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说过最经典的话(85年顾维钧病逝于洛杉矶)
引言
1985年11月14日,顾维钧病逝于纽约,享年98岁。昔日一代传奇外交家病逝的消息传来,已经93岁高龄的黄蕙兰久久伫立在窗前,沉默良久后喃喃道:“你是个好人,这些年真是谢谢你了。”
黄蕙兰是谁,她和顾维钧有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故事,还要从上世纪的1918年开始说起。
图|晚年的黄蕙兰
01 顾维钧和黄蕙兰:截然不同的人生1918年,正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巴黎和会即将召开,国人为之振奋之际,顾维钧却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中,甚至一度想要拒绝接受政府驻巴黎和会全权代表的任命。
五年前的1913年,年仅25岁的顾维钧和唐宝玥在北京饭店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羡煞无数青年男女。
在此之前,顾维钧还有过一段婚姻经历。12岁那年,家人为他包办了婚姻,并让顾维钧迎娶张润娥。
顾维钧接受了西方思想和现代思想的影响,对这种包办式的婚姻很抵触,以各种理由推脱,却因父命难违只能接受。直到遇到唐宝玥,他才觉得这才是自己要娶的妻子。
张润娥得知顾维钧要结婚的消息,便在万念俱灰下在卢家观音堂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了却余生。
图|顾维钧和唐宝玥
顾维钧和唐宝玥婚后,两人夫唱妇随,感情甚笃。1915年,顾维钧担任美国公使,妻子唐宝玥也一同前往。身为外交官的夫人,唐宝玥为了丈夫的事业不遗余力,先后出席了各种交际活动。
正当顾维钧的家庭、事业如日中天之际,妻子唐宝玥却因感染西班牙流感,两天过后便香消玉殒,真可谓是红颜薄命。
妻子离世,顾维钧伤心欲绝,但还是决心以国事为重,决定出使巴黎。在这个时尚之都,顾维钧邂逅了他生命中的第三个女人黄蕙兰。
1893年,黄蕙兰出生于爪哇,即如今的印度尼西亚。祖父黄志信早年是一名“偷渡者”,却因此发家致富,去世前给后人留下了700万元的遗产。
靠着这笔遗产,黄蕙兰的父亲黄仲涵在继承祖业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发展,还成为爪哇当地的华侨首富,靠着经营糖业成为了当地的“糖王”。
图|黄仲涵
黄仲涵一生家财万贯,喜欢吃吃喝喝、结交黑社会、迎娶姨太太。当然,黄仲涵最感兴趣的还是女儿,先后迎娶了18位姨太太,有42个孩子,而黄蕙兰的母亲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据黄蕙兰回忆:实际上还不止是这个数目。
难能可贵的是,黄仲涵是一位爱国志士,支持革命人士发起辛亥革命,支持蔡锷发动云南起义,并给予这些革命人士资金支持。此外,他还斥巨资创办了华侨学校和东英中学,热心公益事业。
黄仲涵是爪哇岛上第一个剪辫子的中国人,洋人看不起中国人骂他们是 babi(猪),只准华人集中居住在中国城内。黄仲涵打破了这一禁令 ,还扉佣了一位荷兰男爵当他的律师,和荷兰总督、 威廉女王驻爪哇的代表关系甚密。
图|黄蕙兰
此外,他还是第一个在欧洲人居住区购、置产业的中国人氏府邸占地二百多亩 , 傍山枕水、亭 台楼阁,气派非凡,仅园丁就有50多人,除私家花园还有私家动物园,去世时给女儿留下500万英镑的财产。
而黄蕙兰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从小享受锦衣玉食,父母也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他们一家人进餐时,餐具都是银制的,身边有一个管家和6名仆人伺候在侧。
黄蕙兰3岁那年,母亲魏明娘便送给她八十克拉的钻石。除了给她聘请英文教师外,还请老师教她舞蹈、美术、音乐,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
在父母的骄纵下,黄蕙兰成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她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却天资聪颖,先后在华盛顿、巴黎、伦敦、纽约等地辗转,掌握了六种语言。
图|黄蕙兰和顾维钧
02 巴黎相遇,结为连理1919年春,黄蕙兰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威尼斯旅行,白天坐着游艇在这座水城游览,晚上则出入各种舞会和宴会,享受着男子们的追逐。
黄蕙兰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漂亮,但很会打扮自己,优雅的举止、贵重的首饰、华美的衣着,任何男人看见她都会动心。
在遇到顾维钧之前,黄蕙兰曾有过一段婚姻,前夫是英国的一个爵士,却在二人婚后不久便去世了。
母亲突然跟她说要去巴黎了,黄蕙兰觉得自己还没有在意大利玩够。魏明娘便对女儿解释:巴黎还有个先生在等着自己。黄蕙兰不由地开始好奇:对方是个怎样的男人。
图|顾维钧晚年
当听对方是一个鳏夫,年仅20岁的黄蕙兰怎么会感兴趣。但她对刚召开的巴黎和会有些好奇,便同意和这个男人见一面。
原来,顾维钧和代表团一行人在巴黎的几个月整天忙着谈判和开会,但陪同他们来的家眷不会法语,便找到了黄蕙兰。
这是一个异常乏味的见面,见面的地点是在黄蕙兰姐姐在巴黎家中。对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驻美公使是在很了不起。
不过,对方和追求自己的众多青年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只记得对方理着理着老式平头,衣着也很随便。年轻的黄蕙兰不懂政治,对国际联盟、第一次世界大战都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方不会跳舞、不会骑马,甚至连汽车也不会开。
渐渐地,她发现对方并非等闲之辈,对自己也很上心。宴会进行一半,黄薰兰便有点陶醉了。他们适时地溜号到他住处附近一条名为钟情路的马路上散步。
图|黄蕙兰照片
当言及次日到枫丹白露去郊游时,这个男人马上用比英语还流利的法语对她说:“明天我来接你,坐我的车去。”
黄蕙兰的妈妈有一辆罗尔斯·罗伊斯牌轿车。她自己也有一辆小号的戴姆勒车,但次日早晨顾维钧来接她的是一辆由法国政府供给的享受外交特权牌照的车,并配有专职司机,这让女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再加上她听说就在他们见面前不久,他代表他的国家拒签凡尔赛和约时发表了一场措辞强硬的演说,她开始对这个男人高看一眼,觉得他是个要人。
还有一次,他陪她去看歌剧,享用的是国事包厢。这让黄蕙兰不由地寻思,她那个在爪哇的爸爸即使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样的包厢和席位,这不免让她飘飘欲飞。
图|黄蕙兰和顾维钧
包扎漂亮的糖果礼盒和鲜花,不时从这个男人那儿飞来。有时他亲自送来,有时差人送来。最多的一天里,他会分几次登门造访,天晓得这个年轻的外交家哪里会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
不露声色之下,却已经让人看出了他的焦急:他想马上娶她,越快越好。
年轻的外交家最后发动的爱情攻势,是许诺带她进入一个全新的生活世界。但让黄蕙兰疑惑的是,对方并没有说爱他,他也没问她爱不爱他,但黄蕙兰的母亲坚定地认为女儿一定要嫁给顾维钧这样的男子。
可黄仲涵得知顾维钧有过两段婚史后坚决反对,后来甚至拒绝参加他的婚礼。另一边,顾维钧加大了追求力度,并表示会和她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03 三十多年的婚姻,却日生嫌隙1920年10月2日,两人在布鲁塞尔中国使馆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许多外交使节都前来为两人助兴。
图|黄蕙兰参加外交活动
二人的新房是旅馆的一个大套间,当黄蕙兰穿着漂亮的晚装来到房间,希望得到对方的称赞时,可顾维钧却在办公,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洞房花烛之夜,两人也是在火车上度过的,因为身为中国代表团的团长要参加次日召开的国联大会。
对此,黄蕙兰感受颇多,她说自己自己对顾维钧的才华钦佩,但对方缺少亲切和温柔的天赋,他曾回忆:
“他对我不是很亲热,而是常常心不在焉,有时令人讨厌。他最关心的是中国, 为国家效命。他是一位可敬的人,中国很需要的人,但不是我所要的丈夫。”
自从黄蕙兰嫁给顾维钧后,她就成为了贵妇人,在国际权贵中周旋。对于妻子一身珠光宝气,顾维钧也不以为然,甚至要求她不要戴饰品,坚持使用从前的旧车。可黄蕙兰觉得在外交场合不必这么做。
图|黄蕙兰和母亲
此后的30多年间,黄蕙兰活跃在外交舞台上,虽然挥金如土,却也为祖国增光添彩,外国友人为她取了一个称号:远东最美丽的珍珠。
在外交场合上,黄蕙兰是顾维钧的得力助手。由于她为人热情大方,深受外国大使的欢迎。甚至连袁道峰也坦言:“黄蕙兰最适合当大使太太,和西方人都对答如流,确实有她自己的一套。”
1922年秋,黄蕙兰带着年仅两岁的儿子和丈夫踏上了归国之路。虽说她有着中国血统,但对这个遥远的故乡来说很陌生。但她有一种直觉,他的丈夫必定会是其中一个重要角色。
在上海,她见到了一个和蔼又古板的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婆婆。到了晚上,她发现居住的地方没有卫生间,没有自来水,便决定带着孩子找旅馆居住。
顾维钧认为妻子是在无理取闹,这让他在老人面前很没有面子。因为这件事,黄蕙兰便决心有一套自己的住所,还豪掷20万美金买下北京狮子胡同陈圆圆的故居作为公馆。
图|黄蕙兰与英国玛丽王太后
对于顾维钧的事业,黄蕙兰给予全力支持。当使馆经费拮据时,黄蕙兰会给予其资金支持。父亲给她寄来大把的钱,她都将其交给顾维钧。当她看到波特兰广场的旧使馆很丢中国人的面子,便自掏腰包将其重新翻修。
为了顾维钧的仕途,黄蕙兰不惜花费重金到处奔走,贿赂北洋政府官员。1927年,顾维钧担任国务院总理兼外交总长,官位达到顶峰。
可让人遗憾的是,北伐军进入北京后,北洋军阀政府随之倒台,顾维钧夫妇便于同年10月离开中国,在欧洲伺机卷土重来。
后来在黄蕙兰的舍钱帮助,才让顾维钧免受通缉,后回到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工作,此后的官路也算通畅。
图|黄蕙兰和儿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维钧和黄蕙兰之间日生嫌隙,有时甚至形同路人,顾维钧也渐渐心有所属。
对于打牌、舞会这些东西,顾维钧统统不感兴趣,更不会主动问她去哪里。夫妻间的情分如此寡淡,黄蕙兰只能将自己托付不出的爱意放在养狗身上。
黄蕙兰一生喜欢养动物,尤其喜欢养狗,有人曾评价他“爱犬甚于爱子”。在巴黎生活期间,她养一条狗喜欢的石头不见了,她整天整夜打发仆人找这块石头。
在北京生活期间,她最得意的事业便是养哈巴狗,最多时达到五十只。为了照顾这些狗,她还请了两名仆人精心照料。
对于狗的热爱,黄蕙兰一直持续到晚年。一次,歹徒入室将她价值五万美金的首饰抢走。当歹徒封住她的嘴,她挣扎着哀求:“请别伤害我的狗!”
04 离婚之后,黄蕙兰生活如何
1956年,顾维钧辞去驻美“大使”的职务。也是在这一年,他们之间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自从两人新婚当晚,黄蕙兰便觉得这个男人不只是属于她自己。当她在离婚证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后的日子里,黄蕙兰先后穿梭在一场场舞会、开长途汽车、养小动物,这些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空虚。
到了晚年,黄蕙兰在自己寓所中回忆起自己曾经灿烂最后却沉寂的一生,写下了《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时,她曾经光彩夺目的世界已经消失了,父亲从前庞大的财富帝国随之土崩瓦解。
在书中,黄蕙兰追忆了她的一生和顾维钧的恩恩怨怨,此时的她心态是平和的,虽然有怨气,但心态是平和的,没有恶言,其雅量大到对自己那位横刀夺爱的女性名字都只字未提。
图|严幼韵
让黄蕙兰到死都没有提及的名字叫杨幼韵,上海的一名时尚新女性,复旦大学学生,南京路著名绸缎庄“老九章”的后人。
在黄蕙兰心中,自己永远是顾维钧的正室夫人,严幼韵永远只是妾身。
1959年,71岁的顾维钧和黄蕙兰离婚后,和小他20岁的严幼韵结为夫妇,并移居美国。而严幼韵尽其所能照顾顾维钧的生活起居,以全职秘书、全职管家、全职秘书的身份照料顾维钧的饮食起居。
顾维钧之所以能高寿,和严幼韵的照料脱不了关系。顾维钧的一生,正如他晚年坦言:“唐宝玥的家世与官位,给我带来顺畅的仕途;黄惠兰家豪富的财力, 点亮了我的外交生涯 ;严幼韵的养生理念关护,让我得享爱情与健康。”
当黄蕙兰在美国听说顾维钧再婚的消息,她此时正带着宠物狗在纽约曼哈顿的寓所里居住,靠着父亲留给她的50万利息养老。
图|黄蕙兰和顾维钧
相比于顾维钧幸福的晚年生活,黄蕙兰显得有些凄凉。离婚后的她原本能凭借父亲给她留下来的一笔钱安然了却余生。可不幸的是,她的全部家当都在战乱中被日本政府抢占,甚至手中50万元的养老金都被抢劫一空。
可从小心高气傲的黄蕙兰经过这次打击后,并没有低头向亲朋好友求救,靠着变卖自己收藏的珠宝首饰勉强度日。
可靠变卖家产并非长久之计,黄蕙兰只能自寻出路,靠着演讲来养活自己。寻到这个挣钱的办法后,黄蕙兰便自信地登上了演讲台,向众人道来自己传奇的故事。每一次演讲,她都感觉自己重新在人世间走了一遭。在一次演讲中,黄蕙兰含着眼泪对台下的观众说:
“从前我一直在别人的怀中,但一直很孤独。可离婚后的我没有钱,始终一个人作伴,陪着我的只有一条狗。可我觉得并不孤独。因为我和自己做了朋友,和这个世界成为一体了。”
此时的黄蕙兰已经抛去了从前的杂念,放下了对顾维钧的种种怨念,活得通透了,也褪去了自己往日的光彩,虽孤独却惬意。
1993年12月21日,对于黄蕙兰而言,这是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日子。因为这一天是她的一百岁诞辰。
也是在同一天,黄蕙兰在纽约曼哈顿寓所中去世。没有多一天,也没有少一天,她就这样圆满的走完了一个世纪,像是完成了一个轮回。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即将作古,黄蕙兰将自己毕生穿戴过的珠宝悉数分配,将其留给后人亦或上交给了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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