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城市之旅(探秘伦敦最古老的罗马路)
A10是一条源自罗马时代的道路,穿过伦敦东端的肖迪奇区;在那里,它被称为肖尔迪奇高街。
摄影:ANDREA ARTZ, LAIF/REDUX
撰文:ELLEN HIMELFARB
道路就像人一样:你永远无法了解藏在表象背后的所有故事。英国历史学家不太会在意穿城而过的大道,不过A10这条高速公路却与罗马颇有渊源。
这条路全长约145公里,从伦敦桥通往剑桥乃至更远的地方,连接着玻璃立面的摩天大楼和绿草如茵的牧场,一路延伸到诺福克郡和约克郡的古老定居点。
这条路的故事始于大约2000年前,当时罗马人在泰晤士河较窄的河段修建了一座木桥,标志着他们的势力延伸到伦底纽姆。他们沿着北岸修建了柱廊,柱廊前面是一个热闹的码头,用来卸货。罗马人把橄榄油、葡萄酒、鱼露等一切让当地食物变得美味可口的东西从故土运到这里。
于是,几个世纪前,一条被称为“埃尔迈恩街”(Ermine Street)的路诞生了。它翻过一个平缓的山坡,一路平坦,最终抵达一座大广场,广场的面积差不多是罗马广场的一半。这条路穿过围绕伦底纽姆的护城石墙后,最后一路向北。
这是1753年的画作,描绘的是罗马时期的伦底纽姆,以及横跨泰晤士河上的作为防御工事的桥梁。
摄影:MUSEUM OF LONDON, HERITAGE IMAGES/GETTY IMAGES
路就是目的地
我的探索之路始于我在伦敦东北部的房子,在这座城市,这里可谓非常友好。那时伦敦还没有因为疫情被封锁,很多个早晨,我在孟加拉人开的杂货店里买香蕉。然后到咖啡馆里,从留着弯胡子的意大利咖啡师手里接过一杯杏仁牛奶拿铁;咖啡馆的墙壁有些剥落,可以看到一百年前的肉铺留下来的瓷砖。接着,我从埃及人的报刊亭买一份报纸,他在窗户上挂了一块牌子,自豪地宣称他的报纸“没有色情内容”。
在烤肉店外排队的人中,我认出那群老家伙和曾在地下俱乐部演奏的老摇滚歌手,他们总以为我是“美国人”;事实上我是加拿大人,在这一带生活了十几年。我带着外国人的好奇心,走在这条路上;在我的想象中,这不仅是一条互通南北的道路,也是一种诱惑,吸引着东西方的人。是的,一条路可以也可以是目的地,构成旅行的终极奥义。很多路都是这样,甚至是从卧室窗外看到的那些路。
散步途中,我常会看到办公楼之间的墙壁,那是罗马帝国灭亡时的遗迹,它们在千年的经济变化与复苏中幸存了下来。中世纪时,一切从零开始。伦敦人建造了更为坚固的伦敦桥,并向西挪了几百米。新的大道通往更远的住宅区。他们留下的街区成了听起来很诡异的“渔街山”(Fish Street Hill)。
在伦敦的现代办公大楼之间,仍能看到古罗马城墙的遗迹。
摄影:BEN GINGELL, GETTY IMAGES
如果说,伦敦的游客需有什么要注意的话,那就是这些古老的街道每过几个街区就会换一个名字。渔街山的北边,我已经习惯人们称之为天恩寺街(Gracechurch Street),突然它的名字就变成了主教门街(Bishopsgate),得名于古代城墙的入口。过两个街区后,又变成了诺顿福尔盖特街(Norton Folgate)。根据伊丽莎白时代的传说,剧作家Christopher Marlowe曾在这里,把一两个敌人打倒在鹅卵石坑。
二人行
我自己的探险之旅始于诺顿福尔盖特街之后的混乱路段,这条路从这里变成了肖尔迪奇高街(Shoreditch High Street)。大约20年前,年轻的我结婚后不久,就从多伦多搬到了这里,煤烟熏黑的外墙让我想起这里繁荣一时的蓝领社区:印有钢琴广告的砖墙上,马赛克边线装饰着“商业钢铁厂”字样。
我们坐地铁来到这里,透过夜色看到人们在原来的马厩或仓库里纵情狂欢。朋友们把从前的手提包出口商店改成一家酒吧,店里有不少涂鸦,都是那些住在车里的明日艺术家留下的。中途,我们在唯一亮着灯的小河内吃了牛肉粉。
我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最早到达这里的是哈德良,但我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条路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在不断地自我重塑。第一家AA美国服饰(American Apparel)出现时,我们嘲笑它:这里不是潮人的诞生地。我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十年里,艾斯酒店(Ace Hotel)也随之而来,还有多功能豪华高楼“舞台”(The Stage)。这座大楼得名于几百米外的莎士比亚幕帷剧院(Shakespeare’s Curtain Theatre)。
身为父母的我们,不得不在摄政运河以北,寻找狭窄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排房。就在这条运河边,我曾看到警察起获了一只装着女性躯干的手提箱。之后经过大清理,意味着今天最多只能发现一只被丢弃的摩卡奇诺咖啡杯。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三皇冠酒吧坐落在A10路旁,在伦敦这一地区,A10被称为斯托克纽因顿高街。
摄影:NATHANIEL NOIR, ALAMY STOCK PHOTO
历经千年
这里有“原罪”手工杜松子酒连锁店(Original Sin),“爆炸头世界”假发店(Afro World),你可以花25美元买到一顶樱桃红人造假发。旁边是赌场和自行车店。塞浦路斯人和巴基斯坦人,巴巴多斯人和哈西德派犹太人以一种冷漠的方式和平共处,这在伦敦被视为和谐。
当然,还有加拿大人。虽然我并不“冷漠”,但我的他者身份并没有妨碍我被同化。在这个地方,他者即同化。不过,我仍以游客的身份靠近这条路。步行到公交站台,就意味着接触其他文化和时代,无可避免。
我和邻居喜欢讨论这条路上迷人的多元文化。当来自(曾经非常时尚的)诺丁山或卡姆登的朋友们,前往得到《卫报》好评的牙买加餐厅朝圣时,我们会宣布胜利。这条路总会带来种种启示,即使对伦敦本地人而言也是这样。
多元文化在这里并不新奇,从罗马时代开始,这条路就受到多种文化的影响。途中,我看到布迪卡女王洗劫罗马的辉煌历史;一代又一代贵族;17世纪胡格诺派流亡者在古城墙外织布;一个世纪后,虔敬派犹太教徒修建犹太会堂。
几周前,我在三皇冠酒吧(Three Crowns)喝了点酒。从1634年起,这里就有家酒吧,供应艾尔啤酒。我女儿的学校每年都会组织去这条路上的一座救济院游览,这座救济院建于300年前,后来改成了一座博物馆。不知不觉中,我们成了两千年的守护者,架起一座通往下一个千年的桥梁。。
在这段柏油路上,你很难遇到脱欧者,而波兰语和意第绪语却会不时传入耳中。由于新冠疫情的缘故,今天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在等着我们,从限制旅行(简直无法想象!),到关闭酒吧。但这些伦敦人很冷静。这条路的情况也不太妙。就连罗马人都知道,他们的石墙无法永远将外来者拒之门外。有时,回望历史才能更好的前进。
(译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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