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哥哥恋爱小故事(邻家弟弟是个身高腿长的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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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跟江越分手后的第三年零一百二十八天,我的最佳前任人设翻车了。
起因是我为了劝我那又一次相亲失败的颜狗姐妹时,没忍住拿江越举例。
说他除了一张脸以外,人穷家里事儿又多,简直哪儿哪儿都不行。
这话我那姐妹听没听进去我不知道,反正是一字不差地被江越给听进了耳朵。
对此,江越轻嗤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说:“林夏,想要老子这张脸,还嫌老子家里穷,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这话说的…凭什么我就不能嫌贫爱富,财色兼收?
我张了张嘴,刚想辩解,就听见他又说:“所以,这就是你当年抛弃我的理由么?”
2
我觉得江越用词非常不准确。
什么叫抛弃?我们明明就是和平分手。
说到分手,自然绕不开跟他谈恋爱这件事。
那是我大四刚开学的时候,室友心血来潮说要抓紧时间谈一场校园黄昏恋,于是约了隔壁学校的男生联谊。
地方是男生们定的,是附近的一个校园酒吧,也正巧是江越打工的地方。
我们去的时候,江越也刚上台。
那是我第一次听他正儿八经唱歌,不太像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也跟随意哼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嗓音更低沉一些,慵懒又性感,将一首情歌娓娓道来。
说实话,在那天以前,我一直以为江越这种性格就算唱歌,也应该更适合节奏强的动感音乐。
谁知道他唱情歌反而更有味道,有种浪子回头、海王上岸的深情在里面。
或许就是因为反差太大,以至于我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盯着台上的人。
但我发誓,那一刻我对他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偶然跟江越投过来的目光相撞时,我竟然诡异地有种心虚又紧张的感觉。
于是我故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仿佛俩人不过是恰巧打了个照面,并不是我一直盯着看。
偏偏这时候对面男生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你一直看着台上,是认识的人么?”
“没有啊,不认识。”
果断否认二连。
我努力将视线拽回来,落在对面男生身上。
说实话男生长得不丑,个子也高,是位板板正正的帅哥,跟江越那种离经叛道的坏胚子明显不是一个型的。
帅哥还是个直球选手,又聊了没两句就直接道:“我觉得你很可爱,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全程都只顾着看江越,压根不知道他有介绍自己什么,只能干笑:“挺好的…”
“那…”
帅哥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音乐突然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抬眼去看,正撞进台上江越那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的眼睛里。
然后我听见他用特别深情款款的声音说:“接下来这首歌送给台下我的……朋友林夏,《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3
一曲结束后,我追着江越到了后台。
“你什么意思?”我拦住他。
江越笑得吊儿郎当:“英雄救美啊。”
他在台上,我在台下,隔得那么远,鬼才信他是真的听见了什么要替我解围!
我用力瞪他:“你那叫坏人姻缘。”
闻言,江越倏地收了笑,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然后两手撑在桌面,将我困在他和桌子前。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此刻的姿势有点像传说中的壁咚,总之我很没出息的脸红了。
不过幸好,灯光很暗,应该不至于被看出来。
努力镇定下来,我没好气地伸手推他:“要耍帅出去耍!”
可惜那一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明明平时站没站相、轻轻一推就活像要讹你一样东倒西歪得厉害的人,此刻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我再推,就被江越一把抓住手腕,摁在他胸口的位置。
男生的T恤不过薄薄一层,几乎是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他明显略高的体温。
手上有点烫,心里有点慌。
能不慌么?此时此刻外面的音乐震天响,我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在昭示某种心意。
而像是回应一般,我的心跳也开始越来越快。
“你跟他能有什么缘,最多也就是一面之缘,姻缘?他不配。”
江越嚣张得很,然后话锋一转。
“是谁全程盯着我犯花痴的?又是谁用那种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的?”
“你,你少自作多情!”我急得直结巴。
江越势在必得:“你别口是心非。”
眼见着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我气鼓鼓地让他松手,准备先走为上。
这一回江越倒是乖乖照做,他松开我,还颇绅士地退开一点,给我让路。
他这么好说话,我松了一口气,故作淡定地往外走,然而我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他又说:“林夏,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跟我谈吧。”
不同于之前的漫不经心,这一句的语气很认真。
“谁要跟你谈!”
我丢下这一句,逃也似的离开了后台。
托江越的福,后来回去的路上,室友们的讨论对象压根就不是联谊对象,而是我。
也是,被一个唱歌好听、长的又帅的男生当众在舞台上唱情歌,简直就是小说里女主才有的待遇!
她们要真的都不讨论一下,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但是直到她们讨论完,齐刷刷扭头,用燃烧着熊熊八卦火焰的眼睛盯着我,并发出灵魂质问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面子不要也罢。
“所以你什么时候藏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她们问。
“什么男朋友?!”我矢口否认。
“那他是谁?”
“他是……”
我轻咳一声,酝酿了一下感情,开始表演,“实不相瞒,他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闻言,原本聊得火热的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好半天,老大扭头看看她的两个盟友,一脸惆怅:“突然有点心疼那小帅哥是怎么回事?”
老二似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小帅哥知道咱们夏夏……脑子……”
老三十分果断:“推出去的室友,泼出去的水,想反悔,腿给他打断。”
我:“……”
4
其实我也不算瞎说,江越的确算我半个弟弟。
我们两家住对门,所以我跟他打小就认识,加上我又比他大三岁,他叫我一声姐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这种说法,江越是不认的,用他的话说是:“占谁便宜呢?我跟小区外面的流浪狗都比跟我家邻居熟。”
我:“……”
这话倒是不假。
虽说两家是邻居,但在高二之前,我一直跟家人在外地生活,除了寒暑假外,几乎没怎么跟江越见过面。
不过那并不妨碍我对江越的了解。
因为江越跟他爸江大海,在我们那栋楼,乃至整个小区都是出了名的。
谁提起来,都说俩人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
所以那时在我为数不多的呆在家里的时间,楼上都一直保持着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频率闹腾不休。
严重的时候父子俩还会动手。
有一回我上楼,就正好撞见江越跟他爸动手,被他爸拎小鸡似的从屋里扔出来。
是真的扔,“砰”一声摔在地上。
我光听声儿都觉得疼,可江越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打了个滚站起来,照着他家房门就是两脚,踹得大门“咣咣”响。
屋里不出意外地又响起了江大海的骂声,江越也不甘示弱,父子俩就隔着铁门对骂。
好一会儿俩人大概是都骂不动了,消停下来。
“戏好看么?”江越问。
没料到他会突然调转矛头,我一愣,看着少年没什么情绪的漂亮眼睛,点头又摇头。
江越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往楼下走。
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忍不住小声劝他:“江越,你以后别跟他打了。”
江越停下来,眉毛拧得老高,仿佛在怪我多管闲事。
我抿了下嘴,干巴巴地解释:“你现在又打不过他。”
这句话不知道触到了什么开关,江越看着我,突然笑了,一脸嚣张:“老子早晚打得他满地找牙。”
这就是江越,战败也骄傲得跟什么似的。
所以等到高二转学回来,我原以为会见到一个又拽又坏的小恶霸,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个又冷漠又悲惨的小可怜。
原来,半年前江越他爸再婚了,再婚对象叫冯梅,带着个跟江越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冯佳。
自从冯梅进门后,父子俩原本的矛盾没有解决,又爆发了新的战争。
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怕是血脉至亲也容易有个磕磕碰碰产生摩擦的时候,更何况是跟外人呢。
今天冯佳跟江越为了谁先上厕所起了争执,明天冯梅说江越给他甩脸色…
每一次起冲突,江大海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母女俩那边,对江越或打或骂。
既然当爹的都不把自家孩子当回事,当后妈的又怎么会心疼,时间一长,冯梅也开始拿江越撒气。
但这回不知道是江越恪守不跟女人动手的选择,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竟然忍了下来。
只是整个人也跟着变得更加阴郁沉默,完全没有当年那个跟他老子对打的嚣张样子。
但他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当再次听见对门发出打骂声音时,我果断选择了报警。
那天,在冯梅的骂骂咧咧声中,和江大海“要你多管闲事”的吃人目光中,我带走了江越。
我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勇气,也顾不上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江越就太可怜了。
但是江越却不领情,反而质问我:“为什么要报警?又不是第一次。”
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很生气。
“以前你跟你……江大海那叫互殴,现在是你单方面挨打,那能一样么?还有,你为什么不还手?”
江越看着我,没说话。
好半天,他放松肩膀,靠在墙上才轻声说:“反正也没人在乎不是么?”
这一声似解释也似抱怨,却让我明白了他一直以来没有反抗的原因——我是不是挨打没人在乎,我是不是难受也没人在乎,那我究竟被怎样对待还有什么关系。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情绪都很平静,像是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被在乎和疼爱的事实。
可他明明还是小孩儿啊。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越……”
“所以林夏,”江越打断我,“要么一直对我好,要么就别对我好。”
5
从酒吧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江越的电话。
我打了个哈欠问:“干什么?”
“下来,”江越说,“去吃饭。”
“谁要跟你去吃饭啊?”
“我女朋友呗。”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我一激灵,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你别……”
我想说让他别开玩笑了,又怕他否认,一时之间卡壳了。
偏偏电话那头他也跟着沉默下来,不知道是在等我说完,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就等着我开口。
好半天,我们俩谁也没说话。
“林夏,”江越再次开口,“你下来我们当面说。”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好不好?”
这是我们的暗号。
可能是因为打小所处的环境并没有让江越感觉到多少的爱,同时也没有教给他正常地跟人沟通交流的方式,所以我们俩刚熟悉起来那会儿,我经常被他冷冰冰且拒绝沟通的态度给气个半死。
直到有一回,他跟高年级的学生打架,俩人都下手挺重,江越更是差点破了相。
我在校医务室看见鼻青脸肿的他时,一时情绪没收住,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哎—嘶—”江越想皱眉,结果疼得龇牙咧嘴,“打架的是我,你哭什么?”
听听他这话,我哭得更大声了。
江越一边手忙脚乱地帮我抹眼泪,一边翻来覆去只会说“你别哭了”,对打架的原因和道歉的话只字不提。
“江越,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打架?”
这是最后通牒。
可江越还是沉默,板着脸盯着我看了半天,像是初次跟人类打交道的小兽,直勾勾盯着生怕错过对方一丁点的表情变化,好以此来判断对方的情绪。
好一会儿,江越收回视线,小声嘟囔了一句:“以前也这样的,以前……”
“可是江越,”我打断他,“现在不是以前了对么?”
江越一顿。
我继续说:“我不喜欢这样,也害怕看到你受伤。而且你知道么,不管是我对你好,或者谁对你好,首先你要自己对自己好,否则……”
“那你是不想对我好了么?”江越有些急切地打断我。
“当然不是。”我下意识地否认。
“哦。”江越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那我答应你,以后不打了,你还要继续对我好。”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好不好?”
这一句有点儿像撒娇,不过他可能并不习惯也不熟练,语气很奇怪,有种软话硬说的别扭。
“好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收住眼泪。
那时我单纯是因为他的承诺才不再追究的,可江越不知道怎么误会了,就以为我是听不了“好不好”这句话。
自那以后,偶尔有真的惹到我的时候,都会丢出这句话,仿佛它是什么救命法宝一样。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啊。
洗了把脸,我下楼准备跟江越说清楚。
我承认昨天晚上在酒吧有一瞬间我是动了心的,那么帅的而且几乎算得上是我半养成大的小孩跟我表白,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可是那样的心动可能有环境和情绪的加成,现在清醒过来仔细想想,我觉得我们还是更适合现在朋友的关系。
下了楼,我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小花园旁边的江越。
没办法,身高腿长的美少年,帅得太明显了。
我突然就后悔了,觉得对他说出拒绝的话,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林夏,”江越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觉得我在逗你玩么?”
原本想好怎么说的我,被他这开门见山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同时也明白了他昨晚的话真的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
“那个,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行么?其实我今天有约……”
我不是一个会逃避的问题的人,但是在面对江越的事情时,我总是变得不像我,所以当下我只想赶紧逃走。
江越盯着我:“跟谁?”
我脑子一热:“就昨天晚上那个男生。”
天地良心,这句话纯属胡诌,但是我话音才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昨天晚上那个男生像是从天而降,出现在我身后,于是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快跟江越说了句“再见”,就逃也似的奔向男生。
我跟男生走了,只是没走多远就又回去了。
江越果然还等在原地,像只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大狗,耷拉着肩膀,垂着脑袋。
可是他一开口,那种可怜劲儿就烟消云散,他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老子。”
你看他吃定我了。
我是舍不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我根本就看不了他受委屈。
别人不行,我也不行。
“你真的想跟我谈恋爱?”
“嗯。”
“那行,”我很快作出决定,毕竟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但是要约法三章。”
第一,不准公开。
第二,不准有越界的行为。
第三,想到了再补充。
我原以为江越会对第一条意见最大,毕竟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受地下恋。
可谁知道,他对第一条没有异议,但第二条,他明确表示不同意。
“什么算越界?谁家谈男女朋友还保持社交礼貌距离的?”
“我。”
“……”
江越不死心,“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思想贫瘠,非常没有深度,所以我不可能跟你谈柏拉图恋爱,我思想达不到那个高度,这是先天缺陷!你可以嫌弃我,但是我希望你同时能正视我的优点,我年轻,长得帅,大长腿,有腹肌。”
邻家弟弟是个身高腿长的美男,相识的第18年,他向我告白了
“所以呢?”
“所以我有让人见色起意的资本,我希望你能尽快对我作出包括但不限于亲亲抱抱等实质性的占有举动,以杜绝别人的觊觎之心。”
“……”
6
说来也巧,那天在单元楼下碰见江越,算是我回来后俩人第一次见面。
当年跟江越分手后,加上毕业季,我几乎是连夜打包行李坐上了去我妈那儿的高铁。
此后整整三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然后谁能想到,跟前男友的久别重逢第一面就是让他听见我背后说他坏话。
“夏夏,你到底怎么想?”
朋友知道我俩碰面后,第一时间追问我的想法。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非常坚决地说。
“得了吧,”朋友冷笑,“好马不吃回头草的话,不该远走高飞,浪迹天涯的么?你这巴巴地又回来干什么?”
“我就不能是舍不得我家亲爱的么?”
“你说谁?”
“你。”
回应的我的先是一阵沉默,跟着是她挂掉电话的声音。
这就是说爱我到永远的女人,现在我不过就是稍微肉麻了一下,就这么对我。
呵,善变的女人。
气不过我刚准备打开微信骂她一顿,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交新男友了?”
是江越。
我扭头,看见他一手插兜,一手推了个购物车正站在我身后。
“你也来逛超市啊。”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客套地应了一句。
江越明显看出来我的敷衍,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扭头从货架上拿东西扔进购物车里。
这举动本来没什么,但…
“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我看着他往车里扔的粉色包装物,“好心”提醒。
江越没搭理我,只是皱了下眉,似乎嫌我多管闲事。
“那个好像不是你用的。”我再次提醒他。
这回江越终于舍得低下高贵的头颅往购物车里看了一眼,然后我看见他又做贼似的把东西放了回去。
当然,他还不忘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可真是冤枉,明明手长在他自己身上,又不是我让他拿的。
在超市逛了一大圈,采购了整整一周所需的必需品,我心满意足地去结账。
排队结账的时候江越又站在我身后,但他什么也没买,明明可以直接走人的。
等结完账出来,我两手拎着两个大袋子,再看江越两手空空,我竟然有点羡慕。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热切,江越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袋子。
快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碰见了冯佳。
她穿一件修身连衣裙,很显身材,且妆容精致,对比之下,我一身居家服显得随意得有点邋遢。
冯佳像是没看见我,笑盈盈冲江越打招呼:“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呢?要不是我正好回来,又见不到你了…”
“嗯。”江越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冯佳说着,打算伸手帮忙。
江越往一侧躲开了:“不用。”
冯佳还是凑过去边说边准备上手接过来,江越停下来看着她:“她的。”
然后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了。
冯佳的表情和伸出去的手都僵在原地。
一直到上了楼,要进门了,冯佳都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我也还是没有打算接过来袋子的意思。
冯佳瞪着我的眼睛都快瞪穿了:“林夏姐,我哥都帮你拎到门口了,总不至于还得帮你拿进屋吧。”
“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说完,看着江越。
江越和我对视一眼,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疑惑,但他没有让我下不来台,而是拎着东西直接跟我进门。
一进门,江越放下东西,反手将我抵在门上。
“林夏,”他离得近,呼吸打在我脸上,逐渐由浅变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我故作镇定:“我怎么了?”
江越没出声,只是用眼睛紧紧盯着我,似乎想看出来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我心虚得厉害,索性眼睛一闭,主动朝他吻过去。
之后的事就不由我控制了。
江越很快拿回主动权,像条凶残的饿了很久的恶犬,发狠地吻回来。
“江、越……”
我被亲得发晕,努力想推开他,可是腿软得根本站立不住,又不得不紧紧抱着他依附着他。
好半天,在我感觉我可能会会因为接吻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
房间很安静,俩人交错起伏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林夏。”
江越捧着我的脸,俯下身将抵着我额头,哑着声问我:“我们是和好了是么?”
7
和好么?并没有。
我心说,这充其量就是两个旧情人一时难耐接了个吻而已。
怎么能算是和好呢?
可是这样残忍的话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所以我没出声,只是闭上眼睛不看他。
恰好,这时门响了,冯佳在门外喊江越吃饭,江越却固执地盯着我要一个答案。
“你先去吃饭吧,”我推他,“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起初江越一动不动地和我对峙,后来大概是看出来我是认真的,一言不发地开门出去。
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把门锁了。
态度可谓决绝。
我知道江越会觉得受伤,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也是能伤到冯佳的方式。
果然,门外很快响起了冯佳的声音:“哥,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她问这话时,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刚才因为太用力,我咬了他一下,他嘴唇应该是破了。
所以冯佳肯定看出来了。
江越没搭理她,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又说道:“哥,先吃饭吧!你去哪儿?不吃饭么?这都中午了,哥!哥!”
自始至终,江越没有出声理会她。
等到听见电梯门关闭后,我的门也响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冯佳,我慢悠悠走过去开门,果然看见那张杂糅着怒气和嫉妒的脸。
嗯,很好,她怒火中烧,我气定神闲。
“你故意的是不是?”冯佳语气很冲。
我点头,表示承认。
“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冯佳几乎是用吼的,“都分手了你还勾引他,亲他,林夏你要不要脸!”
“分手了怎么了?”我笑盈盈看着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接个吻再正常不过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冯佳是真的气得不轻,说着竟然动手推了我一下。
我收了笑,不躲不避,还主动凑过去。
“推一下算什么,来,照着脸打,使点儿劲,我才好去找你哥告你的状不是。”
我故意把重音放在“哥”上,是好心提醒,也是恶意刺激。
“林夏我杀了你!”
冯佳果然失去了理智,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冲了过来。
这时,冯梅开门出来拦住了她。
“佳佳,住手!”
眼见着冯梅赶在最后一刻拽住了冯佳,意料之中的殴打没有落在身上,我心里划过一丝失望。
冯佳被冯梅保护娇纵过了头,打小就是个没脑子的,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地刺激她,就是为了让她失去理智,作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举动。
但是,冯梅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女儿被人设计。
她应该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否则真的对我们俩的动静一无所知,又怎么正好卡在这个点拦住她?
比起冯佳,难对付的是冯梅。
冯梅把冯佳带回了家,起初冯佳当然不愿意,可被冯梅一个眼神看过去,立刻就乖乖听话,只是临关门前,还不忘狠狠瞪我一眼。
被人瞪了,我自然要还回去,于是我故意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冯佳在其他方面领悟力一般,唯独在受人挑拨和挑衅这方面一点就透,且一点就炸,立刻又挣扎着要冲过来。
不过她挣不开冯梅的钳制,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关上门,先母女俩一步回到家。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冯梅的电话,她约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林夏,我就直说了,我是来替佳佳给你道歉的。你也知道她孩子心性,做事冲动。我当时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她那么冒失地给你妈打电话的,你妈妈也就不会……”
“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妈妈身体不好,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佳佳错了。你如果想报复尽管冲着我来,都是我的不对,你别找佳佳行不行?我求你了……”
冯梅看着我,表情真挚,语气诚恳,十足是一个为了做错事的孩子代为道歉的无辜母亲。
可是怎么办呢。
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阿姨,”我笑眯眯看着她,“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不是那种揪着一点事儿就不放的性子。不如这样,您当着我的面跪下给我妈磕个头,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咱们谁都不再提了。”
闻言,冯梅脸色变了变。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并且换了话题。
“林夏,你知道的,虽然江越从不肯认我,但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你这么做就真的一点儿也不顾忌江越的感受么?”
这是感情牌打不通,准备威胁了?
“如果我真的顾忌他的感受,那我昨天也不会用他来刺激冯佳了。”
“可是据我所知,江越还喜欢你,不然这些年从来不肯回来看一眼的人,不会在你回来后才突然开始上门。”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愿意和解,不再故意刺激冯佳的话,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再成为你们的阻碍。”
“如果我不同意呢?”
显然这个问题冯梅早就考虑过,所以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从包里掏出手机。
“林夏,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相信你都还喜欢着江越。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把我们刚才的录音拿给江越。如果让他知道你为了伤害佳佳而利用他的话,你们这辈子还有可能在一起么?”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你就没考虑过,如果冯佳知道她最信任的妈妈,压根就没想过要成全她的爱情,她会是什么感受?”
“那你不用管。”冯梅盯着我,“你只要说你答不答应。”
她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再明白不过了,冯梅压根就没想过要冯佳跟江越在一起。
应该不是冯梅看不上江越,也未必是因为俩人继兄妹的关系,只是她比冯佳拎得清,知道自己这些年对江越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可能得到原谅。
所以她只是出于对女儿的纵容,暂时愿意对她追着江越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可一旦情况失控,那她就绝不会再放任。
眼下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比起我答不答应,你不如先问问你女儿答不答应。”
我说着示意她回头看,她女儿冯佳推门进来了。
“你一定要这样么?”
冯梅终于私下伪装,用跟冯佳如出一辙的凶狠眼神盯着我。
我挑眉,示意她随便。
于是她叫来了江越。
我们都太清楚彼此的软肋了。
8
当事人都到齐了,有些事也该说清楚了。
当年跟江越在一起时,我有想过别人如果知道了的话,可能会觉姐弟恋不靠谱不合适什么的。
所以我选择不公开。
但另一方面,也是为江越考虑。
因为我觉得他还小,说喜欢我的话未必是深思熟虑的决定,更多的可能是出于感激或者依赖。
所以不公开,哪怕以后他看清内心说分手,起码不用给熟人一个交代,我们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像从前一样相处。
但我没想到这会成为冯梅攻击我的一个把柄。
“冯梅,”我看着她,“你敢当着冯佳的面再说一遍当年的事情么?”
冯梅一改之前道歉认错的态度,冷笑两声:“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过去了,再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你不说出来,她怎么知道一向替她出谋划策的母亲,会在狡辩时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她呢?”
冯梅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再说话,似乎打定主意沉默到底。
冯佳却是个急性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江越也跟着开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发生了什么,在座的四个人,只有江越是真的一无所知。
那时我们在一起,虽然顺利瞒过了身边朋友,但却没瞒得过冯佳。
因为冯佳也喜欢上了江越。
她不是凭敏锐的直觉,也不是撞见了我们在一起的画面,而是翻看了江越算不上日记,只能算是一篇随手写在练习册上的随笔。
江越在上面写:
今天她跟我聊到恋爱的话题,笑说:我都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了,你还在中规中矩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怎么办,她好像没有拿我当男人看待。
好想快点长大。
想跟她谈恋爱。
想跟她一辈子。
这本来只是一个初初动心的少年的美好情谊,可是落在同样对她春心萌动的少女冯佳眼里,无疑让她妒火中烧。
于是她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行为。
跟江越在一起那段时间,我经常会收到来自冯佳的各种谩骂短信以及半夜被电话轰炸。
一开始我只觉得冯佳对我的敌意莫名其妙,后来当我意识到她可能是喜欢江越时既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情理之中。
不可思议是因为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她母亲在江越的生活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却还能轻易说喜欢江越,并且以喜欢的名义来伤害我。
情理之中则是,江越本来就是很棒很优秀的人,再有那张俊脸的加持,简直就是天生的小女孩情窦初开时仰慕的对象。
不过关于这些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江越,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家脱离出来,我不想他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而且我天真地以为,冯佳如果发现她这种无理取闹根本无法影响我的话,就会知难而退的。
但是我忽略了冯梅。
我忘了这是一个虽然对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各种非打即骂,却同样是个对自己女儿无底线纵容的母亲。
后来我跟江越分手,是因为我妈妈也接到了陌生电话。
有人在电话里骂她女儿,说她女儿不要脸,勾引男高中生,到了大学还不放过人家,吊着人家,背地里纠缠不清。
可怜我妈一辈子也没有几回跟人吵架的经验,面对陌生人泼给女儿的脏水,被气红了眼,却只会坚定地说我女儿不是那样的人。
“这也是我妈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跟我哥差了足足18岁,我妈生我的时已经是高龄产妇了,等我大学快毕业,跟江越在一起时,她的同龄人已经63了。
关键她身体原本就不好,当时就被气病了,之后更是一病不起,直到半年前离开了我。
江越下意识伸手过来,似乎想替我抹泪,却又僵在半空,转而握成拳头,像在极力克制情绪。
“冯佳。”江越声音很冷,眼神更冷,“是你干的。”
“不,不是我,”冯佳有些慌张地摆手,“我承认我骂过林夏,但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打电话给她妈妈,我没有害死她……”
“的确不是你,”我深吸一口气,“是你的好妈妈冯梅。”
起初我的全副精力都用在照顾我母亲身上,根本没有时间多想,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打电话的人是冯佳。
但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冯佳没有那样的脑子,她虽然坏,但是蠢,根本不会想到用家人逼迫的方式来让我就范。
然后我认定是冯梅。
“妈,你说话呀,”冯佳无措地看向冯梅,“你说你没有,你没有打电话。你没有害死……”
“我害死谁了!”冯梅厉声打断冯佳,“要怪也只能怪她女儿喜欢错了人,喜欢上这么一个扫把星……”
“啪!”
我赶在她说出更多恶毒的话之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打的,是你欠她的。”
冯梅当然不甘心被打,她准备还手,却被江越给制住,然后毫无还手之力地又挨了我两巴掌。
“这是替我和江越打的。”
“林夏你住手!你不要打我妈……”
冯佳已经带了哭腔,她就是这样,有冯梅替她撑腰,才敢张牙舞爪,一旦失去这个倚仗,自己就只会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她本来还想帮忙,却被江越给吓退。
江越又将视线转回冯梅身上。
“冯梅,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你对我的种种,因为早就有人治愈了我所有的不幸。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她为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所以你最好做好准备往后的日子你不要有一分一秒感到幸福的时候,因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它。”
“你最好做得到。”冯梅仍然强势。
“妈,哥,你们别这样……”冯佳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佳,我不会喜欢你,也永远不会喜欢你,我甚至不会去讨厌你恨你,因为你不配,因为我不想我的世界里有你任何的影子。”
我知道江越的话会在冯佳心上狠狠插一把刀,而这把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作用在冯梅身上。
从此以后,这对母女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
最终冯梅领着冯佳走了。
只留下江越和我。
“林夏。”
江越声音里带着哽咽,眼睛也红了。
他喊我的名字,却半天没有再说出别的话来,只是咬着嘴唇,像是在拼命控制情绪。
“我就不跟你道歉了,因为我不敢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只是,只是你千万别再难受了……”
“那你呢,你去哪里?”
“你看见我会难受的。”
“所以呢?”
江越垂下脑袋不说话。
“江越,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还要再失去你么?”
似乎是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一开始江越仍是垂着脑袋没动,呆了一会儿,他猛地抬头看我。
我走过去,轻轻拥住他。
“我其实不知道该让你走还是留下你,但是我们努力试试吧,也许一切都会好的对吧?”
江越回抱住我,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埋在我脖颈处,反反复复地说对不起,又说谢谢。
“可是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爱你,林夏,比爱我自己更爱你。”
那就像你说得那样爱我吧,要有很多很多的爱,来抵消我们受的伤害。(原标题:《脱单手册之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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