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所有人生日合集(云德生日的变迁)

德云社所有人生日合集(云德生日的变迁)(1)

如果不是离开家乡,这辈子的生日纪念日肯定是只以农历日期为准。因为在山东老家,长辈的纪年方式主要是农历,他们会严格遵循农历节气安排各种春耕秋收、添减衣物等日常生活,当然也包括每个人的出生日登记。

20世纪前半叶,普通百姓生活条件普遍不佳,童稚岁月除了盼着过年,就是盼着过生日。那时节的生日没有蛋糕,也没有大鱼大肉之类的美食,记忆中每年的生日都是祖母亲自上手,擀一碗精细的白面条(这与平常吃的混合面截然不同),卧上两个鸡蛋,额外再点几滴平常舍不得吃的香油,立马逗你馋涎欲滴,急不可待,不等晾凉就呼呼啦啦喝下去,心里充盈满满的喜悦。至今每每想起,生日面条萦绕不去的香气依然清晰可闻。

这样的生日一过就是20年,直到离家上大学才算告一段落。

大学入学时填简历,辅导员告诉大家,出生年月日一栏最好按阳历填报。闻讯如坠雾中,因为从未问过、也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只好按户口本的日期如实填写。这让来自上海的同学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人类使用公历已经一千九百七十多年,想象不到北方人为何仍用阴历纪年,不免给人以“老土”的感觉。纵然此议是非曲直可以讨论,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不知道自己生日的阳历纪时,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带着几分尴尬,悄悄地去图书馆查找当年的报纸,准确核实了与自己阴历日期相对应的阳历生日。至此,形成了两种不同的生日记述方式。后来演变成有老人在家时,过生日按阴历;没老人在家时,则按阳历。

尽管有了两个纪年方式,但激情奔涌的青葱时节似乎无暇检视过往岁月,自然也不会在意生日几何。或许是没条件,抑或是被忘却,所以记忆中好像没有单独给自己庆祝过生日。

走上工作岗位后,经常填各类表格,阳历生日开始屡屡提及。尤其是住集体宿舍的时候,碰巧与单位一个同屋同事同一天生日(年份仅隔一年),因而,生日的概念成了两人的共同记忆。所以,经常到了生日那天,不约而同地从食堂打两个好菜,在街边的副食店买包花生、香肠、卤肉之类,再配上瓶白酒,几个同屋热闹一下,算是正式独立地给自己过开了生日。

再后来,从恋爱到结婚,生日成了彼此表达感情的一种特殊媒介。常常会提前商定一个预案,或逛公园、看电影、轧马路、做点好吃的、送个纪念品之类,尽管形式大于内容,但二人世界却能把简单的程序变得十分愉悦,进而显得格外轻松浪漫。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女儿的降临顷刻改变了既有的生活状态。在交通拥堵、节奏快捷、工作压力巨大的京城,双职工养个孩子实属不易。妻子休完晚婚产假,请不起保姆,孩子无人照料,刚满周岁就要送机关幼儿园。一周六日,风雨无阻,每天一早一晚按时接送。工作一天本已十分劳累,下班后再驮着孩子骑一小时自行车回家,接着买菜、做饭、干家务,等一切完毕,差不多也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几年下来,满负荷的“充实”让日子过得焦头烂额,今天细细想来,不免有几分自我敬佩的感觉。若不是当初年富力强,天晓得如何能够熬得过来!所以,在那个时间段,再也没了浪漫心境,相互庆生的方式,大致也就是买点好吃的东西犒劳一下彼此。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老婆夜班、孩子全托,自己下班回家熬了一锅八宝粥,吃完回到书桌准备加夜班,打开电脑一看,突然发现电脑正提示当天是自己的生日,不禁哑然失笑,击掌叹息。心想,生日不过也就罢了,喝粥倒是独具创意。后来,每当领导交办任务感到没把握的时候,总是以此自嘲预告:我今年生日喝了一天的稀粥,大脑全是糨糊,把这种超出本人承载力的事情压给我,咱们有言在先,做不好千万不要怪罪。领导和同事也会跟着揶揄:怪你自己糊涂,难道还要继续把这种糊涂延伸到工作上,当成推脱责任的挡箭牌不成?干不好定不轻饶,干不出色罪加一等!于是,惹得大家笑场。

事非经过不知难。回望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年知识分子的生活那可真是清贫。工资虽然不断有所增长,从几十块到几百块,但物价增长更快。上有老、下有小,到处都是花钱的硬指标,任你怎样精打细算,月底总是囊中羞涩。凡是过来人都清楚,那时每个家庭大多设有收支账本,都有严格的开支控制程序,因为欠账是我们这代人最难接受的。当时,最怕不速之客,因为接待宾客是预算外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如果没有一点结存应付不时之需,一个月若有两拨客人造访,家里就必然出现严重的经济危机。所以,一家三口从来不敢到饭店吃饭,即使偶尔有事拖延不便回家做饭,最多也就是在外边吃个便宜的快餐。

唯一改变的一次是夫人的生日,令人终生难忘。那是一个雪后初晴的寒冷傍晚,我们下班相约接上孩子从北城骑车回南城,到家时浑身已经冻得透凉。打开冰箱一看,啥也没有。妻说:“下碗面条凑合凑合得了。”我心有不忍,赶紧答话:“咱们去外边吃吧。”妻犹豫了片刻说:“那就简单点。”我立刻豪迈地表示:“‘男子汉大豆腐’,今天请你们娘俩吃好的。”其实“好的”,也不过是在楼下的一个小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而已。女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像过节一样在小饭店里跑来跑去。餐后一进家门,马上兴高采烈地拿起电话通报:“姥姥,您猜猜我们干吗啦?今天我爸请妈妈去外面饭店吃饭啦!”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着孩子兴奋的眼神,听着她数落的菜单,我的内心五味杂陈,瞬间两眼满含热泪,不是激动,是愧疚。暗忖:咱也七尺男儿,怎么混得老婆孩子连顿好饭都吃不起?当即下决心要换个收入好些的工作。不成想为这个简单目标争取了五六年,最后气得领导拍了桌子才勉强答应。代价则是在一个职级岗位上原地一呆20年。后来朋友不断借此开我玩笑,说当初若不是倔强地请求调走,那么,啥啥位置早就是你的了。我从来都是一笑了之、从无悔意。虽然我并未发财,但能从事自己心仪的职业,且稍微改善了家庭入不敷出的生活窘境,早已心满意足,这比任何位置都格外重要。

如今退休在家,不再有生计困扰,但过生日的意愿却日渐消退。一是年事渐高,每过一次生日则意味着离八宝山近了一步;二是脾胃已经对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产生了畏惧反应。无奈老婆孩子不答应,每次生日临近,女儿都会提前预订饭店和蛋糕,两个第三代更是喜欢热闹,尤其是一起吹蜡烛的仪式感。

前不久,生日又至。我劝妻说,目前新冠闹得那么凶,要不就别去外面吃饭了。老婆不听,反问:人家订好了,你不去不是存心扫大家的兴吗?只好心怀忐忑地得令前往。甫一进门,两个小家伙一边高声叫喊“姥爷生日快乐”,一边往身上扑过来。外孙女拿着一张纸片介绍说:“这是我给你画的生日礼物。我画了姥爷喜欢的报纸,哥哥说姥爷最喜欢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我也画了手机。这些字是哥哥写的”。我接过画片一看,花花绿绿的画面上确有一个穿裙子、梳小辫的女孩捧着报纸、手机和爱心,旁边有外孙歪歪扭扭写的一行字。由于刚上一年级的小家伙不会写“姥”,因而画面上留下的文字是:“祝妈妈的爸爸生日快乐”!我和老婆看了之后,笑得不亦乐乎,前仰后合。

一句“祝妈妈的爸爸生日快乐”,顿时化解了我半生的辛苦,充满了其乐融融的幸福感。当然,从内心深处暗暗祝福:“妈妈的孩子们”比我们这代人,少一点风吹雨打,少一点磨难痛苦,自由快乐地成长,生活更加美满幸福!(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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