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的时候去草原（去大草原天空多遥远）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风一样剽悍的男子征服了欧亚大陆，奠定了后来中国的版图轮廓。

对成吉思汗来说，助攻世界的神器，除了铁骑、牛肉干，还有一样不可或缺的宝贝，那就是炒米。

1

去年的8月，跟朋友们去了一趟内蒙。

正是草原最美的季节。

水草丰美，牛羊成群。蓝天白云下，清风烈烈，天儿不冷也不热。

我们到的第二天早上，去了当地一家名为嘎拉泰的餐厅。

蒙古族人的早餐，丰盛的很。油炸的各色果子、羊肉蒸饺、腌沙葱，漂亮的大铜锅里滚烫的锅茶，羊肉粒和奶豆腐在蒸腾的热气中沉浮……真的是琳琅满目。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不锈钢盆子，里面是白色的半凝固酸奶，满满地夹杂着小米一样的颗粒。

当地的朋友说，这叫捐吭，是用白奶油拌炒米和白糖做的。“白奶油是做雪糕和冰激淋的重要天然原料，很贵，也很香美，你尝尝看。”

挖一小碗入口，奶香浓郁中泛着恰到好处的甜和酸，里面的炒米，虽然是泡在奶油里，却也不秾不碎，焦黄酥脆，嚼起来咯吱咯吱，喷喷香。

原来这就是草原人最爱的炒米了。

2

以后的几天，每到一个地方，几乎都可以吃到炒米。

快回来之前的那天，我们到了草原深处的一户牧民家。

孤零零的一个院子，被青苍苍的草原环抱着。站在院子里，能看到不远处成片的白桦林，远处绵延的山峦，还有山脚下蜿蜒流淌的河水。

主人是个40多岁的汉子，名叫苏已拉额尔登。英俊剽悍的他骑在马上，就是西部片里的主角。

他家有五六座山头的牧场，就在自家的蒙古包后面。

每天早上把牛羊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留两只牧羊犬看着，主人就可以干自己的事儿了。到了天黑，尽职尽责的牧羊犬，跟着主人，一路汪汪着就把牛羊赶回圈里了。

看我们来了，苏已拉额尔登的爸爸妈妈很开心。他们烧开地锅，宰了一头羊，从地窖里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青菜，就开始忙活着给我们做饭了。

等我们骑完马，在附近的草原上撒欢回到蒙古包，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刚出锅的大块手把羊肉，摆在大铁盘子里，冒着腾腾的香气，真是壮观。炸馓子、炸果子，凉拌黄瓜番茄，满满几暖瓶滚烫的奶茶，当然还有最爱的炒米和捐吭。

吃了几块费牙耐嚼的手把羊肉，又吃了酸奶，我们就开始一碗一碗地喝奶茶了。

抓一把炒米撒进碗里，淡褐色的汤汁，有茶的苦涩、奶的润滑、炒米的焦香，还有淡淡的甜味和咸味儿。不知道别人喝起来啥感觉，反正对我来说，这滚烫香滑的奶茶，真是够对味儿的。

苏已拉额尔登说，草原上蔬菜瓜果比较少，这种撒了炒米、放了砖茶煮出来奶茶，是一天维生素最重要的来源。

“我们的奶茶都是放在暖瓶里，这就像你们喝水一样。从早上一睁开眼就在喝，一直到晚上回帐子里睡觉。”

对草原上的人来说，奶茶离不了的炒米，既是在家喝茶时的零食，又是出去放牧时的干粮。

“出去放牧，除了牛肉干，我们还要带炒米。饿了抓一把，方便又顶饿。”

3

从草原上回来没多久，朋友老王邀请我们到他的蒙古包吃饭。

老王生在内蒙的乌兰察布 ，在草原上长到 19岁。离开草原之后，辗转来到郑州，结了婚成了家。

本来是学设计的他，对草原念念不忘，就跟媳妇一起，在东区有美食一条街称号的天泽街上开了家蒙古包。

蒙古包里面的东西，牛羊肉、调料、饮品、杯盘碗碟，甚至一个装饰、一个围蒙古包的木篱笆，都是老王和媳妇一起从内蒙背回来的。

那晚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大盘的手把羊肉、焦黄的烤羊排、沸腾的锅茶都上了桌。酒是内蒙的烧刀子，烈，够劲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酣畅淋漓之间，炒米和酸奶上桌了。

古铜色的小碗里，是蒙古包自己做的酸奶。

金黄的炒米、碧绿的葡萄干、红色的蔓越莓干，星星点点，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挖一勺，凉凉滑滑的奶香，以及葡萄干蔓越莓干的甜韧和炒米的焦香在嘴里悄然绽开，被肥嫩鲜香的羊排和烈如刀子的白酒冲撞的有些锈钝的味蕾，仿佛苏醒了过来。

老王说，这炒米是草原上家家户户日日都要有的东西，用草原上特有的糜子做成。

新下来的糜子，要先煮一下。水烧到八分开后把糜子倒进去，上下翻动均匀，再轻火焖几分钟。“这样反复三四次，看糜子鼓胀发圆，有透明感但是外面的壳还没有裂开，就可以了。”

煮好的糜子沥干水晾凉，选比糜子小的沙子在锅里烧红，按三比二的比例倒入糜子，不停翻炒，一直到糜子外壳破裂。“最后筛去沙子，把糜子倒入石槽里用石锤脱壳就可以啦。”

老王说，这样的炒米，金黄焦脆，晶莹饱满，“当零食吃或者撒到锅茶酸奶里，都是喷喷香。补充维生素还解油腻，对人最好啦。”

4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这句话，老王给我倒了一碗热腾腾的奶茶，抓了一把炒米撒进了碗里。

那金黄的颗粒们在碗里弥漫，沉浮，如同有生命的精灵。

喝一口，馥郁的奶香和谷物的焦香以及甜咸交织的各色滋味，滚烫而下。一碗下去，汗微微地沁出来，那微醺的酒意，仿佛都蒸腾了大半。

想起几百年前的一代天骄，凭着草原人的剽悍，一块牛肉，一把炒米，就用铁骑踏遍了欧亚大陆。

这小小的炒米，倒是真真不可小觑的神器。

而此刻，在远离大草原的郑州，蒙古包里身着蒙古族传统服饰的呼麦艺人，就在你旁边悠悠的吟唱：鸿雁，向苍天，天空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那苍凉和忧伤，让你恍惚今夕何夕。

无论今夕何夕，无论是眼前的蒙古包，还是风吹草低的草原，似乎都不再重要。

要紧的，是趁着茶还烫，米正香，再干一碗才对。

文 | 素素 编 | 阿宁

好食记为头条号签约作者，发布内容均属原创，版权属于河南观素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