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戈达尔（迈克李们锐评戈达尔）

沙发魔术师编译

开腔▻▻▻

戈达尔辞世，是世界级的大事件。

英国《卫报》实时联络了欧美十多位重量级导演，由他们分别执笔，纪念这位导演界的祖师爷。

从同行评议中，我们能够更准确地知道，“高达万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下文是该特稿的缩编精选版。

——枪稿主编 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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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李

代表作：秘密与谎言、赤裸裸、透纳先生

“一场充满挑战的盛宴，纯粹是无政府主义的乐园”

让-吕克·戈达尔的去世让我难过，陷入深深的怀旧伤感，尽管我对这位导演晚年的怪癖持保留态度（与很多同行一样）。1960 年，就在我抵达伦敦的那时，《精疲力尽》在银幕上爆发了。我是一个来自索尔福德的 17 岁影迷，从来没有看过非英语电影，英国和好莱坞电影是我唯一的食粮。戈达尔的处女作确实让人喘不过气。自由奔放的外景拍摄、自发的可信表演、任性而毫无关联的古怪时刻……这是一个人对电影构思充满启发性挑战的盛宴：纯粹的无政府主义的乐园！

当然，世界电影有许多新发现，尤其是特吕弗——我会觉得《四百击》和《祖与占》比戈达尔的任何作品都更亲近。但事实上，戈达尔主导了那十年的电影叙事潮流。他每年都推出一部新作品，而我和我的影迷伙伴都如饥饿渴地接受了这些作品，每次对他的新作都要争论到深夜。我最喜欢的：《随心所欲》《卡宾枪手》《法外之徒》和《我略知她一二》。

戈达尔在《蔑视》拍摄现场

马丁·斯科塞斯

代表作：愤怒的公牛、出租车司机、无间道风云

“他的电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必要、更有生命力”

从《精疲力尽》开始，戈达尔重新定义了电影是什么，以及电影的发展方向。没有人像戈达尔那样勇敢。当你看《随心所欲》《蔑视》或《美国制造》时，你会觉得他实际上是在拆解自己的电影，并在你眼前将它重建。你永远不知道每一刻会发生什么，甚至从一帧到另一帧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他对电影的深度投入。

他从来没有拍过一个固定的节奏、情绪或观点的电影，他的电影也从来没有让你进入一种梦幻的状态。它们把你叫醒了。它们现在仍然这样做，而且永远都会这样做。很难想象他已经走了。但如果说有哪个艺术家能在他的艺术中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那就是戈达尔。我必须说，现在，当这么多人习惯于把自己定义为被动消费者时，他的电影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必要、更有生命力。

克莱尔·德尼

代表作：军中禁恋、日烦夜烦、白色物质

“他的出现让我变得勇敢”

我对朋友说，我不能想象在一个世界里我还活着但戈达尔不在了。他的出现让我变得勇敢。他的电影给了我一种信念，不是关于电影——因为我已经是一个信徒了——而是关于我必须要找到自己的路，哪怕凭着我极其渺小的天赋。

他从世界各地的电影、绘画、音乐和文学作品中引经据典，但我相信他的精神存在于欧洲中部：一个历史悠久的大陆。戈达尔通过《小兵》揭示了法国在阿尔及利亚解放战争中的一面。今天欧洲再次爆发战争，让我们再看一遍《向萨拉热窝致敬》。

《狂人皮埃罗》现场，戈达尔帮贝尔蒙多做造型

保罗·施拉德

代表作：出租车司机、第一归正会、算牌人

“电影是他私人的魔方”

电影有戈达尔之前和戈达尔之后之分。

在 15 年里，他把电影拆解、重组、再拆解，直到它成为他私人的魔方。戈达尔和迪伦是他们那一代的古怪的标杆。戈达尔是引用的高手，所以他会欣赏《历劫佳人》中玛琳·黛德丽饰演的谭雅对汉克·昆兰（Hank Quinlan）的评价：“他就是那种人。你说别人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卢卡·瓜达尼诺

代表作：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我是爱

“人群在愤怒和尖叫”

让-吕克·戈达尔这个名字的崇高力量，或者我应该说——永远的传奇缩写 JLG 让我醍醐灌顶是我 14 岁的时候。

那是 1985 年，在我十几岁时，在黑暗压抑的巴勒莫，我碰上了一群在剧院前尖叫的狂怒人群，影院正在放映《向玛丽致敬》。

我想知道，一部电影怎能引起如此激烈的反应？然后我看了这部电影，通过它明亮简洁的美，我完全懂得了想法的力量。戈达尔是一束光芒，为我们指明道路，一部又一部电影，一个又一个想法，以及语言。我们今天更加孤独，但他令人惊叹的电影将永远是我们的向导。

凯利·莱卡特

代表作：第一头牛、某种女人、温蒂和露西

“有一口深井可以让我们一直喝水”

我知道戴夫·希基（Dave Hickey 注：美国著名文化评论家）说“世界在安迪·沃霍尔之前和之后样子不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戈达尔不也一样吗？电影在他之前和之后也截然不同。他是如此多产，度过了如此漫长的一生。我们都有一口深井可以永远喝水。

戈达尔在《再见语言》现场

阿贝尔·费拉拉

代表作：坏中尉、纽约王、江湖白事

“我如饥似渴地观看导演作品，但我从未离开过他”

我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收音机里播放着滚石乐队的《满足》，女播音员在说：“1965年，”戈达尔那时真的很活跃。1967 年我 16 岁时开始拍电影，很快发现好莱坞以外也有电影。我曾经如饥似渴地观看一位伟大导演的作品，看过一切，然后离开，但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就像帕索里尼一样，他的剧本和电影一样特别，让我们再次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它们。在肯尼迪家族、马丁·路德·金和马尔科姆·艾克斯(注：美国黑人领袖)去世后，我一直认为下一批人很快会出现，但他们从未出现。没人跟得上他。除了帕索里尼，没人能接近。我会像一个初学的导演一样坐着，甚至连电影片名的诗意都会让我惊叹：《随心所欲》《一加一》《女人就是女人》《阿尔法城》和我最喜欢的《所有的男生都叫派翠克》。悲伤的一天。

约翰·保曼

代表作：希望与荣耀、生死狂澜、将军

“他的最佳状态是在谈论电影而不是拍电影之时”

他早期的电影生动而浪漫，深受法国新浪潮的影响。后来，他的电影变得知性而晦涩。当他在戛纳有电影首映时，他的新闻发布会总是很盛大，座无虚席。他最擅长的是谈论电影，而不是拍摄电影，但他是一个伟大的创新者，将电影艺术延伸到极限。

编辑/徐元

排版/青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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