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本纪巨鹿之战原文及翻译 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四十三讲
《汉书》又称《前汉书》,由我国东汉时期的历史学家班固编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汉书》是继《史记》之后我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西汉的汉高祖元年,下至新朝的王莽地皇四年,共230年的史事。《汉书》包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共八十万字。#国学#
两龚皆楚人也,胜字君宾,舍字君倩。二人相友,并著名节,故世谓之楚两龚。少皆好学明经,胜为郡吏,舍不仕。久之,楚王入朝,闻舍高名,聘舍为常侍,不得已随王,归国固辞,愿卒学,复至长安。而胜为郡吏,三举孝廉,以王国人不得宿卫补吏,再为尉,一为丞,胜辄至官乃去。州举茂才,为重泉令,病去官。大司空何武、执金吾阎崇荐胜,哀帝自为定陶王固已闻其名,征为谏大夫。引见,胜荐龚舍及亢父甯寿、济阴侯嘉,有诏皆征。胜曰:“窃见国家征医巫,常为驾,征贤者宜驾。”上曰:“大夫乘私车来耶?”胜曰:“唯唯。”有诏为驾。龚舍、侯嘉至,皆为谏大夫。甯寿称疾不至。胜居谏官,数上书求见,言百姓贫,盗贼多,吏不良,风俗薄,灾异数见,不可不忧。制度太奢,刑罚太深,赋敛太重,宜以俭约先下。其言祖述王吉、贡禹之意。为大夫二岁余,迁丞相司直,徒光禄大夫,守右扶风。数月,上知胜非拨烦吏,乃复还胜光禄大夫、诸吏给事中。胜言董贤乱制度,由是逆上指。
【译】两龚都是楚国人,龚胜字君宾,龚舍字君倩。两人是好朋友,同以有节操而著名当世,因此,世人称之为楚两龚。两龚少时都好学而通晓经义,龚胜为郡吏,龚舍没有做官。过了很长时间,楚王准备进京朝见天子,他听说龚舍名望很高,就聘请他为常侍,龚舍不得已只好跟随楚王入朝,回到王国后他坚决请求辞职,希望集中精力完成其学业,于是又来到长安。龚胜为郡吏,三次被举为孝廉,但因为是王国的人,不能担任宫中宿卫。后补为吏,两次任为尉,一次任为丞,每次龚胜都是到任不久就辞官而去。后来被州举荐茂才,任重泉县令,因病辞官。大司空何武、执金吾阎崇举荐龚胜,汉哀帝在做定陶王时就已闻其名声,于是征召龚胜为谏大夫。龚胜入京由人导引谒见哀帝时,向哀帝推荐了龚舍以及亢父的宁寿、济阴的侯嘉,哀帝下诏令全部征召入朝。龚胜说:“我看见国家征召医生和巫师时,常常为他们准备车乘,征召贤德之人也应当为他们准备车马。”哀帝问:“你是乘自己的车来的吗?”龚胜说:“是的。”于是,哀帝下令为被征召者准备车马,前往迎接。龚舍、侯嘉奉韶而来,都任为谏大夫。宁寿称病未至。龚胜身居谏官之职后,多次上书求见,陈述百姓贫困,盗贼繁多,官吏不良,世风淡薄,灾异屡现,不能不担忧警醒。国家规制用度过于宽奢,刑罚过于严峻,赋敛过于苛重,应当以节俭宽松表率天下。其言论宗旨是阐述王吉、贡禹之意。任谏大夫两年多,升为丞相司直,又迁为光禄大夫,代理右扶风职务。过了几个月,哀帝了解到他不是善于处理繁冗政务的人才,又复其旧职,任光禄大夫诸吏给事中。龚胜指责董贤惑乱朝纲制度,因此而违逆了哀帝的旨意。
后岁余,丞相王嘉上书荐故廷尉梁相等,尚书劾奏嘉“言事恣意,迷国罔上,不道。”下将军中朝者议,左将军公孙禄,司隶鲍宣、光禄大夫孔光等十四人皆以为嘉应迷国不道法。胜独书议曰:“嘉资性邪僻,所举多贪残吏。位列三公,阴阳不和,诸事并废,咎皆繇嘉,迷国不疑,今举相等,过微薄。”日暮议者罢。明旦复会,左将军禄问胜:“君议亡所据,今奏当上,宜何从?”胜曰:“将军以胜议不可者,通劾之。”博士夏侯常见胜应禄不和,起至胜前谓曰:“宜如奏所言。”胜以手推常曰:“去!”后数日,复会议可复孝惠、孝景庙不,议者皆曰宜复。胜曰:“当如礼。”常复谓胜:“礼有变。”胜疾言曰:“去!是时之变。”常恚,谓胜曰:“我视君何若,君欲小与众异,外以采名,君乃申徒狄属耳!”先是,常又为胜道高陵有子杀母者,胜白之,尚书问:“谁受?”对曰:“受夏侯常。”尚书使胜问常,常连恨胜,即应曰:“闻之白衣,戒君勿言也。奏事不详,妄作触罪。”胜穷,无以对尚书,即自劾奏与常争言,洿辱朝廷。事下御史中丞,召诘问,劾奏“胜吏二千石,常位大夫,皆幸得给事中,与论议,不崇礼义,而居公门下相非恨,疾言辩讼,惰谩亡状,皆不敬。”制曰:“贬秩各一等。”胜谢罪,乞骸骨。上乃复加赏赐,以子博为侍郎,出胜为渤海太守。胜谢病不任之官,积六月免归。上复征为光禄大夫,胜常称疾卧,数使子上书乞骸骨,会哀帝崩。
【译】过了一年多,丞相王嘉上书推荐原廷尉梁相等人,尚书向皇帝检举弹劾王嘉,说他“说话随便,不负责任,迷惑国人,欺蒙皇上,是大逆不道。”皇帝将此劾奏发下让朝中将军大臣们讨论,左将军公孙禄、司隶鲍宣、光禄大夫孔光等十四人都认为王嘉确实触犯了迷国不道之法。惟独龚胜上书说:“王嘉本性邪恶,他所举荐的人多为贪婪残暴的官吏。其位列三公,阴阳不和,诸事并废,罪过都在王嘉,他犯了迷国之罪毫无疑问,不过,这次举荐梁相等人,不算什么大过错。”傍晚时分,讨论结束。第二天又继续讨论,左将军公孙禄问龚胜说:“你昨天的议论没有根据,今天要将讨论结果上报皇上,你最后决定服从哪种意见?”龚胜说:“将军如果认为我的意见不合适,就连我一起弹劾好了。”博士夏侯常见龚胜与公孙禄之间谈话不愉快,就起身到龚胜跟前对他说:“应当同意尚书劾奏所言。”龚胜用手推搡夏侯常说:“你走开!”几天后,众大臣又聚会讨论是否可以恢复孝惠、孝景庙的问题,与会者都说应当恢复,龚胜却说:“应当遵循礼制行事。”夏侯常又对龚胜说:“礼制也是有所变化的。”龚胜立刻反驳道:“你走开!是时势变了。”夏侯常恼羞成怒,对龚膛说:“你知道我怎样看你吗?你想标新立异,故意和众人有所不同,以此哗众取宠,博取名声,你不过是像殷末申徒狄一类的人罢了!”在此之前,夏侯常曾对龚胜说高陵地方有一个人把他的母亲杀了。龚胜将此事禀告于上,尚书问:“你是听谁说的?”龚胜答道:“听夏侯常说的。”尚书又让他再去向夏侯常询问详情,夏堡赏因接连被娄眯在议政时斥责,心中十分恼恨龚胜,于是回答说:“我是听官府中的杂役随便说的,让你不要往外说,你怎么就报告上面了呢?不了解事件的详情,随便奏闻于上是要获罪的。”龚胜没有办法向尚书交待,便上书自己弹劾自己说和夏侯常争吵,有辱朝廷尊严。此事报到御史中丞那里,御史中丞召龚胜和夏侯常前去责问,并上奏弹劾说:“龚胜为二千石的官吏,夏侯常居大夫之位,都有幸得为给事中,参与朝廷议政,却不尊崇朝廷礼义,身居公职,却相互非议怨恨,声色俱厉地争吵辩论,言行恣意而无状,都属不敬之行为。”皇帝下令说:“两人各降级一等。”龚胜谢罪并请求辞职还乡。皇上又给予赏赐,任命他的儿子龚博为侍郎,又让龚胜出任渤海太守。龚胜称病推辞不去就任,六个月后免官还乡。哀帝又征召龚胜为光禄大夫。龚胜常常声称有病而卧床不起,多次让其子上书请求免职还乡,恰逢哀帝驾崩。
初,琅邪邴汉亦以清行征用,至京兆尹,后为太中大夫。王莽秉政,胜与汉俱乞骸骨。自昭帝时,涿郡韩福以德行征至京师,赐策书束帛遣归。诏曰:“朕闵劳以官职之事,其务修孝弟以教乡里。行道舍传舍,县次具酒肉,食从者及马。长吏以时存问,常以岁八月赐羊一头,酒二斛。不幸死者,赐複衾一,祠以中牢。”于是王莽依故事,白遣胜、汉。策曰:“惟元始二年六月庚寅,光禄大夫、太中大夫耆艾二人以老病罢。太皇太后使谒者仆射策诏之曰:盖闻古者有司年至则致仕,所以恭让而不尽其力也。今大夫年至矣,朕愍以官职之事烦大夫,其上子若孙若同产、同产子一人。大夫其修身守道,以终高年。赐帛及行道舍宿,岁时羊酒衣衾,皆如韩福故事。所上子男皆除为郎。”于是胜、汉遂归老于乡里。汉兄子曼容亦养志自修,为官不肯过六百石,辄自免去,其名过出于汉。初,龚舍以龚胜荐,征为谏大夫,病免。复征为博士,又病去。顷之,哀帝遣使者即楚拜舍为太山太守。舍家居在武原,使者至县请舍,欲令至廷拜授印绶。舍曰:“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县官?”遂于家受诏,便道之官。既至数月,上书乞骸骨。上征舍,至京兆东湖界,固称病笃。于子使使者收印绶,拜舍为光禄大夫。数赐告,舍终不肯起,乃遣归。舍亦通《五经》,以《鲁诗》教授。舍、胜既归乡里,郡二千石长吏初到官皆至其家,如师弟子之礼。舍年六十八,王莽居摄中卒。
【译】当初琅邪人邴汉也因品行高洁而被征召,官至京兆尹,后又为太中大夫。王莽专擅朝政后,龚胜和邴汉都请求告老还乡。自昭帝在位时,涿郡人韩福因德行出众而被征召至京师长安,昭帝赐给他策书和束帛让他回归故里。下诏说:“我不忍心让您这么大年纪还操劳国家政事,回乡后,请努力以孝悌之义教化乡里。归乡途中可在官府的驿站传舍中食宿休息,沿途各县要准备酒肉,供给随从及车马饮食。涿郡的地方官吏要按时慰问,每年八月赐羊一头,酒二斛。如果不幸去世,官府要赐给一床殡葬用的夹被,并按中牢之礼进行祭祀。”遣时王莽便依据旧例,上奏允许送龚胜、邴汉返乡。并下策书说:“元始二年六月庚寅,光禄大夫、太中大夫两位老人因年老病重而辞官。太皇太后派谒者仆射向他们传达韶令说:听说古代的官吏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辞官归隐,以此恭让后者并保存一定的余力。现在二位大夫都上了年纪,朕不忍再以官职之事烦劳大夫,你们可以从自己的儿子或孙子或兄弟、兄弟的儿子中选出一人,让他到朝中来任职。大夫归乡后请修身守道,安享天年吧。赐予布帛及准许在沿途各驿站传舍休息过夜,每年官府按时供给的羊酒衣被的规格,都照当年韩福的旧例。所推荐的一位儿孙或同宗兄弟、兄弟之子都任为郎。”于是龚胜、邴汉就归老于乡里。邴汉兄长的儿子名曼容,也能修身立志,做官不肯超过六百石品级,一超过六百石,就自行免官离职,他的名声超过了邴汉。当初,龚舍因龚胜推荐,被征召为谏大夫,因病免官。后又征为博士,又因病离任。不久,漠哀帝派使者到楚国拜龚舍为太山太守。龚舍家住武原,使者到县裹请龚舍,准备让龚舍到县衙大厅上拜受印绶。龚舍说:“王者以天下为家,又何必一定要到县衙大堂才能授受韶令呢?”于是就在自己的家中接受了诏书,上路就任。上任数月,上书请求告老还乡。皇上又征召龚舍到京兆束部的湖县任职,龚舍以病重坚决推辞。天子只得派使者收回印绶,拜龚舍为光禄大夫。天子又多次赐告,龚舍始终不肯接受就任,于是天子只好让他返乡。龚舍也通晓《五经》,曾以《鲁诗》教授弟子。龚舍、龚胜告老归乡后,其所在郡县的长官二千石、长吏等初到任时都要到他们家,行师生之礼。龚舍于王莽摄政时去世,时年六十八岁。
莽既篡国,遣五威将帅行天下风俗,将帅亲奉羊、酒存问胜。明年,莽遣使者即拜胜为讲学祭酒,胜称疾不应征。后二年,莽复遣使者奉玺书,太子师友祭酒印绶,安车驷马迎胜,即拜,秩上卿,先赐六月禄直以办装,使者与郡太守、县长吏、三老官属、行义诸生千人以上入胜里致诏。使者欲令胜起迎,久立门外,胜称病笃,为床室中户西南牖下,东首加朝服拕绅。使者入户,西行南面立,致诏付玺书,迁延再拜奉印绶,内安车驷马,进谓胜曰:“圣朝未尝忘君,制作未定,待君为政,思闻所欲施行,以安海内”。胜对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朝夕,随使君上道,必死道路,无益万分。”使者要说,至以印绶就加胜身,胜辄推不受。使者即上言:“方盛夏暑热,胜病少气,可须秋凉乃发。”有诏许。使者五日一与太守俱问起居,为胜两子及门人高晖等言:“朝廷虚心待君以茅土之封,虽疾病,宜动移至传舍,示有行意,必为子孙遗大业。”晖等白使者语,胜自知不见听,即谓晖等:“吾受汉家厚恩,无以报,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谊岂以一身事二姓,下见故主哉?”胜因敕以棺敛丧事:“衣周于身,棺周于衣。勿随俗动吾冢,种柏,作祠堂。”语毕,遂不复开口饮食,积十四日死,死时七十九矣。使者、太守临敛,赐複衾祭祠如法。门人衰绖治丧者百数。有老父来吊,哭甚哀,既而曰:“嗟乎!薰以香自烧,膏以明自销。龚生竟夭天年,非吾徒也。”遂趋而出,莫知其谁。胜居彭城廉里,后世刻石表其里门。
【译】王莽篡夺国家政权后,派五威将帅巡视天下风俗,将帅亲自捧着肥羊美酒慰问龚胜。第二年,王莽派遣使者前去拜龚胜为讲学祭酒,龚胜声称有病而不应征。过了二年,王莽又派使者拿着玺印诏书和太子师友祭酒的印绶,并派出四匹马拉的安车,很隆重地前去迎接龚胜,打算前往龚胜的乡里拜他为秩列上卿的高官,并先赐龚胜六个月的俸禄之资,以便他置办行装,王莽的使者和郡太守、县长吏、三老属官、乡邑中有声望之人以及诸生弟子等一千余人,一起来到龚胜所住乡里传达诏令。使者想让龚胜起身迎接,因此在门外站立等待了很长时间。龚胜声称自己病重,无法起来迎接,便在家中西屋南窗下设一床,自己身穿朝服长带头朝东卧于床上。使者进屋,往西走然后面南而立,传达诏令,并交付玺书,然后退后一步再次行礼,奉上印绶,将迎接的安车驷马也赶进院内,再进前对龚胜说:“圣朝没有忘记您老人家,现在天下制度未定,期待您参与政事,希望听到您对国家大政方针的建议和指导,用以安定天下。”龚胜回答说:“我向来愚昧,加上年老多病,已是命在旦夕,若跟随您上路,必死于途中无疑,这样一来对国家对个人都毫无益处。”使者极力劝说,甚至上前去将印绶带在龚胜身上,龚胜就是推辞不受。使者只好上禀王莽说:“现在正值盛夏酷暑,龚胜体病气衰,不宜出门,可待秋凉后再上路。”王莽下诏同意。使者每隔五天就和太守一起前来问候饮食起居及身体情况,并对龚胜的两个儿子及门人高晖等人说:“朝廷虚心期待龚胜先生,要封他为侯,即使他病情严重,也应当起身住到驿站,以示有赴行之意,这样定会为子孙后代留下大基业的。”高晖等人把使者的这番话告诉了龚胜,龚胜知道自己的话不被听从,因此对高晖等人说:“我蒙受汉王室深厚的恩德,无以为报,如今年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难道可以一身事奉二姓,死后又到阴间去见故主吗?”于是龚胜便吩咐子孙们为他准备棺木等丧葬事宜,说:“我死后衹要衣不露身,棺不露衣即可。不要追随时下的社会风气陪葬许多物品,以免招人挖掘,也不要在墓旁植松柏、立祠堂。”吩咐完后就不再开口饮食,十四天后逝去,时年七十九岁。使者、太守都来参加葬礼,依据旧例赐夹被并以中牢之规格祭祠。其门人弟子身着丧服吊丧者达数百人。有一位老人前来吊唁,哭得很悲切,哭完后又说:“唉!薰草由于芳香而自烧毁,油脂因能照明而自销熔。龚生竟然未满天年而亡,不是我的一类人啊!”说完后便急步走出门去,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龚胜居住在彭城廉里,后世刻石表彰其乡里之门。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