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记的困惑（居城散记之困惑）

原创 茨园 茨园小说 茨园笑聊 2022-08-05 00:00 发表于河南

马路边招手的是个孩子。确切说，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要打的。司机老方把车缓缓停了下来，孩子坐在了他旁边。起动车子，翻下计价器，老方问：“去哪儿？”“随便你好了。”孩子大咧咧说道。老方下意识踩了刹车，把车滑到路边，问他：“你去哪儿？”“不是告诉你了吗？随便你呀！”孩子看着老方，显得有些不满地说着，忽明白什么似，掏出张百元钞“叭”拍在计价器上。老方微一愣，再次起动车子，开着它在路上转着。

老方很想知道个为什么，但当他把目的余光投向男孩时，却发现他一直闭着眼睛，倚靠在车座上并没和谁搭腔的意思。“反正开车是为了赚钱，有钱可赚，开就是了。”老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老方开着车漫无目的穿大街走小巷的，计价器也不时有规律地累加着数字。尽管无聊，但老方想反正不是白转，还不如趁机熟悉熟悉或者温习温习这个城市呢。不过，毕竟有乘客坐在车上，怎能使自己置身局外呢？于是，开着开着，老方再次对男孩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假钞？”这个字眼儿首先在老方脑海里涌出个问号，他把车开进慢车道，减了车速，一只手顺便拿起那张钞票，看了看，弹了弹。“你看我像拿假钞骗你的人吗？”男孩许是听到了声响，睁开眼，带着一丝冷笑问老方。老方笑笑，没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趁机和他说起了话：“真的就这么一直转下去？”“唔。”男孩轻应一声，并不多话。“总得有个目的地吧？”老方又说。“如果你不想拉了，我现在就可以下去。”男孩白了老方一眼，说。

老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让他有些生气了。于是，他立马把车停靠到路边，看看计价器上打出的46元数字，脑子忽一热，翻起计价器，把那张钞票完整地塞进男孩上衣兜里说：“你可以下车了！”“嗤嗤！”男孩冷冷地笑着下了车，却从里兜掏出两张百元钞，看也不看扔在车座上说：“我会白坐你的车？”说着，猛地关上车门，在老方发愣的当儿，跑开了。

老方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的路沿上把手抬了起来，做出个打车的手势。一辆红色夏利嘎然而止，孩子坐了进去，车起动。职业的习惯，老方看了一眼那个车牌，认识，是和自己同一出租车公司的，司机叫老猫，关系还可以。

老方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男孩不时在眼前晃动一下。在一个路口，一个年轻交警示意老方把车靠到了路边，走过来，敬了个礼，说：“请把驾证拿出来。”糟糕，闯红灯了。老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犯了什么错，也就很无奈地把证件递了过去。交警开了罚单，把驾证装进兜里，说：“交了罚款，下午到队里取你的证。”说罢，把罚单递给了老方，敬了个礼，走开了。

捱到下午交警队上班，老方取回了驾证，开着车在街道上搜寻着，竟然好久也没碰上个打车的。“老猫、老猫，听到没？你现在在哪儿，有活儿没？”老方打开车载电台呼叫着。“听到了、听到了，我已经跑四五个小时，忙着呢！”老猫回答，话音里，显然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兴奋，是像老方这样干出租的人，从早“实实在在”忙到晚时才会有的。“怎么，跑长途了？”老方故作不知地问。“没有，是一个……好了，等忙完了再跟你说吧。”老猫欲言又止说着，关掉了电台。不用说，男孩肯定还在老猫车上。

老猫还要转多久呢？当然，老方操的心是多余的，反正有钱可赚，转多久是多久呗。

老方有些后悔了，可又说不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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