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博物馆馆长做了什么(不会演讲的馆长不是好科普人)

他,是位另类博物馆长,将一座专业博物馆打造成全国第一个大学校园4A级景区;

他,是位“话痨”科普达人,每年完成百场科普讲座,这几天就几乎一天一场;

他,是位“表演型”科学家,搞模仿秀、演段子,只为科学传播更生动;

他,是位科研“拼命三郎”,为找一块珍贵化石,深入洞穴,攀登高崖,几次陷入险境……

5月18日“国际博物馆日”,中国地质大学逸夫博物馆,镇馆之宝满洲龙化石傲立中央,静静述说远古的故事。

这具长10米、高6米、重10吨的巨型恐龙骨架是徐世球和同事们亲手修复上色、拼装上架的。当时正值夏天,一群老爷们赤膊上阵,扛着恐龙化石攀高爬低,“像给《侏罗纪公园》布设场景,很过瘾”,徐世球说。

当年博物馆馆长做了什么(不会演讲的馆长不是好科普人)(1)

5月16日,徐世球教授在地大逸夫博物馆恐龙化石前。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徐世球是地大逸夫博物馆前馆长,也是爱给中小学生科普的“球球爷爷”。在满洲龙化石前,他也述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想要一座不一样的博物馆,物品收藏其间,知识放入大脑。”

讲演更像是舞台剧

霸王龙加快速度冲向甲龙,它将前爪搭上猎物身体,甲龙不甘示弱,仗着厚厚的皮甲且战且退,同时尾锤横扫过来,大地上传来撞击声、撕咬声、怒吼声、哀鸣声……

徐世球耸起双肩,夹紧两臂,在讲台两边走来跑去,一面模仿霸王龙的致命猎杀,一面模仿甲龙的从容对战,口里不断变化声线,发出不同的声音,霸王龙“嗷——”,甲龙“吽——”,还有他作为旁观者的解释:“霸王龙冲过来了,甲龙做好准备了。霸王龙说,小样儿,我灭不了你!甲龙说,傻大个儿,你吃我试试!”

5月20日,在武汉市青山区钢城第十二小学四年级一个班的科普讲座上,徐世球带着小朋友们穿越到恐龙时代,一个多小时的讲演更像是徐世球一个人的舞台剧。

当年博物馆馆长做了什么(不会演讲的馆长不是好科普人)(2)

徐世球教授在地大逸夫博物馆向长江日报记者介绍采集矿物标本的过程。 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类似的讲座,光在青山区的小学,徐世球近期还要“表演”6场。“今年以来,我已经讲了几十场,中小学、企业、街道、社区,都有。谁请我,我都不拒绝。”

徐世球真心喜欢面对各种“小白”的科普讲座。1984年,他从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前身武汉地质学院能源矿产专业毕业,留校工作。他主动选择到地质学院博物馆工作的重要原因,是能为来馆参观的人科普地球和矿物知识。

但讲“解”和讲“演”一字之别,让徐世球感受到了科普的痛点。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地大组织一个大型恐龙展到全国各省市巡展。在深圳站,展览地点不在专业的博物馆里,而在对大众开放的展览馆里,新奇的恐龙展吸引人潮汹涌。徐世球担任现场解说,他一拿起话筒,呼呼啦啦就围了几圈人,可等他讲完,稀稀拉拉只剩几个人。徐世球回忆说,眼睁睁看着人越来越少,声嘶力竭讲的东西还不如沉默的展品有吸引力,那份尴尬让我深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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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球教授在地大逸夫博物馆。 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把讲走的观众再讲回来!”徐世球拍着肚子说。他开始当一个“杂食”动物,疯狂地看各类非专业书籍,背诵各种文章,揣摩各色声音,模仿单田芳等评书、小品各路表演者的语言,直到以假乱真。

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徐世球从中国语言类表演中找到了科普的窍门:面对一个不起眼的化石,体贴入微地想象当时的生活场景,充满悬念地推理离奇的经历,讲出前因后果的故事,演出错综复杂的画面,有动作,有对话,入情入理,入筋入骨。

博物馆成武汉网红打卡地

2003年,徐世球接任地大逸夫博物馆馆长,一干10年。10年馆长生涯让他更理解了博物馆“展览是亮色,科普是底色”。

当年博物馆馆长做了什么(不会演讲的馆长不是好科普人)(4)

1992年9月,地大博物馆在南昌举办“中国大型恐龙展”的布展场景,徐世球(右一)和同事在布展现场。

科学也好,教授也好,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博物馆光等着人来还不够,还要让科学走出去。2005年,中国地质大学逸夫博物馆全天候向公众开放。继承地大开门办校的传统,延续博物馆开门办馆的经验,逸夫博物馆专门选址在校外,面向热闹的马路,离公交站点咫尺之间,任何人,随时来,都欢迎。如此办馆方式,在当时的国内可是新鲜事儿。武汉市民来参观的络绎不绝,公交公司为此设立了几趟专门线路。

悬浮的地球模型、国画般的海百合、密集的恐龙骨架、奇形怪状的岩石、五彩缤纷的宝石矿物……博物馆有宝,有宝才吸睛,5万余件藏品的逸夫博物馆十几年来一直是武汉中小学生的春秋游目的地和命题作文素材、梦想故事的发源地。直到今天,它仍然是某点评网评分达4.8、推荐指数五星的武汉网红打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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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球教授在地大逸夫博物馆恐龙化石前。 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正因为集科学、休闲、旅游、娱乐为一体,地大逸夫博物馆才成为首家被认定为国家4A旅游景区的高校博物馆。

“十几年再回头看,当时的理念还是先进的。我后来陆陆续续参加了数百座博物馆设计方案的评审,地大逸夫博物馆的办馆模式成为后来多座科技博物馆的母本。”徐世球自豪地说。

和孩子们混在一起不易老

徐世球今年已近六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他把这归结于“和孩子们混在一起,不容易老”。

孩子们喜欢叫他“球球爷爷”,虽然有些叫老了,但他喜欢这个称呼,让人没了距离,也让科学没了距离。

当年博物馆馆长做了什么(不会演讲的馆长不是好科普人)(6)

5月17日,徐世球教授在武汉市复兴路小学讲完课,被学生们“打围”。

春日暖阳,是地质勘探的好时机。上周末,他带着一群小学生到蔡甸“挖化石”,山林间,他一边拿着小锤在石头堆里敲敲打打,一边教学生们辨认不同岩石种类。学生们将他团团围住,喊着“球球爷爷”,手里拿着各种石头请他辨认。有孩子问出好问题,他两眼放光:“你这么厉害,以后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地质学家。”

“小朋友们可爱呀,他们问的很多问题比大人问得还要好!”聊起孩子,徐世球比聊石头时更起劲,“给他们讲一堂好课,成就不亚于发现一块稀有化石”。

30多年的教研生涯,他完成讲座上千场,近几年越来越多,年均百场。

徐世球的电脑里有一个专门放课件资料的文件夹,大小有900多G,全是他近十多年收集的课程资料:一堂新课从准备到成型大约要两三个月时间,一些核心课程更是反复打磨更新了近10年。

科普的使命是什么?徐世球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凭一颗恒心演天地沧桑古今荣衰虽经几度春秋到底未穷千里目”,下联是“用满腔热情讲心田疑惑往来争辩纵有四方夸赞仍需更上一层楼”。

(长江日报记者周劼 陈晓彤)

【编辑:郑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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