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理想型的书店(有一家书店曾是我的教堂)

一家理想型的书店(有一家书店曾是我的教堂)(1)

《博客天下》的记者找我聊聊三联书店。这位记者很认真地列了几十个问题,我在电话里也不好一一回答,索性写篇文章回复。

我有段时间逗留在北京的东城区,学习参加各种互联网的活动。我一个人晃荡,为了驱散寂寞感,选择美术馆附近居住。美其名曰是为了阅读便利,但我心里承认,也是贪恋书店二楼雕刻时光的咖啡的香味。

咖啡馆经常有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做服务生,她们步履轻盈穿梭如小鸟,当一个高挑的脸颊有笑靥的姑娘,托着黑色的漆盘送来热气腾腾的咖啡的时候,在那一刻,你会爱上北京这个在世界上素以雾霾闻名的著名都市。

我也会调侃一下地下室的图书员。那是一个肥肥的女生,扎着一个过时的燕尾,她的工装似乎永远小一号,胸前两粒丰满的果实沉甸甸地晃来晃去,她有点鼻炎,说话瓮声瓮气,常常偷懒在夜班依靠在书架一旁偷偷地打盹,她是一个道德感强烈的妹子,眯觉十分钟,会突然颤抖地醒来,瞅一下高悬的监控器。有次,我在长长的书架过道觅书,却发现她颓唐地歪在书架的尽头,睡熟了,且有均匀的鼾声。

两三年,我在书店经常见她,算是熟人了吧。我顿时起了戏谑心,大声喊:我要找本书,在哪里查——

她惊醒了,有些不快,但红扑扑的脸庞马上恢复了惯有憨憨的姿态,她摆着快成大象的腿,取来梯子,艰难地爬上梯子,到书架的最高层去一本曹础基的《庄子浅释》。我故意的。

拿到书,我佯作叹息,说不是这个版本啊,请你在放回原处吧。

我仰视在梯子上无奈摊手的图书员,找到了只有在童年才有的恶作剧的快感。

今夏在书店,我常常遇到一位流浪汉。他把咖啡馆当家,夜阑躺在沙发将就一夜,翌日清晨还不肯离开。冬季赚暖气,夏天求空调。我不厌他的脏污着装,但恼其屡屡对端咖啡的女生调笑,或说:姑娘,你的妆够淡的,哥给你买款防晒霜吧。或说:姑娘,我要七成熟的牛排啊,加椒盐的。

可是,服务生从来不恼,流浪汉问十遍,女生回复十遍,嘴角有浅浅的笑:先生,这里是咖啡馆,不是西餐厅,不做牛排的。

有次结账,我顺口问一句:他,够烦人的吧。

我瞅了一眼窝在沙发的流浪汉,女服务生回看一眼,说:都不容易,要是有别的辙,他也不会在这里过夜啊。

说这话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书店里靠窗的椅子坐满了人,有的取书遮住了脸疲惫地睡去,有的还捧着书本眼皮耷拉着朦胧复朦胧。咖啡馆里空荡了,白昼里阔谈创业大计的客人们,估计已经彼处酣然坠入梦乡。灯火昏黄处,还有一对情侣不肯散去,杯中的红酒添了几次,他们在享受北京零点后的静谧。

服务生提醒我:先生,你离开的时候,请关掉桌上的台灯。不好意思,我要到吧台眯一会了,明天回学校还赶毕业论文呢。

这里是美术馆附近的三联书店,也是国内第一家24小时全天候营业的书店。书店收留了这个城市里许多无家或者不愿回家的流浪者,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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