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声 悲伤(我被人世间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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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绿皮火车穿过皑皑白雪呼啸而过,央视开年大剧《人世间》的故事就此拉开帷幕。从20世纪60年代末起,剧中周家三兄妹平凡而曲折的人生,展现出近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社会的深刻变迁和人情百态。正如原著《人世间》封面所题,“于人间烟火处,彰显道义和担当;在悲欢离合中,抒写情怀和热望”。
开播以来,这部现象级的年代剧屡创收视率新高,同时成功打破“次元壁”,让90后、00后与50后们一起看得百转千回。
作家梁晓声在谈到《人世间》的创作初衷时,一语道出这部荣获茅盾文学奖的小说最感人的地方——“不管时代和环境如何改变,善良与勇敢永远是最简单、最重要的品质。”
本期“作家说”特邀著名作家梁晓声,为大家带来《人世间》小说创作、电视剧拍摄背后的故事。
梁晓声
【作家简介】
梁晓声,中国当代著名作家。20世纪80年代,他首开知青文学的先河,其小说《今夜有暴风雪》《雪城》相继被拍成影视剧,轰动一时。他的这类作品,气势雄浑、沉郁悲壮,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气息浓郁。他的另一类作品则相对平实,多取材于城镇、农村、学校、家庭等领域的生活,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风格。2019年8月,梁晓声凭借长篇小说《人世间》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2019年9月,长篇小说《雪城》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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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更喜欢雨果和托尔斯泰,尤其是雨果。雨果小说那种激情四射雄辩滔滔的语言魅力让他沉醉,因为他觉得自己内心太缺少激情了。
……
以往的日子,读书是他暂时摆脱空虚的良方,但是现在他决定与雨果们分开一个时期了。哥哥姐姐居然还留下了一册不少的初中到高中各门课本——那正是他要找的。
老太太曲秀珍点燃了他心中的一盏灯,那盏灯的名字叫大学。他不知道,除了上大学,还有什么其他方式能算得上是一种改变人生的正派方式——可以使自己对人生不是经常地感到沮丧。
他读了一些书籍之后意识到,如果一个人终生都缺少知识和思想,那么,他连一颗黄豆也不如。成吨的黄豆还能榨出豆油或酿成酱油,成群的没有知识和思想的人,除了体力和技能,就再也榨不出别的东西了。而被榨尽了体力和技能的人,注定是一个可悲的人。
——《人世间》选段
▲《人世间》三卷本,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写《人世间》,是因为我相信好人多”
辑/格桑
一个“老木匠”的收工活儿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一摞稿纸,这便是115万字的长篇小说《人世间》的诞生地。5年时光,每天10个小时,梁晓声用几十支铅笔,写下了中国老百姓几十年里的生活变化。
这位与共和国同龄的作家,祖籍山东,出生于哈尔滨的一个工人家庭。高中毕业后,梁晓声来到北大荒成为了一名“兵团战士”,在这里度过了7年知青岁月。
由于他擅长写作,机缘巧合下被推荐到复旦大学中文系读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电影制片厂当文学编辑,正式开始从事文学创作。作为知青文学的代表作家,他创作的《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今夜有暴风雪》《雪城》《年轮》等作品轰动一时,改编的影视剧更是引发万人空巷的观看热潮。
被誉为文坛“常青树“的梁晓声并不满足。当代许多作家都出身农村,写农村生活的好作品数不胜数,比如《平凡的世界》,而全面描写城市底层青年生活的长篇小说相对较少。而梁晓声从小生活在城市,少年时代更是受到《悲惨世界》《战争与和平》《复活》等经典巨著的影响,心里早早种下一个心愿:写一部全面深入反映城市平民子弟生活的长篇小说。光阴和时代的无声流转终于将“种子”催发:到了六七十岁的年纪,他觉得可以动笔了,也必须动笔了。
▲梁晓声坐在木桌前写作,抬头是一幅托尔斯泰的油画
创作过程是艰难的,“既累脑又累身体”。写之前,他要戴上海绵颈托,要是腰疼起来,还要用上护腰带。长年的伏案书写,让他必须保持从腰到颈椎的挺直姿势。几次,他“全副武装”开门,着实把客人吓了一跳。这身行头不像在家,倒像是工厂技工临时上车床。
他仍然保持着手写的习惯,只不过从钢笔换成了铅笔。铅笔是自己削的,削好的一二十支插在笔筒里。他也不再介怀不能用电脑写书这件事,写得快或慢,不再是一件头等事。“只不过像一个老木匠打扫木工车间收尾的那点活儿似的,就不必非得把木匠工具磨得多么快。因为剩下的一点活儿,做完之后关门上锁,就和这个行业说再见了。”
有朋友提醒他,不要写那么长,最好写二三十万字,好定价、好销售,写那么长谁买谁出谁看?但他不想考虑,只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人世间》从1972年冬季写起,当初有些出版社的编辑一看到这个年代就有些犹豫,甚至梁晓声本人也有顾虑:当下的人们还会对那个年代的事情感兴趣吗?所幸中国青年出版总社的编辑们对书稿的全面把握给作家吃了颗定心丸。
2016年年底,梁晓声终于完成了115万字《人世间》三卷本的初稿,手稿堆起来足有几尺高,随后又用半年多的时间进行修改。2017年12月小说出版,2019年10月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被称为“五十年中国百姓生活史”,这一年他刚好70岁。
▲戴着颈托为读者签名的梁晓声
“写《人世间》,是因为我相信好人多”梁晓声曾写过一篇文章《论好人文化的意义》,好人不是说“老好人”,而是对自己的善良心有要求的人。他还曾说起两个小故事。
一次,他去一位外国朋友家,朋友的儿子正在看一部中国宫斗剧。孩子问,为什么剧中人物都那么坏?朋友回答说,别相信,在我们国家人不是那样的。另一次,他一个中国朋友的孩子看一部外国电影《战马》。孩子说,妈妈,这几个人真好。孩子的妈妈说,别信,哪儿有什么好人?
这让梁晓声颇受刺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不再相信有好人了?他从作家的角度反思:我们国家民间的好人很多,文艺作品中却好像都在斗。只有把“善”摆在那儿,它才存在,才会影响我们,使我们不走向反面。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早年创作的知青文学,还是当下的《人世间》,善良、正直、诚信等人性的美好,一直是梁晓声笔下永恒的主题。
周秉昆是善良底色的代表,他的人生一直平凡,时常狼狈,但很多人都爱他。饱受生活苦难的郑娟一度很怕拖累秉昆,那句简单的“我不值得”让很多观众破防。周秉义对爱人的不离不弃,周蓉谈起山村教育时眼睛里的闪光,还有不同阶层、有血有肉的群像——乔春燕的工作大起大落,可她总用炽热的自己温暖周遭,是人群里的小太阳;郝冬梅以德报怨,让出推荐上大学的名额;酱油厂的曲书记公私分明,对年轻人爱得细腻也爱得严厉……每个小人物的人生都是有情有义、坚韧担当、善良正直的中国人形象群体的诗意注脚。
《人世间》的写作,更像是一场作家和自己的对话。创作中梁晓声经常自我代入,当他写到周秉昆挺身而出的时候,会问自己:你相信人就应该这样做吗?你现在还能做到这样吗?“只有我自己相信了,我的故事才会自然而然地写出来。”
这一点也被粉丝看出来了,有人问,哪个人物是作者自己的影子?梁晓声回答:“周家三个孩子身上的特质我都有一些,比如周秉昆和他哥们儿之间的友谊,就和我做知青时对朋友们的感情一样。周秉义身上的理性,是我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习得的。周蓉身上的特立独行我也很喜欢。”
“创作完成后,我可以肯定地对世界说,无论周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自己都不可能做坏人了。”梁晓声说。也正是基于对人物和情感基调的共同认知,《人世间》电视剧的创作进行得格外顺利。剧本对于原著故事的取舍,梁晓声并没有提出过多的意见。编剧王海鸰说:“他(梁晓声)非常理解我,不干涉我,因为他要说的全在书里了。”
作家宽容的“好人”性格换来导演李路的“变本加厉”,梁晓声几乎是被“绑架”着为观众奉献了全剧最特殊的“彩蛋”——客串出演了一位法官。虽然只有两句念判决书的台词,但那是梁晓声第一次出镜,为了拿出最好状态,整整拍了一天。
细心的观众会发现,法庭上一见雷佳音扮演的秉坤垂头丧气的样子,梁晓声扮演的法官有一瞬间眼圈微微发红。知晓主角命运的作家瞬间“入戏”,又被导演提醒着收回了感情。
《人世间》电视剧播出后,90后、00后们成了带着全家追剧的主力,他们从剧中的百态人生中找到父母、亲友,甚至自己的影子。
多年来,梁晓声一直保持着对年轻人生存状态的温暖关照和思考。一个雨天,他看见快递员在雨中送餐、送件。他想这是一位怎样的青年,他背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而谈到网络一代的城市孤独症,他建议年轻人要学会抵御孤独的本领,进而达成可以享受孤独的境界。“你先建立好和自我的关系,和世界的关系,和一本书的关系,和你养的宠物小猫、小狗的关系,和一盆花的关系……我个人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至于《人世间》这本书,“我想将从前的事讲给年轻人听,我觉得青年们应该真正了解我们自己的国家。不仅仅是遥远的曾经和当下的繁荣强大,还有到今天的中国,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什么,这很重要。”梁晓声说。
▲小狗皮皮陪伴着梁晓声日复一日的写作
(资料来源:文汇报、微信公众号“中国青年杂志”“凤凰网读书”“六根”“好书探”)
▲《人世间》三卷本,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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