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80高龄散文家（父亲的白发黑发）

来源：中山日报

栏目：文棚

重庆石柱西沱古镇的夏季受稳定的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的控制和影响,气流下沉增温,天空云量稀少,骄阳似火；古镇海拔较低,空气密度大,稠密的大气阻止了地面热量向空中辐射,使地面散热困难，因而气温高、湿度大、风速小、昼夜温差小，古镇人像在火炉中，闷热难耐。

作者阳台上的花朵（下同）

两年前，为了让年迈的父母有一个消夏的去处，我在海拔1300米的石柱鱼池镇买了个度假房。鱼池的夏天，有万亩翠绿的千野草场，五颜六色的十里荷塘，挺拔苍翠的十万亩水杉树林，还有黄灿灿的连片稻田。鱼池夏天常温20°-26°，凉爽舒适。然而，父亲因为从小落下的老寒腿怕冷，去年夏天在鱼池只住了一晚就坚决回了西沱。

在父母眼中，我是个特别乖巧懂事、完全不用操心的孩子。在父母心中，我的人生铺满鲜花，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我仿佛是孙悟空转世，无所不能，我是他们的坚强后盾。

今年三月，我因过度失血引起重度贫血，卧床不起。耄耋之年的父母不知从哪里知悉，提着水果来看我。当看到脸色苍白蜡黄、极度虚弱的我，父母大惊失色。母亲泪流满面，父亲几度哽咽：“你是啥时候开始生病的？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然后去菜市场专门买了几十个土鸡蛋，买了一只土鸡回家炖好给我送来……

从小体质柔弱的我，总是在父母面前装强大。即使身体不适，也从不让他们知道，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这次生病，让父母十分担忧，三天两头来家里看望。有时工作上的事情太多，父母来了也不能停下来陪他们。父亲说，要是他会拍照，会用电脑，会写文章，真的想替我工作，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石柱县城夏天比西沱凉快、比鱼池温暖。我想，父亲的老寒腿，鱼池受不了，县城应该没问题吧？今年6月，我把县城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进行了简单的装修。

暑假，我请父母去县城避暑，被他们婉拒，一是父亲的老寒腿怕冷，二是怕给我们添麻烦。为了哄父母来县城避几天暑，8月2日下午，先生恳请父母去县城照顾一下身体欠安的我。父母乐呵呵地跟着先生来到县城，平时晕车的母亲这次竟然没有晕车。

到县城后，父母仔细查看我的手和脸，说气色好多了！说完就要回西沱。当听说我的孩子过两天要从北京回石柱，父母就决定留下住两天。见到外孙后，他们就心满意足地回西沱了。

酷暑难熬!父母走后，我就赶紧去鱼池避暑。为了照顾我，先生早出晚归，往返于鱼池--西沱之间。给西沱家里两阳台花草浇水，就成了父母的“工作”。去年暑假，父亲每次来浇花，心不甘情不愿，满脸不高兴：“栽些这些东西有啥用嘛。”浇水的时候，他不看花一眼，一瓢一瓢往花盆里倒水，或拧开自来水管直接往花盆冲，弄得泥土四溅。炎炎酷暑，花草苦苦挣扎、勉强活着。

暑假结束，坐在开学返校的车上，我种种设想酷暑后花草残败不堪的样子。

走进校园，一股浓郁的米兰花香迎面扑鼻。走上园丁大楼的平台，见一只“火凤凰”正穿过蓝天白云飞进我家。原来是我家的三角梅开满火红花朵伸出阳台。

打开门，浓浓的米兰花香几乎将我醉倒。我顾不得换鞋直奔阳台，怒放的三角梅，似天空的晚霞，鸟儿穿梭、蝶飞花舞；一大盆米兰又长高了两尺，金黄的小花像谷穗一样开满枝头；双色茉莉开满白色或紫色的花朵，沁人心脾；红红的灯笼花挂了一树，像春节期间挂在云梯街的灯笼；生命草、栀子花生机勃勃、苍翠欲滴；马蜂勤快地地剪下月季花的叶子筑巢……完全不是去年的样子！

每次电话和微信，父母都说他们好好的不用担心，叫我们自己要注意身体。一个月不见他们怎么样了呢？我给父亲打电话说要去吃晚饭。

听见敲门声，母亲开了门，父亲正在厨房用木耳、花生米炖鸡。母亲从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洗净，又给我们一人一瓶酸奶，笑盈盈地招呼我们吃。

母亲红光满面，精神爽朗。她说每天照着手机视频学，早上五点起床，用手指梳头一百五十下，拉扯耳朵一百下。坚持了一个月，现在可以大胆走路了！母亲是多年的老病号，一个月前她还像学走路的孩子，寸步离不开父亲牵着。

吃过晚饭，父亲坐在对面聊天。突然，我发现父亲满头的白发比以前黯淡了许多。走近一看，原来父亲的白发中长出很多黑发，发际和眉毛都变黑了！我非常惊讶！父亲从不染发，这是怎么回事呢？

父母四十岁时，偶尔冒出几根白发，年幼的我心疼地帮他们拔掉。此后，白发如雨后春笋，越拔越多。父母不到七十岁就满头银丝。

父亲的生活十分规律。他每天早上6.00起床，7.30吃早饭，中午12点吃午饭后午睡40分钟，下午5.30吃晚饭，晚上看完重庆新闻、重庆天气预报和中央新闻，如果没有其他喜欢的电视剧，就上床歇息了。

父亲早上起床后就在室内做他自己编的保健操：用手指抠头一百次，拉扯耳朵一百次，左右手交叉按摩颈部50次，在凳子上单手撑20下，左右背部分别碰撞墙壁10次，弯腰十指触地20次。

天气晴朗时，父亲会到云梯广场做户外保健操：双腿倒挂单杠倒立5个，双手抓住单杠引体向上10个，单手抓住单杠太空步10步；在双杠上走杠、环旋；左臂叉腰、右臂和左脚分别支撑在相距1.2米的石球上，有节奏地伸缩右腿10次……（温馨提示：父亲的单杠动作非常危险，中老年人请勿模仿）

父母的一日三餐很简单。早餐一个鸡蛋加汤圆或面条；午餐一个炖菜，比如木耳、花生米炖鸡，或者香菇、大豆、海带炖猪肉，加一个炒素菜；晚餐将中午剩下的饭菜混在一起煮“烫饭”。父亲做菜只用葱姜蒜和盐，偶尔放点十三香、酱油和自制的花椒油，几乎不用辣椒，饮食清淡。

父亲不喜欢吃水果，不爱喝水和牛奶，母亲则相反。父亲不喜欢猪肉之外的其他肉类，母亲则不挑食。父亲做饭，母亲洗碗。父母配合默契，相濡以沫六十载。

和父母畅谈了几个小时，我慢慢弄明白：

父亲在农村长大，对养花弄草没兴趣，以前帮我浇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知道我生病后，暑假时父母主动要求帮我浇花，叫我放心去避暑。他们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起床，走十几分钟到我蒸笼似的家，小心翼翼地给花浇水，偶尔松土、捉虫、施肥。难怪暑假花草长得这么茂盛，花儿开得如此娇艳！

自从知道我生病后，父母就特别注意保养身体，不给我添麻烦，甚至在我生病时还可以照顾我。现在，母亲红光满面，精神爽朗；父亲仿佛正在返老还童，竟长出了很多黑发，发际和眉毛黑了很多。

原来，父亲白发变青丝的秘密，在于对子女深沉的爱！

成人后，我们四处漂泊，浪迹天涯，当我们满怀疲惫，一身伤痛归来，唯有父母替我们抚平创伤。

父母在，家就在。父母是我们永远的港湾。

（请勿微信投稿！文棚是一个以散文为主的共享平台，面向全球华人开放，供作者、读者转发推送。其“写手”栏目向全国征集好稿。凡当月阅读量达6500次，编辑部打赏100元/篇。请一投一稿， 并注明文体。投稿邮箱：2469239598@qq.com，1600字以内。非签约作家请注明真实姓名、联系方式及银行账户全称、账号。）

◆中山日报报业集团新媒体中心

◆编辑：徐向东

◆二审：蓝运良

◆三审：魏礼军

◆素材来源：中山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