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的语言风格(邓小平的语言风格)
文/聂晓民
导读: 1997年2月19日,邓小平在北京病逝。邓小平是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创者,邓小平理论的主要创立者。他一生投身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并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以其卓越的领导艺术和非凡的人格魅力,影响了中国历史的发展进程和世界格局的深刻变化。
1978年10月25日, 出访日本的邓小平在东京日本记者俱乐部会见各国记者。 自信的表情,富有感染力的手势,表现出他的睿智
有位哲人说过,语言是思维的外壳,决定语言的是思维。要想有经典的语言,就要有超人的思维。
邓小平的语言有两个特点十分突出:一 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这种一是一,二是二,从不讲大话、空话、假话的语言方式,在特定的环境下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胆识。二是简洁明 了。这并不是说邓小平没有长篇大论,而是说简洁的比例远远超过长篇大论。这也是邓小平的一贯作风。 在邓小平的语言风格中,还有一些如善打比喻、巧用双关、否定之否定等方式。
简洁明了邓小平的语言很有特色,简洁有力,抓住要害,不冗长烦琐,简短的几个字可以概括很多的内容。有人计算过,1992年邓小平发表南方谈话时,在武汉火车站的讲话,总的意思是反对文山会海,只用了200余字。著名作家刘白羽在《再道一声小平您好》中写道:“在一个大规模的会议上,我发现小平同志与旁人的不同之处,在整个过程中,他只讲了两次话,而且话讲得精炼、简短,会也就开的短,但他的每句话就像一颗子弹,那样有力,直中目标。”
纵观邓小平的一生,他开会一般不作记录,平时也很少记笔记,发言时最多一个纸条记几个数字,但凡落笔都在文件上面。
邓小平的语言简洁,与长期战争生活有关。那时不可能有时间去作长篇报告、写长篇文章。比如,在谈到长征时,他用了“跟着走”三个字;谈抗战时的感受,用“吃苦”两个字;谈解放战争,用“最舒畅”三个 字;谈“文革”之前的十年工作,用 “最忙”两个字;谈“文革”,用“最大的灾难”五个字;得知林彪摔死后,用“林彪不亡,天理不容”八个字; 谈到自己的三落三起时,用“忍耐”两个字;谈世界问题,用“东西、南北” 四个字;谈精简军队的问题,用“肿、 散、骄、奢、惰”五个字……邓小平还经常用自己起草1975年四届人大5000字的政府工作报告的经历,告诫领导同志用语要简洁。
善打比喻,巧用双关邓小平长期从事政治工作,而他的工作对象有相当大的比例是文化程度不高或不太高的工人、农民或工农子弟兵。因此,借用人人熟知的事物打比喻来说明深奥的道理, 就成为邓小平语言的一大特点。如将游击队脱离群众的行为比喻为 “裸体跳舞”,把触及大的领导的问题比喻为“摸老 虎屁股”,把照抄照搬上级文件的做法比喻为“当收发 室”,把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与日本在一些技术领域的合作比做“学生与老师”的关系。再比如,谈到植树造林自己所起的作用时,说“我哪是带头,我是担心当了尾巴”;把法律文件的起草比喻为“成套设备”; 谈改革开放要胆子大一些,比喻为 “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把精简机 构比喻为“拆庙搬菩萨”、“消肿”;在严厉打击犯罪时,将大的问题比喻为“就是老虎里头最大的东北虎也要管”;把价格改革比喻为“过关斩将”;谈到在台湾实施“一国两制” 时,比喻为“不是我吃掉你,也不是你吃掉我”。
语言是一门艺术。在某些时候,用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往往会收到特殊的效果。双关语就是其中之一。比如在一次登黄山时,邓小平说“黄山这一课,证明我完全合格”,指自己不仅政治合格,身体也合格,可以为国家工作。“已经是春天了,冷不到哪里去。”这是邓小平在1972年从江西回北京的路上,晚上散步后警卫让他回房间时的回答,不仅是指自然气候,也指政治气候。1992年南方谈话的时候,邓小平说“我从来不走回头路”,以此表明他对改革开放的坚定信心。
1985年6月4日,邓小平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在三年内裁员减额100万
语气委婉,幽默风趣大部分时间,邓小平是不需要用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的, 但在一些特殊场合、特殊情况下,他用语委婉:一、对上级。比如毛泽东 要他对“文化大革命”作“三七开”的结论,邓小平说,“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委婉表达了不作结论的答复。二、在外交场合。1978年邓小平访问日本,针对中国一些人不承认自己落后,他委婉指出,“长得很丑,却要打扮得像美人一样,那是不行的”。三、其他情况。 聂卫平得了 “棋圣”的称号,邓小平委婉指出,“圣人不好当,你还是当百姓好”。
运用幽默语言,邓小平自然是行家里手。他的幽默不但通俗易懂, 而且蕴涵深意,不落俗套,许多幽默段子广为流传,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和长久的印象。
在从重庆回北京的飞机上,子女问他:在重庆大家叫你首长,到北京叫什么?邓小平用谐音回答:“在重庆叫首长(手掌),到北京叫脚掌。”在四川考察的时候,农民问:你们从哪来、到哪去? 邓小平回答:“我们从上头来,到下头去。”邓小平听说一个唱“样板戏” 的钱姓演员把自己的姓改了,戏称为“连’钱’也不要了”;把自己家乡的干部称为“父母官”;对陈香梅谈廖承志,称“你的舅父有’气管炎', 你可晓得”;“文化大革命”初期劝吴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1992 年视察南方,在深圳植物园与工作人员谈到移植四川植物时,邓小平回答:“这也属知识产权问题呀,我是四川人,要你们赔偿。”
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语言批评是一门艺术。批评得好,可以达到治病救人、加强团结、完成工作的目的;批评得不好,有可能走向反面。
在一次整风动员会上,邓小平对批评和自我批评是这样阐释的:我们不但要有自我批评的精神,还要有批评的精神,要反对那种庸俗的小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态度。当然,我们批评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同志,治病救人;对于别人的批评尤应虚心采纳,作为自己反省的参考,即使是别人对自己的一点感想,也是可贵的。
一次谈统一战线问题,邓小平指出:“光要阶级路线不要统一战线,不仅错误,而且荒唐。”对警卫员违反纪律受到处分一事,邓小平说: “正因为你跟我,才更要对你严。”对秦基伟在解放郑州初期没有在领导 岗位工作而去看戏,邓小平严厉指出:“这还了得,通报全野战军批评。”对部队到大别山初期违反纪律的情况,邓小平说:“纪律不好,群众为什么要拥护你呢? ”在西南主政时期,部分干部说完不成征粮任务,邓小平批评:“再完不成征粮任务,我要跟你们算总账。”
邓小平对自己也是很严格的。比如,1954年2月他在中共七届四中全会上发言时说:“拿我来说,缺点是很多的,也是常常要犯的。”在得知黄华没有针对在香港是否驻军作过表态时,他公开道歉:“我错怪了他。”谈1989年政治风波的教训时,他说:“最大失误是在教育方面发展不够。”他还说过:“我的一大失误, 是搞四个经济特区时没有加上上海。”
针锋相对与巧妙批驳在谈话中,邓小平一般是与人为善的,但对不友好的谈话对象,以及敌对的谈判对手,却往往会抓住对方逻辑上的漏洞予以巧妙的反击,使对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达到说理的目的。比如,有人把打乒乓球和毛泽东思想挂钩,邓小平批驳道: “打赢了,是毛泽东思想胜利了,打输了呢? ”针对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组成部分的问题,邓小平反问: “一定要用锄头才算劳动? ”邓小平批驳 “四人帮”贫穷的社会主义论,指出:“哪里有什么贫困的社会主义、贫困的共产主义! ”
在邓小平的政治生涯中,比较有名的 “针锋相对”有五次。
第一次是20世纪60年代到莫斯科与苏共中央赫鲁晓夫论战,苏方提出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等国家不听自己的,理由是苏方援助过这些国家。邓小平回答,“你援助人家,人家也援助你”。第二次是与江青等人的斗争,邓小平自己说是“钢铁公司对钢铁公司”。第三次是接受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采访。第四次是接受美国记者华莱士采访。这次的火药味可能比不上法拉奇的那一次,但对年过八旬的邓小平来讲,这既是智力的较量也是精力的较量。他最终赢得了胜利。第五次是与英国“铁娘子”撒切尔夫人围绕香港回归问题的交锋。邓小平针对撒切尔夫人提出的用治权换主权的提议,指出:“主权问题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
创造性语言邓小平勤于动脑独立思考,不怕闯“禁区”,还表现在他敢于说前人或别人没说过的话,根据新的实践作出新的论断上。
被收入到《邓小平文选》中的许多理论观点,都是他首次提出并进行科学阐发的,完全体现了他独特的语言风格。比如,“高峰、中峰与低峰”,“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我是实事求是派”,“不当'头头'”,“允许 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改革是中国的 第二次革命”,“发展是硬道理”,“两手抓, 两手都要硬”,“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要树立雄心壮志”, 等等。
情真意切在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邓小平一直抱着乐观的态度, 对生活充满了爱。因此,他对周围美好事物的赞美是真诚的, 对党和国家、对同志和亲人的感情是真挚的。
邓小平有一句名言:“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这是邓小平发自内心的对祖国和人民真挚的爱。比如,“希望能到香港走一走、看一看”,“凡是中华民族子孙,都希望中国能统一”,“国家发展了,我当一个富裕国家的公民就行了 ”。
邓小平热爱人民、心系人民,始终对人民群众怀着无比深厚的感情,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当做毕生奋斗的目标。他曾说,“我的生命是属于党、属于国家的”。
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邓小平与毛泽东、周恩来、刘伯承等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文革”时,在江西劳动期间,邓小平为子女的问题七次向中央和毛泽东写信,反映了他对子女、家人真切的爱。谈到毛泽东,他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丝毫不是什么夸张”。在谈到因难产而去世的第一位妻子时,他说,“张锡媛是少有的漂亮”。
此外,善用肢体语言也是邓小平的特色之一。单就握手而言,他就有四个非常著名的典故。解放战争时期和1975年,他分别开过两次 “不握手会议”;1989年,中苏高层会晤中的“只握手,不拥抱”; 1992年,他又主动提出要和年轻人握一握手,因为科技的希望在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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