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枇杷花古诗(诗意枇杷花)

描写枇杷花古诗(诗意枇杷花)(1)

杭州中河边:枇杷花开

杭城入冬,寒潮频来;朔风萧萧,草木零落,众树离披。此时菊花已谢,梅花未放,而路边、河岸、绿地上常见的枇杷树,居然花枝迎寒,引人注目。正如元末明初诗人徐賁《东丘兰若枇杷花》云:

“梅未含英菊罢花,眼中无物属诗家。忽來僧舎闻香住,却見花开是枇杷。”

枇杷树四季常绿,冬花夏果,乃自然造化。古人因称枇杷花为隔年花。

北宋诗人周紫芝《十月二十日晨起見枇杷花》诗:“枝头紅日退霜华,矮树低墙密护遮。黄菊已残秋后朵,枇杷又放隔年花。”

南宋*赵蕃《冬日杂兴》诗句:“杨柳迎霜败,枇杷隔岁花。”

或由于地区气候等的不一,古诗词中枇杷花开放的季节,贯穿于深秋的农历九月到冬末的腊月。

唐代诗人*羊士諤《题枇杷树》诗,枇杷花在深秋九月开:

“珍树寒始花,氛氳九秋月。佳期若有待,芳意常无绝。

袅袅碧海风,濛濛绿枝雪。急景自余妍,春禽幸流悅。”

上文中周紫芝诗《十月二十日晨起見枇杷花》,见枇杷花开的日子是农历十月二十日,又如元末明初诗人贝琼《澄林冬日》诗:

“连村桑柘犹存叶,一树枇杷已著花。十月澄林好风景,恰如秋浦野人家。”

南宋诗人洪咨夔《仲冬九日入都》诗,仲冬,即农历十一月,诗人在入杭途中,见枇杷花开:

“未放梅梢一个春,枇杷花已玉嶙峋。霜靴带取苔痕去,应被孤猿野鹤嗔。”

除夕夜,腊月(农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元末明初诗人胡奎见枇杷花落,写《除夕过北寺》七绝诗两首:

“其一:岁晚行过北寺前,枇杷花落雨晴天。長斋绣佛从今始,僧腊明朝又一年。

其二:岁朝万象最宜春,帖子题來醉墨新。今夜枇杷花畔雨,又添情思到詩人。”

枇杷花的花期应该比较长,今年杭城入冬的半个多月前,就看到有枇杷花已经初开,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还看到有枇杷花开,似乎还未到盛开之日,或许,这个冬日里一直有它陪伴。

描写枇杷花古诗(诗意枇杷花)(2)

细观枇杷花

枇杷花的形状,古人无多描述。现代植物学对枇杷花的描述是:“圆锥花序顶生,长10-19厘米,具多花;总花梗和花梗密生锈色绒毛;花梗长2-8毫米;苞片钻形,长2-5毫米,密生锈色绒毛;花直径12-20毫米。”读之也挺枯燥的。但古人抓住枇杷花开的特点,那就是花瓣的颜色与雪一样地白。

如元人顾瑛诗句:“枇杷花开如雪白,杨柳叶落带烟青。”

元末明初诗人高启《东丘兰若見枇杷花》诗:“ 落叶空林忽有香,疏花吹雪过東墙。居僧記取南风后,留个金丸待我尝。”

清人吳錫麒《消寒绝句》云:

“蕉败西风柳败霜,尖尖驴耳叶偏長。枇杷自是冬心樹,白雪花开照我床。”

除了花瓣白色,还因为开花季有雪。北宋诗人释思聪诗句:“枇杷花发天欲雪,黄雀不飛枝上寒。”

金*马定国《雪霁》诗:

“高岩旭日吐深赪,雪及楼台白玉京。独往南塘探春色,枇杷花下竹鸡鸣。”

元人*本诚《访山居》诗:“岁晏偶到山人家,青山绕屋松径斜。阴阴林磵白日冻,空庭雪压枇杷花。”

清*弘历帝《枇杷花》诗句:“白花如雪雪中放,竟与梅香让不多。”

南宋杭州诗人董嗣杲喜欢写吟咏各种花的诗,他的《枇杷花》诗:

“种接他枝宿土干,花开抵得北风寒。蛹须负雪疑蜂蜇,毛叶粘霜若蝟攒。

蕤破极冬悬蜡蒂,果收初夏摘金丸。冻香便觉饴如蜜,树掩卢村月色宽。”

这是古诗中极少数的专咏枇杷花的诗之一,其中“蛹须负雪疑蜂蜇”与“蕤破极冬悬蜡蒂”两句应与枇杷花的细部特征有关。

描写枇杷花古诗(诗意枇杷花)(3)

枇杷花在绿叶中,如隐士

枇杷花并不是一种外形美丽、鲜艳夺目的花朵,也不像梅花桃花般先于叶子满枝开放的花朵。相反,枇杷花蕾的外形很普通朴实,颜色灰白淡雅,开花时小小的花瓣才呈白色。枇杷花一般长在枇杷树高高的枝丫上与浓密的绿叶间,不去关注它还真没有多少的存在感。我感觉枇杷花像个隐士,低调而不显扬,在城市绿地里给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读古诗,总感觉古代的寺庙与枇杷树有那么一点的关系。上文中元代诗人胡奎的《除夕过北寺》,徐贲、高启的《东丘兰若见枇杷花》,兰若即佛寺的别称,都是在寺庙里见到枇杷花。唐代诗人岑参《赴嘉州过城固县寻永安超禅师房》诗句:“满寺枇杷冬着花,老僧相見具袈裟。汉王城北雪初霁……”他甚至看到了满寺枇杷树开着花。还有南宋诗人洪咨夔的《九州山僧房》诗句云:“……客倦惊寒思,僧闲忘岁华。兩窗风露影,一树枇杷花。”以前只知道佛寺里多种桂花树、薝卜(栀子树),枇杷树似乎也是其中之一,或许这三种树都花开馨香。

古诗句中有“枇杷花下门”的典故,出自于唐代诗人胡曾(一说王建)《寄蜀中薛涛校书》诗:“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于今少,管领春风总不如。”于是“枇杷花里门”成了美人门巷(特别是薛涛一类缥缈美人女校书)的代名词。

如:元末明初*瞿佑《薛涛彩笺》诗:

“小样鸾笺制造殊,寄來多附錦江魚。枇杷花下门扉掩,贏得人称女校书。

晚清*洪錫爵《薛涛井》诗:

“十样蛮笺濯水清,枇杷花里旧知名。门前一帶胭脂浪,淘尽风流是此声。”

明初*李德《秋情》诗:

“蜡炬搖紅紗隙冻,沈香帳底鸳鸯梦。芙蓉波冷薄霜凝,一夜离鸾忆单凤。

梧桐金井曙啼鸦,梦郎封侯归妾家,开門自扫枇杷花。”

清*朱彞尊《忆秦娥》词:

“问问,问了翻添闷。车軞,催送车香一缕尘。

枇杷花下重门掩,怅望天涯远。凝思,梦见应过相见时。”

无论是佛寺院里僧房窗前的枇杷花开,还是美人门巷的枇杷花下;或只是诗人们与枇杷花之间偶然的缘分或刻意的符号。枇杷花只是他们生活舞台上的布景而已。

关于枇杷树,有古人认为其叶形似乐器琵琶,所以得名枇杷。宋人葛天民《蓬居詠枇杷》诗云:“早诵相如赋,知渠旧姓卢。花香冰里见,风味药中须。细雨同梅熟,清声混乐呼。山禽嗔老子,拍竹护金珠。”诗中“清声混乐呼”应是指枇杷得名的由来。“早诵相如赋”句,是说枇杷最早的文字记载见汉代司马相如的《上林賦》,中有“枇杷橪柿”句。“知渠旧姓卢”句,是说枇杷原本还有个名字叫卢橘,这似乎是古代蜀人及福建两广一带对枇杷的另一称呼。苏轼在杭州写有《真觉院有洛花,花時不暇往,四月十八日,与刘景文同往赏枇杷》詩云:“绿暗初迎夏,紅残不及春。魏花非老伴,卢橘是乡人……”诗中以“卢橘”指代诗题中的枇杷,说枇杷是“老乡(家乡有很多,称卢橘)”。

南宋诗人范成大《燕堂后一株冬前先开极香》诗云:

“卢橘花残細細飞,滿枝晴日闹蜂儿。霜余有此香无奈,合与称题赋小诗。

北宋*毛滂《福庆寺》七绝:“阑干倚尽赤旃檀,卢橘花開秀巘寒。会取虚庵留客意,小窗疏日上蒲团。” 又在古诗里读到佛寺的寒日中有枇杷花(卢橘花)开。

居处周围常见枇杷树,亦常见苦楝树。如今枇杷花正开的时候,楝树上的黄叶已尽然飘落,枝头上只留下一串串圆圆的楝实——苦楝子(金铃子)在寒风中凌乱。想明年暮春初夏,二十四番花信风之最后一波楝花风吹拂它们时,盛开的紫白色楝花细细,飞舞飘落阶砌;而枇杷枝头,则应是果实颗颗,似金珠诱人,所谓“树繁碧玉叶,柯叠黄金丸”了。自然的舞台上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永恒的热闹,有趣亦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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