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治愈系艺术(膨青研究所艺术是生活)
在 “非必要不XX” 的当下,无数事物处于宕机状态,谈论诗和远方仿佛成了一种社会拉拽中的矫情。
或许,时下的艺术不再是人们关注的事,经常出没展览的青年们也在想着逃离与漂泊。而那些旁人眼中认不清现实、看起来 “天真” 的艺术家们,是否还会站在原地,继续挥动手中的笔?
当我们在池磊的北京新工作室遇见他时,这个问题似乎得到了答案。
对于 “艺术是否是非必要” 这个问题,在池磊这里不需要刻意回答,如他所说:“艺术是我天生的感知。”
池磊是一个天生就和许多 “非必要” 结缘的人。当别人在努力学习时,他开始听朋克,辍学玩乐队;当他在摄影领域小有成就时,他拒绝了时尚杂志的邀约;当青年文化的反叛与愤怒走向大众时,他的艺术创作变得温柔起来……
艺术是池磊生命的 DNA,池磊也用艺术来反叛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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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乐手、摄影师、潮牌主理人、明星艺术家是你所拥有的头衔,你会在心中给它们做个排名吗?这些不同领域的工作,是否会对你的艺术创作产生影响?
我现在算是全身心投入到艺术中,现阶段肯定把艺术放在第一位。然后是摇滚乐手,因为我还在玩乐队。前面那些冗长的身份定语可以暂时忽略,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艺术家,玩摇滚。
当然,摇滚仍是对我的艺术创作乃至生活影响最深的东西。有些东西它突然出现在你的人生当中,哪怕是一瞬间,都会影响你的一生,摇滚乐就是这样的东西。不只是艺术创作,包括我的生活方式,喜欢的文化类型,自我的个性与精神,都与摇滚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怪诞、幽默、讽刺、超现实是你作品中不同于主流艺术的灵魂。你是如何形成自己的创作风格的?
这个肯定跟音乐有关系。早期我听的最多的是朋克音乐,深受朋克文化影响。那股叛逆劲儿,对于年轻的我来说是有着致命的引力,那是一种摧毁一切守旧、陈规事物的精神力。
从我开始拍摄超现实主义摄影,到创作超现实主义绘画,我都希望用画面去传达我心中的朋克精神,去讲一个更高纬度的故事,让叛逆和年轻荷尔蒙成为作品的核心。它会批判很多东西,也会塑造很多东西,你可以自由解读,而不是像 “抽烟喝酒烫头” 那样直给的叛逆感。
在过往采访中,最常提到的就是自己是一个用世界语言讲中国故事的人。你是如何去讲述这个故事的?
17 年的时候,我带着自己的许多绘画作品和摄影作品去东京办了一场展览。当时就有很多观众对我说,从没在日本见过这样的作品,更不知道在中国还有这样的作品。赞誉之下的深层含义,是国内的文化风貌需要被传播出去。让世界了解国内年轻人喜欢做什么,创造了什么,太有必要了。
所以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搭建一个桥梁。通过世界通行的一种流行文化的方式,把我们自己的东西去嫁接到其中,让它能够有更好的传播。我觉得是这代人包括未来的几代人都要做的事。
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每个人都会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你的经历、你的行为、你的决定,最终将塑造出当下的你。
对于池磊来说,朋克与叛逆,先锋与另类,为他贴上众多标签。这也使得他打算用一场展览,来重新审视自我,来 “重返天真”。
如果没受到疫情困扰,“重返天真” 12 城巡展上海站会在 4 月 16 日开幕。对你来说,这场展览有什么特别之处?展览不断延期是否有些遗憾?
不算太遗憾,无论延期到年底还是明年年初,展览我都会做的。因为 “重返天真” 所要呈现的,不仅是我多年来的创作成果,更多是关于我的个人面貌和精神状态的呈现。
比如我原来玩乐队的老照片、铆钉皮衣和各种生活小物件。你可以看到一个年轻人在街头文化和亚文化之间游走,变为中年人的心路历程。这是对自我的回顾和审视的展览,你可以从中看到我对艺术、对生活的价值观。当然如果较真一下,还可以当作一个艺术工作者的学术研究蓝本。
如果艺术非必要,那梵高可能去找个厂子上班,拥有自己的工号;如果艺术非必要,那毕加索可能将笔杆子换为枪杆子,《格尔尼卡》只有废墟,没有赏析。但他们最终选择了努力创作,将 “非必要” 刻在了人类历史的宝贵财富中。
所以,与其站在别人的身影旁发呆,思考什么是必要,什么是非必要,不如为一件事倾注努力,放手去做,远比只抛出质疑更具说服力。这便是池磊硬朗面庞之下的初心,悄然露出的天真,无法遮掩的生命力。
外表具有迷惑性,但内心没有。
当池磊带着墨镜,弄了发型,神情严肃地对膨友说:“我是 Rocker,我是朋克,我传达的是叛逆。” 时,膨友看穿了他,“你就是个天真单纯的老小孩”。
如果一个人彻底被拥挤的城市和愚昧的世俗所占据时,很难能意识到,生活并非只有必要和非必要。但对于池磊这样一个经历过风起云涌的人来说,仍然不懈地进行创作,仍然燃烧着叛逆火苗,确实有够 “天真无邪”。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真的人吗?为什么?
我就是一个老小孩,当然天真。有的人出生就天真,有的人选择天真,我是后者。当你不断成长接触到社会更多的复杂面后,会对天真有不一样的态度。
我不想被复杂的东西束缚,那些东西就像藤蔓一样把你给缠住了,我觉得你要选择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一条很纯净的路,选择你自己的一个方向,那才是我。
在多年乐队演出与艺术创作的经历中,有没有做过什么看上去有些天真,但却对自己很有意义的事?
我选择了天真这样一种单纯的方式,但我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似乎自然而然地天真了起来。玩乐队时想买琴就买琴,想排练就排练,想把头发染红就染红,那个年代还在用粮票呢。我很感谢我的父母能够如此包容。
包括后面我又拿起相机,去到处搞创作,创办杂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想想有些不计后果,但对于我的人生来讲,是很充实的。
许多人因为你的创作风格称你为 “怪胎”、“异类”。你对这样的评价有何感受?
挺好的,异类对我来说是一种带有褒义的中性词。在大家还不知道什么是赛博朋克的时候,我们去时代广场拍了特别的赛博朋克景观,那些时尚编辑都觉得我很异类。所以我拍摄的时尚杂志不多,很多人看了我奇奇怪怪的方案后就走了。
如果从这个时代回看的话,异类就成为了超前。艺术家不就得超前吗?要是把前任留下的东西反复打磨,那应该称之为匠人。艺术家要的是创作,“创” 是排在第一的。
就如孩童能在杂乱的储物间中找到自己的玩具,能在大人的客套微笑中说出自己的梦想是宇航员。天真的人永远带着孩童滤镜去看待这个复杂的世界,能够直达生活的意义与本质。
纵使现实给每个人套上枷锁或是当头一棒,但为何不尝试去做我所想,找到那个自己丢失的灵魂。也许你还在嘲笑别人 “太天真” 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寻找自我价值的路上走了很远,只给你留下了背影。
和我们讲讲 “天真无邪” 这个作品吧。为什么它能成为你的标志性作品?
我觉得我在创作自己东西的时候很纠结,经常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无数的方向和选择中困惑……哪怕我做了十年摄影和五年杂志,我也没找到属于自我核心的东西。
直到我去回想自己做过的许多 “混蛋事”,我发现自己活得像一个小孩,我才真正开始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虽然这话过于老套和傻,但 “天真无邪” 成为了我现阶段的艺术表达核心,它也会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变化。
随着时间的飞逝,你会改变自己的天真态度和对世界、对艺术的看法吗?
目前看起来不太会改变,因为我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无法绕过天真,它可能会有不同样的形式和表现载体。时代一直在变化,但这个灵魂、这个根我应该找到了。
比如说我前两天还说给自己的品牌起名字,有 “拒绝”,有 “破坏公司”,还有 “不太合群”,最后还是觉得 “天真无邪” 最适合。这些名字下所代表的那些小众、接地气的东西,都源自与我的内心世界。它们千变万化,如同佛的无穷化身,但根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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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常会在失眠的夜晚,望向黑夜发问: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让眼前的苟且更加鲜艳?还是让原本的期许变得虚无?
是时候从迷惘中逃离出来了,试着与真实的自我对话,它或许没那么完美,它或许有些天真,但它就像树木的根,等待你挖掘,等待你灌溉。而时间会让它成为参天大树,任凭外界刮风下雨,也无法降低自我成长的速度。
每个时代都有艺术家在坚持创作,正如当下,我们在谈论艺术时,总是绕不开数字艺术,绕不开潮流。
Web3.0 和大数据时代能让万物化为明码标价的商品,艺术也不例外。当一件艺术品的热度与球鞋一样来自于 “炒卖” 时,那艺术的必要性在哪呢?
对于至始至终都在时代浪尖搞创作的池磊来说,时代的浪花永远由自己拨动,无法冲走他对艺术的真诚与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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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FT 数字藏品与元宇宙,是当下最炙手的青年文化现象。你也发布了自己的首个 NFT 艺术作品 “天真无邪先锋队”。这个作品的创作理念是什么?你想通过它向青年传达一种怎样的态度?
这个作品的创作理念源自于少先队员。在 80 年代的少先队员是有着浓厚的仪式感的,我印象中服装特别好看,蓝色短裤,白色衬衫,还配有一个银质徽章。那个时代是我人生中宝贵的阶段,物质匮乏但精神富足,充满质感。
“天真无邪先锋队” 就是从那个时代来的,这组作品选择在韩国发布,我计划让它出现在全世界各个城市的上空,终究会有人抬头看见它,也许只是转瞬即逝,但希望遇到它的人能够找回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想想那些单纯、不切实际的想法,想想自己追逐的方向,这就是 “天真无邪先锋队” 的最大意义。
NFT 数字藏品和元宇宙对于很多人来说,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作为艺术家,你觉得 NFT 数字藏品是否会取代真实的艺术藏品?
这是无法取代的。就像在美术馆看一个大艺术家的作品,画作的笔触和颜料中,是艺术家流淌的血液和充沛的能量。那一刻你会在想,他曾经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有自己的爱情与事业,有自己的快乐与烦恼,可能昨天还在打架,第二天就完成了这幅作品。即使他现在以及离开人世,但我们依然能看到精神灵魂的存在。
这是目前的 NFT 艺术很难企及的高度,但 NFT 艺术的价值不在于取代传统艺术,也不是简单地将传统艺术作品扫描成虚拟形式,而是创立领域的拓宽。首先 NFT 艺术作品独有的代码,对于保护艺术创作者的所有权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其次当新的领域出现,会催生更多的艺术表现形式,它会有着不同于传统艺术的生命力。
艺术家们纷纷参与 NFT 艺术创作,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这两年的社会环境,其实让很多艺术创作者意识到了线上线下的问题。NFT 艺术作品的出现算是给大家提供了新的方向与空间。我不排除有趁着时代浪潮裸泳的人存在。但这股风潮过去之后,谁真正的留下来,谁还在踏踏实实的去做这件事情,一目了然。
我也在搭建自己的元宇宙平台,整个空间基于我觉得酷的环境视觉去打造,除了我自己的个人作品展,还会有其他艺术家入驻,搭建自己的空间,让它成为一个属于青年的虚拟社交领域。当然这些都是源自于我本身就是一个在时代潮流尖端搞创作的人,与我的创作精神契合。我要做的便是静下来潜心创作,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我因为 NFT 数字藏品和元宇宙,从池磊变成了 “磊子”。
环境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重要的是选择追随时代潮流而被迫改变,还是选择用新的语境来续写自己的态度篇章。
在池磊看来,元宇宙与 NFT 数字藏品的出现,让时间和空间的永恒成为可能,让艺术的内核能够永生。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再来回首 Web3.0,我们依然能感受到那群先行者们留在这里的叛逆与创意,热爱与激情。
你与无数品牌进行过合作,过程中你是如何权衡商业与个人艺术性的?
我觉得咱们品牌合作都还挺好的,他们都是很尊重艺术家创作的,不会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因为我作品的叛逆风格是显而易见的,一般找我们合作的都是欣赏且包容性强的。
商业是能给你的艺术作品带来传播度,进行社会面的赋能。通过另一个圈层和另一个领域载体去传播你的艺术作品,所以我觉得对这个时代的艺术家来讲,不是一件坏事,没有道理去拒绝,只是你得清楚,品牌找到你,到底是因为欣赏你的风格,还是需要你的变通。
你认为在当下的环境中,艺术是否还有它的必要性?
我天真认为艺术真的能让人的心灵变得美好。对我来讲,我表达的叛逆,是真诚无害的,是一个建立起独立审美去看待世界的视角。
此前我们的美术教育是相对薄弱的,因为比起美,还有更重要且具体的东西需要被解决。但当下变了,很大一部分人可以去追求审美,可以在复杂的社会中选择取悦自己,可以去选择享受生活。艺术本身作为美的化身,为什么不能让它多一点呢?
如果一个人因为一件艺术作品,有了一些新的思考,开始去遵从自己的价值观生活,那艺术就有必要存在。如果能有更多的艺术包围着我们,眼前的浮躁世界,也会变得平和且美好起来。
显然,艺术早已不是举起画笔那么简单。艺术是思想,艺术是生活。
这个世界很奇怪,它一直在强调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这个世界好像也很温柔,它会告诉我们诗歌、浪漫、美丽和爱情,这些才是生活的意义。
看,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必要与非必要之争。
生活总是赤裸裸地摆在我们眼前,不会留下那么多的必要与非必要的选择题。而我们需要的是去做美好的事情,去过不羁的生活,去寻找自我的灵魂。
一切无关 “必要”,一切皆有意义。
幕后膨友
监制|卡卡/甘甘
主编|捷伦
摄影|Sato
妆发|Jekun
造型|Giki
美术|Jingya
撰文|Coa
设计|马剑萍
编辑|帆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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膨来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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膨友你好
成都,是街拍的宇宙中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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