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和人格分裂可以同时存在吗（梦游确有其事看看科学怎么说）

几周前，《知识分子》报道北大留美天才35岁去世，在巴黎朋友家晚上从阳台失事。巴黎警察调查结果是事故。华人传各种离奇故事。今天人们无法确定当时具体原因。

那么，能不能排除是“梦游”（sleepwalking）的可能性？这需要我们知道梦游的发生率。

最近科学刊物《现代生物学》专文介绍梦游的科学背景。约17%的儿童会梦游，一般不是很大危险。但离开床的梦游者可能会摔破物品、打开窗户，摔倒甚至致死（这种情况有时会被误认为自杀）。

编译 | 吕同舟 刘小鸥

深更半夜，一位熟睡的女士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抬起头，睁开眼睛，充满疑惑地看着四周。然后她开始说话，时而尖叫，时而咒骂，时而胡言乱语。随后她站起来开始四处晃悠，一会儿发发信息，一会儿翻箱倒柜，四处搬运东西。

这不是恐怖电影的片段，而是梦游症患者真实的经历。

什么是梦游？

梦游，或者说梦游症，并不是一种受欢迎的行为，而且梦游者所做的事情远不止“游”。

别看睡眠是在放松，但对大脑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脑电图显示，睡眠其实是由一个循环模式组成（非快速动眼睡眠-快速动眼睡眠），每晚重复3〜5次。在非快速动眼睡眠中，深度的慢波睡眠是一个具有恢复性作用的睡眠阶段，处于这一阶段中的人更平静，睡得更深，一般很难醒来。而梦游症患者就是在这一阶段突然觉醒，然后开始行走。

梦游者乍一看很像是清醒的，但他们并不完全清醒，也没有完全的反应能力，会贸然做出比较危险的行为。事后，他们对这些事情的记忆也很模糊，这些都证明他们确实在睡觉。

有些梦游者可能会进行安静的日常行为，例如孩子准备上学，或者在凌晨2点吃早餐。还有一种是睡惊症，会表现出强烈的恐惧，孩子可能会一直伤心地哭泣。多数情况下，这发生在夜晚的前三分之一的时间，一般只有几分钟，也有极端的案例持续数个小时。

一些新的梦游表现也在不断被发现。一些病人（多是女性）每晚会进厨房吃东西，但这种与睡眠相关的饮食紊乱与夜间暴食症又有区别（虽然这两种紊乱中吃都是强制性的）。梦游吃东西的人，在吃东西之前已经入睡，并且会吃下一些不能吃的东西，比如动物的食物，或者夹着烟草的三明治，或者喝下清洁剂，而在被阻止的时候又会激烈地反抗。

此外，还有一些更奇怪的表现。睡眠性行为症（Sexsomnia）指在睡着的时候进行性行为，过程中可能伴随着打鼾，事后患者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还有一些病人会出现睡眠吞咽以及窒息的症状。患者在慢波睡眠中突然醒来，感到一块石头或一枚硬币、一段电线、一条蜥蜴尾巴，甚至是一台电脑……卡在喉咙中，使他们窒息——尽管实际上没有任何东西在他们的气管里。

梦游时大脑在干什么？

对梦游过程失忆非常正常，尤其对孩子来说。成年人偶尔能够记得自己好像“做过什么”。成年患者偶尔能够回忆起一些像做梦一样的模糊片段，大多是一些出现在卧室的不愉快的画面，如天花板坍塌、海啸、床上出现虫子或蛇、被关禁闭甚至被焚烧。患者的行为会与这些梦境一致，例如，一位男士把他的妻子拖出了卧室，以免妻子被火车碾压。因此才会有“梦”游这一说法。但是，这些吓人的回忆其实应该是来自快速眼动睡眠阶段的噩梦，而非慢波睡眠中的睡惊症。

与梦游中半觉醒的行为一致的是，梦游时大脑皮质与皮质下的区域也存在着一种不寻常的半梦半醒的活动。通过脑电图或者立体脑电图或功能性成像发现，大脑的部分皮质区域（如背外侧前额叶与顶叶联络区域）是睡着的，而一些皮质下（丘脑、扣带、杏仁核与小脑）区域和皮质（运动皮质、脑岛、颞极和枕叶皮质）是清醒的。海马体中睡眠标志的持续存在能够解释为何梦游者很难回忆起事件。而联络皮质的负激活能够解释意识的改变、洞察力丧失和反常的行为。

是什么导致了梦游？

大约有17%的儿童会梦游，2%〜4%的成年人（大多是在儿童时期就曾经梦游过的年轻人）仍然会在晚上梦游或尖叫。但梦游的最基本原因至今未知。

尽管压力可能会使这种行为更加频繁或严重，但数据表明，主要的心理创伤、严重的精神疾病与梦游或睡惊症之间缺乏确切的联系。

遗传和成熟阶段的因素很可能是主要因素。许多梦游或睡惊症的病例在家族中具有很强的遗传性。梦游者的一级亲属（即父母、子女与亲兄弟姐妹）梦游的患病率比普通人高出10倍。

在一项针对成年后梦游的双生子研究中，同卵双胞胎中的患病率是异卵双胞胎的5.3倍。然而，相关的DNA研究仍然很少。

此外，梦游在儿童中更常见，80%的人在青春期中会减少发病，这表明唤醒机制或者睡眠深度的改变降低了这种病的发生。

从进化角度而言，有人猜测这些行为是适应性的结果，在进化中增加了生物生存的概率，通过帮助迅速的运动行为以防突然惊醒。通过梦游这种半梦半醒的模式，鸟类和水生哺乳动物能够继续飞翔或游泳，同时监控周围环境。

（图源：pixabay）

梦游都是病吗？

在睡梦中做出一些行为其实非常正常。如果这些行为并不频繁也无害，且不会打扰睡眠，这就不是一种疾病。许多年轻的妈妈会梦见自己的孩子有危险，就会从床上坐起来，焦虑地查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安全。从梦中场景醒来，偶尔的梦游、笑、哭、生气、恐惧都是正常的。但是，经常会梦游的大多就是梦游症患者。

梦游症及类似的睡眠障碍最大的后果是伤及自身或他人，超过半数的临床病例造成了类似后果。离开床的患者可能会摔破物品、打开窗户，摔倒甚至致死（这种情况有时会被误认为自杀）。他们也可能会伤及伴侣，有时甚至以一种莫名的“洪荒之力”造成无辜伤害。

梦游症患者往往在第二天早上会发现自己擦伤，甚至骨折，因为梦游的时候大多是麻木的。梦游症患者造成的睡眠中的暴力事件（包括袭击和过失杀人）从法律上来说是无罪的，除了性暴力事件。患者通常会对自己这些不受控的行为非常羞愧和悔恨。他们害怕伤害自己的爱人，甚至尽量避免上床睡觉。约半数的梦游者会感到非常疲劳，或在白天睡着。

梦游症如何诊断和治疗？

许多梦游症患者不会主动求医，直到他们伤到了自己或者爱人，或者在白天感到筋疲力尽。医生一般通过询问患者和他们的父母或伴侣来诊断，并排除其他可能。此外，针对一些不确定的案例，还能够通过录像监控1〜2晚的睡眠过程来确认。梦游的严重程度可以通过觉醒障碍严重等级（Paris Arousal Disorders Severity scale）来衡量。

梦游症的治疗取决于这种行为的严重程度和频率。目前还没有一种专门针对治疗梦游症开发的药物，但我们至少可以减少触发因素。

• 缺乏睡眠（增加慢波睡眠）和压力（增加情绪因素）一般会造成梦游。因此患者应当尽量保持规律的睡眠，以及充足的睡眠，如早睡或者在下午打个盹，并保持心情放松。
• 在睡前应当尽量避免运动造成的体温升高（增加慢波睡眠），可以洗个冷水澡。
• 任何在慢波睡眠中触发因素应当避免，包括突然的噪音、与伴侣的身体接触、打鼾以及酒精摄入等等。

为了保护患者的安全，睡前可以关上门窗，并穿着睡衣睡觉，避免睡在上铺，也可以在留一盏夜灯，但千万不要把患者绑在床上。

另外，除非患者即将摔出窗外，父母或伴侣应当避免限制梦游者的行动，可以轻声对患者说话，劝说他们回到床上。催眠对某些人可能也有一定效果。

参考资料

[1] doi/10.1016/j.cub.2018.09.062

文章头图及封面图片来源：pixab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