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之谜神秘面纱（机器荡子的未解之谜）

机器荡子上的无人机。余建洋 摄

日前，据本地媒体报道，在江汉区繁华区域的一个小湖“机器荡子”里，众多“黑科技”共同把湖泊养护管理工作推向一个全新的技术高度，其中包括扫垃圾的无人清洁船、观察生物种群的水下探测船、空中喷洒生物菌剂的无人机和卫星遥感检测蓝藻浓度等等。

机器荡子这个湖虽然小，但环境保护水平近年来一直很高。之前，还曾经因为水质太好，出现过刁子鱼种群泛滥的情况，水务部门不得不往湖里放捕食鱼类，以平衡湖中生态环境。

早年间，笔者家住长江日报路，离机器荡子不远，曾多次与朋友在那里聚会游赏。当时年少无识，不知道此湖的名称，还以为是附近西北湖的相通水系，一直将其喊成“西北湖”。后来知道了机器荡子一名，稍事查询，才知道与老汉口风云人物刘歆生有关。

讲老汉口，刘歆生是个绕不过去的人物。其人事迹广泛，影响深远，之前我们曾在至少5篇文章中有所提及。具体到机器荡子这个事情，则与其早期的填湖开发有关。

刘歆生最著名的投资项目，就是出资购买汉口市区周边的湖沼水泽之地，时在1901年前后。那时，很少有人会想到在这些成片的湖荒之地上开发，即使有人想到开发，也认为资金回笼时间太长，眼前得不到什么好处而放弃。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刘歆生买下了上至硚口，下至沙包（含一元路）城墙内外成片的湖沼地。尤其是在夏季洪水泛滥的时候，农民失收，只有卖地度日，这个时候，刘歆生又把后湖上自舵落口，下到丹水池，西抵张公堤（当时无堤），南至铁路边的约四分之一的成片低洼地买到手。

当时，这一大片低洼地的价格极其低廉，刘歆生计算土地面积和付款价格的方式非常独特。他先在水面上四界插上旗杆，然后驾船沿旗标行船，按划桨的次数计算付地款。每桨划去，一桨是1串或800文铜板，一户一户结清。时至今日，这个独特的买地方式已经被写入童谣中，供人传唱纪念。

据史料记载，在1901年，刘歆生就已经开办了两家企业，“歆生记铁工厂”和“歆生填土公司”，为下一步填土开发做准备。不过，真正的大规模开发，还要等到1905年张公堤修成、1907年汉口沿江城墙拆除之后。

此时，刘歆生购得的地产价格比当年划桨计价时高了几十倍。在后城马路等道路的兴建过程中，他之前开办的填土公司持续不断地运土填基，在原有的湖沼地带填出了大片平地。

填湖需要用土，歆生填土公司的取土地，就正在今天的机器荡子。此地本来没有湖，但是长年累月挖下去，居然挖成了一个湖泊。挖出来土，则都运往南面，填到了更靠近市中心的地方。

说了这么多，依然有个未解之谜——为什么叫“机器荡子”？

荡子，武汉人都很好理解，就是水坑。那么，机器荡子是用机器挖出来的吗？很遗憾，笔者暂时未能找到确切的史料。

一般认为，现代挖掘机发明于1837年，到刘歆生那个时代，技术上已经非常成熟。他在后湖划桨的时候，万里之外，巴拿马运河工程热火朝天，技术人员正用巨型挖掘机，生生挖出来一条联通两个大洋的运河。

比较轻型的早期挖掘机

那个时代的挖掘机体积普遍庞大，即便是最轻量的型号，看起来也很打眼，跟我们现在用的小挖机不是一回事。如果刘歆生当时在开掘土方的时候使用了挖掘机，为何难以找到相关记载？

有记载的是，歆生填土公司在业务高峰时期的运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京汉铁路带来的大量河南劳动力。这些人沿铁路精准逃荒到汉口，聚集于“河南棚子”一带。挖土方这项工作对技术要求不高，强度也并不比农业劳动艰苦多少，逃荒者必然趋之若鹜。

简而言之，机器荡子在开挖时，主要使用的还是人力，而不是挖掘机。

那么，此地是否在土方运输上，使用了机器设备？

极有可能。

前面提到，刘歆生专门开办了一家“歆生记铁工厂”。这是一家机械修理厂，位于循礼门车站，紧邻歆生填土公司，其业务是专门修理和安装自用轻便铁轨和运土机车。

今日从循礼门到机器荡子，经江汉北路上新华路，距离很近。在刘歆生那会，这一带大都是他买下的产业。理论上，他从取土现场铺一条简易铁轨到循礼门，并没有什么困难。铁轨在工程结束后均可回收利用，成本也不算很高。

或许，正是当年来来往往的运土机车，让老汉口人印象深刻，由此产生了“机器荡子”这么个说法。

进一步说，当时常用的挖掘机，由于过于沉重，很多型号都是专门配合轨道交通而设计。运土车辆往来间，或有挖掘机杂于其中，而时人不识，也不无可能。

卫星遥感检测湖水蓝藻含量。 余建洋 摄

时至今日，小小的机器荡子，其间应用技术已高至太空。而我们对于仅仅百余年前此地的建设细节，则仍有诸多未能明朗之处。家乡文史考据，仍待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