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古巷名人故事（夜读人文赣州罗荣）

一座古城，一片绿洲，一块沃土；客家摇篮，红色故都，东江源头，这里聚千年灵气，集一方诗情，承载着太多太多的美誉。这块土地有着婀娜多姿的容貌，风情万种；这块土地有着独特的魅力，文化多元， 12月1日起，江西日报与赣州市文联携手，赣州市作协、全民悦读赣州阅读会协办的《古韵今风 人文赣州》散文专辑，在江西日报官方微信公众号推出，让我们跟随作者们的笔触，走进赣州，领略千年古城的神韵，感受丰富多彩的客家文化，追寻革命足迹，畅游生态家园……

今天要与您分享的是第十五篇作品，来自罗荣的《罟者》。

罟者

文/罗荣

五十多年前，雀噪街尾一间破屋里，住着一位孤老。孤老年纪约摸六十出头，山羊胡子，背有点驼。夏秋季节的傍晚，从孤老门前路过，总见他坐在屋檐下巴嗒巴嗒吸烟。孤老手中的烟管，是一截竹鞭，六七寸长，金黄澄亮。溟濛烟雾和沉沉暮霭使得孤老的形象有些朦胧。那个时候，鸟雀正要归巢，街尾的金钩子树上，挤满了麻雀，叽叽喳喳喧腾不休。孤老大约喜欢听这些鸟的聒噪。

孤老不是薮里人，他在破屋住的历史很短，不到两年。破屋外的墙上，打着几枚竹钉，钉子上挂着鱼罩、鱼篓、斗笠和簑衣，显示出孤老打鱼人的身份。但孤老也许称不上渔夫，他没有划子船，也没有竹排子，更没养鸬鹚，下不了碧波滚滚的梅江，打不来大鱼。他只能去浅不及胸的龙变溪，捕捞小鱼小虾和螃蟹螺蚌。

每天三更时分，孤老就出门。无论月色疏朗还是天空晦暗，孤老总是在同一时分抵达十里外芒冬岭下的龙溪河中段。芒冬岭下那段溪流，盛产溪虾、河蟹、沙鳅，还有鲫鱼和鲤鱼。到了溪边，孤老先坐在草地上吸几筒旱烟，尔后脱下衣裤，撒一泡尿，用鱼罩拨开茂密的芒草，下溪去捞鱼。孤老的身下，也有条鱼在浮浮沉沉。

孤老的收获不很多，通常是一两斤的样子。孤老不贪，天亮之际，他就在市场上卖鱼虾。背起空鱼篓回家时，他的衣兜里装着一叠一分二分五分的纸币。

也有不好卖的时候——这种时候很多，因为那时居民的月供油少，定量只有二两，用来炒腥味大的鱼虾有点奢侈。孤老回家，就升火烧锅，用文火把鱼虾炕干。炕干的鱼虾更其鲜香，又无需大油，以之炒蕹菜梗或青蒜，算得上人间至味。雀噪街的民户，若家中来客，多喜到孤老家量点鱼虾干做菜。说量，是孤老卖鱼虾干不用秤，用米筒量，升筒太大，只用眼筒。一眼筒鱼虾干一两左右，角把钱的生意。可以赊，等关了饷再付。

雀噪街小学的学生，喜欢到孤老那间破屋去。在那里，他们时常能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鲫鱼或者簑衣鱼。孤老不吝啬，打鱼时，只要打上来红鲫鱼或彩色的簑衣鱼，一定用竹筒装着，带回家放进水缸中。学生带着输液的盐水瓶来求鱼，孤老就帮学生在瓶中灌上水，装进一只鲫鱼抑或簑衣子，再配以几茎龙变溪中的茜草，让他们欢天喜地而去。街上也有一些讲情趣的成人，比如老师，比如干部，他们也喜欢孤老送的礼物，厅堂上那些在水盆中摇摆翕动的小鱼，平添了主人身上中山装的儒雅之气。

后来便有人知晓，孤老早先是真正的渔夫，且年轻英俊，曾经在浩淼无际的鄱阳湖打过鱼。他有过妻室，他的妻子是个相当标致的女人，但来历有些奇特。在某个凌晨，孤老在船舱中一觉醒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睁开眼睛，他看到船隔板上坐着一个女子，正在灯光下梳着长发。这个女子，成了他的妻子。

这故事很美丽，但是很陈旧，不过是古老的田螺姑娘故事的翻版。关于这个女子，传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官宦人家出逃的姬妾，一种是逃婚的少女，被幸运的渔夫收留。这种故事的结局，一般都不太美满，田螺姑娘是找到自己的壳，变回真身走了。年轻渔夫的女人，或许被主家寻找到了。

孤老没有跟谁讲过他人生的故事，他甚少与人来往，也不善言谈。因此关于他的故事，只是好事者的臆造。破屋与孤老，都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好的，或者坏的。

不知在什么时候，孤老离开了破屋，没人晓得他是不是回了故乡。许多人说，他们还欠着孤老的鱼虾干钱，一眼筒或者几眼筒。人们在许久之后，路过街尾时，都会用鼻子嗅一嗅，那里是否还残留着鱼腥味。

作者简介

罗荣，本名罗棣宁，江西宁都人。中共党员。1968年下乡务农。1972年应征入伍。1983年任《赣南交通安全报》编辑。1988年考入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作家班，1991年入鲁迅文学院第七期进修班。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200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小说集《入世》、《罗棣宁中篇小说选》，散文集《草园集》，纪实文学《夺命之色》四部。报告文学《脊梁》获《人民日报》国庆征文二等奖，小说《合坟》获《小小说选刊》二等奖。

朗诵者简介

李瑞琪

山西晋中人

就读于赣南师范大学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

曾荣获第五届夏青杯朗诵比赛山西赛区一等奖

中国播音主持大赛青年组二等奖

曾主持赣南师范大学第五届学生社团文化精品活动展演颁奖晚会

赣南师范大学第十七届话剧节

2017年暑期曾于山西省晋中市电视台少儿频道工作

2018年9月开始于赣州市熠烁艺术团担任播音顾问及任课教师

作者：罗荣

朗读者： 李瑞琪

总策划：吴志刚、邱玥

执行策划：张雪、李芳

制作、编辑：李芳

美编：胡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