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回忆经典散文(那些回家过年的时光)
文/高中雨
一声鸡的长鸣,划破黎明,云层泛起微亮。
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着口哨,玻璃被震的瑟瑟发抖,窗户上贴的旧报纸,被浸染成怀旧的颜色,有气无力的耷拉下一角,我蜷缩在厚厚的被窝里,两只眼睛盯着呼呼作响的玻璃,猜测着它们还能坚持多久。
后院的大公鸡,天还未亮就开始了长鸣,它那高亢的嗓门,骄傲的响彻在村子上空,拉着长长的尾音久久盘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养的鸡,它们彼此呼应,持续着“打鸣”的接力赛,直到把人们从睡梦中唤醒。
后院里开始响起脚步声,“吱扭”后院牛屋里的门被母亲推开,“哗啦”一声倒入石槽里草料,黄牛笨拙的站起来,两只大眼睛没有表情的圆睁着,探头伸出贪婪的舌头卷食着草料,旁若无人的大吃起来,待它吃饱喝足,就被母亲牵着走出黑乎乎的牛屋,迈着一成不变的步伐,沉稳向前,出了大门,被拴在一棵光秃秃的枣树下,树皮已被啃食干净,只剩下光溜溜的树干,裂开一道深沟,在冬日里略显凄惶,老黄牛笨重的靠在枣树旁,嘴里不停的反刍着,从嘴角里流出长长的口水。
母亲在搭起的简易木棚里,忙着生火、涮锅,烟顺着烟道升起来,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闻到那浓浓的烟味,禁不住咳嗽起来,缓了一阵,继续埋头写着作业---日记,老师经常在课堂上告诉我们:“要想写好文章,就从每天坚持记日记开始。”于是乎,日记成为了假期作业必不可少的一项,每天都会对着空白的纸发呆,绞尽脑汁也无从落笔,风继续吹着,屋子里着实冷,双手冰凉,空气也被冻僵了,屋子里安静极了,院子里轻微的声音被放大了,震颤着传入灵敏的耳朵里。
“嗤啦!嗤啦!……”这又是什么声音?哦!是母亲将丸子放入油锅的声音,软软的面团被高温的油炸开一圈油花,香气随之升起,快过年了,母亲忙着过油呢!我忍不住,抛下笔,踩着楼梯飞速而下,油炸丸子真是美味,新年的幸福感提前来到了。想起归家的辛苦,也是值了。
放寒假的时间到了,意味着大家要回家过年,人口的集中流动始终都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每逢此时,我们外地的学生像准备一场归途的战争,在人潮汹涌的侯车室排队等车,大包小包、大人小孩,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尤其是检票时,大家像潮水一样涌向狭小的检票口,你推我搡的向前挤着,拿着警棍的工作人员站在高处大声的维持着秩序,那时的火车还是绿皮车,每站只做短暂停留,我们疯狂的跑向塞满人的火车,登车口已经挤不进去了,索性爬上窗户,死拉硬拽、两脚扑腾着钻入车窗,车内的人带着麻木的表情,看着惊魂未定的我们,还好,现在我们都是上了车的人了。过道里挤满了人,不用刻意站立,也不会歪倒,因为总会有人把你死死的挡住。最可怕的是听到“让让让,瓜子、花生、啤酒、方便面。”我们神奇的发现它竟然能从密不透风的人墙里硬挤出一条路,果然是适者生存。
抽机会,我就挤到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那儿人口相对稀少一些,呼吸稍稍通畅,只是颠簸感更强,在巨大的“哐当、哐当”的节奏的声里,终于平安落地,归家。
我慢慢品尝着美味的油炸丸子,食物带来了无法言说的满足感,无论漂泊多远都要归家,因为这里有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食物,所以家是根,是港湾,是一生无法忘怀的地方,回家过年,过的就是团圆与温暖。
我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回家过年,团团圆圆”的字样!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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