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川的话剧有哪些(戏剧是赖声川给所有人的梦)

原标题:川流江南2020年深冬到2021年早春,赖声川行程前所未有忙碌,上海排戏、苏州上课、杭州创作、乌镇拍摄综艺,在长三角城市不停轮转四季奔波,由于疫情被浓缩在岁末年初短短一个多月有北方城市的戏剧节发来邀约,赖声川考虑再三,决定等待下一次,“先把疫情耽误的工作赶快补上,时间不够用”妻子兼事业搭档丁乃竺笑着补充,“上海、浙江、江苏能够当天往返,再远的活动需要筹划”,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赖声川的话剧有哪些?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赖声川的话剧有哪些(戏剧是赖声川给所有人的梦)

赖声川的话剧有哪些

原标题:川流江南

2020年深冬到2021年早春,赖声川行程前所未有忙碌,上海排戏、苏州上课、杭州创作、乌镇拍摄综艺,在长三角城市不停轮转。四季奔波,由于疫情被浓缩在岁末年初短短一个多月。有北方城市的戏剧节发来邀约,赖声川考虑再三,决定等待下一次,“先把疫情耽误的工作赶快补上,时间不够用。”妻子兼事业搭档丁乃竺笑着补充,“上海、浙江、江苏能够当天往返,再远的活动需要筹划。”

那时那地VS此时此地

今年3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又将到上剧场“暗恋桃花源”月,全月演出不同版本《暗恋桃花源》。《暗恋桃花源》有句著名台词,女主角云之凡对男主角江滨柳说,“好安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感觉上,整个上海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梦中的景象。好像一切都停止了。”这是1985年赖声川写下的话,那时他还没有来过上海。

赖声川的母亲在上海长大,住在人民广场国际饭店不远处的牯岭路,“我妈妈喜欢打麻将,上海话夹杂着宁波话,像一部讲述老上海的电影。”1998年带着《暗恋桃花源》来上海,赖声川去了剧中描述的外滩公园,“没有秋千,眺望对岸,只有一个东方明珠。现在回想,上海真的太厉害了,十几年盖出了一个陆家嘴。”

在当下苏州,赖声川感受到似曾相识的发展脚步,“我与苏州的感情,一直与老城区相连。2007年来苏州文化艺术中心,很美,十几年也不显老。有这样的感情为基础,我对苏州新貌很惊讶,工业园区与老城区毗邻。有了工业园区,苏州像一座成熟的都市,独一无二,有丰富因子可以孕育新的东西。”

第一次来上海的人,会去外滩。第一次来苏州的人,必入园林。丁乃竺不假思索列举夫妻俩流连忘返的园林,“耦园与严家花园”。前者尽显姑苏“人家尽枕河”的特色,后者由春夏秋冬四个各具特色的小景区组成,堪称范本。

在中式园林做古宅剧,一直是赖声川的探索目标。他在浙江乌镇白莲古宅做沉浸式戏剧《梦游》,黄磊、陈明昊和昆剧演员魏春荣同居在一所房子,穿梭于古代和现代。几年后,在洛杉矶地标性建筑汉庭顿博物馆,赖声川将《梦游》发展为近两小时长剧。汉庭顿博物馆有全美闻名的苏式园林,邀请苏州工匠打造,以曹植《洛神赋》为典故取名“流芳园”。在“流芳园”,上海昆剧团演员罗晨雪成为赖声川剧作《游园·流芳》一部分,她表演《牡丹亭·游园惊梦》片段。最早起源江苏昆山的中国古老戏曲,从唱念做打到一颦一笑,让洛杉矶戏剧同行们赞不绝口,遑论苏式园林树木、花草、微风、夜色加成。“园林反映主人的趣味,一个园林就有一个小宇宙。”丁乃竺说。

赖声川的小宇宙冲破了苏州老城区。今年年初,他在苏州独墅湖图书馆正式成立“上剧堂——赖声川戏剧创意学堂”,“借用创意学和即兴创作手法设计出一套课程,这不是给专业演员的,而是给大众戏迷。”2007年的苏州,工业园区尚在建设,赖声川第一反应,“园区怎么离城市那么远,无法吸引城市人过来”。但十几年以后,赖声川发现,它根本就是崛起的另外一个城市,有半个上海大。“在工业园区,非常微妙的变化在发生,我们不需要老城区的观众,它自带新的年轻观众。”

在“后花园”细雨中书写历史

早在上海发出“建筑可阅读”倡议之前几年,赖声川骑着自行车踏足上海角角落落。从位于上海戏剧学院附近的家出发,他遇到有意思的老建筑、旧街道,停下自行车观察、记录。年轻人用照相机、手机拍网红短视频,将上海老建筑的美发扬光大,而赖声川的工具是舞台剧。

创作《暗恋桃花源》时,赖声川凭借母亲的印象勾勒几笔上海。在上海有了家后,赖声川有了更多时间观察上海,“这里有那么多老房子,什么人住过,做什么,想什么?”他陆续写下以老上海为背景的剧本《隐藏的宝藏》《幺幺洞捌》。

岁末年初,《幺幺洞捌》在杭州巡演。《幺幺洞捌》场景设定在虹口老厂房,倪妮饰演的作家舒彤工作室在老厂房中,她对老厂房历史兴趣浓厚,一直想找到曾在这里发生过的战争故事。

“《幺幺洞捌》里,我替倪妮写的台词,其实是我本人的写照。”赖声川自嘲,“‘你这个作家就是需要正确的时间、饮料、家具’,讲的是我自己。我曾经是这样的人,开始写作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要对,灯光错、音乐错、咖啡热度不对,写不出来,等都调整好了没心情了,休息一下。”

对于赖声川来说,“对的地方”在杭州,只要有三天以上空隙,他会去杭州闭关创作。“拿起录音笔口述,一场接一场,然后将录音交给助理整理成文,再由他修改,《幺幺洞捌》剧本就这么诞生了。”赖声川用了一个上海人习惯的形容词定义杭州,“杭州是我人生的后花园。”

《幺幺洞捌》发生在上海虹口区,却被赖声川盖章,“有杭州细雨的气氛”。他在杭州西溪连绵雨天创作了《幺幺洞捌》,回到杭州演出,又逢细雨蒙蒙,“西溪的雨天是最美的。”赖声川杭州工作室位于西溪创意产业园,迄今已有12年。2009年,杭州市文化部门负责人游说赖声川、丁乃竺时曾说,“白居易、苏东坡在杭州做官,留下白堤、苏堤与千古美谈。我们也在想,留下什么给这座城市。”这句话打动夫妇二人。

西溪为艺术家们提供的工作室,曾出现在电影《非诚勿扰》,“茕茕孑立,周围两百米内空无一人,我旁边是刘恒工作室,再远处是余华、蔡志忠工作室。大家来这里都是创作,几乎不串门。”12年前,赖声川初遇的工作室毛坯房,被他形容为凉亭,“没有窗和门遮蔽。秋天,整个房子全部是吹进的树叶。”原始粗犷,反而正合了赖声川自力更生的口味,在苹果电脑下载建筑软件,自己画图纸。而今他的西溪工作室,四壁皆为巨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去,冬日不见萧瑟,流水、池塘、树木都成了装饰房子的“画”。挑高的楼层像老厂房,又像母亲在上海牯岭路的旧居,“层高很高,二层楼足够改造为四层楼。”

在杭州,赖声川感受着发展的气息,“去湖畔大学新校园讲课路上,我撞见20栋50层高楼,过了几分钟,又是20栋50层高楼,一群楼连着一群楼。商业发达,而我给企业家们讲述艺术带给城市的价值。”

看似随意的事,大家下了很大功夫去做

繁忙时间表,让赖声川推迟《如梦之梦》排练,但他不想推迟一年一度与观众的约定,“争取下半年再复演”。《如梦之梦》从台北讲起,经过法国回到上海。全剧八小时,近三小时故事在上海。女主角顾香兰生活的四马路,是如今福州路,三马路则是汉口路。第一届乌镇戏剧节开幕演出,赖声川带去《如梦之梦》。他用“梦”形容乌镇戏剧节,“简单而又艰难的梦”。《幺幺洞捌》杭州站结束,赖声川与老友黄磊去乌镇拍摄综艺节目《戏剧新生活》。熙熙攘攘的乌镇,由于疫情难得有了宁静时刻。拍摄组沿着河岸行进,两岸黑色屋顶、灰白色墙壁,墙角有洇染水渍与青苔,木条长板凳套着蓝白相间布条。赖声川指向几米外小桥,“戏剧节时人挤人,都快走不动了。”

乌镇戏剧节改变乌镇轨迹。当初赖声川收到黄磊做戏剧节邀请时不以为然,“黄磊每年演《暗恋桃花源》都会提起乌镇。世界上有那么多顶尖戏剧节,中国有好几个戏剧节,为什么要做一个戏剧节?黄磊回答始终如一,‘去乌镇,自己去看’。”

来到乌镇,赖声川与丁乃竺被眼前景象折服,“乌镇像一个环水大舞台,车子进不来,充满戏剧感。”细心的丁乃竺注意到,“房屋有了年头,实则修旧如旧,我们没有找到电线,都埋在地下。水质清澈,经过专门处理。看似随意的一件件事情,大家下了很大功夫去做。”而感性的赖声川感叹乌镇请回艺术家木心,“木心在乌镇长大,他离开了,乌镇又把他再请回来,说明乌镇懂人与地方的关联性,懂文化的重要性。”

像治水、修老宅、请木心一样,乌镇戏剧节看似自然生长,背后下了大功夫,“我们希望能够有一个戏剧橱窗让外国人看到中国,中国人看到国外。全世界没有第二个戏剧节长这样,几个剧场近到可以走来走去。”

赖声川在西溪设计工作室的习惯带到乌镇,随身带尺,随时蹲下来测算距离。他邀请设计师挚友姚仁喜主持乌镇大剧院建设,更为乌镇其他剧场改造筹划。国乐剧场本来是露天剧场,有着六百年的老戏台,变成室内剧场。第一年亮相,赖声川焦虑观看视角不够完美,执意拆除前几排座位,垫高地面。他还给剧场改过观众席朝向。

另一方面,赖声川始终保持着艺术家的浪漫气质,他与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陈向宏争论乌镇戏剧节LOGO,“设计中有一座桥,陈向宏觉得LOGO抽象、太艺术了,第二届他就想把桥给改了。最后,我说服他保留了。”

浪漫在乌镇随时可见。国乐剧场后门外有一条河,观众进场时能看到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水剧场是最大的露天剧场,可容纳2500人。第二届戏剧节开幕大剧《青蛇》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开场,雨越下越大,观众们无一退场。露天的诗田广场,演员穿着雨披,轮到自己的戏份,便脱去雨衣上阵。灯光照射处,雨丝泛出点点金光。

秋天戏剧节开幕,常常会撞上10月25日赖声川生日。他庆祝生日的方式,是和黄磊打篮球。在乌镇,赖声川和丁乃竺的“家”毗邻沈家戏园,前门是戏剧节售票点,后门有树与花田,进门有香茶与水果,从林青霞到阿维尼翁、爱丁堡戏剧节总监们,你来我往。丁乃竺会想起在台北阳明山的家创作《暗恋桃花源》情形,天天高朋满座,聊着戏就演了起来,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好客的习惯扩大,有了乌镇戏剧节长街宴,上百张八仙桌从河岸码头沿着水路一字排开,演员、编剧、导演大碗喝酒吃肉,又有江南味道的菱角、糖藕、鳝丝与霉干菜。好友史航调侃,“在乌镇,赖老师太显眼了,个子高,又有艺术家的华发,走到哪里,人群都像摩西分红海似的迅速让路——因为大家要拍他。”

长三角领导们都不太讲GDP了

上海美罗城上剧场,年轻人占了绝对多数,碰到周末热门戏,提着行李箱来看戏的外地观众比比皆是。在国际戏剧日活动互动环节,一个东南大学学生站起来说,“我从南京赶来听讲。”几米外,有人低呼,“我也是东南大学来的。”一位在费城读书的留学生,回国休假在美罗城看到广告,来上剧场看戏。“在美国,我也是这样,不开心就从费城跑到纽约看戏,躲进戏剧里。”

戏剧是赖声川给所有人的梦,“创作动机的光谱,有两个极端,一个是为己,一个是为人,我们到底处在光谱哪个位置?如果说我的动机一切是为了观众,奉献给舞台,我什么都不要,或者说我很自私,只关注票房,什么都不看,其实都不对。也有一种创作者,心中有太多的愤怒,然后恨不得呕吐到观众身上,观众反而觉得很过瘾,我不太喜欢这种。”赖声川会不断审视自己的创作动机,“我愿意往‘为人’的方向靠,真的成就与意义都在这里。”

在美罗城建上剧场,源于业主邀约时回忆,徐家汇曾经有剧场,但是被拆掉了,现在再造剧场,把戏还给观众。这番话像杭州游说时引用白居易、苏东坡一样,让赖声川、丁乃竺念念不忘,“我们被感动了”。

作为知名戏剧导演,赖声川考察过许多地方,“我被带来带去看场地时,总担心文创园区做成餐厅,没有别的出路。后来一看,果然成了一群餐厅。沉浸式演出,有评弹、戏曲、古琴,但是庭院破败、灯光暗、衣服皱,演员有本领,却像例行公事般,有客人来才开始动,没有精气神。”

上海迪士尼刚开业时,上剧场技术人员被迪士尼挖走,赖声川遗憾中带着骄傲,“我们有最好的幕后团队,比如舞台监督。真正的舞台监督应该像乐团指挥,戴着耳机指挥灯光、音乐、吊杆,跟着剧情发展走。”这几年赖声川发现,文化生态慢慢转好,标志是剧场里打电话、嗑瓜子的观众变少了,为乌镇戏剧节做演出邀约,不再需要介绍“我们是谁”,“戏剧节未必赚什么钱,但是让城市能见度提高了。”

穿梭于长三角,丁乃竺笑言,“领导们都不太讲GDP了,他们真的很认真希望能够在文化上有作为。”每个城市都在探索它的可能性,文化无法一蹴而就,不容易量化,经过五年、十年酝酿,与城市一起成长。赖声川反复说,“我们的行业是个手工行业,一点点磨出来,每一环都加分,才会有高分。”

作者:记者 诸葛漪

来源: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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