一体,再上艺术的巅峰。
西方近代艺术对美的人文性的错误理解
老子的这种思维方式,在艺术方面,后来被19世纪的雕塑家罗丹的《艺术论》中所吸收,他的著名雕塑《她曾是制盔者的娇妻》(有的翻译为《老妇人》),体现了这种复杂的、兼容的、阴阳一体意义的“美”。
然而他的观点被粗俗地、简单地、片面的理解为丑也是美的一种,仅仅是幅度不同而已,或者说是负数的美。但是,这并不是罗丹的本意,他要表达的是一种如老子所说的宽泛意义的美。
之后,西方艺术界出现印象派等现代流派,试图与古典的外在美相区别,主动放弃油画在“象”方面的优势,唯心地、倾向性地表达一种抽象的极致的人文感觉。走向极端的,一张白纸就是一幅大作,但是这些已经与艺术的美无缘了,只剩下唯心的臆想了。这种艺术探索原本是希望发现更美、不同的美、人文的美的扩展,但实际上却是与美背道而驰了,必将在艺术史上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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