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版朝阳沟(情动朝阳沟)

文/阴一

《朝阳沟》是我们河南豫剧的代表作。不管是舞台剧还是电影,可以说是从小听着其中的一些段子长大的。虽不能唱完整,却多少都会哼哼两声。

那时候不喜欢戏剧,嫌他们唱的速度太慢,供不上听。因为年轻、因为气盛、因为心急,所以也无意于细听。可是,不管是谁家娶媳妇儿,一遇高兴事儿,高音喇叭总会是三遍五遍、三天两头地重复唱,重复的频率与次数,足以使得不会唱的也会唱了。

每一段地方戏都含有当地人的文化痕迹。唱一段豫剧,也可以作为是河南人的标记。《朝阳沟》里的段子男生爱唱:“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女生爱唱:“走一道岭来翻一道沟……”谁若不会哼哼两声,那要怀疑你是不是河南人了!就像粤剧,是广东人,谁不会唱两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就像黄梅戏,是安徽人,谁不会唱段“夫妻双双把家还”;就像京剧,只要是北京人,谁不会扮唱俩角儿:“阿庆嫂……、刁德一……、和胡司令……。”

今天来到母亲家中,她正在看中央11套的《朝阳沟》节目,戏剧频道是老年人乐意通用的共享资源。一场戏下来,其中的人物变换不断,但都是曾经唱过《朝阳沟》的演员,四代人同台演出,当初的角色扮演者,如今均已是七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了,但是演唱起来还是不减当年。

前些天因为不能陪母亲,感觉亏欠于她。这次趁着元旦放假,专门陪母亲聊聊天、说会儿话,她在看戏,我也陪她看。所以又仔细地看了几个片段。母亲说她都看过几百遍了,哪一段都会唱,是因为没事干才看,却也是百看不厌。

我因为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仔细看唱词,反倒有点职业过敏,仔细琢磨唱词,惊异于当年的作品用词竟然是如此的恰当与精美,因此而随着其中的人物心潮起伏,在其中的一些环节,竟然又流起了眼泪。

我诧异:如此熟悉的故事情节,竟然还会落泪。除了演员演得动情外,我想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内心太脆弱。也许和母亲在一起,心情放松,心理自然就脆弱了起来。如同玻璃一般,一敲就碎;好比静水一潭,禁不住任何风吹草动,一动便碧波荡漾,何谈坚强?

我暗自骂自己不成器:修炼,修炼,不知道整天修炼个什么,如今,竟然连一台老掉牙的戏剧,也能被打动得落花流水。恨自己情感太丰富,终究会诸事无成的。

母亲跟我说话,发现我满眼含泪,惊慌地问:“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在母亲眼里,我整天忙得不着家,哪有闲心陪她一起看戏,她也绝不会想到我是因为看戏而动情。

戏里戏外,同样是读着银环母亲的那封信。银环悔恨了:“亲爹娘、祖奶奶,谁叫我跑到这里来?上午挑,下午抬,累得我、累得我腰疼脖子歪…”我却被感动了,眼泪鼻涕一起往外踹。

我一边用卫生纸擦去眼泪,一边含笑着跟母亲说:“没啥事儿,就这德行,像银环一样,被她妈的那封信感动了。”

母亲耳背,我只好放大声音再重复解释一遍说:“没啥事,人家唱得怪好嘞!”

母亲虽有些疑惑,但也不好意思再问了。而我却真正地体会到了为什么《朝阳沟》会成为经典。情节朴实、自然,每一句唱词都很经典,没有一句是花里胡哨、装腔作势的虚幻,都是实实在在的对剧情有作用、有目的的铺垫。

银环因为吃不了山村生活的苦,思想上波动,以为被人嘲笑,加上收到母亲“生病”的来信,毅然决定要回城里的时候,有一段唱词:“刚下乡野花迎面对我笑,至如今见了我,皱眉摇头……”我想到了王阳明的理论:你看花,花便在;物随意动!你高兴,它便高兴;你愁,它也愁。

还有两句:“那是咱挑水栽上的红薯,那是我亲手锄过的早秋……”因为看着字幕,“早秋”一词引起我的不适感,只知道这是个时间名词,怎会放在这里作一植物?想着他们是不是打错字幕了?我大声问母亲什么是“早秋”?母亲明白过来后说:就是咱家的直筒高个儿白菜。因为秋天早熟,所以叫早秋。我有些怀疑,所以上网查了一下,果然如是。方知自己孤陋寡闻,很多地方远不如母亲。

临近中午了,二哥三弟都来叫母亲去吃饭。我才想起来有事儿做,匆忙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那个年代,城市的青年都到农村去,如今的农民却都进了城里来。时代不同了,而我依然未改变,看段文字也动情。我不知道是应该用“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来形容自己?还是用“不忘初心,方得使命”来给自己定位。但我知道:无论时光如何变换,无论是微风细雨,还是狂风暴雨,我都将永远只会是自己,用一颗善良的心去经历如期的生命,面对纷繁的世界。

2022.1.2

原版朝阳沟(情动朝阳沟)(1)

作者: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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