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男邻居故事(故事男神住我楼上)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姜千
1
陆珥在学校后租了房子,谁知刚来就出事。
先是半夜被吵醒,忍无可忍上楼去敲门,发现一个被饿醒的醉鬼企图煮泡面,结果盘子碎了一地。
那醉鬼看着年龄不大,可陆珥不认识,应当也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出来租房子住的。
不知是醉鬼瞧着顺眼还是陆珥并不清醒,那晚顺手帮他煮面,权当日行一善。
谁知煮面时鸡蛋不小心碎到地上,又黏又滑而后陆珥成功摔倒,撞到了脑袋。
紧接着第二天她出门扔垃圾时,因为单元门前灯泡坏掉而被绊倒。
于是某个方位忽然爆出一阵爆笑,等那人笑完出来搀扶,陆珥才发现发出笑声的正是那天的醉鬼。
然后就在昨天。
小区除了距离学校近外并无其他优点,尤其是基础设施,差到怀疑人生。
这边灯泡年久失修,那边水泥路上有个坑洼,没人去管,也避不开。
正是这样一个夜色漆黑四下无人的夜里,陆珥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她抓紧帆布包带,手默默往里面探去,掏出一样东西。
走得快些,身后人也跟着走得快。
她跑,身后那人也跑。
静谧环境下的蛐蛐叫和风声都变得十分微不足道,取而代之的是怦怦的心跳和大口的喘息,直到她回头,迅速掏出武器——
“啊!”
防狼喷雾安排上,回复陆珥的是一声尖叫。
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年蹲下身子,痛苦地捂住眼睛。
于是就在今天,此时此刻,即使空气中被辛拉面味填满,陆珥也还是忽视不了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消毒水味,而吃辛拉面的人并不是自己。
白泽正堂而皇之地坐在陆珥家,占用她的筷子和碗呲溜溜地吃面,顺着嘴巴往上看,是笔挺的鼻梁和红彤彤的眼睛,还有些肿。男神住我楼上,他喝醉时我帮他煮碗面,他便赖在我家不走。
两个人才刚从医院回来。
好在伤得不算厉害。
陆珥正扫地,看见他的眼睛,忍不住“噗嗤”。
白泽听见,筷子点了下面,“笑,还笑,怪谁?”
“谁让你大晚上跟着我?那里很黑好不好?有人跟着你多吓人,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看你一个人走得挺紧张,陪你一块走。”
“哦?”陆珥扫帚一怼,挑眉,“陪我一块?我看你是故意吓我,活该。”
陆珥扫帚一怼,怼到白泽脚下,“起开。”
白泽立刻抬脚,还下意识端起了面。
少年身高腿长,做这动作,有些滑稽。
“小姐姐,你好凶。”
“什么小姐姐,我们很熟吗?”
话音一落,陆珥也是一愣。
他们尚才认识不足一周。
可这个人竟然已经端坐在她家吃泡面。
还顶着一双彻底肿掉的眼睛。
算了,谁让她理亏。
白泽又开始了,“熟啊,第一次见面你就在我家帮我煮面,然后摔到脑袋;见到我太激动在楼下绊倒企图引起我的注意,就是我万万没想到最后你竟然对我行凶——”
“啪!”
扫帚被扔在地上。
陆珥双手叉腰,面色不善。白泽眨眨肿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缩缩脖子继续吃面。
不敢说话了。
——
晚上在医院又是开药又是检查折腾大半晚,中午过后立刻没了精神。陆珥下午干脆没去自习室,在屋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懒得做饭,趿拉着拖鞋去学校食堂。
回来时看到白泽正在跟门卫爷爷说话,手上还拿了一个像是折叠梯的物件。
想到这几天自己倒霉事连连,陆珥默默停了脚步,避得远远的。
白泽没望见她,背着吉他走人了,顶着那双兔子眼。
九月份,秋意渐深。凉风飕飕吹着,陆珥沉默着往前走。
拖鞋拖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下一秒,小区的灯亮了起来。
凡是活到现在的灯,大约都尽了全力,发着微弱的光。
她走到楼下,忽觉眼前环境陌生,竟是在夜晚时难得一见的一方光明。
陆珥抬头看,发觉单元楼下的灯泡,换上新的了。
2
十月,趁着国庆假期,陆珥回了趟家。
自从自己说要考研,同家里的关系缓和不少。
她打算拿些厚衣服回学校,翻找时看到了摆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些裂痕,显示屏和后面的金属表面有些分离。
还能开机的,她试过。
最后一次开机,写的是停更预告,停更到年底。
她深吸一口气,把电脑放到一边。
假期里,陆珥刷到三个视频。
一个是在自己学校的生活桥上,少年抱着吉他唱歌的视频。
十多万赞。
另一个似乎是在另一个城市,同一个人抱着吉他唱歌的视频。
二十多万赞。
他并不热衷于发视频让自己变红,那个账号据说不是本人,是他同乐队的朋友。
而最后一个,似乎是路人拍的。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少年唱歌路边,上边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拿过少年的吉他,“哐”一下摔到地上。
而少年也是狠戾,走到轿车旁,狠狠地踹了两下车门。用力之大,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
从未想过那样一个人会有这样一面。
视频戛然而止。
评论有人解释,这个中年男人是少年的父亲,而视频上的少年她认识。
正是租住在自己楼上的白泽。
国庆假期结束,陆珥返校。旅游热潮还没过去,高铁站人多得厉害,公交车都挤不上。
她打车回去,到小区门口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还没等到楼下,先听到有人打电话。
那人正蹲着,面前猩红点点,在抽烟。
烟雾袅袅,陆珥下意识停住脚步,轻轻往身边拖了下行李,隐没在这一处黑暗中。
“人走了,店关了。”
“讲道理?讲不清楚……我跟我爸怎么讲道理,你跟你爸讲道理能讲清楚?”
“……挺好的,我没事。你要考试先准备考试吧……我真挺好,就是5顿没吃了。现在有吃的,干脆面,清明节的时候咱买的那箱。我知道你也没钱了,不用借给我,我还行,还有点。”
“过一阵上回那个单子钱该到了,这段时间怎么办?不知道,打算吃百家饭……”
零零碎碎还说了些什么,结束后人走进楼道。
过了一会儿,陆珥才出来。她抬头看,白泽家的灯已经开了。
二十分钟后,陆珥敲响了白泽家的门。
少年似是眯了会儿,此刻有些惺忪,头发根根朝天,就剩下那张脸还算对得起观众。
陆珥站在门外,手往前一伸,递过一个饭盒。
白泽一愣,伸手接过,温温热热。
他回过神,嗓音沉沉,“嗯?”
陆珥一听,辩解,“你声太大,我路过,不小心听见……”
白泽回过神,勾勾唇,打断她,“还偷听我打电话。”
陆珥长了张小圆脸,个子不高,眼睛长得很好看,鼻梁小巧秀气,嘴唇红润健康。
她不知道,白泽早就认识她。
就是最近才这么近距离地看而已。
陆珥没反驳,还站在楼道里,并不打算进门。半晌,她抬头看白泽,“你爸……你的吉他……”
白泽一顿,笑意微敛,“你看到视频了?”
陆珥点头。
“关心我?”
陆珥:“随便问问。”
白泽低头,看她的眼睛。
忽然逼近。
回来也没换衣服,刚刚在外边穿着的衣服有些皱,烟草的味道残留着,窜进陆珥鼻腔。
他举了下饭盒。
“还是关心我。”
陆珥心头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我是怕你饿死。”
“那里有只鬼叫白泽。”
声控灯忽然灭掉。
黑暗中白泽听到陆珥飞快地跺了两下脚,要多惊慌失措有多惊慌失措。
白泽轻笑出声。
灯光下露出陆珥那张有些变色的脸,她的双手在胳膊上搓了两下,瞪向白泽,“知不知道大半夜说这个多瘆人,你还不如说我看电视,感觉凉飕飕,里面爬出来一只鬼叫白泽。”
白泽啧了声,“那是贞子,能不能有点创意?”
“你最有创意。”
白泽轻笑,两个人这么斗了会儿嘴。
他深呼吸,叫住她,“陆珥。”
“嗯?”
“你大二在广播站是不是?”
刚刚话题还在鬼身上,转得真够快的。
陆珥说:“怎么忽然问这个?”
白泽笑,“你之前放过我的歌啊,那首洞出,我写的啊。”
3
正是确认自己要走音乐这条路,跟家里刚开始斗争,也是最初最激烈的时候。
跟现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亲把自己写的歌踩在脚下,泯灭得一文不值。
他拖着行李回到学校,恰好听到广播里竟然在放他写的歌。
并没有正式发行上传,只是小范围内火了一把。
陆珥并不关心这些八卦,无意间从不知道谁的转发里听见,觉得好听,便存了,在广播站值班时放出来。
话筒忘记关上,那头有人说:“这首歌不是咱们学校那个男生写的吗?”
另一个人说:“我不知道啊,就觉得特热血特好听。”
那是一个冬天。
被否认到自己也开始自我质疑时,白泽听到了这句话。
他放下行李,跑到广播站,看到两个女生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其中一个回头看他一眼,说“那个人真帅啊”,陆珥冷得缩缩脖子,没回头,抱怨嘟囔:“冷死了还有心情看帅哥!”
那是他第一回见到陆珥,虽说她没有回头。
陆珥也想起来这件事。
她从小对八卦新闻免疫,平时死宅,窝在宿舍写小说。
仗着自己嗓子好进了广播站,平时佛系工作,几乎不参加活动。
即使这样,对白泽这个名字也是略有耳闻。
风云人物,歌唱得好人长得帅,各类活动开场几乎让他承包。
人缘好到大家都会戏称他“白老师”。
平时专心做音乐,听说做过驻唱,会创作,会编曲,还帮哪个十八线明星写过歌。
怪不得第一回听这个名字,见这个人,她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这么想着,她去看白泽的朋友圈。
前不久刚加上,就在刚刚,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正是之前陆珥听过的那首洞出。
——
对白泽多了些关注。
最近几天倒是没见他,但在别人发的那里看到白泽在小吃街的琴行开了吉他课,学费不高,热度倒是高。
陆珥看着,眨眨眼,心里生了几分羡慕。
这样的人看起来目标明确又清晰。
她想到视频里吉他被摔掉的少年,“咚”的一声,声音似是跟记忆中哪一幕重合了。
考研时间逐渐逼近。
可以给她几年缓冲的时间,虽说不想,可既然选择了,就好好去做。
晚自习到快10点,陆珥拎着包,随着考研租房子的大流一起往回走。
楼道是声控灯,饶是她这个人警惕,在灯亮的那一刻也被蹲在自己家门前抽烟悄无声息的人吓到尖叫。
即将脱口而出的抱怨卡在喉咙里。
少年起身,掐了烟望向她,一身酒气,双目赤红,像是流过泪。
4
其实不是没有努力过,为了不要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父亲太过固执,墨守成规,油盐不进。
比如他写过一首歌,跟他的家乡有关的,这首歌曾经被当地政府的公众号推过,他给父亲看,想说他确实能写出来的。
跟叔叔伯伯谈过许多,请求他们旁敲侧击地和父亲谈。
和妈妈想过许多办法。
拿着一份招聘简章,告诉父亲这也是个正经工作,每天上班那种,不是什么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安稳的。
可没用。
温和的开始和尖锐的结局,用以形容他和父亲的每一次谈话。
可这回有些不一样。
白泽家就在本地,不过距离学校有些远。这天中午,父亲过生日,饭局上又提起了白泽的事。
几句没谈好,中年男人霎时暴戾,不顾桌上亲朋,杯子直直冲自己不知好歹的儿子扔过去。
然后他被气得进了医院。
杯子并没有扔到白泽身上,它半路落在了桌子上,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了刺耳的悲鸣声。
妈妈没让他去医院,而是让他先回家。
白泽知道,妈妈是担心父亲醒来就看到自己,会更生气。
他也听话,这段时间的忙碌使他身心俱疲。
吉他摔了,他去买了新的,已身无分文。
家里断粮已久,酒吧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后却关门倒闭;之前接过的几部编曲,资金也迟迟没有到账。
为了维持生计,他去琴行开了吉他课,也只是一个缓冲而已。
很累,真的很累。
他其实很久都没有回家。
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他把自己扔到床上,偏头看表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本子。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看了。
很旧,纸页泛黄。
那是一本日记。
看了半晌,他猛地合上了。
这本日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在他小时候看来十分宽阔,如今让他恨得牙痒痒。
但是他或许拿着这本日记,坐在他不争气的儿子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白泽睁开眼,眼前有雾,一片朦胧。
1999年某一天的日记,写着这样一句话——
“吃过饭,送儿子去上学,雨水抽打在脸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今后的日子,大概就如这天气,永远是风高天寒,再不会有和风日丽了。”
白泽去了医院,终是没敢推门进去。
他扭头去了酒吧,然后回到了这里。
“我很自私。”
少年坐在陆珥面前,埋着头。
他的发丝凌乱无比,酒味混着烟味一起,是颓唐的味道。
“我太理解他为什么想要我安稳了,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我还是希望他能像我现在理解他一样,来理解……”
话还没说完,忽被抱住。
陆珥冲过去,半蹲着,紧紧拥抱住他。
这个其实还不甚熟悉的少年,在视频里的难堪,吉他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前不久的那个暑假,父母争吵,喝了酒的父亲发了疯般冲进来,问她天天写这个有什么用,是不是想自毁前程。
谁家的孩子如何优秀,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怪胎。
“我明白。”
她明白白泽的。
“我爸爸之前,”她声音有些低,有些哽咽,没头没尾,“摔了我的电脑,就像你爸摔过你的吉他一样。”
所以想给他一个拥抱。
就像抱抱几个月前,那个流泪无助的自己。
5
生活中各类斗争一刻不停。
包括同父母,或许算不上斗争。只是空气中像是有屏障,两边都在发力,最终还是会撕破。
可还是要往前走。
现在不是一直有这种话题——
拿着两三千块工资,安稳体面,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稳定工作,和并不是稳定工作其中的一种,却有翻倍的工资和机遇。
父母都喜欢前者。
不是没有原因。
斗争与纠结过后,总会有一天,你退一步,我退一步,或是各退一步,握手言和。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穿过窗帘照进屋内,朦胧安静。
陆珥打个呵欠,背着包,抖两下垃圾桶里的塑料袋,提了垃圾出去。
她迷迷蒙蒙,睡眼惺忪,门咔嗒打开的那一刹那,眼前忽然晃过一个东西——
“啊!!”
陆珥吓得尖叫后退一步,瞬间清醒。(作品名:《出走无妨》,作者:姜千。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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