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的女性形象及其社会意义（由初中课文氓读懂现代的爱情观教育）

还记得初中课本要求背的课文《氓》吗？

初读，以为只是一篇简单的古诗词，粗粗略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时隔多年经历了一些男女之事，再次翻出语文课本，细细品，竟读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这才发现，中小学课本的编者真是用心良苦。在性启蒙教育匮乏、爱情观教育禁忌而敏感的国内环境，找到这么一篇以女性为第一视角来描写婚恋、情感话题的作品，实属不易。

古代的文人骚客大多是男人，男权封建为主的政治体系，把控了绝大多数的话语权，这使我们很难穿越千年，去倾听女性内心的声音。

但《氓》是个例外。

它用一个女人独一无二的视角，描写了关于自己的一段爱情故事：一个少女，如何从情窦初开，到盼君想君，到共结连理，再到生活艰辛，爱情消磨，男人变心，非打即骂，再到女子醒悟，深刻反省，以此来告诫后人。

活生生像我们身边认识的人，拉着你坐下来唠唠家常的大姐，出门拐角会遇到的买菜阿姨，电梯里点头碰面的邻居，带着孩子哄娃睡觉的宝妈，一副娓娓道来的口吻，告诉你，她所发生的的那些遭遇......

像所有的初恋一样，故事的开头总是甜如蜜。

十六七岁的年纪，懵懂无知的少女，莽撞冲动的少年，芳华正茂，情窦初开。

空气中可以挤出水的荷尔蒙，与内心的汹涌澎湃撞了个满怀。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你好，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个皮肤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的少年，捧着几匹布，满脸诚恳，想找你换点丝绸。

可是你知道，他才不是来换东西的，而是为了你呀。

这个坦坦荡荡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精灵般的生动，眸子里满满当当装满了对世界的期待和好奇。她身上散发着奇妙的光芒，好像任何东西一旦靠近她，就会被夺走光芒。

少年怀里抱着一堆厚重的布，眼睛却总是不经意往你身上瞄。

你笑意盈盈，眼睛弯弯像月牙，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初恋像可以掐出水的花儿，鲜嫩欲滴，纯粹而美好，就这么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季，盛开了。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你开始改口了，不再叫他“氓”，而是叫他‘“子”。

这是古代对未婚夫的亲密昵称，像现在情侣之间互称“宝贝”、“亲爱的”一样。你一口一个“我男朋友”怎么样，三句话离不开他，你的世界好像被他填满了，融不进其他东西，看不见其他人。

你送他到淇河对岸，还不舍得走，不知不觉到了顿丘。

——“你先走”

——“不，你先走吧”

情侣之间的小甜蜜、小暧昧，互相斗斗嘴，依依不舍、恋恋不忘的模样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淋尽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陷入了恋爱之中，就你自己还后知后觉。

你侬我侬，柔情似水，爱情这碗蜜水端在你面前，腻得快化了，你居然还嫌不够甜。

后来，方玉润评这一段云：“不见则忧，既见则喜，夫情之所不容已者，女殆痴于情者耳。”

一个“痴”字，点明了你多么钟情于眼前这个男人啊，你以为自己何其幸运，终于遇到了心目中的那个他，没想到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毫不犹豫掷下这颗命运的骰子，只愿赢得这场豪赌。没想到，后来的你，输得那么惨。当初多么甜，结局就有多么苦。

如今，命运的骰子还在盘中滴溜溜转啊转...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你爬上了快要倒的危墙，顾不了那么多了，只为能看到意中人的身影。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沉溺于粉红色泡泡的幻想，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表情模样，在你心头都过了千百遍，琢磨着、寻思着。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满怀期待的你，死死守着一个意外。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那个梦回萦绕的少年，他来了！你早就在心头想象过无数次他的模样，如今真切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急忙跑过去。

——“你怎么这么晚呀”

你娇憨怨他怎么来这么迟，却红透了脸，心怦怦直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老舍说，这世界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没有胭脂的年代，女儿的脸只为情郎红。 可后来有了胭脂，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咱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像所有热恋的情侣一样，你们憧憬着未来，事无巨细般，细细数着每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要不要养狗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蜜月在哪里过？”

未来可期，你无比信任眼前这个男人，却没想到，他的每一句誓言，每一声夜里低低的情话，无形都让你加重了命运的砝码。

端倪 ·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这时候，男孩已经尝到了恋爱的甜头。他们明白，在恋爱中发发小脾气，女孩就会陷入弱势状态，而自己也可以如愿以偿。

男孩愈发顺风顺水，他自诩抓住了女孩的心，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而你，早已深陷甜蜜的泥潭，怎么有力气爬出来呢？怎么能亮眼辨别这个男人，藏在甜蜜陷阱背后的毒药？

他不断压价，想要不花任何代价，轻轻松松赢得你的心和你的人，随便找来的媒婆，随便凑点不像样的礼金，随便走走过场流程来糊弄你。

——“你不是最爱我吗？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我做吗？”

他一下子抓住了你的弱点，像抓住猫的后颈肉一样，你完完全全被看透了，你的那点小心思，那点为了爱情肝脑涂地的奉献精神，完全暴露出来了。

为了爱情，你可以付出一切。他一次次拉低你的下限。底线、尊严、以前的骄傲，都一一被他瓦解。

你自责低下头，百般祈求，不想让他生气。甚至，你愿意为了他，委曲求全，埋没自己的自尊，低到尘埃里。

——“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恳求着他。

你自愿放弃那些令人心动的诱惑，放弃原本属于你的昂贵彩礼，只为他眉头不再紧皱。

可是，父母那边......怎么办呢？

不出意外，你的父母、兄长不愿意接受他。你哀求着，哭闹着，甚至以死相逼，都没用。你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疼你的父母，就是不肯答应你一次，就这一次也好！

耗尽心思，你也不能说服他们。

索性，你未婚先孕，生米煮成熟饭，好让父母同意你俩的婚事。

无奈之下，父母同意了，为此，险些与家人断绝了关系。

“爱情，或许不能用物质来衡量吧。”你想着。

你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你依然在侥幸：已经到这般田地了，你怎么舍得放弃？赌！你相信你会赢！

你相信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会再出现比他更好、更爱你的人了。你看不起那些为了物质出卖自己的女人们，在你的理想主义里，依然有为爱情留下一片别人从未指染过的土地。

你暗暗下定决心：“咱们结婚吧！”

你抬头看着他满意的脸庞，殊不知，那种如视珍宝的宠溺，消失了。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

就要订婚了，你拉着他的衣角，一遍又一遍让他去算算卦、占卜，他拗不过你，勉强去了，幸好，带回来的结果还算不错，卦象显示很吉利。

你心头那点不安稳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一点。

“或许，他就是那个对的人吧。”

像现在很多小女孩打听男孩的生辰八字、星座属相，她们才看不懂卦呢，只是想求个好彩头，只要书上说你们合适，就会露出痴痴的笑容，仿佛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怎么都拆不散。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春季，终于迎来了她最浓烈的色彩。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大朵大朵桃花肆意盛开，一切好事都即将发生。

你对镜红妆，发丝散落肩头，抿上口红，额间画上精致的梅花妆，娇俏一笑，迷倒众生。

你的夫君攥着你的手，拜别父母，穿过人们的重重目光，走进低矮的木屋，此时，烛影摇摇，觥筹交错，他轻解罗裳，你眼里柔情似水。

——“姑娘，你可曾后悔？”

你坚定地摇头，斩钉截铁，一身的红妆素裹，却仿佛战士带上盔甲，披荆斩棘般，视死如归地走向了战场。

婚变 ·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如愿以偿，你嫁给了他。

婚礼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轰轰烈烈，但是你也知足了。

你不羡慕儿时的闺蜜嫁了个好人家，也不曾后悔过拒绝那些苦苦追求你的富二代，你极力在父母面前逞强，死要面子，“我不要求太多，只求他对我好。”你这么安慰自己。

真情总是难能可贵，有人疼，知冷暖，胜过穿金戴银。就算日子苦了点，人心总是暖的。

“我愿意陪你一起吃苦。”你告诉他，愿意陪他一起打拼，白手起家，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你却忘了，“相濡以沫”的后半句，是“不如相见于江湖”。

你只要求他肯上进，踏踏实实的，一起慢慢努力，都是有希望的。可他垂头丧气，不敢再多看你殷切又期望的眼神。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

可你心里门清：

自打你嫁给他，这些年，你未曾有过一个安稳的日子。

的确，你是个好妻子，肯吃苦，包下了所有家务，不在意别人对你怎么指指点点，只求内心无愧。可是，值得吗？

你忠贞不渝，他却在外头有所指染，三天两头夜宿不归，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

你不明白，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买菜、烧饭、洗碗、带孩子、刷马桶......你忙上忙下，回来还要伺候他，可你不敢多一句怨言。

每天五点多，天微微一亮，你就醒了，睡眼朦胧，才睡够五个小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从没人说一声感谢。

你也试过“罢工”。没用，他丝毫不理睬你。

——“可家务总要有人做”

家里已经脏乱差到你看不下去了，结果你还是默默拿起扫把。

慢慢的，你失去了对生活的盼头，女孩子精致的棱角和天真，被生活磨圆了，你像以前那些瞧不起的大妈一样，苦口婆心劝年轻的姑娘：

——“凑合过得了”男人都是这样的，总不能离婚吧，大家都是这么过的，熬一熬，眼一闭，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还有孩子呢。

殊不知，你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你咬咬牙关，熬过一天又一天。

想起当年茂密的桑树叶子，也想起了当初你侬我侬的甜蜜。桑葚甜美，吃多了会上火，斑鸠贪吃，以致昏醉，而甜蜜的爱情就像桑葚，沉湎其中难免伤神。

自此，你明白了父母苦苦相劝的用心，读懂了母亲多年的不易，长辈的好言相劝，闺蜜的物质和势力。

你也读懂了物质，对于一段婚姻的重要性。

看着当初同你一般年纪的小女孩，她们口口声声追求的“爱情”，在你手头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忍耐，你还在忍。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窗外桑叶都开始发黄了。风一吹，叶子在枝头颤抖，下一秒好像就会掉下来。

像极你的爱情，由盛而衰。

如今你红颜已老，鱼尾纹慢慢爬上眼角，胶原蛋白一点点流失，是啊，你已经不再年轻了。不像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她们还有大好青春可以无尽挥霍。

你呢？你已经失去所有退路了。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风过秋水，伊人远行。

坐在曾经那条淇河旁边，那条你曾经望穿秋水的淇河，可是这次，却打湿了你的衣角，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

庆幸，你还会点女工，勉强可以帮别人织织毛衣，改裤脚，缝补衣物，勉强维持家用。

要不是这一本领，你早饿死外头了。

自由、独立、启蒙的萌芽慢慢在你脑中抽出枝条，星火燎原般，一触即发，势不可挡。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没想到，他还不肯罢休。

你的“原谅”无非是他眼中的“妥协”和“懦弱”，你的一而再的退让，竟是他要挟你的最后把柄。

变本加厉，他对你越发不耐烦，稍微有点不顺心的小事都拿你撒气。你开始怀疑自己，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甚至，在某个喝醉酒的夜里，他揪着你的头发往墙上狠狠磕，拿皮带抽你，当着狐朋狗友的面，嘲笑你只是一个不会赚钱没有姿色的主妇。

他说，外面那些女人胸大，声音好听。

他说，和你睡觉像跟死人一样。

你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事后他跪下来求你原谅的眼神也是那么真诚，还会送你一些小礼物，这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温柔，你无比眷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或许，他会变的。”

你一次又一次原谅他。

有次吃饭时不小心说漏嘴了，被你哥知道了，娘家的人反而没有帮你，而是嘲笑你自己看走眼，当初没要到一分钱彩礼，活该落得如初下场。

你畏生生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此不敢多说一句。

你突然想起那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在无数次睡不着觉的清晨，你一遍又一遍质问自己。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上天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惩罚？你把所有赌注都质押在一个人身上，犹如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啪嗒”一声，全碎了。

“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这爱情，短暂出现过，烟火般璀璨，如梦如幻似影，如今早已烟消云散了。

陌路 ·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儿时看这条河，总觉得无边无际，看不到岸。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后，猛地发现，这条承载着你悲欢离合的淇河，也是有终点的。

是时候作个了断吧。

婚姻这座围城，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外面的人挤破头想进来，而你不惜一切代价想出去。

“不管怎么样，我只想离婚”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重复呓语般，你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这句母亲曾唠叨无数遍的话，如今你终是读懂了。

后来，这句话被奉为经典，称是女性振聋发聩的呼声。

可你才不懂什么呼声呐喊，这是你饱满血泪的哭诉，是你用半辈子命换来的觉醒。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看到大街上一对对小情侣秀恩爱、嬉戏打闹，有那么几个瞬间，你也想回到过去。

曾几何时，你们也这般天真浪漫，认为世界触手可及，“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狂傲，欲一切尽收囊中。

你开始“复盘”，开始检讨，遇到南墙你学会了绕着走，那些赤裸裸的陷阱你不会侥幸还往里跳，也不再为了某个执念撞得头破血流——

你学会了放手。

那些童言无忌的誓言，你也明白，它无法衡量坚贞，毕竟人在发誓的时候都真心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背叛承诺，而在反悔的时候又都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它只能证明，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彼此曾经真诚过。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宫二说：所谓的大时代，不过就是一个选择——或去、或留。她选择留下，那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但你不同。

你知道一个女子在面对感情失败的时候，怎么才能做出最爱惜自己的选择。

你也知道，感情的放纵，不仅是对自己尊严的践踏，也是对自我付出的否定。

你愿意接受最坏的结果，你也承认：即使今日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已经支离破碎，双方都面目全非，可曾经，它是真的存在过，它曾经真的很美。这美，不因为今日的失败而减损分毫。

哀而不伤，怨而不怒——即是坦然。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钱钟书说：“盖以私许始，以被弃终，初不自重，卒被人轻，旁观其事，诚足齿冷，与焦仲卿妻之遭逢姑恶、反躬无咎者不同。

他以为你只是不自爱，轻轻松松把终生托付给另一个人。

就连朱熹也认为你是个“淫妇”——此淫妇为人所弃，而自叙其事以道其悔恨也

只有你知道，你全部的勇敢、热情、真诚，怎会有假？他们这些封建顽固讲究“存天理、去人欲”，认为你只是单纯被欲望冲昏了脑袋，谁知道，《论语》早早就指出：诗（即诗经）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贵在它的天然去雕饰，素人之声，本质干净而无有矫饰。

正如你纯粹的爱，皎洁无暇、天真无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赤诚，明晃晃而炽热的一片真心。

后记

《诗经》作为我国最早的诗集，诞生早，影响深，虽说没有文学的自觉，但其犹如一块浑金璞玉，已经有了许多优秀的文学雏形，如《小雅·采薇》里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中强烈的生命意识，清人王士禛评其曰“兴寄深微”。其中，个人意识、完整叙事、赋比兴手法等方面完美结合的作品，《氓》必位居其列。

相比于《谷风》中一会“及尔同死”一会“遑恤我后”，一会回想起“行道迟迟”一会又念及“宴尔新昏，不我屑矣，其章节之间的逻辑层次远不及《氓》清晰。追其源由，诗歌体系在夏商周时期的不成熟，以及作者“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的叙事习惯，可以说整部诗经里，文章整体脉络像《氓》这么明晰的寥寥无几。

文字是发展向前的，《诗经》为后代的诗歌带来诸多启发，作为诗经中后期的作品，《氓》所蕴含的艺术特色是丰满的，无论是强烈的情感抒发，如“将子无怒，秋以为期”的卑微和“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决绝，都极大刻画了妇女的独立意识和反抗人格，加上通篇用赋，多处比兴的手法，大大提高了作品的文学性，故而更能代表《诗经》的艺术水平。

同时，比起《伐檀》一类的政体诗，《七月》一类的民俗诗，《氓》选入教材也更贴近于中小学生的心理。每每想到此，不由深感教材编者之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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