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在天空中飞翔(热气球飞行家是奔向天空)
文/王一介
(作者王一介,南京艺术学院学生;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
奔着《万物理论》里“霍金夫妇”的又一次合作,我走入电影院,去欣赏这个同样基于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在《万物理论》中,我看到一段凄美脆弱、相濡以沫的感情,而《热气球飞行家》所呈现的,是一次无与伦比的冒险。两部电影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人类对知识、科学的追求。
《热气球飞行家》的场面设计柔美与宏大相互交映,将云层之上的世界渲染得无比美丽。导演对于整个旅程的节奏把控到位,时不时的暴风雨或是冰霜让人一下子窒息;而接下来漫天飘雪或是一群群振翅的蝴蝶却又让人沉迷无际云海。影片采用双线叙事,在气球之旅间穿插了二人旅行前生活的点滴。两位主角配合默契。尤其是女主角Felicity Jones,在这部影片中的发挥,超过了男主角“小雀斑”,将这位女飞行家的感性、决断,和有时的脆弱展现到极致。
一般由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可这部《热气球飞行家》,却让我频频对其真实性感到怀疑。在影片中,我的确看到了成长,却没有看到使人信服的成长过程。比如说,我理解女主角Amelia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后怕,在计划热气球之旅时的踌躇。可她的犹犹豫豫,却好像随便一番说辞就能改变想法。她在舞会上认识了James Glaisher后,便重拾了遗忘了两年的信念。但因为姐姐一番“女性家庭地位”的演说,就断然放弃了已经投入制作的热气球。最后又被素不相识的人推动着作出最终选择。这和之后Amelia的种种临危不乱、理智决断大相径庭。
其实最让我感到疑惑的,是男主角James的父亲,他第一次出场时没有对James的事业表示出支持;第二次出现时就变成了一个半失忆的老人,喃喃地诉说自己对于星空的痴迷。他为什么在失忆后才暴露热爱呢?他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电影的结尾——他在床上读报,报纸上正是气球之旅成功的新闻。这个片段放在全片的结尾有些平淡,父子间的情绪渲染应该有更高明的表现方式。再看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拯救大兵瑞恩》等电影,都有高超的手法去描绘人物的内心。将人物情感拟为动物,借此减弱内心那因“幸存者愧疚”和人性崩塌带来的愧疚感;从“我去救个陌生人,谁来救我?”的质疑到怜悯、救赎的生发。在这些电影中,尽管是“英雄”完成“奇遇”,但英雄总能回归生活,奇遇的完成不可避免。人物的行为,也往往都能用生活解释。
本片将一位女性塑造为热气球之旅的英雄,但在1862年的真实事件中,两位探索者都是男性。导演受了世界上第一位专业女气球飞行员——Sophie Blanchard的启发,更改了其中一位主要角色的性别,赋予她在当时的英国几乎无法想象的机会。19世纪的女性想要追求知识被认为是危险的,但 Amelia能在众多非议中保持清醒,攀上热气球之巅,而且很多时候她的能力超越了男性同事James,证明了自我的价值。但是,导演对于这个角色的塑造是否陷入了“后女性主义”的圈套呢?仅仅因为爱人丧生就把自己生活的其它可能完全扼杀,蜗居在杂乱的房屋,酗酒酣睡,这真的是女性独立的表现吗?如果她的脆弱让她和同时代的女性悲剧完全重合,这就不单纯是“英雄角色脆弱的一面”了。
此外,在云间上升时,James和Amelia的一些畅聊,谈到了对于科学与文学美的理解,让我触动。研究科学的人,同样可以热爱文学。的确,知识都是美好的。我认为这也是本片所要表达的内涵之一。在1862年的真实事件中,两位探索者一位53岁,另一位已有80岁。可高龄和外界的压迫在求知欲面前不值一提,因为真理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尽管这种真理不被大多数人认可。在影片中,我们能感受到清醒者站在无知者中间的无力,话语权被人践踏,可他们却偏要维护知识的尊严。或许影片让我感动的不是那些精密的科学仪器,不是高超的高空生存技巧,甚至不是Amelia对亡夫Pierre的记忆,而是这种追求真理的态度。
人类自古对星空就有无限向往。对知识的渴求,对星空的敬畏,或许比天空本身更美好。这也解释了康德墓志铭上的文字:“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影片临近结束时,James感慨:“我们让星空变得更近。”事实上,他们不仅让星空更近了,也让知识离普通的、麻木的人群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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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荔枝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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