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伯牙套路(我们都被高山流水)
两千多年以前,有个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琴艺高超,是当时著名的琴师。一夜,伯牙乘船游览。面对清风明月,他思绪万千,于是弹起琴来,琴声悠扬,渐入佳境,忽听岸上有人叫绝,伯牙闻声走出船来,只见一个樵夫站在岸边,伯牙心想,一个樵夫怎会懂得我的琴声。于是伯牙继续鼓琴,内心意在高山,樵夫说:“善哉,峨峨兮若泰山。”伯牙内心意在流水,樵夫又说:“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惊讶极了,连声说:“知音!你真是我的知音!”这个樵夫就是钟子期。从此二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据说后来钟子期过世,俞伯牙在钟子期坟前悲而摔琴,说:“子期一死,我还弹给谁听呢?!”后人便有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美喻。
今晚听了中央音乐学院周海宏教授的一节音乐鉴赏课,颇有感触。
多少年来,在人们传统的观念中,音乐是应该能“听得懂”的,就像俞伯牙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有一个能听懂他音乐的钟子期,“子期一死,我还弹给谁听呢?”在这样一个典故的影响下,我们固执的认为,搞音乐的就必须得“听得懂”音乐,不搞音乐的人“听不懂”音乐就是没有音乐细胞。
据北京六所音乐高校生接受古典音乐情况调查表明,音乐专业人士也并非能“听得懂”音乐,他们和非音乐专业人士的区别就在于:普通人“听不懂”不听了,搞音乐的人“听不懂”也能听下去,有点好笑,但是却说明,音乐,其实就是个无需听懂的艺术,它是纯听觉的,而不是视觉性、语义性的文字化的产物,“音乐就是听觉艺术,音乐何需懂”
周教授说“越是专业人士,越是在纯听觉上感受音乐的美。”
作为一名音乐教师,我也常常在想,我们给孩子们上音乐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听到音乐就有所反应,上幼儿园了,音乐一响,便跟着节奏手舞足蹈,而上了学以后,你会发现,在音乐欣赏中,我们的老师在传统教法的模式下,要求给孩子们讲音乐作品的创作背景,讲每个乐段都表现了作曲家怎么样的思想感情,甚至还要给其配上一个“标准答案”……如此种种,孩子们不会听音乐了,他们不知道对错了,他们畏缩了,他们不敢表达了,这难道不是我们音乐教育的悲哀吗?是我们多年来沿袭下来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误区限制了孩子们的想象,是我们的“标准答案”让孩子们有了他们不应该有的心理负担。
周海宏教授说:“音乐可以让生活更美好,没有音乐的人生是遗憾的。”音乐何须懂?只要让孩们觉得音乐好听,让他们爱听音乐,听了音乐就觉得生活很美好,这就够了。真是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教了几十年音乐课,其实教材上的音乐欣赏作品不一定都是我喜欢听的,所以,我一般都会把我喜欢的曲目精选出来,然后放给孩子们去听,因为我想,作为一个老师,这个音乐都没有让你自己有感觉,你怎么能带领孩子们去很好的享受音乐呢?要想让孩子们爱听音乐,你自己必须要找到你真正喜欢的,爱听的,能打动你的,把你对音乐的享受感传递给孩子们,然后让孩子们自己去“解说你所听到的音乐是什么感受”,“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我相信,同样的一首曲子就有一百个不同的感受。我们允许百花齐放,我们鼓励孩子们各抒己见,张扬个性。
我听过一个这样故事,又好笑又觉得遗憾,说:“有一个老大爷平时特别喜欢听一首曲子,他只要一听到这首曲子就开心的不得了。后来,他偶然听了一个专家讲音乐,讲到了这首他最爱的曲子,原来他以为的这个音乐是可以让他开心的,但是从专家嘴里讲出来的音乐却是充满战斗的悲怆感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听音乐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听不懂音乐的人,音乐再也不会给他带来快乐了。”
音乐无需讲解,每个人的感受不同,我们何必要用“乐曲解说”去扼杀一个人的美好感受和想象呢?
我特别喜欢的一首口琴曲《爱尔兰画眉》,我有个习惯,每听一首曲子,喜欢看评论区的评论,因为在这里,我们能看到每个人听到音乐的感受和表达是不同的,但都是他们内心最想说的感受。
“音乐是世界上最自由的艺术”它应该是没有边界的,没有标准答案限定的。
所以,“高山流水”的故事就音乐的角度来说,它从审美观念上就误导了我们,感觉“音乐就一定是要表达什么的,没有钟子期世上就再无知音。”但实际上,人们“听不懂”音乐并不是错,也不是没有音乐细胞,更不是我们音乐欣赏水平差,而是音乐本身就不能传达视觉和语义。
音乐是听觉艺术,生活因为音乐而变得无比美好,让我们的孩子因为我们的感动而被音乐感动,让我们的生活可以有音乐而没有遗憾。
俞伯牙,说到底,终究是你不懂音乐,你要真懂音乐,你就不应该要求听众在音乐中听出那么具体的东西来,我们都被你带跑偏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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