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年前的神秘病毒(1998年阿拉斯加发现一具冰封女尸)
1998年2月,美国国防病理中心在阿拉斯加发现了一具被冰封将近80年的遗体,这是一名爱斯基摩女子,因1918年爆发的“西班牙大流感”而死亡,她是当时被流感夺去生命的上千万人之一。科学家们从这具冰封的尸体内,提取到了1918年流感毒株的基因物质,这是人类首次获得“西班牙流感”的DNA资料,使破解这个“世纪之谜”成为可能。
作为位列“人类历史上最强传染病”排名前三的“西班牙流感”,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不过,这次“流感”其实和西班牙并没有太大关系,它只是背了100多年的“锅”而已。有据可查的第一个“西班牙流感”病例,出现在大洋对岸的美国。
1918年3月4日,美国堪萨斯州的芬斯顿军营里,一名叫做阿尔伯特·吉特切尔的列兵,来找军医求诊。他自述浑身发冷、头疼、伴有肌肉酸痛,咽喉也有肿痛。军医给他测了体温:39.4℃。
当时,芬斯顿军营共有军人大约4万名。随着美国参加“一战”,本土军营都处于战备状态。这个前来就诊的列兵是一名连队厨师,他所陈述的症状和普通感冒似乎没什么区别,因此护士们只按常规流程,对他进行了简单的隔离。
一名士兵“感冒发烧”,并没有引起军队的重视,但让人们没想到的是,事情很快起了变化。
在阿尔伯特·吉特切尔就诊后的短短72小时之内,芬斯顿军营内和他有相同症状的士兵人数,迅速增加到了500人;接下来的三周内,这个数字变成了1100人。最终,军营内共有230名士兵转为重症肺炎,其中有38人死亡。
即使这样,病情依然没有引起军方的足够重视。指挥官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军队正在欧洲打仗”这件事上,而且三月本来就是流感易发的季节,即便有人死亡,也被认为是“正常”现象。
美国人没有意识到,正在袭击他们的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凶猛的致命传染病之一!
军营里的疫病爆发,仅仅是一次试探,死神还没有露出它的真面目。不管怎样,“1918年3月4日”、“美国芬斯顿军营”,这个时间和地点成为这场传染病的最早记录。从此疫情就像掠过草原的野火,迅速在全球蔓延。
在美国发现第一个病例之后仅一个月,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先后爆发疫情,流感最先攻破的是拥挤、潮湿的战地军营,随后很快波及到了普通民众,大批士兵和平民病倒,症状都几乎一模一样,很多人被误诊为“感冒”。
令人庆幸的是,这次疫情虽然覆盖范围很大,但杀伤力似乎并不太强。
通常,人们在得上这种“奇怪的感冒”三天后,症状就会基本消失。虽然也有人因此死亡,但它的致死率似乎也没那么高。因此,忙于打仗的各国政府不但没有采取足够的防疫措施,反而花了不少力气去限制媒体,禁止他们报道疫情——战争还没有结束,“疫病流行”这种容易动摇军心的消息,各国都讳莫如深。英、法等国纷纷以战时新闻管制为由,禁止消息传播。
不过,有一个欧洲国家却是例外,这就是“一战”中宣布“中立”的西班牙。
1918年5月以后,大量西班牙民众被感染,甚至连国王阿方索十三世都未能幸免。西班牙媒体开始大量报道疫情,报纸上每天都在讨论这种“奇怪的感冒”。
于是,在整个欧洲大陆都沉默不语的情况下,只有西班牙报纸披露了流感爆发的消息(西班牙报纸称之为“法国流感”)。也恰恰因为西班牙的率先报道,反而给其他国家民众造成一个错觉:西班牙疫情最严重。从此,很多人开始把这次流感称为“西班牙流感”,“背锅”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直到今天,人们看到“西班牙流感”这个名字,仍旧会误以为西班牙是这次流感的起源地。我想,如果没有当时的新闻管制,也许它的名字会是“美国流感”或者“堪萨斯流感”。
100多年后,世界卫生组织已经不再按地理位置命名流行病。因此,这次流感的现代名称是“1918年流行性感冒”或者“1918年流感大流行”,以及其他类似的名称。
现代人在回溯这次流感爆发时,大致把它分为三个阶段。前文描述的1918年3月到8月,是“西班牙流感”爆发的第一阶段,伤亡并不严重;从1918年8月开始的第二波爆发,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死神在夏末秋初,终于挥舞起了手中阴森森的镰刀。
1918年8月,在一艘刚刚离开西非国家塞拉利昂的英国货轮上,很多船员出现了严重的流感症状,而且普遍是急、重症候。不待靠岸,在航行途中就陆续有船员死去。在到达英国之前,船上有高达75%的船员被感染,7%的船员死亡。
“西班牙流感”的第二波攻击来了。
据科学家们后来分析,第二次攻击之所以来势汹汹,很可能是因为经过半年的传播后,流感病毒已经发生了变异。变异后的病毒具有更强的传热力和杀伤力,1918年8月27日以后,欧洲和美国的港口成为疫情的主要传播源,变异后的病毒很快在法国布雷斯特和美国波士顿的码头工人之中传播。
第二次流感爆发和第一次最大的不同是:它不但致死率非常高,而且会伴有更多的并发症,更奇怪的是,患者中的20~35岁青壮年大量死去。
病毒似乎对这些身强力壮的人格外“照顾”,他们除了高烧、头痛之外,往往脸色发青并咳血,更严重的人会黏膜出血。很多人的鼻腔、胃部和肠道大量出血,皮肤上可以观察到淤血造成的斑点。在没有任何特效药的情况下,这些人最终都痛苦地死去。除此之外,导致死亡的另一个原因还有:细菌性肺炎引起的二度感染,肺水肿也会直接杀死感染者。
至于为什么青年人的死亡率会更高,医学界至今没有定论,只有两种假说。一、老年人已经经历过一次流感,也许体内产生了抗体。二、年轻人的免疫系统较强,因此在免疫反应过程中发生了“细胞素风暴”。免疫系统过度反应,杀死了健康的细胞,造成人体组织或器官受损。
至于真相是什么,至今仍然是个谜。
在疫情来袭的日子里,全美所有的公共场所,包括电影院、舞厅、运动场都全部封闭,时间超过一年,即使这样,也难以避免惨重的损失。据记载,仅仅在波士顿以西大约30英里的德文斯军营,从1918年9月开始,平均每天就有100名士兵死亡;全美大约有20万人在流感的第二阶段死去,1918年美国人的平均寿命因此减少了12年。
美国媒体称这一年的10月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个月”。
大疫之下,谣言四起。恐慌的人们纷纷开始传言,有人说这是德国潜艇带来的细菌武器进攻,也有人诽谤说是中国劳工把病菌带到了欧洲和美国。看到民间恐慌情绪弥漫,美国各州政府认为,此时全国上下需要的是“一种欢庆的气氛”,而不是惶恐和焦虑。于是在1918年的9月28日,费城率先举行了一场名为“自由债券”的大游行。
这一天,成千上万的人走上街头,压抑太久的人们不顾一切聚在一起,人们摩肩接踵、拥挤前行。其实,就在游行之前,费城的医生们就试图说服州政府的官僚取消这次集会,但政客们没有采纳这些建议,他们对民众宣称:“我们已经成功地将疾病限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
大游行过后仅仅三天,费城就开始大面积爆发“流感”。
到了这时市政府终于下令关闭学校,禁止公共集会,但为时已晚:费城一天内就有759人被夺去了生命。随后的6周内,又有1.2万名费城市民死亡。
事后,美国各界得出一个教训:大疫到来之时,一定要说真话。
除了美国,欧洲的死亡同样让人心有余悸。在西班牙,至少有800万人感染,一些省份有超过10%的人口死亡;法国,每周因流感死去的人都超过1200人;英国,每周因流感死亡的人数超过4000人;德国,一共被“流感”夺走了超过40万人的生命。很多人先是发烧,咽痛,接着开始浑身疼痛,重症病人甚至会在当天暴亡。
恐怖笼罩着欧洲。
在流感的重压下,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各参战国军队,都出现大量减员,一些师将近有一半的士兵丧失了战斗力。本来就被战争折磨得灯尽油枯的欧洲列强,终于被“流感”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宣告结束。“一战”一共打了4年,死了1,000万人;“流感”仅用半年时间,就夺走了超过2,000万人的生命。
全球传染病爆发的背景下,没有一个国家能独善其身,中国同样也被流感侵袭。
从1918年5月开始,浙江温州就有超过一万人感染了一种“奇怪的感冒”。更早的一份报告甚至可以追溯到1918年1月,绥远第一师的一队辎重兵在返回营地后,有30余名士兵“奇怪的死亡”。曾经经历过清朝末年鼠疫的中国人,对传染病非常警惕并有一些防疫经验,这支部队很快被隔离。
1918年秋天,中国也迎来了流感的第二波袭击。从10月起,全国各地疫情不断上报,有案可查的数据显示,仅在上海一地就有400多人染病去世。但遗憾的是,受制于当时中国的条件和统计缺失,并没有留下关于1918流感的准确死亡人数纪录,我们只能通过当时报纸上的报道和“地方志”的只言片语来推测。
从1919年下半年开始,“西班牙流感”进入第三阶段,也是最离奇的阶段:从1920年春天起,“流感”神秘地消失了。
就像2003年SARS一样,“西班牙流感”也是说走就走,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要知道,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人类并没有对流感进行主动抗击的能力:没有特效药,疫苗更是天方夜谭,甚至很多国家连隔离都做不彻底。就在这种被动挨打的情况下,病毒却在杀死了几千万人之后“人间蒸发”,只留下被打懵了的人类茫然站在原地。
一直到1933年,病毒离开后的第13年,英国科学家才第一次在实验室里分离出1918流感病毒,并将其命名为:H1N1。
截至目前,H1N1一共引起过三次流感大流行:1918年第一次,1977年在苏联是第二次,最近一次是2009年。不过,和第一次相比,后两次并没有造成太多损失。由于1918年绝大多数死者的遗体都已经焚毁,此后数十年,人们几乎对这种病毒一无所知。
直到1998年2月,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女子尸体被发现后,科学家们对这次大流感的研究才真正开始。
2002年,美国国防病理中心成功制造出一个“由两个1918年病毒基因构成的病毒”;2004年,英国国家医学研究院重建了1918年流感的红血球凝集素;2005年10月,研究人员宣布1918年病毒的基因序列已经被重组;2014年科学家使用分子时钟的方法对病毒进行重建,并推断出1918年病毒的起源时间。
100年后我们才知道,1918年病毒的来源是一种人类H1病毒和禽类病毒的重配,它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在1918年前不久。至今,我们对这场100年前的“西班牙流感”仍然知道得太少,科学家们也仍旧在一知半解中摸索。
面对人类未知领域,科学也任重而道远。(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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