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

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1)

在我国古代舞蹈发展史上,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对乐舞方面的呈现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宋时期,理学家周敦颐首先喊出了“文以载道” 的口号,以朱熹、程颢、程颐为代表的“理学”成为主要的哲学思想,使得宋人多喜好哲思学理,其文学成就“宋诗”的出现主要向思想和精细方面发展。 宋代舞蹈自然添加了很多文学因素, 呈现出细腻,精致的文学特征, 突出了文人意境和人文意象,充分体现了宋朝这一时期人们求博尚雅的时代意识,这也反映了宋代舞蹈的基本倾向。 宋代时期的队舞就是在这样的历史文化背景下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队舞”这种宫廷舞最早诞生在唐代。这个时期随着国力的提升,舞文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五代十国形成准备,最后在宋代走向成熟和完善。这些变化,既有深刻的社会原因,也有艺术发展规律的必然性因素。从艺术的角度去看“队舞”,它由纯舞蹈成为集合了诗歌、音乐、舞蹈及戏剧表演等各种成分在内的综合性歌舞,不仅形式发生了变化,而且在内涵上更为丰富。从队舞自身的生存状态上来看,它不仅具有丰富多样的文化意义,而且随着它的产生和社会环境的不同,其功能也必然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改变,并且将作为文化记忆而永远存在。本文就简单叙述下从唐代开始的“队舞”

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2)

唐代“队舞”是单纯舞蹈的舞队,没有致语、对话等形式,因为表演人数众多而名之“队舞” 。

所以这个唐代的队舞,更多的只是群舞。比如《圣寿乐》这样大型的群舞,舞者有一百四十人,根据舞蹈队形,进行线路变化组成歌颂皇帝的十六个字:“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岁,宝祚弥昌”,这种人数众多的单纯歌舞表演,依靠队形变化给人以视觉上的形式美。①当然还有《菩萨蛮队舞》这种含有浓郁佛教色彩的女子群舞,《新唐书·曹确传》记载,唐懿宗时宫廷伶官李可及数百人于安国寺作“四方菩萨蛮舞队”。他用几百个女子组成的大型舞队,创造了似佛国伎乐仙女下凡的艺术效果,一般在佛诞生日表演,寺院和宫廷都将其作为供佛乐舞演出。此外,还有为悼念懿宗与郭淑妃的爱女同昌公主而作《叹百年》,也名《叹百年队舞》。其中,“舞人珠翠盛装饰者数百人”(见《旧唐书· 曹确传》),可见场面宏大。王建《宫词》记载,这种形式,始于中晚唐时期,其词曰:“青楼小妇砑裙长,总被抄名入教坊,春设殿前多队舞,朋头各自请衣裳。”也可以说,尽管队舞之制并不流行于唐代,但它却是从唐代开始的一系列节庆歌舞风俗的结晶。此外,也有小型的群舞。比如说“五花”。唐代《云韶乐》记载其五人引舞,其定有一人称之为“花心”者。②

到了五代时期“队舞”则到了过渡阶段。这时期的乐舞基本继承了唐代遗制,但由于社会分裂战乱,国力衰退,在舞蹈方面没有新创,呈萎缩状态。

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3)

但到了北宋时期,文官、士大夫得到了重用,政治言论相比起前朝诸代,都有一定的自由性。这个时期的宋代商业发达,海外贸易繁荣,大运河交通便利,形成了熙熙攘攘的街景,令外来商人流连忘返。与其他朝代商业有所不同的是,在营业时间上允许延长到三更甚至四更,正是源于如此浓厚的商业氛围,对当时的社会风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又不断广泛吸取周边各个国家的文化精华,博采众长,不断发展并壮大自己。君王主始,臣子相承,营造出了崇文尚学的社会文化环境,为诗歌、绘画、乐舞等艺术门类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另外,从艺术旨趣和风格看,宋人多喜好哲思学理,精致的文学特征,突出了文人意境和意象,充分体现了宋朝这一时期人们求博尚雅的时代意识,这也反映了宋代舞蹈的基本倾向。并以其独特的方式。各队都有特定的服饰、乐曲、歌、舞、道具,表现不同的内容。队舞中的致语、舞蹈、歌唱交相辉映,舞蹈意境优美,绚丽缤纷,宋词与大曲、舞蹈结合,形式也较唐诗更加自山,士大夫填词以配舞,也更加得心应手。

同时队舞在民间也是舞蹈艺术表演的两大“阵地”,宋代宫廷队舞在宫廷和民间均有交流和融合。造成这种局面的形成当然也源于宫廷内外隔阂的减少而交流增多,以及宫廷皇室对宫廷舞喜爱的导向作用,而这个过程的完成依靠的也是舞蹈艺人的传播。但是宋代时期,宫廷虽然设置了教坊等乐舞机构,也集中了很多优秀的表演艺人,但是规模形式上已远远不及唐代,不少民间艺人还以卖艺为生。

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4)

再到南宋时期,一方面宫廷舞和民间舞蹈在蓬勃发展,一方面人民群众又在积极寻求着能更好地表达多姿多彩生活内容的艺术形式,于是戏曲就创立而生,这个时期也就成了部分歌舞向戏曲转化的转折期。宋代宫廷舞继承唐舞的传统,在此基础上,逐渐由单纯的情绪舞发展成为故事歌舞,成了我国古典歌舞剧的新品种。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在宋代以前,舞蹈所能表现的常常是某种情绪类型和情绪指向,想要表示明确清晰的语义,尤其是思想概念性的语义,对当时的舞蹈来说是难以做到的。而这一困难在宋代“队舞”中得到了很好的解决,由此使中国舞蹈艺术作为凭借人体动态去构建自身的相对独立的地位产生了动摇,拓展了舞蹈的表现功能。下面以《柘枝舞》为例,对比分析唐、宋两个时期“队舞”在各个方面的变化,从而看出“队舞”的成熟和创新性发展所在。

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5)

宋代《柘枝》队舞,是歌舞伎人在各种不同宴席上演出的舞蹈,经唐代流传下来,到宋代有了变化和发展,比之唐时期的《柘枝》舞已大不相同。首先,在形式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唐代时,柘枝舞表演形式为独舞或双人舞,经过时代的变迁,到宋代时期,加入“竹竿子” 的致语,“花心”的致语,“花心”的独舞,“队舞”的群舞,从原来的独舞或双人舞,变成了小儿队舞的剧目,表演人数上达到了几十人不等。北宋礼部员外郎陈旸撰《乐书》记载: “《柘枝》用二童舞,始为二莲花,花圻而后见。对舞相占,实属中之雅妙者也,与今制不同,亦因时损益然邪。”

其次,在舞蹈表现风格上,唐代《柘枝》舞舞步矫捷、气氛热烈、变化丰富,全曲至始至终以鼓乐伴奏,章孝标有诗曰:“柘枝初出鼓声招,花钿罗衫耸细腰”,也有:“舞停歌罢鼓连催,软骨仙蛾暂起来”,可以得知腰肢纤细的舞者体态轻盈,随节奏紧促的鼓点而舞,属唐代“健舞类”,体现着阳刚之美。而宋代《柘枝队舞》具有婉约、娇柔的风格,从“花心”所念“当芳宴以宏开,属雅音而合奏”,可以看出乃属软舞声容。此舞意在渲染仙境之妙,展示着歌舞升平的景象。因此,在功能性上,唐代柘枝舞是单纯的娱乐欣赏,宋代柘枝舞则赋予了一定的思想内容。

汉唐古典舞惊鸿一面(浅谈唐宋宫廷舞)(6)

再者,从宫廷演出过程来看,宋代《柘枝》 队舞相对于唐代《柘枝》舞增加了吟诵和对白,起着衔接节目的作用。另外,在服装和道具上宋代《柘枝舞》也更为专业化。在服饰方面,把原来的中亚民族服装带着金铃的绣帽改为凤冠,广袖细腰身的长裙改成五色绣罗宽袍,注重讲究服饰的华美和场景效果。最后,在舞曲方面,不单单用《柘枝令》,还用了《画眉遍》《扑蝴蝶遍》,这样一来,中亚音乐中掺杂着中原音乐,更能贴近人们生活,易于表现故事情节。与唐比较,不仅在表现内容上趋于复杂,人物形象也更多样化,使宋“队舞”有了明显的创新意义和鲜明的特征。

唐代舞蹈中的许多经典作品,被变革在宋代“队舞”这一新的表演形式中,在宋代宫廷盛行发展,并走向了成熟。经发展,一方面“队舞”被戏曲吸收,一方面融入根植于民间的民间舞,有着其顽强的生命力,不断的吸收养分并自我成长,一直延续到今天。

不同的时代会出现不同的舞蹈,但是随着中国封建制度的解体,“宫廷舞”这一舞种也因而瓦解,这些原本是人民创造的宝贵文化遗产,又在民间传承回归到它们的本源。宋代及其之后的庞大的民间表演和观赏人群通过他们自身的口传心授的方式,为我们后世留下了研究宫廷舞的宝贵线索和资料。不论从现今出土的舞蹈文物中,还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古籍中,可见宋代舞蹈艺术。其舞蹈历史向我们展示出的就是舞蹈情感与形式矛盾运动的历史,换言之, 舞蹈的情感与其表现形式的选择、弥合过程,就是舞蹈历史发展的过程。

注释:

①《教坊记》 载:“开元十一年,初制《圣寿乐》,令诸女衣五方色衣以歌舞之。宜春院女,教一日便堪上场,惟搊弹家弥月不成。至戏日,上令宜春院人为首尾,搊弹家在行间,令叫其举手也……”

②《乐府杂录》载:“《云韶乐》用玉磬四架。 ……登歌四人,在堂下坐。舞童五人,衣绣衣,各执金莲花引舞者。金莲如仙家行道者也。”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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