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的绰号意义 从水浒传看古人的称谓有多讲究

很多朋友特别好奇古人是怎么称呼对方的,跟现在到底有啥不一样,以免将来过去尴尬。

根据网络投票调查,大家伙最想回去的朝代排第一的就是宋朝,国防弱点,但商品经济空前繁荣,百姓都有钱,好吃好喝好玩的也别特别多,日子过得也算富裕。文化更不必说,宋词赞颂千篇,文化的开明,格物致知有目共睹,尤其是市井文化丰富多样,也催生了不少非常有特色的日常称谓,有标明辈份、职业、身份,血缘婚姻、亲疏远近的,来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堪称古代汉语的语料宝库。

水浒传的绰号意义 从水浒传看古人的称谓有多讲究(1)

大宋风貌

但宋朝也几百年呢,四两拨千斤,得找个抓手,寻思半天,干脆,就从大家伙最为熟悉的把白话运用到了绘声绘色,表现力很强的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扒起吧,结合着书中实例,大家伙印象会更深。

虽说小说明初人写的,但书中有一些内容,被专家确认,可以如实反映宋代的很多风俗、人情,和社会生活真实。因为继承了南宋初期流传的水浒故事,街谈巷语、和宋元说话,

称谓词的运用,还能够增加我们对古代文化的精髓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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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取生辰纲

话不多说,上硬菜。

如今已婚女子会被称之为“老婆”,她们叫自己的配偶“老公”,比较书面的是“丈夫”,很常见的,但极少平时两口子在一起的时候,老婆管另一半叫“丈夫”的,丈夫,我饿,给我点个外卖;丈夫,我累,你去拖个地等,但文中会发现,古人常这么称呼,像晁盖等七人劫了梁中书送给岳丈蔡太师的生辰纲,惹恼了梁中书和蔡太师。

济州太守气急败坏,随即传唤缉捕使臣何涛,听闻无进展,声色俱厉地命何涛限日破案,"若还违了限次......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还在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州名,意在若不能破案,立刺上州名,将他远远发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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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涛

何涛闷闷不乐回到家中,何涛妻见丈夫满腹心事,脸上又增加了那骇人的内容,惊问道:"丈夫,你如何今日这般嘴脸?"正是此等用法。

最早“丈夫”指的就是成年男子,唐代才有了“老公”的意思。

有趣的是,“大哥、大嫂”放到现在,是你哥哥和哥哥老婆的意思,可《水浒传》的七回合就写到,林冲娘子赶到布帘下,叫道,“大哥,少饮早归”,林冲也称呼其老婆为“大嫂”,现代人听着很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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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休妻

其实,古人听着很亲切,“大哥”用于称呼丈夫,最早用的就是宋元时期。

除了这俩样,宋代俗语,称他人的丈夫也可以为“盖老”,妻子为“底老”。

如二十四回载西门官人丢了魂,原来俏娘子有了老公,但王婆哈哈笑道:“好叫大官人得知了笑一声,他的盖老,便是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听得出来,盖老、底老明显有就鄙视的意思;“盖老”陕北方言中还有,如绥德方言:他是个盖老,指靠婆姨吃饭,也就是咱们所说的“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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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桃花村

还有一个跟“盖老”相似的俗语,这便是“孤老”,孤独终老的孤老,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非婚姻关系而相好的男人。

《水浒》最后一个表达老公的词,便是“老公”。最早,“老公”就是太监的代称,是到了宋朝才有了老公的意思,如小霸王周通强娶刘太公的女儿,要亲亲,被扮作新娘的满脸络腮胡子的鲁智深冷不丁迎头一拳,揍的眼冒金星,没反应过来直叫屈:“甚么便打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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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莲

再说个特别的,“官人”也可以能被称为老公。小说中最鲜活的例子便是鲁智深打死镇关西后,连夜逃到了代州雁门县,真是缘分使然,碰到了搭救的金翠莲父女。金老汉对恩人介绍,“这个便是我儿的官人赵员外。”官人指的便是金翠莲的现任老公,而“我儿”,不是指我儿子,而是“我女儿”。

这个称谓也很古老,源自唐朝,就是指当官的人,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如杜甫一直想当官人,但无奈时运不济,颠沛流离。曾说:“剑外官人冷,关中驿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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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

多用“官人”最盛的却是宋朝。百姓家妻子可以称呼男人为“官人”,皇帝升级,可称为官家如“赵官家”。影响到,现在对新人的称呼如“新郎官”的“官”,就含着“官人”的意思。

那好,“老公”表示女子的配偶,那今日与老公成双成对出现的“老婆”,《水浒传》全书出现了40次,就是“妻子”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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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

其实,南宋之前,可以把所有年纪比较大的妇女都喊“老婆”,没人觉得你轻薄,如唐朝寒山《诗》就曰:“东家一老婆,富来三五年;昔日贫於我,今笑我无钱。”

特定时候,还被代称为某种难以启齿的职业,这就是失足妇女。如《儒林外史》有句台、词:“我又不吃酒,又不赌钱,又不嫖老婆,有甚么混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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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与宋江

那什么时候等于“媳妇”了呢?大概是南宋初年,所以,《水浒传》北宋宣和年称呼“老婆”为“老婆”可能性很不高。

另有大概,“宅眷”、“浑家”、“宝眷”、“恭人”、“拙荆”、“老小”十余种叫“老婆”的称呼,若是称之为“老婆”,古人常用“娼妇”、“老猪狗”骂之。

最有趣的是,上头亲属家人称谓跟现在还是有联系,但也有一些我们张口就知道对应关系的称谓,那个时候跟现在区别就很大,如《水浒传》中,“公公”指 的是你爷爷,今天要是敢称呼你grandfather,叫公公,老人家非踹你,你丫才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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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珍 解宝

而今日祖父的爷爷,那时候真是降低了辈分,指的是你爹,了解个别地方现在还有这样的称呼;而“大伯”,今日谁都晓得是你爸爸的亲哥,但那时候确实贬义,指的是妓院中鸨母的男人,如书中史进东平府卧底,在失足妇女女李瑞兰家遇到了李瑞兰的大伯,其为了是否出卖史进与虔婆发生过激烈争论。李瑞兰的“大伯”可被理解为了她亲大伯。

还有姑姑,你爸的妹,那时你得称她为“姑娘”娘字读四声,并不是调戏,百分百尊称。如,解珍解宝双越狱,孙立孙新大劫牢讲到,“他是我姑娘的女儿,叫作母大虫顾大嫂,开张酒店,家里又杀牛开赌,我那姐姐有二三十人近他不得……”而“姑娘”指的黄花大闺女,是清代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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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嫂

再来点,普通人之间怎么尊称,也很有趣。

如“伯伯”,可以尊称跟父亲差不多年级的男子,可是呢,宋朝,女子也可以尊称与丈夫年龄相仿的男性,很新颖。如宋江到清风寨,小李广花荣久闻呼保义大名,忙唤出妻子崔氏,崔氏见宋江万福道“拜见伯伯”,可见古今辈分还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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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与李逵

而小说,跟历史最不相符却让我们觉得很亲切的称谓,便是“哥哥”。书里面,何必骨肉亲,落地皆兄弟,哥哥就是豪爽的江湖兄弟对年长的大哥的称呼。各位英雄,如黑旋风李逵管宋江叫哥哥,一口一个,那叫一个亲,临死之时交代要和宋江哥哥葬在一起,真乃宋江谜弟。只不过,宋江对这位兄弟的称谓确是一降再降,先为“贤弟”,后为“黑厮”,到最后,干脆叫“黑禽兽”。不是要和我死一块嘛,最后,宋江真全了这个铁牛弟弟。

但重点要说的是,作为北宋徽宗时,有历史原型的宋江等众多兄弟们。绝对是不可能称呼对方为“哥哥”的,因为作为对年龄相近的男子的一种江湖尊称,考证源自白山黑水间兴起的女真人所建立的金朝,绝对不可能,远在山东聚义水泊梁山的中原好汉们会以女真人的习惯来称呼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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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打镇关西

再讲点其他类的,挑一两个,窥一斑而知全豹。如,《水浒传》中,粗犷刚烈,兼有粗野的鲁智深,口头禅唤作“洒家”,三拳打死镇关西当了和尚,很多武侠小说受此影响,只要是会武功的和尚,都自啥“洒家”,其实完全搞错。

“洒家”,类似现代的“俺”、“咱”等称谓,但自带一种江湖气,可以认为是一种特指以厮杀为职业的集群。比如黑道,江湖好汉,泼皮无赖等,据考证,宋元时关西一带人也自称为“洒家”,例如杨家将的后代青面兽杨志走背运与那豹子头林冲一战后,曾对白衣秀士王伦等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也。”

水浒传的绰号意义 从水浒传看古人的称谓有多讲究(14)

杨志卖刀

他可不是和尚,“洒家”算是《水浒》用得较为准确的。

刚才还说,官人是奴家对老公的称呼,但要是加一个大字如大官人,又大大的不同,《水浒传》中有四大“大官人”非别是柴进、西门庆、李应与郑屠。柴进自不必说,欺负孤儿寡母夺了人家大周天下,赵匡胤也觉得不太地道,便昭告子孙,保全柴氏子孙,尽享荣华富贵,柴进大官人,由此而来。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上应天富星,掌管钱粮,也是大户人家,有些实力,大官人,还成。

水浒传的绰号意义 从水浒传看古人的称谓有多讲究(15)

扑天雕 李应

西门庆原阳谷县一破落户财主,一奸诈人,靠卖药暴利发了横财,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黑白道通吃,有权有势,叫声大官人勉强接受,而欺男霸女的屠户关西郑屠叫大官人,委实勉强了。

但无论《水浒》怎么写,“大官人”历史上其实不可能被北宋人这么用来尊称有地位有钱有势的男子,肯定是不对的,因为源自南宋杭州市民的口语。北方并不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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