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归团宠马甲文(真千金女主强势回归吊打白莲花)
阮清颜被隐约传来的哭声吵醒。
她撑起身子,看着陌生的房间,有些恍惚。
继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阮家。
阮家?
想到“家”这个词,阮清颜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憧憬,她以后也有家了,她不再是孤儿。
思及此,她穿好衣服,推门下楼。
阮清颜轻轻的踩在地毯上,下楼的动静很小。
可离楼下愈近,传来的声音也就越清晰。
只见客厅中,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位修长的男生,正对着一女孩温柔的哄着。
“静妍别哭啊,这事没关系的,等下要是把自己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
“对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她不会怪你的,再说你本来也是无心的。”
“就是,姐姐别哭,阮清颜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听到这,阮清颜算是彻底摸清了现在的情况。
她心中本就细小的对家的期待立马消失,只剩下一片漠然。
在回到阮家之前,她曾经遭遇过一次意外。
因为科研工作忙,阮清颜经常加班熬夜,晚上从实验室回家都是半夜了,根本没时间做饭,所以,她经常点外卖。
她习惯吃附近一家夫妻店的米粉,孤寂的深夜,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对她而言,是最温暖的事了。
那日,她照例点上一碗米粉,像往常一样去开门。
但是这次,过来送米粉的,不是熟悉的老板夫妇,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阮清颜皱了皱眉,刚要接过米粉,就被陌生男人一把推、进室内,他紧接着跟了进来。
男子把门反锁,将米粉扔到一边,脱了衣服就向阮清颜扑来。
竟是要强、暴她!
幸好阮清颜身手敏捷,练过功夫,转身躲过,随后拿起门口的棒球棒,朝男人后颈敲去。
她把男人敲晕绑起来,然后点了一截放松人警惕的线香,审问起来。
得到的结果令她惊讶,居然是阮家大小姐阮静妍派他过来的,不仅要强、暴她,还要拍下她的果照。
那会,阮清颜根本不认识这个阮静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但是随后,阮爷爷就找到了她。
原来,她是阮家走丢18年的女儿,她才是真正的阮家大小姐,那个阮静妍不过是养女而已。
回到阮家,阮清颜把男人按了手印的口供摔在阮静妍脸上。
当时阮父阮母都不在家,阮爷爷就说事情先放下,等阮父阮母回来再解决。
现在他们回来了,解决的方式竟然是这样!
在阮清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一杯冰凉的水劈头盖脸朝她泼来。
虽然在走神,但阮清颜本能反应还在,下意识闪身,往旁边躲去。
水没有泼到她脸上,只是沾湿、了她肩膀。
见这下没泼中,阮成羽心头怒起,扬起玻璃杯直直朝她扔去。
这一下根本没有省力气,而且是直直朝她眼睛扔去,完全是想砸瞎她!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一个成年男子含恨一击,若是被砸中,阮清颜的眼睛就别想要了,眼球破碎都是轻的。
眼见着就要被砸中,阮清颜赶紧往后退,险险躲过,但她身后就是楼梯,台阶磕到她脚腕,痛得她一哆嗦,下意识俯身。
见此,阮成羽终于满意了,虽然没砸到她,但是让她磕了一下也不错。
阮成羽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阮清颜,眼中的蔑视毫不掩饰。
“你就是阮清颜?”
阮清颜抬眸,望向眼前高大健壮的少年,她认识这个人,阮家众人的照片她都看过,这是阮家的小儿子,阮成羽。
同时也是她的亲弟弟!
阮清颜眼眶一酸,她赶紧眨了下眼睛,将眼中的湿意压下,同时也湮灭内心对亲人、对阮家所有的期待。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阮成羽对阮清颜的沉默非常不满,上前一步,抬手想要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手刚伸过去,还没有接触到人,就被楼上一道严厉的声音阻止:“住手!”
是爷爷!
阮成羽心中一慌,赶紧住手,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垂在两侧,像一个乖宝宝。
“你怎么能对你姐姐动手!”阮老爷子气得直戳拐杖。
见老爷子生气,阮父阮母赶紧开口给阮成羽开脱。
“爸,成羽还小呢,他不是有意的。”这是阮父。
随后,阮母紧张地走到阮成羽身边,开口解释:“成羽就是心疼静妍,他脾气急了一点,但是没有坏心的。”
方才,阮成羽打阮清颜,阮父阮母冷眼旁观,一声不吭,默许纵容。
这会,阮爷爷只是说了阮成羽一句,阮父阮母就紧张维护。
此刻坐在楼梯台阶上的阮清颜,望着眼前的母慈子孝,竟不知是腿疼多一下,还是心痛多一些。
阮老爷子深深看了阮母一眼,没继续追究阮成羽打人的事,而是转过话题,提起阮静妍。
“阮静妍找人强、暴清颜的事情,你们知道了么?”
“爸。”阮父怕阮老爷子吓到阮静妍,抢先一步开口,“不是没成么,清颜也没事,既然都没事,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事就揭过去吧。”
“是啊。”阮母也道,“静妍都吓哭了,她其实没想伤害阮清颜,只是找人吓唬她一下而已,是那个恶人自作主张。”
“吓唬!”阮老爷子冷笑,他语气严厉,一点也不容情面,“即便是杀人未遂,也要判刑的。”
这话的意思,是一定要惩罚阮静妍。
听到这句,阮母心疼坏了,她不敢跟阮老爷子争辩,只好把目光转向阮清颜。
这是她跟阮清颜说的第一句话:“清颜,反正你也没事,何必得理不饶人,静妍都吓坏了。”
阮清颜抬眸,认真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
她想,原来,这就是有妈妈、的感觉啊。
可是,这种感觉怎么一点都不舒服呢。
阮父也道:“清颜,以后你就是阮家的人了,想必,你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你要是懂事,就原谅静妍。”
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她么?
如果她不原谅阮静妍,就是得理不饶人,不懂事咯?
阮清颜抬头,突然站起身,走到阮静妍身边。
“姐姐。”阮静妍看了她一眼,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又可爱,“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原谅啊!
阮清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随后猛然抬手,集中全身力气,对着阮静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好啊,我原谅你了!”
“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阮清颜学会功夫,身手极好,力道控制得集中而精准。
一巴掌下去,阮静妍的脸颊如发了面的馒头一般,瞬间肿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让人根本反应不及。
等众人回神,阮清颜已经立在一旁,低头查看自己的手腕。
阮母率先回神,第一时间扑到阮静妍身上,心疼地查看她的脸颊,同时连声吩咐佣人去取冰过来。
听到这一连声的吩咐,阮父也反应过来,他先是担心地看了眼阮静妍迅速肿起的脸颊,然后转头,眯起眼睛看向阮清颜。
眼中闪过危险的暗芒。
“你他妈、的!”阮成羽后知后觉,最后一个扑上来,像是一头暴躁的狮子,想欲将阮清颜剥皮抽筋。
这个少年嚣张惯了,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面父母兄姐皆是对他宠爱无比。因为家境富裕,人生得好看,在外面很受人追捧,男男女、女都喜欢追着他跑。
在他的字典里,并没有不打女人这条标准,他的行事风格就是,谁让我不爽,我就让谁全家不爽!
阮清颜打了他温柔善良的姐姐,他定然要还回去。
“找死!”阮成羽一巴掌呼过去。
阮清颜抬手,一把捉住他手腕。
明明是那么细一只小手,却将他的手腕攥得死死,怎么也挪不开。
阮成羽皱眉,抬眸看向阮清颜。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据说是他姐姐的女人。阮成羽并不在乎家里多一个姐姐,或者两个姐姐,反正阮家有钱,不在乎多养几个人。
但是这个阮清颜让静妍姐姐伤心了,这是他万万容不下的。
他答应过静妍姐姐,这辈子要做她的小骑士,永远保护她,别人欺负他可以,欺负静妍姐姐,不行!
眼前的女子身量纤细,眉眼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跟阮母很像。
因为和母亲相似,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阮成羽怒火消散了些。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暴躁,但依然冷漠地注视着阮清颜。
“松开!”
阮清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手腕一转,将人推到一边。
然后,转向阮父。
方才,阮父一直冷静地看着阮成羽扑上去打阮清颜,直到阮成羽被她制住,推到一边,才拧着眉头,冷然开口:“为什么打静妍?”
阮清颜摸了摸指尖,抬眸,嘴角微翘,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是她到阮家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站在客厅中央女子是漂亮的鹅蛋脸,肤如凝脂,凤眸深邃,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淡,气质清凉如水。但一笑起来,就露出脸颊边的小梨涡,可爱动人。
她微微抬眸,学着方才众人的样子,淡淡开口:“我没想打她,是手擅自主张,跟我没关系!而且,她也没怎么样,又没死,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事就揭过去算了。”
这分明是在嘲讽他们!
“你——”阮父动怒,正要训斥阮清颜。
阮静妍突然怯怯开口:“爸爸,您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想错了,差点伤害了姐姐,姐姐打我出气是应该的。”
说完,她转向阮清颜,水汪汪的眸子闪动着歉意,“姐姐对不起,是我想差了,我担心你回来后,爸爸妈妈会不喜欢我,你会完全取代我的位置。我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遇到这样好的爸爸妈妈,我不希望再失去。那日,我没想伤害你,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把你赶走,这样爷爷就找不到你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她低着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姐姐再打我一巴掌出气吧。”
“静妍,你胡说什么,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坏人自作主张。”见心爱的静妍哭得这么伤心,阮母心疼坏了,抱着她不断安抚。
哄的阮静妍不哭了,阮母转向阮清颜。
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当看到她那和自己相似的眉眼,阮母此刻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走丢了18年的小囡囡!
作为多年贵妇,阮母的眼睛是很锐利的,一眼就看出阮清颜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普通牌子,不是什么名牌。还有她的手,不像阮静妍这样的豪门大小姐,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保养得细嫩白皙。
阮清颜的手有点干,还有些粗糙,指腹上都是清清的薄茧。
这个女孩子显然生活条件一般,从小干了不少粗活。
意识到这点,阮母心里微微地疼,嗓子像含了沙子。
“清颜?”她轻唤一声。
察觉到阮母翻涌的情绪,阮静妍意识到不对,立刻轻呼一声“痛”,将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果然,还是更疼养在身边十几年的阮静妍,阮母很快被阮静妍引走了注意力,心疼地看着她高肿的脸颊。
轻声安抚她好一会,才继续看向阮清颜。
经过这样一打岔,阮母已经没心情心疼阮清颜,毕竟身边的阮静妍伤得更重。
但她也不好训斥阮清颜,说起来,还是静妍有错在先。
想了想,阮母开口:“清颜?我能叫你清颜么?”
阮清颜看她一眼,没说话。
阮母温柔地看过去:“这件事,是静妍有错在先,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她的行为不可取,我会说她的。不过,你既然没事,又已经打她一巴掌出了气,就原谅她好么?”
字字句句都是在为阮静妍着想。
听完,阮清颜抬眸,定定看向阮母。
她是五岁那年走丢的,对于童年的记忆不深,很多都已经忘却了。
但是记忆深处一直有一双漂亮的凤眼,温柔地注视着她,告诉她:你是妈妈最爱的小公主。
阮清颜知道,这是妈妈。
今天,她终于见到那双和记忆深处一模一样的眼睛了。
但是很可惜,这双眼睛的主人最爱的小公主,已经不是她了!
面对阮母柔软的祈求的目光,阮清颜终究还是心软了。
其实,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不可开胶的。
但阮清颜这个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任何事情的解决方法都不止一种,若她真的想和阮家闹崩,坚决不原谅阮静妍,早就报警,把人证和口供送去警局了。
她没有这么做,就说明她内心深处并没有怪罪他们。
但凡他们只要服个软,道个歉,她就顺势原谅了。
可惜,他们偏偏选择用亲情裹挟,用暴力威胁。
阮清颜垂眉,长而卷翘的羽睫遮挡住眸中的静远。
当她是软柿子么?以为她是孤女,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就可以随意欺负?
她阮清颜长这么大,在20几年的岁月中,是极少落于下风的。
即便因为某些缘故不得不让,那也是她主动退,不是因为赢不过。
如阮家这种高门大户,阮清颜不相信他们行事会如此浅薄,家中孩子做错了事,不出面道歉解决,反而让小儿子实施暴力,并用言语威逼。
解决方式极其简单粗暴。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因为受害人是阮清颜而已。
她是阮家流落在外的女儿,所以他们用长辈之势威逼,却从未想过他们根本没有尽过抚养之责。
还因为她是孤儿,背后并没有长辈撑腰,年纪虽然已经成年,但并没有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所以他们欺她背后无人。
原本应该为她撑腰的亲生父母,却欺负她背后无人。
真是好笑。
阮清颜没有直接答应阮母原谅,而是慢慢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在上面,单手支颐,眨巴着和阮母一模一样的漂亮凤眼,看向屋内众人。
她说:“我可以原谅她。”
众人心中一松。
“不过,我有个条件。”
听到这,阮家几人心头一跳。
阮成羽先开口:“什么条件?”
阮清颜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很快将目光收回来,落在阮静妍身上:“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我雇人去吓唬她一次,放心,不会真把她如何,只是吓唬一下。”
“胡闹!”阮父暴跳如雷。
阮母也是眼神不赞同地看向阮清颜,说了一句:“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阮成羽更是气得脸色涨红,若不是楼上阮老爷子在,他肯定会冲上去暴揍阮清颜一顿。
“阮清颜!”他指着阮清颜的鼻子,“你要是敢对静妍姐做些什么,我要你命!”
阮清颜没有理会众人的激动,也不说话,只是这样定定地看着众人。
阮父阮母蹙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问了句:“你看什么?”
阮清颜浅笑:“只是想感受一下而已。”
“感受什么?”阮成羽不明白她在神神叨叨些什么。
阮清颜:“感受一下被父母亲人关心爱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我亲生父母在,看到我被人欺负,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一句话成功让面前三人沉默起来。
楼上的阮老爷子,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最后叹气一声,由佣人扶着慢慢下楼。
阮老爷子来到众人中间,坐在中央上的主卧位置。
他先转头看了阮清颜一眼,然后吩咐管家:“送大小姐回房休息。”
阮清颜离开后,阮老爷子又转向阮静妍,吩咐佣人:“送二小姐回房。”
一句话就定了两人的名分。
阮静妍从阮家大小姐变成阮家二小姐。
阮静妍脸色微变,她不敢问阮爷爷,只能求助地看向阮母。
但是这次,阮母没有替她说话。
阮母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阮清颜的那句话:“如果我亲生父母在……”
她就是她的妈妈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这般逼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位小姐离开后,阮爷爷不再给阮父这个做父亲的留面子,拿拐杖狠狠打了他两下。
阮父不敢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阮老爷子打他。
“你在干什么,你这个逆子!”阮老爷子气得面色发青,“你都50几岁的人了,就是这么办事的么,第一次见面就逼迫自己亏欠的女儿?”
阮父沉默。
阮老爷子打了他几下出了气,目光转向阮母。
对于儿媳妇,阮老爷子不好开口训斥,更不能打,只能道:“你知道颜颜之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阮母垂眸。
阮老爷子叹气:“她根本就没打算追究静妍的过错,你们也是老于世故的人了,几个儿女俱都成年,你们也不想想,若是颜颜真想追究,还会站在这里么?证据早就送到公、安局了!
她心里有父母,你们做父母的却半点不为她着想。
她流落在外18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自己孤身一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全靠自己。她心里不知道多渴、望亲人,而你们呢,看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阮老爷子真是越说越气,他指着阮成羽:“还有你,你这兔崽子,你刚才在做什么!她是你亲姐姐啊,陌生人尚且不能随意动手,更何况是你的亲姐姐。”
说完,见阮成羽神色间还有些不服气,阮老爷子心中叹气,口中却道:“你以为颜颜真打不过你,她孤儿一个,从小摸爬滚打,身手比你这种在健身房练出来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厉害多了,那个陌生歹人,她都能制服,更何况是你。”
“你说说!”阮老爷子指着阮成羽的鼻子,“给我说说,她为什么没打你?她怎么没打死你!”
听到这,阮成羽神色终于动容。
他明白爷爷的话,阮清颜对他收手了,她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不忍心而已。
意识到这点,这个大男孩红着眼眶,心里难受,但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吼了一句,转身跑开。
“谁让她让!”
趁着众人对阮清颜心怀愧疚,阮老爷子宣布:“半个月后,我要为颜颜办一个欢迎晚宴。”
这是应该的,阮家走失多年的女儿找了回来,确实要昭告一下。
阮父阮母点头,都同意此事。
然而,阮老爷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两人呆立当场。
“颜颜既然回来了,属于她的股份也要给她!”
阮父呆怔问了句:“那静妍呢?”
阮老爷子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静妍可不是阮家的血脉。”
阮父一噎。
对于给阮清颜股份这件事,阮母并没有太在意,原本她就对这个走失的女儿多有愧疚,阮老爷子提出给她股份,多少也能弥补一些。
至于阮静妍这边,还有她呢。
阮母是赵家的女儿,赵家是不弱于阮家的豪门大户,阮母手上有不少赵家的股份。
到时候,她把赵家的股份给静妍便是。
阮老爷子宣布举办欢迎晚宴之后,阮母就开始准备起来。
她对这个女儿有愧,还因为静妍一事,与清颜之间生了嫌隙,就想趁这次机会修复母女之间的裂痕。
以前,阮家举办宴会都有专人负责,内部有管家,外面则是聘请专业的团队,根本不需要阮母亲自上场。
这次,她却是是亲力亲为,每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务必要尽善尽美。
赵家那边也过来人帮忙,来的是阮母的妹妹,赵敏瑶。
赵敏瑶一到阮家,就见姐姐操心各种小细节,连晚宴当天用什么花都要亲自过问。
见此,赵敏瑶翻了个白眼,把阮母拉到一边,开口便是一顿嫌弃:“我说姐姐,你光盯着那些细节有何用?”
阮母不解:“细节不重要么?”
赵敏瑶无语:“姐,我看你是忙糊涂了,晚宴的细节有专人盯着,你根本不用操心,现在最关键的是清颜。”
阮母茫然。
赵敏瑶叹气:“礼仪啊,我的姐姐。你知不知道抓重点,清颜流落在外18年,恐怕养活自己都难,哪有时间和金钱去学贵族礼仪,你现在要给她集训,包装,找人训练她的仪态,护理她的皮肤。
用餐礼仪现在还不急,当日恐怕没时间吃饭,但是红酒礼仪必须要集训一下,那日、你家老爷子带她亮相,肯定会有人过来敬酒。”
“对对对。”阮母恍然,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幸亏敏瑶提醒。
“还有件事。”赵敏瑶提醒,“清颜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晚宴当日最好表演一下。”像是她们这种豪门女孩,如果能力一般,不能继承家业,那么就只有嫁人一条路可走。
晚宴当日的亮相,对阮清颜至关重要。
若是表现好,到时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儿不愁嫁,还能联姻帮助家族企业。
若是表现不好,接下来就不好办了。本来就是外面找回来的女儿,自身又不够出色,那么门第高的肯定看不上。这样一来,就只能往下面找了。
——
阮家走失18年的女儿找回来一事,在海城上流社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可是一件新鲜事,好多人都关注此事的进展。
在众多关注此事的人家当中,顾家最为上心。
因为事关顾家小少爷顾修明和阮静妍的婚约。
这个婚约当初,是顾家老爷子和阮家老爷子定的,约定的人选是顾修明和阮静妍。
但是,当初约定婚约的阮静妍和现在的阮静妍并不是同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阮清颜。
这里面是有一个缘故的。
当初,阮家的小女儿阮静妍走丢,阮母悲伤过度,精神出了问题,为了安抚阮母,阮父从孤儿院抱回一个小女儿,谎称是走失的小女儿。
阮母当时精神有问题,根本不认人,就把抱回来的小女孩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叫她静妍。
一直到三年后,阮母精神恢复正常,才知晓此事的真相。
但那时,阮母已经对这个抱回来的女儿有了感情,而且这个女孩也占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字。
事情就这样将错就错的葫芦过去。
所以,现在的顾家就很关心,到底和顾修明履行婚约的,是真小姐阮清颜,还是养在豪门十几年的假小姐阮静妍。
私心里,顾母是更喜欢阮静妍的,毕竟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秀外慧中,又聪明懂事,对顾修明还一心一意。
而那个阮清颜一直长在外面,也不知道身份是否清白,性格有没有问题。
但这件事,不是顾母一个人能决定的,还得看顾阮两家的意思。
除了顾家这种和阮家往来密切的人家,傅家也收到了请帖。
烫金的帖子直接送到傅家当家人,傅景枭的办公室。
“傅总。”秘书敲门。
傅景枭正在看一份合同,听到敲门声,抬了下眉,放下文件,开口:“进来吧。”
声音随意,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听着似乎心情很好,但只有熟悉他的秘书知道,傅总并不高兴,而且似乎在隐隐烦躁。
自打五年前,傅总夺回家主位置,并带回来一个聪明漂亮的小男孩起。
这种烦躁就常伴傅总身侧。
秘书很惧傅总,这些年,傅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原本位列海城四大家族的傅家,已经一跃而上,超越其他三家,将顾家、阮家、赵家远远甩在身后,成为海城首屈一指的家族。
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傅总身上的威势,越来越强大迫人,脾气也越来越糟。
再怕也得上,而且说不定这次傅总会高兴呢,秘书给自己打气,慢慢推门进来。
傅景枭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挽起一截袖口的手臂搭在椅子扶手,气质清隽,他抬眸淡淡扫了秘书一眼,目光波澜不惊。
“说吧。”他开口。
秘书小心翼翼地靠近,将请帖送到他手上。
傅景枭翻开了一下,嗤笑一声,抬手将请帖甩到秘书身上:“这玩意也能送到我面前?”
秘书赶紧解释:“是老夫人送来了的。”
“哦?”傅景枭看向他,等着解释。
秘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紧张开口:“这次晚宴,是阮家给走失18年的大小姐举办的,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您带小少爷过去瞧瞧,看合不合眼缘……”
说完,秘书悄悄抬眸,偷瞄傅景枭一眼。
心道,这么帅,这么有钱,也有被催婚的一天啊。
不过,傅总实在也太挑剔了些,这些年相的亲,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刚开始推脱带孩子,没空。
后来就说,为了小少爷不受欺负,未来的夫人由小少爷亲自挑。
原本,傅家老太太对儿媳妇的要求很高,要出身好、漂亮、聪明,性子还要乖巧,条条框框能写一本书。但是现在,傅老太太只剩下两条标准了。
——女的,活的!
听了赵敏瑶的话,阮母赶紧请了一个礼仪老师过来。
因为要集训阮清颜的礼仪,她特意请了行业间最有名气的琳达小姐。
琳达年岁和阮清颜相仿,家族积淀很深,可惜因为子孙的不成器,撑不起家族生意,到琳达这代就没落下来。
但琳达到底是贵族出身,底蕴很深,关于礼仪方面,比很多豪门大家的小姐都出色。
而且,琳达在这行口碑极好,教学也很有方法,很多新崛起的土豪都会聘请琳达教导自己女儿礼仪。
为了能顺利聘请到琳达小姐,阮母可是花费了大价钱,甚至还动用了不少人脉。
毕竟,琳达小姐并不是那么容易聘请到的,请她教导礼仪的人家都已经排到后年。
阮母对刚找回来的女儿这样尽心尽力,阮家的佣人都看在眼中。
她们私下里都在悄悄议论,说:
“到底是亲生的。”
“现在真小姐回来了,也不知道养女小姐会如何?”
这话传到阮静妍耳中,阮母担心阮静妍多想,特意去安慰她:“静妍安心,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我知道,妈咪最疼我了!”阮静妍娇俏地窝在阮母怀里跟她撒娇,还说了几件趣事逗阮母开心。
然,等阮母离开后,阮静妍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住。
在房间静坐了片刻,她接到一通电话。
看了眼手机上熟悉的号码,阮静妍接通后自然开口:“妈,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阮家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么?”
打来电话的正是阮静妍的亲生母亲,冯悦。
阮静妍并不是阮父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孤女,她是阮父的私生女,是阮父和情、妇冯悦的女儿。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冯悦道,“我听说,赵敏仪对那个找回来的女儿很是重视,还请了琳达指点礼仪?”
闻言,阮静妍蹙眉:“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哼。”冯悦不高兴,“若不是我消息灵通,早早得知,你根本就不会告诉我。”
阮静妍有些不耐烦:“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若不是你找人去欺负阮清颜,爷爷也不会给她股份。我不求你帮我,只求你别给我添乱,行么!”
冯悦低声:“是我连累你了。”
阮静妍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她在阮家已经举步维艰了,生母还不断给她添乱。这次的事情,若不是阮父帮忙遮掩,传扬出去,不仅她名声尽毁,连和顾家的婚事也会泡汤。
谁会想娶一个狠辣恶毒的妻子回家?
“对了。”冯悦提醒,“你要小心那个阮清颜啊,赵敏仪已经请了琳达,这次亮相,她要是太出色,会盖过你的。你最好想想办法,别让琳达教她礼仪。”
“呵。”阮静妍嗤笑,忍不住道,“你以为礼仪是集训半个月就能学会的么?居移气养移体,大家闺秀的气质是富贵堆出来的,是浸在骨子里的。阮清颜缺失的这18年,永远也回不来了。她不可能有机会超越我,不过学几日礼仪而已,让她去学。”
冯悦对自己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但仍有些担忧,后悔道:“当初把她卖到山沟沟里好了,谁知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再找回来!”
“住口!”阮静妍控制不住吼出来,她警告道:“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知道么,一个字都不能透漏,绝不能让爸爸知道,你是故意弄丢她的。”
“知道啦,我没那么傻。”冯悦嘟嘟囔囔。
阮静妍太了解冯悦了,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
她闭了闭眼,叹息一声,还是决定亲自去见冯悦一面,让她千万不能漏了口风。
当年,阮父带着小小的阮清颜去冯悦那边约会,因为公司突然有急事,就将小清颜交给冯悦照顾,冯悦故意弄丢了她,然后告诉阮父,说小清颜走丢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八年,所有人都以为是阮父带她出去玩时,不小心弄丢了。
没有人知道,这中间还夹杂个冯悦,是冯悦故意弄丢的阮清颜。
阮父虽然疼爱阮静妍,对阮清颜情份寡淡,但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且这几年随着冯悦年纪渐大,阮父对冯悦的感情变淡,若是让他知道,是冯悦故意弄丢了阮清颜,肯定要会不容情面。
届时,不光是冯悦没有好下场,说不定还会连累阮静妍,让阮母得知真相。
即便阮母再疼爱阮静妍,恐怕也接受不了她是小三女儿的事实。
——
琳达请到以后,阮母就去找阮清颜,想借着机会跟她好好缓和一下关系。
因为之前和阮清颜闹了不愉快,阮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她破冰,而且这些日子忙着筹备晚宴,阮静妍情绪也不好,总是缠着她,阮母就没分出身去找阮清颜。
这都过去好几日,阮母才第一次敲阮清颜的门。
调整一下呼吸,阮母抬手,当当当,轻轻敲了三下。
没人应。
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
怎么回事?她眉头紧蹙,赶紧找来佣人,询问:“大小姐呢?”
这个佣人是专门伺候阮清颜的。
佣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回忆了一下,道:“夫人您回来的第二日,大小姐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阮母震惊,这几日,她居然一直不在家,“她去哪了?”
佣人没做声,她哪里知道大小姐去哪了?
佣人这边问不出来,阮母就去阮老爷子那边。
“你说颜颜啊。”阮老爷子正在喝茶,抬头看了阮母一眼,“你这个当妈、的,连女儿不在家好几日都不知道。”
阮母有些窘迫,其实所谓的太忙分不开身,都是托词而已,根本原因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儿,所以找一些借口拖延时间。
“爸,我……”
“别说了。”阮老爷子摆手,止住她的话,“一会我给颜颜打电话,让她回来。她那边学校有实验,很忙。”
“学校?”阮母一时间怔愣,没太听懂,清颜不是已经23岁了么,怎么还在读书?
阮老爷子看她一眼,声音彻底冷下来:“但凡,你对颜颜多用些心,哪怕只有静妍的一半,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阮清颜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半夜12点了,连续熬夜好几日,饶是她身体素质好,也有些受不住,眼底有着浅浅的青黑,嘴唇干裂,整个人像一只蒸发出水分的干菜,干干巴巴。
也幸亏她底子好,身材骨相都是大美女的标配,不然真扛不住这样的不眠不休。
中午,阮爷爷给她打了通电话,让她有空回去一趟。
原想着,今天下了实验就回去的,但这个时候,实在是太晚了。
算了,明早再回去吧。
往外走的途中,遇到同一个硕导的师兄。
见到阮清颜,师兄快步凑过去,问她:“阮学妹,你是要提前攻博么?”
阮清颜点了下头:“嗯,已经定下来了。”
“导师是谁?”听到阮清颜提前攻博,师兄有些羡慕,这个阮师妹自打入学以来,就一路开挂,吊打之前所有的天之骄子,本科只读了两年,研究生读了两年,如今才23岁,就要读博士了。
“张教授。”
“张教授?”师兄张大嘴巴,“是张文寅张教授么?”
阮清颜点头。
“天啊,厉害!”师兄感叹,张文寅教授是他们这个研究方向的顶尖人物,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影响力深厚。
听说张教授很少带博士生,除非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成为张教授的学生,是他们生物学学生的梦想。
师兄还想问一些关于张教授的消息,但阮清颜已经看到等在校门口的阮母。
她微顿了下脚步,对师兄道:“有人来接我了,师兄,我走一步。”
说完,阮清颜加快脚步,向阮母走去。
阮母这会正站在车旁,望着学校的大门出神,见阮清颜过来,对她温柔一笑:“我居然不知道清颜这么厉害,还是清大的研究生呢,我听你爷爷说,你高考考了690分。”
690分就很厉害了么?
阮清颜顺着阮母的方向,随意看了眼身后的大门,心道,如果阮母知道她第一次参加高考,是以738分的成绩考入协和医学院,会不会觉得她更厉害?
回去的路上,阮母提起琳达:“清颜你没有接触过豪门礼仪,恐怕不懂这些,为了能让你在晚宴上游刃有余,我给你请了一个礼仪老师,叫琳达,她很出色,是这行最优秀的老师。”
“谢谢。”阮清颜语气清淡,神情没有一次波动。
既没有因为自己不懂贵族礼仪而感到羞窘,更没有因为即将步入上流社会而感到兴奋,就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之事。
见此,阮母很惊讶。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这个走失18年的女儿,会生活困苦,三餐不继,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更没有大家闺秀落落大方的气质。
但是今日,阮清颜的表现却令她十分震惊。
这个女儿不仅生得漂亮,还很聪慧,没有优秀的教育资源,却依然可以考入国内顶尖学府。更重要的是,无论是说话谈吐,还是行事作风,都磊落干练,完全不输豪门闺秀。
单说这样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就已经远超众人。
回到阮家,阮清颜简单梳洗一下,就睡觉了。
缺失了好几夜的睡眠,要好好补一补。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接近晌午,阮清颜才起床,简单梳洗一翻,下楼去餐厅。
“大小姐,您想用些什么,西式还是中式?”因为阮清颜没有起床,厨房一直给她备着菜肴。
像是阮家这等豪门,里面的仆人素质都很高,都是五星级水准,并不像小说电视剧中那般捧高踩低,使些坏心眼。
都是打工挣钱的,谁管你真小姐假小姐。
最多就是私底下议论几句。
“有包子么?”阮清颜习惯吃这种简单方便的事物,因为学业很忙,她还是国际集团欧莱旗下妍媚品牌的顾问,时间很紧,吃饭都要跟打仗一样。
她准备拿几个包子回去,一边吃一边看文献。
厨师还没回话,阮静妍就从门口进来:“姐姐。”
她对阮清颜笑了笑。
阮静妍的长相跟阮家人不一样,她的模样随了生母冯悦,是那种清冽柔弱的样貌,是男人年少时最喜欢的初恋脸。
然,阮静妍并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若是小户人家,这副模样还有些便利,可以嫁给富贵人家。但是作为阮家这等豪门的小姐,就有些撑不住场子了,气场不足,不够华贵。
换句话说,就是不够阔太脸。
所以,一直以来,阮静妍都不走柔弱风格,而是走知书达理的温柔路线。
这样的风格,虽然气场不足,但却宜室宜家,也是豪门喜欢的儿媳类型。
“姐,还没吃早饭吗?”阮静妍端着一盘漂亮的蛋糕出来,“尝尝我做的点心。”
阮静妍这次过来,是打算跟阮清颜和好的,她已经做好了被为难,被冷待,甚至被辱骂的准备。
不管,阮清颜怎么对她,她都要尽快跟她和解。
因为,阮家大少爷阮承继快回来了。
阮静妍在阮家十几年,讨好得了阮父阮母,也和阮成羽姐弟情深,但唯独讨好不好阮承继。
阮承继是阮家的大少爷,能力极强,是阮老爷子亲自手把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现在阮家大部分生意都已经交到他手里。
阮承继手里的股份是最多的,比阮老爷子和阮父还多。
阮静妍并不贪心,她对阮家的家产并没有太多野望,只是想拿到她应得的一份。但是阮母关于赵家的股份,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不然,这些年她撒娇卖痴,一心一意哄阮母,岂不是白费心机!
但阮母手上关于赵家的股份,只有分红权,并没有转赠权,阮母想把赵家的股份给阮静妍,必须得到赵家人同意。
而赵家同意与否的关键,就在阮承继身上。
通常情况下,赵家是不会拦着阮母的,只要她别把股份给竞争对手就行。但是如果阮承继不同意,赵家肯定会尊重阮承继的意愿。
所以,阮静妍必须要讨好阮承继,即便是讨好不了,也不能让他对自己生出厌恶之心。
这会,阮承继人还在国外,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若是等他回来,知道阮静妍找人对阮清颜动手,肯定会惩戒阮静妍。
阮静妍不怕惩罚,就怕被阮承继赶出阮家,所以,她一定要赶在阮承继回来之前,跟阮清颜和解。
只要阮清颜这个受害人原谅她,阮承继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做些什么。
即便阮清颜心胸狭窄,不愿意原谅她,阮静妍也要做足姿态,让众人看到她的诚意。
阮清颜看了眼阮静妍手上的餐盘,上面是四块口味不同的蛋糕。
她对这类甜蜜口感的蛋糕不感兴趣,而且刚起床,胃口不开,吃不下。
是以,摇了下头:“不用。”
说完转眸吩咐厨师,让他热两个包子,还有一杯豆浆,一并送到她房里。
阮清颜这副冷淡模样,让阮静妍心中一紧,她上前一步,拦住对方:“姐,你尝尝看,很好吃的,我特意给你做的。”
跟阮静妍一块过来的俏丽女佣,也帮腔道:“是啊,大小姐,您就尝尝看,为了给您做蛋糕,二小姐早上4点就起来了,因为不知道您的口味,特意做了四种。”
阮清颜不理会二人,直接绕过阮静妍往门口走去。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阮静妍情绪不稳的质问:“姐,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阮清颜蹙了下眉,她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那日既然已经说开,就不会在放在心上。
但是显然,阮静妍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想了想,阮清颜回头:“没有,事情已经过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我做的蛋糕?”阮静妍追问。
阮清颜蹙了下眉,精致的眉眼冷冽起来,神色间多了些许烦躁,她对阮静妍的纠缠有些不耐,“这是两码事!”吃蛋糕和恨她根本没有半点关联。
阮静妍托着蛋糕上前,走到阮清颜对面,温柔又期待地看着她:“姐,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做错了事,你要是原谅我,就尝一下。”
她偏着头,对阮清颜温柔一笑。
周围的佣人都看着二人,等待阮清颜的反应,俏丽女佣继续帮腔:“二小姐很用心做这些蛋糕的。”
似乎,阮清颜不吃蛋糕,就对不起阮静妍的用心。
阮清颜并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她讨厌这些勾心斗角的琐事,但并不代表她软弱被动,毫无招架之力。
她也并不在乎吃不吃这一口蛋糕,原本是吃不吃都可以的,不过因为早上胃口不开不想吃而已,但是现在,面对阮静妍的步步紧逼,她是半口也不想吃!
阮清颜轻笑一声,转身到餐桌上倒了两杯水,都是三分满,浅浅一层。
众人不解,都好奇地看着她动作。
倒完水,阮清颜拿着两杯水到阮静妍面前。
阮静妍也对她的行为不解,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阮清颜将一杯水推到阮静妍面前,右手拿起另外一杯水,开口:“之前的事抱歉了,这杯水是我对你的歉意,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将杯中水喝净,对着阮静妍晃了晃空空的水杯,眸光清冷:“这才是道歉。”
她指着阮静妍手中的蛋糕:“而,‘如果你不吃我的蛋糕,就是不原谅我’,这不是道歉,是威逼!”
说这话时,阮清颜神色淡漠平静,没有一丝嘲弄,似乎只在冷静叙述。
她身上穿着简单的白T休闲裤,明明全是居家又温和的装扮,却被她生生穿出一股清冷气势。
似乎,她只要站在那,什么也不说,就气场十足。
是那种冷淡而又有说服力的学神范,让人完全无法反抗。
阮清颜说完,不在理会众人,径自转身离去。
只留给众人一个纤瘦挺直的背影。
餐厅内的众人就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阮清颜走后很久,才意味深长地看了阮静妍一眼,悄悄离开。
方才,他们只顾着关注静妍小姐用心准备的蛋糕了,却忽视她的态度。
哪有人这样道歉的,还什么‘你不吃蛋糕,就是不原谅我。’
清颜小姐说的对,这根本不是道歉,是威逼!
阮静妍立在原处,抓着餐盘的指节逐渐用力绷紧。
真是小看她了!以为外面随便养着女子会懦弱无措,没想到却有野草般强劲的生命力。一直以来她都没把阮清颜当作对手,上次找人强、暴她,也是冯悦自作主张。
阮静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比不上阮清颜。
在富贵堆里生活了18年,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自身素质亦是远超众人。别看阮静妍模样温温柔柔的,温和无害的模样,但她是摸过炝的。
模样出众,学业优秀,才艺过人,这些是大家闺秀的标配。
阮静妍在大家闺秀堆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尖。骑过马,拿过炝,十几岁,就有数百万练手,在股市纵横。
长这么大,阮静妍还没在别人手里吃过亏。
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蛋糕,阮静妍淡淡一笑,心道:不过一个阮清颜而已,野草罢了,生命力再强劲,也摆脱不了被拔掉的命运。
餐厅里的女子温温和和的笑着,但一旁的俏丽女佣却感觉到一抹凉意。
——
阮清颜在房间吃完早餐,看完一本书,阮母聘请的礼仪老师就到了。
“你好,我是琳达。”优雅自信的女人对阮清颜伸出手。
阮清颜跟她简单握了下手:“阮清颜。”
“早就听说过阮小姐的大名。”琳达笑起来很温和,还有一点俏皮,请人心生亲近,“阮家在外遗失的明珠。”
明珠?
阮清颜想到阮家众人对待她的态度,失笑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个称号。
不过,她无意跟琳达解释,直接直奔主题:“琳达,我们开始吧。”
琳达点点头,看了阮清颜一眼,突然一改她之前温和可亲的态度,问了一个锐利的不太友好的问题:
“阮小姐连西餐都没吃过吧,知道左叉右刀么?”
阮清颜正在思考一个实验数据,有些分神,所以没注意琳达说话时的语气,只听到问话。
这句话着实不像是什么好话,似乎带着嘲讽的意味。
阮清颜怔了怔,反应慢半拍地看过去,想要确定一下。
——琳达是简单的询问,还是真的在嘲讽她?
“阮小姐。”琳达整了整袖口,恢复原来的温和神色,继续道:“别介意,我刚才是在试探,摸索一下您的性格,教学是要讲究方法的,因人而异,想必阮小姐应该会理解我。”
阮清颜若有所思地看琳达一眼,没说话。
“方才,在餐厅,我都看到了。”琳达突然提起之前的事,“阮小姐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邀请我教授礼仪的人已经排到后年,按理说是没有档期的,但是,静妍求到我跟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的面子,我不能不给。
静妍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为你做了很多事情。做人呢,不能太片面,只抓住了一点,就得理不饶人。阮小姐在市井待习惯了,恐怕不了解豪门的规矩。
作为豪门大小姐,最重要的就是大气,不能斤斤计较!
礼仪学得太好,也只是皮毛,真正珍贵的品质,是内心深处的宽和从容。阮小姐心胸太狭隘了,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忽视旁人的好心……”
说到最后,已然是教训的口吻。
一个非亲非友,连熟悉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居然也敢来教训人。
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阮清颜扶了扶额,对琳达勾了勾手指:“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琳达蹙眉。
阮清颜慢慢开口,声音幽幽的:“老虎瘸了腿掉了牙,依旧是猛兽;而老鼠无论多么完美,都成为不了猛兽,只能在躲在阴暗潮湿的洞穴处。”
“就如同你!”阮清颜勾着的手指突然伸直,正对琳达:“无论你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话语多么有道理,姿态多么优雅,礼仪多么出众,都改变不了你虚弱的底细。”
“一个教人礼仪的人而已,给你面子叫你声老师,你还真以为自己传道受业解惑了?”
“所谓贵族礼仪,是人先贵起来,然后行事自然,别人对富贵向往,所以也就向往贵人的礼节。琳达老师即便礼仪学得再好,也永远都贵不起来。”
“落魄二字,想必您深有体会!”
“你——”琳达瞳孔紧缩,猛地站起身。
落魄豪门是她唯一能拿出手的荣耀,却也是她心中却永远的痛。
谁不想做豪门大小姐呢,她若是有钱,又何必去教人礼仪,做一个买买买,每天美容逛街喝下午茶的大小姐不好么!
琳达压抑着怒气,稳住声线,正要开口。
阮清颜已经开门送客:“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说完,从钱包里拿出3张百元大钞,塞到琳达精致的手包上面,“喏,给你的小费!”
没有比这个更羞辱人的了,琳达一向自诩贵族,连教别人礼仪也是抬着身价,但阮清颜却直接拆穿她的伪装,直指本质——
她就是一个赚钱人拿小费的服务人员。
琳达气得面色通红,身体直哆嗦,但她毕竟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恢复过来。
她冷冷地看着阮清颜:“阮小姐大概还不知道,我在业内的名声,只要我出去随口说一句,阮小姐礼仪差、性格不好,阮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说这话时,琳达眼中满是恶意,犹如沾着毒液的蛇信。
这是在威胁她么?
阮清颜觉得好笑:“那又如何,我又不靠这个吃饭。至于琳达小姐嘛,大概只要走出去,稍稍说半句自己学生的不好,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人请你了。”
琳达脸色瞬变。
她能有今天,靠得就是嘴严风度好,如果她真敢出去,说阮清颜礼节不好,就别想在这行混了。
说阮清颜不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她的名声。
但受影响最大的却是琳达自己。作为教授礼仪的老师,不好好教导学生,反而出去说学生坏话。豪门最爱惜羽毛,一个嘴风不严,喜欢说三道四的老师,是绝对不会用的。
今天,她能说别人,明天是不是就能说自己女儿?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琳达周身泛起凉意。
——
琳达走了不到一刻钟,消息就传到阮母那边。
阮母很奇怪,琳达在业内名声一向很好,清颜也不是性格古怪的孩子,按理来说,应该能相处好,怎么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人就走了呢。
阮母决定去问个究竟。
她从刚从房间出来,就遇到前来找她的阮静妍。
阮静妍上前抱住阮母的胳膊,关心开口:“我听说姐姐的事了,会不会是琳达哪里惹姐姐不开心了?”
阮母蹙眉:“应该不会,琳达是人精,情商极高,怎么会惹到清颜?”
“对啊。”阮静妍点头,“我和琳达关系不错,知道她的为人,说话办事都极妥帖的,从未惹人不喜。”
既然琳达没问题,那就是阮清颜的问题了。
想到这,阮母柳眉不展,往外走的脚步就停住了。
她想到了之前,第一次见面那日,阮清颜对静妍咄咄逼人,甚至还打了静妍一耳光。
当时的情形太混乱,她又担心静妍的伤势,没想太多。
今日看来,清颜那孩子太粗鲁了,还有暴力倾向,实在不像话。
堂堂名门千金,哪有动辄动手打人的道理。
实在太过野蛮强横。
唉!阮母叹气,外面长大的孩子,就是不如家里细心培养的,性格就太差,虽然足够优秀了,但是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粗鄙。
阮母倒不是嫌弃阮清颜,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总是希望她好的。
但是,在外野蛮生长十几年,什么都不懂,不知礼,不懂事,却是事实。
大概,是琳达觉得清颜太粗鲁,朽木不可雕,才会主动请辞。
想到这,阮母眉宇之间带了些许烦躁,既是对阮清颜的粗鄙感到不喜,觉得给自己丢人,又是替她未来担心。
这样的姑娘,以后哪家敢要?
同等阶层的豪门是不敢想了,只能往小门小户里面挑。
“静妍呀。”阮母抚了抚阮静妍的手,“日后,你要多帮扶些清颜。”
似乎已经断定阮清颜的未来会不如阮静妍。
“我的清清好香。”
别人都叫颜颜,只有他叫她清清。
他说:“颜颜是大家的颜颜,清清只是我一个人的清清。”
......
阮清颜体内像是燃着一把火,她努力想睁开眼,看清身上人的容貌,但眼前似是糊着一层迷雾,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
等阮清颜睁开时,已经是上午9点钟了。
她叹气地揉着额头,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做这种梦,难道是春心萌动?
可她并没有对哪个人有异样情感。
既然想不通,就放到脑后。
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呢,晚宴就是今日,虽然是晚上开始,但是白天就要准备起来。
阮母给她送来的生活助理,已经安排好一系列流程。
吃过早饭,就要去全身皮肤护理,还要弄头发,衣服已经送过来了,要去试一试,不合适的地方要尽快改。
阮清颜刚吃完早饭走到门口,助理田芝已经把车开出来了:“阮小姐,那边约的10点,时间快来不及了。”
田芝之前在阮氏上班,因为小姑娘办事利落,能力出众,就被阮母要到身边当了生活助理。
后来又给了阮清颜。
“叫我名字就好。”阮清颜上车。
田芝从善如流:“好的,清颜,时间有点紧,我要开得快一点,您坐稳了。”
阮清颜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往窗外看。
走了大概十分钟,路过一个叫夏溪巷的路口,阮清颜指了下路边的牌子,询问:“不是要走夏西路么?这边过不去。”
闻言,田芝瞥了一眼标识,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糟了糟了,她想掉头,但前方却迟迟不见掉头标识。
阮清颜看她一眼,开口:“不用掉头,到前面第二个路口左拐,直行300米,右拐,到四喜路,那边可以到美容会所。”
田芝顺着阮清颜所说的路走,果然到了四喜路。
她松了口气,开始有心情和阮清颜说话:“清颜很了解这边?常来么?”
“没有。”阮清颜摇了下头,“我没来过这边。”
“那对路怎么这么熟?”田芝惊讶,刚才也没见她拿手机导航,直接张口就来,仿佛很熟悉这段路,走过无数回似的。
“哦。”阮清颜语气平淡,“来之前,我看了眼地图,知道哪几条路走得通。”
田芝:……
你这是把地图背下来了么?看一眼就背下来了?
她对这段路很熟,经常去这个会所,都不知道还能这么走,而阮清颜只是看了眼地图,就对这里熟悉有加。
这是超脑吧!
一时之间,田芝都不敢说话了,因为她无法确定阮清颜是在撒谎装、逼,还是真的就这么牛逼,看一眼,就能记下来。
要知道,地图这玩意,可是很烦人的,各种岔口路口,不经常走的人,根本记不住。
阮清颜忙了一天,午饭都是抽空吃的,直到傍晚,事情才弄完。
晚宴快开始了,田芝开车带着她返程。
阮清颜靠在后座,支着下颌,往窗外看,这个时间段,车是最多的时候,田芝开得很慢,半个多小时,才走几公里。
时间快来不及了!
田芝额头泛起清清的汗水,指着前方的地铁站,开口:“清颜,时间来不及了,这段路太堵,不如你坐地铁过去?”
坐地铁?阮清颜扯了扯唇角,觉得有些好笑。
“穿这身?”她指了下身上穿的冰蓝色礼服长裙,以及脚上蹬的9cm高跟鞋。
这身确实不方便坐地铁!田芝脸色涨红:“那,那我抄小路,尽快过去。”
说话间,她一踩油门,就跟前面的一辆白车撞上。
完了!
田芝闭了下眼,立刻回头:“清颜,你坐地铁过去,我处理这边的事。”
阮清颜仔细打量她一眼,觉得这个田芝很有意思:“你要留下?”
田芝点头:“我得处理这边,要等保险公司的人过来,交警也要定责。”
理由似乎很有说服力。
但,阮清颜却并没有回应,只是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
清淡的一眼,却让田芝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她立时窘迫起来,画蛇添足地抱怨:“真不该走这条路,忘记今天是周五了。”
“有备用衣服么?”阮清颜问。
她身上这件,若是挤了地铁,肯定会皱巴巴,像干菜叶一样,绝对不能再穿了。
这类宴会,阮清颜参加过几次,都会准备备用衣服,谁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万一酒水撒到身上,要立刻去更衣间更换。
“啊?”田芝反应不及,她没想到阮清颜竟然会知道备用衣服,她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则的宴会么。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田芝反应很快,立刻解释:“您的衣服都是在巴黎定制的,就只准备了这一件。”
就准备了一件?
阮清颜险些失笑,她抬头,漂亮的眸光认真看向田芝,语气意味深长:“你可真是位合格的助理。”
说完,推门下车。
与此同时,后方不远处,一亮低调的豪车内。
傅景枭正倚在后座看文件,旁边儿童座椅的上的傅念清晃悠着两条白嫩的短腿,很有气势地指挥司机:“李叔叔,放首歌。”
傅景枭的思绪从文件中抽出来,淡淡扫了小念清一眼。
傅念清很敏、感,立刻察觉到爸爸的态度,他这是嫌弃自己了。
“爸爸在工作。”傅景枭扬了扬手上的文件。
闻言,傅念清细长的凤眼眯起来,转头仔细看了爸爸一眼,开口说话的语气气势很足:“你可以工作,我为什么不能听歌?”
说话的气势倒是足了,但是小念清刚说完,就委屈地咬住下唇,红着眼眶,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都说好了今天要陪他的,但是一整天,爸爸都在工作,去游乐城,也是让司机李叔叔陪他。
傅念清不喜欢这样。
四岁的小男孩,已经念了一年多的幼儿园,里面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但他只有爸爸,还不经常来看他。
小小的傅念清还只有四岁的智商,但他已经知道孤单寂寞是一种什么感觉。
看着儿子要哭不哭的模样,傅景枭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视线漫不经心地往窗外看去。
就在这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倩影!
“清清……”傅景枭喃喃,立刻命令司机:“停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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