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故事（自古忠孝难两全）

编者按：

近几年，自媒体的飞跃发展改变了人们生活和工作方式。自媒体不仅传播信息，还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表达、沟通和交流的平台。这，原本是一件好事情。但，笔者发现，不少人针对教育行业，尤其针对教师队伍，存在诸多误解、偏见与不满。

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觉得应该为教师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下面，这里就特别分享一位教师朋友的一篇，写的是关于生活、工作和家庭的文章。读完此文，您一定会有所感悟的。

原文题目：《等不起的岁月，等不起的母亲》

有些人不能等，你或许等不起。回顾过去的2017，我百感交集，不能自己。

一一题记

01.

公元2017年3月22日。这是一个令我痛彻心扉和永生难忘的日子。

那天早上，两节语文课。第一节下课后，我回办公室，顺手点开手机，发现了十几个未接电话。看到如此密集的未接来电，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内心惴惴不安。

“阿国，你快回来！阿妈半个小时之前自己投水走了!”

“呜一一鸣一一”

当我走出办公室，电话那头短短的几句话，瞬间几乎把我击倒。我感觉先是眼前突然一黑，两腿发软，全身无力，然后是一手扶住树尽量不让自己倒下，一手捂着嘴巴忍住哭声，眼泪就扒拉扒拉地往下流。

我至亲至爱的母亲“狠心”地扔下我走了，她最疼爱的最小的儿子此时还在离她三四百公里的地方！

我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击懵了，一时不知所措，直到第二节课上课预备铃响了，才把神志拉了回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事发突然，事已至此，涉及调课，马上请假已经来不及。于是强忍着悲痛走回办公室，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捂住嘴巴鼻子，慢慢走向课室。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在黑板上写了“安静自习”四个字，就坐在讲台前。学生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常，也很安静。

我发誓，那节课是我从教将近二十年来最漫长的一节课。

45分钟，2700秒！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02.

我满脑子都是关于母亲的回忆。

父亲早年撒手而去扔下母亲。2016年2月，做乡村教师的大哥突发脑溢血离世。长兄为父，大哥又是我的启蒙老师。大哥于我，亦师亦父。他的离世给我巨大的打击。风烛残年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更是可想而知。自那以后，母亲身体更加是一日不如一日。

母亲晚年，我不能常在身边照顾，只能趁自己回乡时多给些钱弥补。开始母亲还乐意接受，到后来慢慢变成抗拒。母亲总是说：“你阿妈这病好不了的啦，给我再多的钱没什么用处，你留着自己供房养家好过。”这一幕，在我要即将告别时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忠孝两难！

母亲晚年，我想过把她带在身边，但条件实在不允许。一来她不习惯也不愿意，二来她身体差到竟然坐车一两公里都会晕车晕到又呕又吐甚至不省人事，病残的生命根本无法支撑两百多公里的路程！我不敢强求，更不敢冒险！我只能把钱给大哥(生前)，后来就给三哥。每次离开，我眼里含泪，心里酸楚。

母亲晚年，住在我在乡下特意为她建造的一层小楼房子里。为此她逢人就说我的好。她很封建，不止一次和旁人说，她老了也不会弄脏我给她建的新房子。尽管我每次回家都叫她不要胡思乱想，但她还是把迷信当成信仰，丝毫没有改变自己。

母亲晚年，四个儿子走了一个。我在外地教书，二哥在外地务工，只有三哥一个留在身边照顾她自己。母亲走时年纪还未满七十七。

母亲积劳成疾身患重病已熬了十八个年头，她饱受疾病的摧残折磨已到了要以极端的方式抱憾离去的凄惨境地，尽管虽有百般不舍，但又在抗争到最后一刻时彻底崩溃，一败涂地。

我悔恨！因为妻子怀上二胎出现流产危险要住院安胎而没有回家陪陪母亲，元旦没回，过年也没回。

我悔恨！我以为春节前(年二十三)我一个人回过一天家（没想到那是与母亲最后的诀别），我亲自告诉过母亲，我要等到二宝出世后才能安排暑假一家四口回去看她，她就听我的话可以等到那一天。

我悔恨！我以为我即将出生的二宝会给母亲强大的精神力量，这个她晚年的最大的愿望可以让她与病魔抗争坚持到底，等到我们可以回家的那一天。

我悔恨！我以为在一个多星期前三嫂打电话告诉我，母亲几次想去投水被人拦下，我打过电话劝她，又叫来舅舅他们劝她，她就不会做极端的事情。

我悔恨！我以为再过十多天就到清明节了，我会带大女儿回家祭祖，母亲至少能等到我回家的那一天。

我问天，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母亲身上，发生在我身上！

我问地，为什么我总是天真地以为母亲能等我，等到我回家的那一天！

我问自己，我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以为，以至于一次错过再次错过多次错过陪伴母亲的机会！

想着这些，我在一群毫不知情的学生面前偷偷流泪暗自悲伤最后全身颤抖，直到那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我才得以逃离那种境地……

03.

妻子安胎出院才几天，我怕路途遥远奔波跋涉有闪失，就只能遗憾地带上大女儿，叫人开车送我们回老家奔丧。我们折腾了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多才回到老家。

一下车，我发现母亲被安置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覆盖着白布。三哥哭着告诉我，母亲的眼晴还睁着，他弄了两次，总不愿合上，是不是心里放不下我要等我回来。

我跪在母亲前面，慢慢掀开白布，一边用右手在母亲脸上轻轻抹了一下，一边哭着说了一句：“阿妈，您的小儿子回来了，你放心地去吧！”冥冥中，母亲眼睛终于安静地合上了。这时，我压抑了大半天的情感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真是祸不单行！

就这样，在大哥离世对我心灵的重创之殇还挥之不去的时候，上苍又对我来那么重重一击。

母亲走了。我总以为大哥等不到，母亲应该能等我二宝出世后我回家的那一天！母亲万不得已，以她的方式，成为了继大哥之后又一个我等不起的人。我唯有理解母亲，我只能悔恨自己！

母亲离世，在我的2017，注定要成为我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满怀深情写就一首送给母亲的诗：

“三月的天下着七月的雨 / 你百般不舍而又义无反顾 / 悄然一一独自一一离去——/ 在一个，不经意的上午 / 多少寸肝肠断，儿孙诉哭 / 那晚守夜，下起滂沱大雨 / 天地同泣呀，为你的离去 /

你是那么善良，是那么素朴 / 你勤勉操劳，含辛茹苦 / 养育了儿女，带大了孙子 / 你悲天悯人，接邻济舍 / 你菩萨心肠，功德无量 / 你用平凡一生 / 写就一本无字的书 /

鸣呼 / 你积劳成疾 / 一病十八年有余 / 你百病缠身，惨不忍睹 / 我看在眼里，痛在内心深处 / 我出门在外，身不由己 / 你的生活，我无照顾 / 我想痛哭，却也无处 /

母亲啊，你这一走 / 在我的余生，撒下一路 / 永远的悲楚……”

04.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只剩归途！

母亲离世，岁月悲情，贯穿了我的整个2017。

托国家政策的福，妻子前年十月怀上二胎，历尽艰难，去年七月刚好年届四十，也顺利生下二宝。这件事，其中也是经历了许多曲折。

十月怀胎之路一波三折。孕期二月出现流产危险，然后住院安胎一个月。宝宝刚出生十分多钟，因为有些许难产，头部稍有挤压，加之羘水不净，疑似感染，得马上转移，在新生儿住院部睡了七天保温箱。

宝宝出世，实属不易。经历磨难，幸得有惊无险。我们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排除了万难，搭上了最后一趟末班车。

二宝的出世，原本会给我整个大家庭带来很多欢喜。但很多时候，我的兄弟姐妹都会情不自禁地把这事和母亲联系在一起。而我，更多时候，悲伤盖过了快乐，悔恨超过了欢喜。

母亲最终没能依照我们的美好期望，等到宝宝出世的那一天！

我为母亲感到深深的痛惜和遗憾，也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的愧疚和悲伤。

等不起的岁月，等不起的母亲！

母亲离世带来的悲痛、内疚和悔恨，在2017，如一江春水，汇成我所有的心事……

——写于2017年5月12日(母亲节)

编后记：

自古忠孝难两全！

这位教师朋友和其母亲感人的故事，不知是否能够触动到您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

感谢阅读，欢迎评论。

(图片来自网络，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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