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两情系(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两情系(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1)

支前的妇女

妇女主任到刘家检查军鞋的完成情况,大花和大花的娘正坐大炕上纳鞋底呢,问还差几双,大花娘说:“还差两双,就我和大花手头的两双,完了就完了。”给了刘家十双的任务,手头的两双完了就完了。

做完的布鞋就大炕上放着呢。妇女主任检查,针脚密密实实,在炕沿靠靠,鞋底梆梆的,妇女主任眉开眼笑:“这鞋,肯定抗穿!好!”见鞋壳里有字,黑线纳的字,左脚是“消灭”俩字,右脚是“反动派”仨字,妇女主任再次绽放笑容:“好!好!你家鞋能做样板鞋!我先拿双给大伙看。”

大花娘瞅大花:“是说那字纳得好吧?那可是大花的主意!”

妇女主任端详大花:“嗯,到底是就要做军属的人,觉悟就是不一样!”

大花红了脸:“啥觉悟?我有啥觉悟?就是做鞋嘛!”

“咱刘淑华同志谦虚!值得学习!”妇女主任拿了鞋去别家宣传刘家的鞋。

大花扑哧一笑。

“闺女,笑啥?”娘问。

闺女又是扑哧一笑:“不告诉你!”

娘不屑:“不告诉娘也知道:是不是想着那个叫王景文的愣小子,没准就能穿上咱大花做的鞋呢!”

“那咋可能!”大花撇嘴。望了窗外,日丽风和,白雪皑皑,耀眼。公鸡勾勾儿地打鸣,池塘镜面似的的冰面,孩子们在划冰车,传来欢笑。北平和平解放了,文哥哥能在那北平城吗?文哥哥说了,消灭了反动派就回来娶大花!解放军啊,那你们就快些消灭反动派!嘻,妇女主任还说俺觉悟高!哪知咱心事!

天津战役之后,一一六师在北京城东南的采育镇休整。小镇,不时就升起战士们的歌声。

那天王景文带全排战士帮老乡干活,自己呢,去给老乡挑水,奔水井的时候,一支华东野战军部队正从小镇经过,咔咔地经过,看到一个十六七的小伙走在队伍中,穿了件国军的军大衣,松松垮垮的,光着脑袋,没帽子。

“瞅啥?俺是解放军!”小战士向挑着水桶的四野军人嚷,那意思是:别误会,拿俺当俘虏!

王景文撂下水桶跑向小战士:“咋这身衣裳?我给你咱解放军的军服好吗?”

小战士瞪大了眼睛。

“他是硬跟着咱队伍非要参军的!暂时咱们还没军服发给他。”小战士的战友说。

“哼,就给了这件国民党的大衣穿!”小战士委屈。

王景文拉小战士的手:“等我下,我给你取军服!我有军服给你穿!”

小战士惊喜:“真的?好,我等!班长,我穿了军服就撵你们,不会掉队的!”

班长派了个战士陪小战士等。

王景文咝啦咝啦地就扯开了枕头的针线,枕头里是去年冬的军服,抱了衣服跑出。

到小战士前的时候,那陪小战士等的战士手中捏了一双布鞋,递四野同志:“我见你脚上的鞋子都零碎了,这给你!”

四野同志打量递鞋的三野战士,打量脚,穿的是双旧鞋,显然新鞋没舍得穿呢。“我们能发,你留着穿!”四野排长将军服放小战士怀里。

小战士双手抱过,咧嘴乐。脱了国军军官才穿的大衣,铺地上,放上军服,就开始穿,一边穿一边乐,乐出了声。

三野同志再将鞋塞四野同志:“这鞋呢必须拿着,俺的心意咋能不收!拿着!不拿我让他把衣服脱了还你!”

四野同志只好收下。

三野同志追赶队伍。跑几步,小战士回转身向四野同志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革命队伍一家人。王景文当时就换上了新鞋,把破碎的旧鞋撇得远远。挑起水桶,瞧见地上的国军大衣,呢子大衣,一笑,从呢子大衣上走过,心情,格外灿烂。想唱歌,就唱:“革命军人个个牢记……”跑调就跑调,跑到大东北海城前柳!嘿嘿,让大花听!

警卫连一排长送军服给友军的事团长听说了,说:“嗯,三野的军服没咱们好,统计下,看咱们的战士有多少保存的旧军服,支援给他们。”一笑:“别像王景文啊,临了还闹双新鞋!跟人家做买卖呢!”三四六团带着旧军服去了三野部队的驻地,送军服,大联欢。大东北的狗皮帽子戴在三野战士的脑袋瓜上,直嚷:“暖和!真暖和!”据说,在后来的战场上,国军见了戴狗皮帽子的三野这支队伍,惊呼:“共产党的东北野战军!”如东北虎赫然在眼前!虎须清晰!

妇女主任来到刘家,笑眯眯地问:“大花愿意去丝绸厂上班吗?”

大花瞪大了眼睛。刘家的人瞪大了眼睛。当工人的事谁不愿意去?可天上咋能掉下这等好事?

“大花觉悟高,还是咱解放军的未婚妻,赶上丝绸厂招工人,给咱村的名额就两个,组织就决定让大花去。”妇女主任说。

“好,我去,我一定做个好工人!”大花说。心说:文哥哥先前都排长了,消灭反动派回来没准就团长了,咱也不能含糊啊!去做个好工人!

大花和解放军排长的故事,在村里传得家喻户晓。传得简直就是——前世姻缘!

厂长给新招的工人开会,讲话:“知道咱厂干啥的吗?知道咱厂生产出来的丝绸干啥的吗?知道为啥都染成红色的吗?做军旗!做红旗!咱的部队,不知道有多少部队,就是打着咱们生产制作的军旗去消灭反动派!不知道有多少地方飘扬着的红旗就咱们生产的!做咱厂的工人,是无上光荣的!自豪的!不管你们干的是啥活,都得念着这份光荣,把活干得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当时大花的身上就来了劲,文哥哥说了,他不光是部队的排长,还是团里头的第一军旗手!没准他打的军旗就咱厂生产制作的!嘻嘻,一切都和文哥哥结缘!缘分越来越深着呢!

老兵带新兵,师傅带徒弟。大花分的工种是煮茧。将茧倒进热水中煮,让茧中的胶质分解,而后抽丝。对水温的掌控对时间的掌控,关键着呢,掌握不好了,抽出的丝或者白而无光泽,或者有光泽而不白。大花瞪大了眼睛听,对这整日笼在腾腾热气中的工作很满意:这活重要着呢!咱就应该干重要的活!见了文哥哥,也有的说!师傅经常快捷地蘸水,试水温,大花也跟着蘸,哎呀地叫,没师傅快捷,烫着了,甚至烫出了水泡。回家里偷偷拿针挑破,娘瞅见了,抓过闺女的手看,瞪大了眼睛看:“这班上的!这班上的!咋弄的?咋弄的?”“才不要你管!”闺女抽回了手,走开,让娘自己在那瞪眼睛。大花捧着疼痛的手望南方的天空,如见红旗招引着解放军向前,甚至在硝烟炮火中呐喊着冲杀。师傅带了阵子,师傅开始在旁边看,让徒弟上。开始大花那个紧张啊,一惊一乍的,呀呀地叫,全身的每根汗毛都立着,都跟着监控,生怕出了差错,师傅在旁边看得笑吟吟的。

沙场秋点兵。可,那是三月,阳春三月,三月十八日上午。可,那天风疾劲,裹挟着黄土而来,暗了日光,暗了天空。采育镇外的野地,一一六师列队,全师列队而待。沙场之秋的氛围中而待。肃然以待。后来,吴国璋师长下令,各团之间赛歌。各团就起了雄壮的歌声,歌声与风沙相搏。队伍在风沙中在雄壮的歌声中竟然没能听到车队前来的声音及至车队于风沙中现出,歌声停止,没人命令停止也停止,面对了一一六师的车队也减速,停下,最前的敞篷吉普上站起了两人,其中一个是三十九军副军长吴信泉,另一个当然就应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朱总司令!大清早还是在开早饭的时候,传来消息:朱总司令要来看望一一六师全体将士!

吴国璋师长乘敞篷吉普上前,立正:“一一六师等待总司令检阅!”

总司令还军礼,下吉普。其实总司令可以乘车检阅,但是,步行。陪同总司令的,还有四野政治部副主任陶铸。

老总不断四川口音:“同志们好!”

全师不断爆出:“首长好!”

当时四野师级部队,就多兵种了:步兵、炮兵、坦克兵、工兵。威武之师。

检阅完,总司令站敞篷吉普上讲话:“我是晓得的,一一六师是四野中顶呱呱的!”

每一个人都绽现笑容。

持旗的王景文甚至觉得总司令在说:“我是晓得的,三四六团的军旗手是顶呱呱的!”

“瞧着你们这一张张年轻的脸膛哦,我是满心的欢喜!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瞧你们呦,个个小老虎!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老蒋怕你们呦,怕得要死!”

队伍轻笑。

这朱老总哦,绝对具有亲和力的讲话,让你觉得他就是一老大哥,一慈祥长者。

陶铸讲话,讲起了人民军队的军旗史,讲到了三四六团的那杆大旗,讲到全军的军旗从现在起统一,宣布现在就有朱总司令向一一六师团以上部队亲授军旗!

吴信泉主持授旗,最先点的就是吴国璋师长的名。接过军旗的师长双手持旗,以最威严的步履走到师军旗手面前,将新军旗交给军旗手。各团如是。

三四六团接过崭新的军旗,先前的军旗在了一班长手。

各地人民群众写给解放军战士的慰问信分发给了战士,并且可以写回信。分发给了战士信封信纸,部队专用的信封信纸,并且告知:战士们的信免费邮寄。给家人的信都免费邮寄。人民群众的话语滚烫。他们给予人民子弟兵最高的礼赞。一排长想到了大花,想到了爹娘,弟,妹,嘻,叫小花的妹。一封家书,一封情书。总被战友打断,不会写字的战友见一排长能写信,来求帮着写信。一排长摆手:“别打断我思路,我写完再帮你们写!”找了旮旯猫起来写。写写,想想,再写。不时微笑,觉得收信人就眼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暖暖的目光对望。小花的目光顽皮。

妇女主任捏着写有“刘淑华收”的信件风风火火奔刘家,一进了院就嚷:“大花有信来了!大花有信来了!”

大花的家人迎出了屋。大花的娘抓过了信看,不认字,给了孩他爹。孩他爹瞅信皮,神秘的笑。

“写的啥?谁来的信?”大花娘迫不及待。

“人家的信,咱看啥?”大花爹举信朝屋里头喊:“闺女,有信来了!”

大花夜班,下了班正大炕上睡觉呢。

“老东西,你给看不就得了!”大花娘火急。

“闺女的信咱咋能看!”大花爹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你她爹,我她娘,咋就不能看?咋就不能看?”大花娘愤愤。

“看也得闺女让看才看!”大花爹少见地固执。

“大娘,这信还是得大花让看才能看的!”妇女主任说。

“咋,闺女的东西娘都看不得?”大花娘嘟囔。

大花猛地从屋冲出:“我的啥东西你们要看?啥东西?”就瞧见老爹笑眯眯地举一封信在眼前,一把抓在手中倒是认得自己的名:“咦,谁给我写信?谁能给我写信?”

“大花妹子,你没给解放军写过慰问信?”妇女主任问。

“我字都不认得写啥慰问信!”

妇女主任说:“那就对了,这是你那兵哥哥写给你的信!”

大花惊喜,将信紧紧搂在胸前:兵哥哥记着大花呢!再将信端详,就信皮,就认得刘淑华仨字,就认得自己的名,再别的字都不认得,那字都瞅着你大花陌生。红了脸,把信给爹:“爹得给我念!”

“让看了?”爹拿信在手,问。

“让看!”大花还使劲点头。

爹小心地撕信皮:“诶呀,咱大花还有人给写信了!”抽出信,力透纸背的铅笔字,读出了声:“想念的大花妹……”

跟前的人全笑,哈哈大笑,妇女主任笑得前仰后合,老娘笑得蹲下,老爹笑得眼中出了泪水。

老娘几乎笑岔了气:“我咋听着像是大花被……”

大花羞得那张脸哦,成红红的牡丹!大花顿脚:“笑啥?笑啥?有啥可笑的!欺负我不认字!欺负我不认字!”拽爹的袄袖:“爹进屋给咱念,不让他们听!”把爹拽进屋,大花将门关上,里边插了门闩。

其实信里就讲了见到朱总司令的事:

朱德总司令给我们发了新的军旗,我现在打的军旗就朱老总发的。咱解放军的官和国民党的官就是不一样,咱的总司令,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总司令,跟咱们是那么平易近人,甚至显得那么慈祥,像父亲。我发誓:一定给总司令做一个好兵!现在我们正在北京跟前的一个叫做采育镇的地方休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南下。给你寄信不用花邮费,所以我会多多给你写,就当我是在跟你说话。

大花使劲地点头:是,文哥哥,我在听你说呢!

丝绸厂晚上有识字班,大花报名参加。村里也有识字班,大花也钻进课堂听。听得那个认真,眼睛瞪着黑板上的字,把那字往心坎上拓。哼,俺识字了,俺自己看文哥哥给俺的信,还让你们笑?

部队在南下,要把反动派消灭干净。先前国民党反动派派了南方兵打咱们,那些兵不适应咱北方的寒冷。现在,咱北方兵也不适应南方的天气。总是下雨。他们还给这雨起着好听的名称,叫梅雨。道路泥泞。晚上宿营的时候,蚊虫忒多。不少战士得了疟疾。我也得了。部队不得不停止前进。我发着高烧。房东大娘喂我米汤喝,我看到她瞅着我抹眼泪,她拿我当儿子看!想娘了。当然,也想你了。我的病好了,战友们的病也好了,现在我们继续南下。我还不知道这地方叫啥。爱叫啥就叫啥吧。

“这小子……”读完信的爹说。

大花也扑哧一笑:“好了,没事了!嘻嘻,还想娘了,想娘也回不来,得去打反动派!”不过,大花也替文哥哥北望:北方,有文哥哥的爹、娘、弟、妹,叫小花的妹。

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两情系(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2)

南下的四野

我们追击着敌人,在同敌人的战斗中我总想起毛主席的那句话:“中国人民将要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获得最后胜利,这一点,现在甚至我们的敌人也不怀疑了。”一想起这句话我就不由自主地笑。我们不断地同敌人战斗,我们前进,他们溃逃。我们南下,南下,就在南下中的十月一日,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过去反动派称我们是共匪,现在我们叫他们蒋介石匪帮!我们战旗横扫,送他们上西天!

大花自己看这信。秋季的原野金灿灿,收获和平、收获幸福的季节。丝绸厂组织工人在收音机中收听共和国成立的庆典实况,听到了毛主席那湖南口音,听到了那庄严的宣告。家的墙壁上,贴着张奖状,丝绸厂颁发给大花的“生产能手”奖状。本来大花是要放起来,等文哥哥回来给看,让哥知道俺大花也是不含糊的!可是娘不由分说,就给贴墙上,贴最显眼的地方,谁进家都能看到。归来的文哥哥,一进屋就准能看到。

四野兵分三路,向白崇禧集团进攻。三四六团翻越雪峰山,位于湘南中西部的雪峰山。隆隆雷声,大雨滂沱,山道泥泞。风,也疾劲。

“团长,我想亮旗!”第一军旗手想起雷鸣政委讲述的红军过雪山的故事,红旗招引红军战士过雪山的故事,请示。

团长一怔,迷蒙中望队伍逶迤而上,秋雨冰冷,正需要一把火呢,点头:“好!”

“前进!”第一军旗手高喊,亮出战旗。雨大而风劲,战旗猎猎。

其时一排长眼见一班长都步履蹒跚,那鞋子已经不成了鞋样,鞋底与鞋帮已经要分离,一班长将被里子扯下了一条,扯成了一条条,将鞋底鞋帮和脚捆绑在一起,宿营的时候,甚至都不解开,抓紧时间睡。一倒下就酣然而睡。但是一班长还帮一个战士挎着冲锋枪,那战士脚崴了,只能被战友搀扶着走。常常是长途急行军,奔袭。对白崇禧集团的进攻总体战局上实行的就是大迂回,不使其主力逃窜,集中歼灭。虽然翻越的也是雪山,但是每一个战士都知道,胜利就在眼前!祖国山河即将一片红!“伙计,还行吗?”一排长回首而问。

一班长气喘吁吁:“伙、伙计,还、还行!”

一排长将军旗交二班长:“打好这旗!”

“是!”二班长激动:难得战旗在手!

一排长摘下一班长替战士挎的冲锋,挎自己身上。

二班长也像第一军旗手那样,挥舞战旗,呼喊:“前进!”

后来下的就不知道是雨还是雪了,风更劲。后来就是雪花,劲风裹挟着雪花往你的身上甩,砸。先前湿漉漉的衣服现在冻得硬硬的,你的行动中发出哗哗的摩擦声。

“要胜利了,咱们就体验回长征!”一排长向一班长说。

一班长呵呵一笑,向全班战士摆手:“加油啊!”

亲爱的大花妹:

好久没能给你写信了,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不断奔袭敌军,有时日行军百里以上。而且经常走的是山路。我们不断地解放着一个又一个地方,可刚刚解放的地方还没等邮电局恢复运营,部队就开拔了。战斗是经常的。可是敌军一见我们的影就逃。胜利是一定的,敌人只是苟延残喘。现在我们刚刚解放的地方叫罗城,是广西的一座小城。部队首长说,当地的邮电局其实瘫痪着,但是,战士们的书信交给地方,地方的同志说,不管啥困难,也要把战士们的书信寄出。大花妹,我一定要争取立功,要不,见你会脸红。

读信的大花笑了,笑成了红牡丹。

王村,我的王姓爷爷读信:

亲爱的爷爷、爹、娘:

我们部队现在已经打到广西,打到广西的南宁。反动派现在是一点也不抗打了,见着我们的部队就逃,一打就稀里哗啦。胜利的日子不远了!我现在是排长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个消息:我有对象了,是海城的。我受伤的时候她照顾过我。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们见了会喜欢的。他叫大花。……

我的王姓爷爷瞅小花乐。

我的太爷笑骂:“这王八羔子,自己倒挺能踅摸!”

我的奶奶喜得合不拢嘴:“好,好,不用咱操心了!”

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两情系(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3)

追击

三四六团奉令截击一股逃窜之敌,敌军汽车轮子,三四六团脚板,双方赛跑。师部下达命令的时候,同时派来了一个向导,一位精精神神的壮族小伙子。净拣难走的路走,翻山越岭,抄近路。结果,还真赶在了敌军的前头:山当腰,敌军的车队正嗷嗷地驶来!那情势可是万分紧急,眼瞅着敌人就要从你的眼皮底下逃窜而去。往下冲那是不赶趟的。刹那间,全团都有点傻。

警卫连一排长突然指一块巨石喊:“炸石头!”

张峰团长立即醒悟,吼:“王景文,上!”

一排长奔向巨石,那巨石本来就倾向着公路呢,一颗手榴弹撇过去,巨石向公路滚去,巨石像头领似的,带着碎石向公路滚落。同时,部队的冲锋号也吹响,部队向公路扑去。一班长挥举战旗。

一排长冲在最前哦,许是过于激动了,猛地扑倒,脚崴了!爬起来,恨自己恨得都流出了泪水来,忍着疼痛向山下冲,一瘸一瘸地向山下冲。

团长经过王景文身旁的时候喊:“咋的啦?”

“脚……脚崴了。”一排长哭唧唧。

“你立功啦!小子,我得给你请功!”团长喊。

其实,巨石没有砸着敌军车,头辆军车上的敌兵瞧见了滚落的巨石,惊呼:“快停车!快停车!”把驾驶室的顶棚擂得山响。驾驶员也瞧见了滚落的巨石,急刹车。巨石在第一辆军车前十米处砸向路面,颤了两颤,碎石和巨石堵塞了前方。

三四六团哦,总算打上了一场过瘾的仗,那手榴弹撇的,公路成了一条火龙。

王景文一瘸一拐地上来了,端冲锋枪向公路射击,没空难过。

俘敌一千多,战利品更丰。

张峰团长给一排长向师部请功,说:“不管起啥名,这小子得立功!没他没准就让敌人跑了!从眼皮底下跑了!”

亲爱的大花妹:

我立功了。轻伤不下火线,三等功。啥伤呢?脚歪了。……

读信的大花吃了一惊:脚咋歪了呢?还能正过来吗?大花的心哦,就提着了。也不跟爹娘说,怕跟着惦念。立功了,可咋脚就歪了呢?哪知道是人家写了个别字。

广西战役结束,三四六团北上,回到湖南衡阳休整。

新中国的第一个春节哦,三十那天,警卫连连长吆喝:“哪个排愿意去伙房帮炊事员包饺子?”

三个排长齐声应:“我去!”

随即一排长单独地补了句:“一排去!”

连长说:“一排长看起来更迫切,就一排吧!”

一排个个欢喜得不得了。饺子,离战士们曾经是那么遥远,而现在,包饺子,吃饺子,绝对不仅仅是春节,更体现着对胜利的庆祝!没胜利,还能饺子吗?吃得下吗?而且,不时敲锣打鼓,当地政府前来慰问,给战士们送来了各种好吃的。

一班长的饺子包得总是圆鼓鼓,总是尽可能地多包馅,炊事员赶忙纠正:“这不行,不能这多馅,要多少有些松快的意思,要不,一蒸,就全开口,更别提煮了!”

“我心思多点馅吃着过瘾!”一班长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敲锣打鼓,当地政府也送来蒸好的饺子。团长下令:一个连一个连地吃。

伙房忙得更欢:无论如何得在这大年三十吃上咱自己包的饺子啊!

团部和警卫连最后吃的,吃的是自己包的饺子。

小山东一口下去半个饺子入口,可是,半个饺子在口内半个饺子在口外人僵在那,猛然涌出泪水滚滚热泪猛然就叼着那饺子嗷嗷地哭了起来,平常活跃着的小山东叼着第一个饺子居然嗷嗷地哭起来,一时所有在场的人惊呆。

一排长忙撂下饭盒,奔小山东面前:“咋啦?咋啦?”轻拍小山东的背,心里嘀咕:就是噎着也不至于这样啊!

小山东瞧见那么多关注的目光,那袄袖揩抹了泪水,默不作声地吞咽饺子。

团长:“同志们,今天是大年三十,是一年当中最喜庆的日子,在这喜庆的日子啊,咱们这些当兵的,难免要想爹想娘想媳妇……”

气氛立即活跃起来。

一排长觉得团长就瞅着自己呢。

团长:“现在,咱们把反动派打败了,咱们的爹娘往后应该有好日子过了,同志们应该高兴才是!我命令你们:必须高兴!”团长自己首先咧着大嘴笑。忽然做严肃状:“我命令警卫连一排一班长李富贵同志立即高兴!”

李富贵一怔,放下饭盒,咔地立正吼了声:“是!”

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伙计,你咋回事?”后来,没人的时候,一排长不断追问一班长。

每回问,一班长都立即现出一种忧伤。后来,一班长深深地叹了口气,泪水潸然:“我想爹了!”讲述:多年前爹被日本人骗到了东北做劳工,一去再无音信。只知道去的是大石桥镁矿。日本人投降,八路军赶赴东北,小山东参加了八路军,其实主要是奔着跟八路军进东北,寻机打探父亲的消息。曾经几次想开小差,奔大石桥镁矿。但是没能下得了决心。渐渐,热爱上了队伍,没了开小差的念头。其实也想娘。其实也想着给娘写信,可是,不知道咋跟娘交待找爹的事。

“你娘现在想着两个人呢!”一排长说。

一班长一怔。

“你得给你娘写信!”一排长坚定地说。

一班长缓缓点头。

那信,一排长替写。

吃饺子的故事,一排长讲给大花,而且讲得挺细,其实等于在说,文哥哥也想念爹娘,也……想念大花妹。

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两情系(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4)

四野将士

四野首长在汉口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汉口各界也召开了隆重的欢迎大会。他们装饰了一座凯旋门。咱们一一六师组成了功臣代表团,我也被选入。吴国璋师长带队,一进入凯旋门,我们就被红旗、鲜花、歌声包围。我见到了四野的林总司令、罗荣桓政委、刘亚楼参谋长等首长……

凯旋了,能凯旋到咱海城这吗?

我们师进驻新郑。经过短暂休整,立即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参加祖国社会主义建设,投入治理颍河的工程。在这期间,张峰团长升任副师长。他是我敬爱的人,我哭了好几次。当然,是找没人的地方哭……

哦,部队停下了……

一九五零年六月,朝鲜战争爆发。七月,一一六师乘军列北上。北上。

落脚在——牛庄。离海城很近很近的牛庄。一个镇。

“咋就没信了呢?”大花叨咕。

“那是要准备打仗了!”爹叹口气,说。

“还要打仗?打美国鬼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咋能不打?没听说美国鬼子把炮弹都扔到咱边境啦!”爹说,很有见识地说。

“可咋就没信呢?”大花其实明白:军队是有纪律的。

新中国的第一个国庆节,海城,举行阅兵式庆祝,周围村庄的人都前来看热闹。一一六师的队伍在雄壮的军乐中行进,杆杆战旗招展。人群中,大花猛然看到了——持旗走在三四六团前的——文哥哥!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尖锐地喊出:“哥——!”她冲出人群冲向军旗手前喊:“哥——!”军旗手跟没见她似的,持旗前进。大花咧嘴笑了,知道自己唐突了,在边上看哥持旗前进,看不够地看,幸福,自豪。哥,俺也不含糊,得了奖状,生产能手的奖状!红旗在手,哥都不正眼瞅她,想着她自己都乐。猛然,她想起那封脚歪了的信:嗯,好了,要是脚还歪,咋还能让他打军旗呢?又咧嘴乐了。

在一个夜晚,王景文突然出现在刘家,乘马而来,带着他的枕头,将其交给大花:“这可是我们全团的宝贝,你可千万要保管好!”大花点头。千叮咛万嘱咐,大花连连使劲点头。而后,王景文乘马而去。

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 两情系(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二十七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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