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风雪夜33(风雪夜被辱的母亲)

#故事会#本文以秋丫母亲的真实故事为线索,不虚夸,不杜撰,还原老一辈东北农村的风土人情、生活场景和家长里短。

以前村子里有人过世,秋丫从没见过,只是从大人们嘴里听说,或者在大街上跟在一帮人后面围观送葬的队伍,看女人们呼天抢地的——哭路,对死亡没有概念。

可是很长时间,只要经过那户人家的时候,都会感觉害怕,尤其是晚上,每次跟父母路过人家大门口,都会躲到父母的侧面,让父母的身体挡着才能走过去,又不敢跟父母把心思说出来,好像死去的人就藏在人家院子里的某个角落。

而对于大表哥的离世,亲眼所见,心里并不害怕,甚至有时候想念大表哥,时常会到二姑家门口徘徊一会儿,感觉大表哥还在车厢里躺着。

……

秋丫的父亲刚出去不久又回来了,原因是听到风声——要包产到户了。不再是每家只给一块自留地,而是要把所有的土地都平均分配给各家各户,大家各干各的,不用再去队里挣工分。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让人心动?父亲这些年懒得参加队里的劳动,秋丫家每年分到的口粮没有多少。最近几年母亲身体不好,跟很多妇女一样,只管侍弄家里那块自留地,全靠自留地里那点收成勉强度日。

父亲不着家,忠厚不着调,只有王林按部就班上山下地,家里却有个不过日子的媳妇。反正几家人都是村子里的困难户,每家都欠着很多‘三角债’,王林家最多,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有了指望,父母决定,今年家里无论如何要养一头猪了,家家户户的年猪,寄予着一家人最大的期望。

这个季节抓猪正好,天气暖和了,小猪抓回来不用冻得哆哆嗦嗦,否则不但不长膘,还得费粮食。如果没有‘接年猪’,年底将就着也可以杀了过个好年。

所以抓猪羔子是头等大事,日子富裕的人家,都是秋季抓猪,为第二年做准备,因为如果年底把家里养成的肥猪杀掉之后,没有了占槽子的。一是家里的泔水不能浪费,二是养了两年的猪才能足够肥、挂得油多。

二姑家的老母猪还没等下崽、就已经预定光了,父母决定去镇上挑选一只回来,天气暖和,顺便带上秋丫姐弟溜达一圈。

依旧套上奶奶家的老毛驴车,四口人坐在车上,一路欢声笑语。

母亲风雪夜33(风雪夜被辱的母亲)(1)

父母在一排排装着猪仔的笼子或者背篓前转悠来转悠去,对比着,大点的嫌贵,小点的又怕有什么毛病。

母亲指着一头猪崽对父亲说道:“这头小白猪挺不错,但是好像白猪肉没有黑的香。”

父亲相中了一头小黑猪:“这个好,不大不小、毛色光滑顺溜,还挺欢实。”

但是仔细一看,是头母猪,劁猪的时候费劲、弄不好容易耽误生长,再说兽医要的工钱也比公猪要贵一点,所以被父母双双否定了。

最后相中了一头八九斤重的小公猪,正饿的吱吱乱叫,虽然又小又瘦,但是一看就是主家喂得差,这样的猪买回去抢食、好经管。

把买好的猪羔子绑在车上,终于到了秋丫最喜欢的环节——父母要带姐弟俩去买好吃的。看了一圈,父亲下决心给孩子们买一瓶苹果罐头,母亲似有不舍,毕竟这东西平常人家哪能吃得起?父亲劝慰母亲:“俩娃都是第一次跟着来街里,再说吃完之后的罐头瓶也可以用呀!”母亲这才勉强同意。

回到家,把小猪放进猪圈,秋丫总会趴在猪圈墙上看个没完,一会儿给它添点水,一会儿又拿一把玉米粒扔给它,或者找几根干白菜叶,总之宝贝的不得了。

家里有了猪,以后割猪草、挖野菜,就是孩子们最常干的活了。撸榆钱的日子结束了,开始挖野菜来填补单调的餐桌。

下午最后一节课,大家就开始蠢蠢欲动,小伙伴们已经迫不及待地交头接耳,计划着放学之后结伴去哪儿挖野菜。

放学铃声刚一响起,拎起书包鱼贯而出,往家跑的同时大声叮嘱伙伴们到哪里碰头。

匆忙回家寻上筐子和铲子,到水缸里舀上半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肚,出门之前不忘掀开笼布、拿起一个篦子上的苞米饼子、再去仓房里,踮脚拽下来一个用麻绳串着、挂在墙上的干咸菜疙瘩,急三火四的跑出家门跟伙伴们汇合。

村东头河沿那块地里,这会儿的野菜长得最大、也最嫩,是大家首选要去的地方。

秋丫和娟子还没到上学的年龄,跟在放学回来的英子身后,赶到的时候,早已有了三三两两的大人和孩子们,有的低头走来走去认真寻找着,有的蹲在地上挖着的同时、眼睛向四处寻觅着。

母亲风雪夜33(风雪夜被辱的母亲)(2)

农历三月份,春寒料峭,灰褐色的大地上还是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种野菜倔强地钻出土壤,绽放出几片嫩叶。

英子意识到这片地里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收获,野菜肯定被找寻得差不多了,决定带秋丫和娟子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果然,离家稍远的南面小树林边,没有被人占领,看着东一棵西一颗、翠绿的野菜,大家像找到了宝贝一样,这个时候长出来的大多是耐寒的蒲公英和苣荬菜。

每找到一棵,先小心翼翼地用手拢住菜苗,然后顺着菜根方向深挖下去,拽住菜苗往上一提,一颗带着长长嫩嫩白色菜根的野菜就被挖了出来。因为野菜还太小,所以要多带上一块儿根茎一起食用。

这时候,娟子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大片,赶紧朝秋丫和英子招手,见俩人没反应,急得呲牙咧嘴直跺脚,一边往她俩跟前紧走几步,一边压低嗓子:“哎呀!你俩聋了咋地?快过来,这儿有……那么……大一片。”同时用眼睛迅速瞄了下四周。

惊喜的同时、几个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生怕一会儿再有人来争抢……

天色不早了,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今天的收获不小,筐子已经满满的了,大家才感觉有些累了。

开始去河沿土坎子那儿找甘草犒劳一下自己,甘草的根茎延伸到地下很深,挖起来比较费劲,但是有的会在剥落了泥土的坎沿那里暴露出长长的须根,可以作为小吃咀嚼甜味,还可以入药。

如果能找到一棵比较粗的、简直就欣喜若狂了。秋丫和娟子姐妹俩,找到粗细不等的几棵,撸去外皮,到河里洗涮干净,顺带把满是泥巴的小手用河里的细沙搓洗几下。

被苣荬菜根部流出来的白色浆液渍过的手,会变得黑黑的、粘粘的,几天都洗不干净。

然后再捧起河水喝上几口,边往家走边嚼着甘草,直到嚼成了棉絮状、已经没有了甜味,才吐掉。

回到家里,把菜筐骄傲地举到父母眼前,母亲惊喜地喊了一句:“挖了这么多?我闺女真能干!”

父亲赶紧催促母亲:“快择出来,洗洗下饭。”

然后去菜园子里挖上一把刚长出叶子的羊角葱、去缸里舀上两勺大酱。

于是晚上的餐桌就多了一盆绿色,野菜大葱蘸大酱,能吃上两大碗苞米粥。

如果挖的野菜足够多,母亲就会把它们用水焯烂,然后切碎,加上油盐大酱葱花,烫上几碗苞米面,包成蒸饺,来改善伙食。

尤其是苣荬菜,拌上猪油,包出来的蒸饺有一种清甜的香气,吃起来回味无穷,秋丫每次吃得都打饱嗝了、还要再往嘴里塞上两个。

春天挖回来的都是野菜嫩苗,适合食用,这时候正好蔬菜匮乏,家里没什么鲜物可吃。

等到夏天到来的时候,野菜已经长大,挖回来多数都喂猪鸡鸭了。因为家家户户菜园里的蔬菜已经成熟、可以吃了,不再依赖野菜下饭。

等到夏末秋初的时候,野菜成熟变老,还有好多已经结了果实,这时候通常都是拿上镰刀去割,比如草楞棵(苍耳子)、灰灰菜。

割回来的野菜,要用大锅烀烂了才能喂猪,还有一部分会晒干,然后把叶子和果实敲打下来。草楞棵结的果实浑身长满了刺,但是跟其它野菜籽连同它们的叶子晒干之后,等到冬天粉碎掺到糠里,就是很好的饲料,喂出来的猪肉肥的流油,细嫩鲜香。

……

本来生产队觉得时间仓促,想等到了冬季农闲时再分地,可是村民们早就惶惶的没有心思上工了,强烈要求春耕之前把地分到自己手里,用积攒了一冬天的力气自己好好侍弄。

见此情形,队长刘青富只能召集村民,分成几组丈量土地,还要做到好坏均衡,白天黑夜忙乎,为了在播种之前把地分完。

母亲风雪夜33(风雪夜被辱的母亲)(3)

妇女们的心也长了草,在屋子里待不住,家务活也干不下去了,都跑出大门外仨一帮俩一伙地闲聊,全是关于分地的话题,急切地想知道自家今天分到了哪块地?跟谁家做地邻?

忠厚家大门口是人们最爱聚集的地方,原因是忠厚媳妇跟谁都能拉呱上,只要是开了口就停不下来,所以谁要是闲得慌想找人唠嗑,只要凑到她跟前,就不会冷场。

就在忠厚媳妇‘嘶溜’着口水,跟大家唠得正起劲,忠厚收拾的溜光水滑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耐烦地打断媳妇:“你这一天天胡咧咧些个啥?陈芝麻烂谷子的,就你话痨,老远就听到你叭叭。”

“我长着嘴,不让说话?明个你拿针线给我缝上。”忠厚媳妇‘嘶……溜’一声,使劲吸了下口水,小声抗议着,有这么多人,她稍微有了点底气。

忠厚梗了梗脖子,瞪着眼想训斥媳妇,想想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在一大帮娘们儿面前,如果说多了,没有他好果子吃,从人堆里穿过去走了,不时低下头浑身上下、前后左右打量一番,并猫腰使劲拍打着裤腿子上面的尘土。

忠厚媳妇眼睛瞄着忠厚走远了,又开启了‘话匣子’:“死出,许他满山崖子放火,不许人家找个旮旯点灯。”

“还不都是被你惯的?明个你不给他做吃做穿,让他匝脖,看他还嘚瑟不?”马玉芝看不过眼,恨忠厚媳妇自己长不起价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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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风雪夜33(风雪夜被辱的母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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