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宅家看花灯(寒冬腊月黑灯瞎火去接老舅)
北方人管家里最小的儿子女儿都叫做老儿子、老闺女,这是对最小的儿女的昵称,老小老小就是最小的那个意思。所以我就有了老姨、老舅、老叔。
我的老舅,是我妈妈姐弟八人里最小的一个,妈妈是老大,他俩相差了二十多岁。所以从小我们兄妹三人就是和舅舅们一起玩耍长大的。
我的三舅喜爱摄影,照相、洗印、放大一个人全能。可是我小时候最烦的就是照相,有一次在姥姥家又被妈妈和三舅抓来照相。妈妈抱着我,我哭丧着脸,扭动的身子超级的不配合。老舅赶紧抱起我最爱的大狸花猫,冲进了镜头,就留下这一张照片:妈妈笑着,三四岁的我哭着,十来岁的老舅抱着大狸花猫让我摸着,哄着我。
家里还有一张老舅和我俩个哥哥的照片,老舅和大哥坐两旁,中间坐着一二岁的二哥,二哥头上梳着朝天揪儿。
1970年的冬天,十七岁的老舅参军入伍了,当了通讯兵,部队的住地正好是石家庄。
1968年左右我的姥姥因病去世了,我们也随父母省直单位由天津搬到了石家庄。
老舅参军入伍并将到达石家庄的消息让妈妈内心无比的欢喜,作为大姐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弟弟了。
1970年12月的一天,老舅和部队的新兵们,坐着由秦皇岛经唐山开往石家庄的火车,经过12个小时的行程,晚上八点多钟到达石家庄。
妈妈早早接到了老舅的行程时间,当天晚上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迎接老舅。
1970年的石家庄火车站又小又破,站台上几乎没有灯光。
妈妈我们一行四人到达火车站站台时,火车已经到站了,大约近千名新兵战士下了车,还有往外走的乘客。站台上一片黑鸦鸦的人群,新兵都穿着的棉军装,带着棉军帽,没有领章帽徽。
月光下只看见人影绰绰,乌漆麻黑的一片。妈妈带着我们仨个穿行在人群中,焦急的呼喊老舅的名字:“刘X,刘X”。忽然人群中有人答应了:“大姐,我在这,我在这”。一个瘦瘦的、高高的、腰板挺直的小伙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果真是找到了我的老舅呢。
见面的时间非常的短促,好象就说了几句话,老舅就赶紧归队去集合了,但是妈妈就放下了心。
从此以后,我们就总在盼望着老舅在休息时能来家里。老舅那时只有几块钱的津贴,但每次来家都会在军人小卖部买些糖果给我们带来,我总象盼着过节一样盼着老舅的到来。
想想那时的老舅才只有十七八岁,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但却是我们这几个十二三、七八岁的外甥、外甥女的舅舅,确确实实的一个长辈呢。
老舅还从军人小卖部买了印布厂印残了的花布,妈妈用它做成了窗帘,也成为我记忆中最漂亮的窗帘。
后来老舅退伍了,来到妈妈的单位一起工作,我们又住在了一起。
偶尔有人敲门来家,我问您找谁?来人说我找你哥哥。我又问:您找我哪个哥哥?来人说出老舅的名字。我就笑笑告诉他:他是我的舅舅。
院里小伙伴经常会说:老舅真精神啊!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帅这个词。如果放在当下,老舅就是一个帅呆了的小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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