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未娶却从未对她表达过爱意 完魂归故里他爱的妾早已是他人妇

且说魏穆到了柳儿胡同,寻心爱之人华溪。

华溪来见,却是问:魏穆是谁?

他一生未娶却从未对她表达过爱意 完魂归故里他爱的妾早已是他人妇(1)

网图,侵必删

5.

“呵呵,呵呵……你不认识我。”

魏穆一身黑袍下,吱呀之声响得更大。

华溪不明所以地看过来,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后退两步,想要转身进府。

魏穆又开了口:“你不认识我可以,我的儿子呢?我想见见他。”

华溪蓦地睁圆眼,冷声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你的儿子我怎么知道?”

说着,就要慌乱地往府中跑。

兮悦淡声开口:“他不过往生之人,你是他如今唯一的执念,经年未散。夫人还是告个别,让人安心的走才是。”

华溪听闻此言,手抖得厉害:“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们。”

说罢,一把就将门关上了。

任凭兮悦再如何敲,也无人来开。

兮悦叹了口气,看向魏穆。

冬夜的寒风吹过,掀起魏穆黑袍的衣角,露出森森白骨。

魏穆站着,一动未动。

“走吧?打算去哪里?”兮悦淡声问。

良久,魏穆开口:“我不甘心,她说过爱我的,还有我的儿子我也想见见。我要知道为什么?那姓柳的男人又是谁。”

声音低沉,含着悲愤之意。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让人心悸。

兮悦蹙了蹙眉,看着魏穆身上升腾而起的执念,轻轻地开口:“知晓这一切后呢?魏穆,你别忘了,你已身死,早不是这人间之人。”

风吹过,魏穆脸上的面纱被吹掉。

他转过脸望着兮悦,黑洞洞的眼眶里似是有迷茫之意:“死了,是啊,早已死了。”

兮悦又接着问:“知晓这一切之后,我该将你送往何处?你可想好了?”

良久,魏穆叹息一声:“送我回平乡县魏家村吧,就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兮悦深深地看了一眼魏穆身上那不停翻滚的执念,点头道:“罢了,我便再帮你一回。弄明白这一切后,我便送你回魏家村,但不可再生痴念,你可应?”

魏穆愣愣地站着,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好。”

兮悦一挥手,一个术法打出,两人原地凭空消失。

2.

华溪府内,主院。

华溪瑟瑟发抖地缩在一个男子怀里,哽咽着说:“柳郞,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怎么办?”

男人边拍着她的背安慰,边温声道:“夫人,你说的是谁?”

“魏穆。”华溪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满脸泪痕,脸色白似纸。

男人皱眉:“他不是七年前就死了吗?怎么可能回来?”

“不是人,不是人……他看着特别奇怪,但是就是魏穆的声音。还有,与他同行的姑娘,说他已是往生之人。相公,那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害了咱们。”

“不是人?七年了,那也只能是一堆枯骨了,不用怕,来了我便将他砍成碎渣。七年前,他还不是被咱们弄死了?如今一堆枯骨,又有何惧?”男人冷冷一笑。

“他还提起山儿,会不会对山儿不利?”

“在他心里,山儿是他的呢,哪里可能对山儿不利?好了,别怕了。”

屋外,魏穆倒是很平静。

兮悦挥了挥衣袖,似是将什么东西甩进了屋。

片刻后,那男子突然哈哈大笑:“好乖乖,十年前,他魏穆就中了咱们的圈套,将你接进了这宅子。你与他虚与委蛇三年,不惜称山儿是他的种,哄了他,才让他醉后透露藏银子的地点,才让他将半数家产转到你名下。咱们又花了那许多银两才请到那帮子强人送他去了地府,如今,就算他回来,宅子是咱们的,产业是咱们的,孩子也是咱们的。你怕什么?”

华溪怔了怔,半晌,才露了笑颜:“也是,那个蠢货,相信什么真爱,也是他蠢,咱们才选了他。不然,如今这好日子哪里那样轻易得到?他还一心一意地以为,山儿是他的孩子呢。嘻,柳郞,他不知道,每次我都是喝了避子汤的。”

男人一把将华溪拽进怀里:“不许提那个死人,每次想到你曾在他怀里……我就……”

说罢,又将人在怀中狠狠地揉了揉。

华溪娇吟一声,嗔道:“死鬼,人家还不是为了你?你脑子倒是好使,若不是因为有那个落魄官宦家小姐的身份,那姓魏的还不会对我如此上心。”

男人看着风韵犹存的华溪,狠狠捏了一把:“小心肝,委屈你了,爷现在就补偿你……”

余下,便是一室的不可言说。

窗外,兮悦蹙了蹙眉,一挥手。

她与魏穆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县郊文勇所在之地。

魏穆僵立着,黑袍无风自动,浑身的阴煞之气似成实质。

兮悦心一惊,手掌连翻,数个术法施展开来。

随着一声冷喝:“魏穆,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空气似乎也为之一颤。

死一般的寂静。

似是过了很久很久,魏穆的一身骨架突然散落一地,随着空间中一声哀嚎:“我瞎了眼!”

兮悦暗自松了口气。

又过了片刻,骨架重组,魏穆长长地叹息:“姑娘,请送我回祖宅吧。若是依然无我葬身之处,便将我扬灰于天地间就是。”

兮悦淡淡地点头:“那便起程。”

这时,文勇才拍了拍胸脯:“老弟,你刚这模样可真吓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魏穆并不回。

文勇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3.

魏家村。

兮悦挑眉看着天边翻涌的黑云,问魏穆:“要不,明日我先去你家后,你再回去?”

魏穆摇头,惨笑:“罢了,以往是我猪油蒙了心,何样的结果我都接受。”

兮悦见此,也不反驳:“那便走吧。”

魏家的祖宅并不大,典型的农家小院,并无柳儿胡同的富贵样。

魏穆停于宅前,久久不动。

见此,兮悦敲响了大门。

很久之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呀?”

魏穆听到这声音,浑身都颤了颤。

兮悦并没有回答。

片刻后,老旧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提着一盏油灯走了出来。

昏暗的灯下,面貌平凡,眼角的皱纹昭示着岁月的沧桑。

“你们找谁?”女子面色平静地问。

兮悦看向魏穆。

女子见此,目光也转向魏穆。

魏穆沉默片刻才开口:“林穗……”

名字唤出口,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林穗面上闪过一丝惊色,迟疑地开口:“魏穆?”

魏穆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林穗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既回来了,那便进来吧。”

说罢,将门完全打开,往一边退了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魏穆呜咽出声:“你……你还记得我?”

林穗淡淡地笑了笑:“你是我的相公,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进来吧。”

魏穆往前走了几步。

兮悦伸手拦了,对林穗道:“他已不是这世间之人,你将后事准备事宜立马安排好,明日送他走吧。”

林穗一怔,脸上出现似哭似笑的表情。

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说罢,又对魏穆道:“难为你这么久还记得回家的路,回来了,要走也歇歇再走吧。”

魏穆声音喑哑:“好。”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夜风里,黑袍下的白骨吱呀作响。

林穗却似未觉,一转身引着魏穆往院中走。

到了偏房。

林穗点燃了屋中的油灯,未发一言,转身带上房门欲走。

站在屋中的魏穆蓦地开口:“林穗……”

林穗侧了侧身子:“嗯?”

魏穆道:“宅子前的枣树下埋有五千两的金子,你去挖了好生和孩子过日子吧。”

林穗的身形一顿,良久才道:“好,我让孩子来见见你。”

说完,林穗不等他回答,便出了屋。

一时间,屋内一片静寂。

魏穆抬起空荡荡的袖子,用那双枯爪抹了抹眼边不存在的泪,哀嚎道:“姑娘,我错了,错了。”

兮悦淡淡地“嗯”了一声。

魏穆又嚎:“我后悔啊,后悔啊。我当初怎么如此混蛋,我做的事猪狗不如啊。”

兮悦挑眉一笑:“你本就不是人了,不过能知错倒也还算有点良知。”

魏穆又似怔住。

屋外,灯火通明。

林穗进进出出地忙个不停,好一通安排后,带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了屋。

她将门掩好,指着魏穆对少年道:“这是你爹,给他磕三个头。”

少年看着魏穆并不言语,也不行动。

林穗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跪下,磕头。”

少年又沉默了片刻,这才“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又一声不发地爬了起来。

林穗又指了指兮悦:“这位姑娘将你爹送了回来,是咱们家的恩人。你给恩人再磕三个头。”

少年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跪下,又是“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兮悦眸色怔了怔,侧了侧身子,半受了这礼。

少年磕完头,林穗对他说:“你出去吧。”

少年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魏穆一眼。

林穗目送少年离开,这才回头对魏穆和兮悦道:“我现在要如何做?”

兮悦开口道:“都准备好了?”

林穗轻轻地点头。

“让闲人都回避。”兮悦说完,转头又对魏穆道:“咱们走吧。”

魏穆点了头,对林穗轻轻地说了一句:“夫人,谢谢你。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

林穗打断了他的话:“下辈子我希望不要再遇见你。”

说完,她对魏穆拂了一礼,转身就走,背影绝决。

4.

兮悦与魏穆出去时,魏家除了林穗和那个少年,已无他人。

兮悦指着厅堂中的棺木对魏穆道:“你心愿已了,去吧。”

这一回,魏穆没有迟疑,径直走向棺木。

走至一半,他停了下来,对兮悦拜了拜:“谢过姑娘。”

“无需谢我,你的执念已是我最好的谢礼。去吧。”

魏穆自己进了棺木。

黑袍被兮悦收回,顿时枯骨显现在眼前。

兮悦淡声对林穗道:“将衣物覆在其上就行。”

林穗推了一把身旁的少年。

少年木着一张脸将衣物覆于其上。

兮悦这才摇响了招魂铃:魂兮归来!反故居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执念消散,魂回奈何!去吧。

当铃声停下,一切归于平静。

只余厅堂灯光摇曳。

兮悦对林穗道:“明日便葬了他吧,我会等他下葬后再走。”

林穗拂了一礼,道:“是。”

次日,棺木下葬。

林穗当着兮悦的面挖出了金子,锁了魏家的宅子。

而后将金子分了一半予兮悦:“这些当是感谢姑娘的。”

兮悦笑了:“不用,这些于我而言不过是俗物。你这是要走?”

林穗点头:“我已等到魏穆,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她回头看魏宅,眸色沉沉。

兮悦挑了眉。

林穗又道:“七年前,魏穆无故失踪,寻不着人。家公临死也不甘心,嘱咐我一定要找着魏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家公于我一家有恩,我应了。如今承诺实现,我自是要立马离开这里。这座宅子,困了我二十年了。”

平淡的述说后面,是曾经凄楚的半生。

兮悦唇角又露了笑,道:“既如此,便去吧,往后天下皆为自由之地。”

林穗深深地拜了一礼,带着少年离开。

“林深,往后,咱们便回你外祖家长居吧。”

林穗的声音远远传来。

兮悦一怔,旋即笑开:这林穗,倒也有几分意思。

魏穆,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也算是报应了。

5.

文勇见着兮悦一人回来,高兴得咧咧了嘴:“魏老弟这是得偿所愿了?”

兮悦想起魏穆孩子的名字,笑得意味深长:“嗯,得偿所愿了。”

少了一人,路途便更寂静几分。

初始,文勇还絮絮叨叨个不停。

离家越近,文勇就越沉默。

次日晚上,文勇回到家。

房子已不是记忆中的泥土房,换成了青砖大瓦,若不是屋内有那人熟悉的气息,文勇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了家。

家门口的枣树倒还在,只是更大,也更老了。

兮悦白日就已来过文家。

此时,房里灯火通明。

一众儿女跪在门口低低地哭泣。

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

妇人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唇角却微微带了笑意。

见着黑袍的文勇,怯生生地走过来,问:“可是勇哥?”

就这一声,让文勇浑身都颤抖起来,他哽咽着出声:“阿兰,是我,是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温兰颤巍巍地走过来,想要伸手去摸文勇,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空中。

文勇抖着伸出一只白骨森森的爪子,轻轻地握住温兰的手:“阿兰,对不住了,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不过,你不要怕。我就是太想你了,想要再看看你和孩子们。”

温兰压下喉间的呜咽声,唇角扯出一个笑,伸出另一只手抚摸过两人交握的手:“都好好的,都好好的。两个儿子生了小孙子,小孩子家家的,怕吓着他们,没让来。姑娘嫁的人家也很好,待她好极了,生了一儿一女。”

文勇放心了,伸手想要抹掉温兰腮边的泪,将将触及到她脸颊时才想起自己已是枯骨一堆,怕伤着他的阿兰,手停住了,转而轻轻地抚过温兰颊边的白发:“好好好,如此,我也放心了。他们对你可都还好?你也不要再惦念着我。我这一辈子,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下辈子,若有缘,我还想与你做夫妻。”

温兰的泪流得更凶,却是笑:“好,下辈子还做夫妻。”

“阿兰,我想再抱你一抱。”

“好。”

文勇抖着手将温兰轻轻地虚拥进怀里,发出满足的叹息:“阿兰,还能再抱一抱你,我也满足了。你想要的木簪,当年我早已做好。只可惜,当年我本打算回来就给你。却是没了机会将簪子送回来,那簪子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腐烂了。”

“勇哥,不要紧的。能再见你一面,比多少簪子都好。”

良久之后,文勇放开温兰。

又走至几个儿女面前,一一地看过去。

最后叮嘱一句:“往后,好生待你们的娘。”

说罢,他牵起温兰的手道:“阿兰,送我最后一程吧。”

温兰边抹泪边点头:“好。”

两人相携着往屋内走。

进了院子。

温兰指着院中的那颗柿子树道:“”这柿子树,还是当年你亲手栽的。砌新房子的时候,没舍得砍了,就一直留着,也当是个念想。”

靠墙边放着一只旧的木凳,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温兰指着它道:“这是你当初亲手做的,孙子们嫌它旧了,儿子们想扔,我没准扔。”

“砌房子的时候,都是按照咱们当初的想法去砌的,我没舍得改。”

“我还在屋旁种了大片的映山红,你曾经说过要给我种的,我自己种了。可惜,你看不到了。”

……

温兰每说一句,文勇的步子就迟疑几分。

到最后,文勇停住脚步,哀嚎出声:“阿兰!”

兮悦见此情景,一张符便拍到了文勇身上,大喝道:“文勇,去你该去的地方。”

文勇默了默,片刻后出声道:“姑娘,我不舍得……”

兮悦皱眉,正要开口。

却听温兰道:“勇哥,别傻了。我想你念你,却不希望你留下来。你得去你该去的地方。勇哥,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几句话,文勇的气息却瞬间平息下来。

良久,他开口道:“那我便等着来世。”

温兰轻拍了拍他的手,应道:“好。”

文勇停在棺木前,放开了温兰的手,又回头看她一眼,便毅然地走进了棺木。

黑袍被兮悦收回,顿时枯骨显现在眼前。

兮悦淡声道:“将衣物覆在其上就行。”

温兰却是走过去,轻轻地抚过每一根枯骨,这才将新衣覆于其上。

兮悦摇响了招魂铃:魂兮归来!反故居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执念消散,魂回奈何!去吧。

铃声停下,一切归于平静。

温兰起身朝着兮悦深深地拂了一礼:“多谢姑娘。”

说罢,又对着子女道:“我走后,与你爹合葬。”

“娘!”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

温兰笑着安抚:“无事,我不会做傻事。但我自己有感觉,所以交待一句。”

几个子女哽咽着应了。

次日,文勇出葬时,棺木里同时躺着的还有温兰。

文勇的儿子告诉兮悦:“母亲是晚上走的,很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其女儿哭着说:“娘这十几年,唯一的执念就是等爹回来。她总说,爹还会再回来见她一面的。如今,她等到了,撑着她的那口气就散了。也好,他们路上也是个伴。”

兮悦想起昨晚那个温婉的女子,心下深深地叹息。

相濡以沫,白首不相离。

这倒是生死相随了。

兮悦别过文家众人,感觉到身体里增加的力量,大步离开。

冬雪漫漫。

前方,还有其它的故事在等着她。

——全文完——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