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赵金厚专栏)
文|赵金厚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长胡子四爷爷原名赵树岭,是我老爷爷的五服弟兄。长胡子四爷爷胡子很长,跟美髯公关二爷的胡子相媲美,小时候,看到长胡子四爷爷在人前一场,身着长衫大褂,拄着一根文明杖,很有派头。
年轻时期的长胡子四爷爷在东北混日子,听说还是位工人,65年恰逢国家困难时期,长胡子四爷爷被裁减下放回家。那时他也结婚了,老婆患病早逝,留下一个女儿。从此长胡子四爷爷便孑然一身,没有再找媳妇。
印象中长胡子四爷爷在村东沙汪片看林场,那是一片很大的沙质土壤,一到春天,尘土飞扬,让人睁不开眼晴。生产队里便栽了许多墩阴柳,桑葚、杏树果木。一间茅屋坐落在沙汪片北边,篱笆墙围成的院落,这便是长胡子四爷爷的家了。
当和煦的春风在田间荡漾,沙旺片便弥漫着一层醉人的新绿,荫柳舒展着婆娑的姿态翩翩起舞,鸟儿呼朋引伴地卖弄着清脆的喉咙,各种小野花像星星把沙汪片点缀得富有诗情画意。
夏天,杏儿熟了,长胡子四爷爷用竹竿子下枣一般让杏儿落个黄灿灿的一片,那甜津津、酸溜溜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还有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桑葚味道比三刀还甘甜。记得小时候,我和姐在给羊免割草的时候,长胡子四爷爷让我们分辨什么是抓地秧、苦苦菜,颜颜曲,股股苗。等到上午累了,渴了,他领我们走上河堤,在太平溜里舀一瓢清澈的河水,那清凉甘甜的味道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路过那间茅屋去姥娘家,长胡子四爷爷为我们姐弟煮好鸡蛋,午饭过后,他约摸时辰,便在路边等待我们。
在他的屋里歇歇脚,喝口水,母亲跟他唠唠家常,有拆洗的衣服被子帮他拾掇一下,长胡子四爷爷更是把我们姐弟当作亲人看待,做了好吃的给我们留着。
他的院子里喂了一只狗,养了一只猫,稍有风吹草动,这两个小生灵便灵敏地叫嚷,另外传说长胡子四爷会武功,这叫偷窃匪徒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个年月,在家八月十五和过年都吃不上肉,长胡子四爷爷有时逮个野兔,捕个鹌鹑,炖熟了香味四溢,跟他没少解了嘴馋。
沙汪片是一片栖息心灵的绿洲,长胡子四爷爷把自己的余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听晨风弹奏美妙乐章,赏月色映照树影斑驳,远离人世间的纷争与喧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与升华呢?
长胡子四爷爷上过私塾,毛笔字小楷写得苍劲挺拔,很有个性。晚上,一灯如豆,他戴上老花镜,看上几页《杨家将》,生活的乐趣便像秋天的连绵雨在田野里飘洒弥漫。
岁月如水一般流淌,湮没了几多风雨几多哀愁,在梦中我不时看到长胡子四爷爷的音容笑貌,那片寄托乡愁的沙汪片连同他的爽朗笑声像春天的花朵绽放在我的记忆深处,散发出历久弥新的芳香。
作者简介:赵金厚,供职于山东省郓城县南赵楼镇中心校。酷爱文学,热爱生活的多彩与浪漫,甘愿用文字感恩世间的美好。著有中篇小说《选择》。有诗文散见于多家报刊与《学习强国》等多家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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