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颗舞者的灵魂(行走在秋与冬的间隙中)
许久不曾出门,禁锢太久的双脚早已按捺不住,只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不得不让自己慢些,再慢一些,尽管如此,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诱惑。天空高远,碧蓝得仿佛擦洗过一般。几痕白云将天空衬托得更加明净,阳光灿烂,有些慵懒,褪去了夏日的骄横——好一个惬意的深秋午后!随心随性,我像是个初生的婴孩,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广场上空无一人,我像个孩子在草地上漫步,草地软绵绵的。有枯色漫上草尖,使得一大片草地更增添了韵味——绿中透着些黄,黄中溢出许多绿。十几株樱花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杈,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不远处的一株樱花树倒是另类,他定是个贪玩的孩子,又或许是个小糊涂虫。要不怎么会在这深秋时节挑出几片绿叶?还在枝干上开出几朵小花呢!哦,多么可爱的花朵!洁白如雪的花瓣,在微黄的花蕊的衬托下更是娇美。忍不住摄下这令人心动的画面。哪有什么约定俗成,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冬天也可以百花齐放,也可以鸟语花香。在这个四季不分明的江南,谁又规定秋天里樱花就不可以绚烂一把呢。
横穿过320国道,我爬上一个小山坡。不曾想,此处竟是如此丰富多彩。这是一处“u”字形山体,两边是红石山,山上茅草齐腰,其间偶有一两株不知名的灌木点缀。仰躺在草丛里,忽然有了一种隐秘的状态,顺着草尖望向天空,天空更加空旷悠远。最令人惊叹的是“u”字底部。不知道原来这里的面貌是如何的,不过,眼前是一幅烟火弥漫的画面——横七竖八的条状形菜地各自为政,想来应是附近居民开垦拓荒的结果。我是农民的孩子,对土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看着这些见缝插针的菜地,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敬意。一畦畦(虽然不够贴切)菜地里各种菜品张扬着个性。新长出的白菜秧苗,纤细嫩绿的叶片上有一种新生的力量在跃动。过了繁盛时期的茄子大小不一,胖瘦不均。有些形体修长,有的弯得接近圆圈,叶子枯了一半,茄子的紫色在秋阳下泛着光泽。几株朝天椒似乎更喜欢这个深秋,热辣辣的,活泼泼的。鲜红欲滴、半红半青、深绿泛黄……乍一看,活像一捧别具一格的花束,好看之极!
这真是一处种菜的好地方。往前几步便是一个低洼地,像是人工挖成的小池塘,当然里面没有积水,只是留有水浸漫过的痕迹。七八丛茭白立在中央,本想上前掰上几根,有淤泥挡道只好作罢。这一处不大的地方,菜品倒是不少,也有人种下了红薯、甘蔗、花生等经济作物。人们用勤劳的双手给生活描上希望的金边,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日子的甜蜜,想想都是美好的样子。两排红皮甘蔗被主人用两根长竹竿拦腰绑住,或许是怕甘蔗倒伏,又或许是防止他人顺手牵羊掰走其中一根,不过这样“打扮”出的甘蔗更加挺拔。一节节往上,衬着碧绿色的叶子更加独具特色。甘蔗林旁边种有几株玫瑰茄,这是近几年才引进的品种,据说玫瑰茄具有敛肺止咳、降血压、解酒等功效。先不管这些,单是那红玫瑰花一样热烈的颜色就叫人羡艳不已!
“今年的红薯长得不好,个头都不大,雨水太少了。”山坳那边传来浓重的乡音。“谁说不是呢,我这花生种下的时间太晚了,看上去一个个饱满,里面都没有花生肉呢。”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了茬。哦,原来是有人在挖红薯挖花生呢。“姩呐,你背着包到这里来干啥呢?”一位正在除草的大叔停下手中的活,笑眯眯地问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随便走走,您老真勤快呀。”“唉,坐在家里不运动不舒服,习惯了做农活呢。”大叔憨憨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感觉有些气喘,坐在山坡上歇息。因为身体出现状况,心情一度降至冰点。在这一处鲜有人来的山间,竟让我找到了一份恬淡的心情。霜降已过,马上迎来冬季,寒冬是最令人畏惧的,而这些生灵在秋与冬的间隙中寻求生命的辉煌:那一个努力生长的小南瓜,那一朵尽情绽放的秋葵花,那一地绿意盎然的红薯藤……自己依然活着,这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是呀,日子有晴有阴,心中常怀感恩,淡然面对生活,哪怕只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我们也要将其过成一首诗——在这深秋的午后,我突然开悟了。
* 作者简介:心灵的舞者,随性率真,对大千世界充满好奇。一个喜欢在文字中行走,热爱教育的教书匠。出版有个人文集《流淌在岁月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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