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街72号(樱花街2号)
我说不出樱花街2号到底有多好,但我知道它将是很多人心底永远的记忆。
那年,高新区还很荒凉,从化工路转瑞达路,人烟不多,车马稀少,路边是一个个被废弃的欧式风格的城堡式建筑,这些建筑,骨子里是繁华的,只是,岁月没有撑得起这种繁华,渐渐显露出破旧的光景来。
那时候,高新区还没有快速公交,只有31路和68路公交车,瑞达路还是四车道,临光华的路段种有粗大的老柳树,暮春时,我偶尔经过,看柳絮纷飞,逐风飞扬,感觉这满城春色只赋予了我这杨花点点,我便想家,心里都是怅然和远意。
那年春天,樱花开得艳若云霞,把一条普通的小路点缀得诗意华美,这是我第一次懂得樱花街的真正含义。
我相信,在樱花街2号念书的孩子都会记得宏联信用社门口那两株樱花,她们含苞的时候是绿色,开放的时候花瓣变成了白色,是樱花中的罕见品种,无叶先花,花朵像从骨子里生出的,朴素安静,不张扬却美到惊人。
每次经过,我都会放慢脚步,不放过那短短的一米距离,眼前是一树幽微的香,心里是《一棵开花的树》。
我喜欢那个操场,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是站在围墙栅栏外的,隔了一层绿色植物,看到偌大的草坪和红色的400米橡胶跑道。
后来,我经常出现在那个操场上,我曾经在深夜走过操场外的小路,高跟鞋发出响亮的声音,而我的心却分外寂寞,那是我来郑中的第一年。
操场边有一个紫藤小径,有朋友说,每一个学校都有一个这样的紫藤萝,也许是。紫藤下读书的时光应该是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吧。
操场西边跑道外,有几株树,我问了三次才记住它的名字,栾树。它最美的时候是秋天,那一串串花苞,是鲜艳的黄,在树冠处绽放,慢慢的,结苞变红,像串串红灯笼,带着对深秋的敬意,深沉着。西边的那片天空,也因这些黄这些红而起了万里长风。
刚来的第一个星期,我去查寝,从宿舍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我站在生活区的大门口,想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坐了出租回去。那时,我住在一个客栈里,我在那里足足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学校把我从这里接到了教师公寓。
这个公寓住了一茬又一茬新老师,每年都有搬进的也有搬出的。搬进搬出的中间,这所公寓里住的人我几乎不认识了,那些老邻居都走了,再也不会在一起包饺子吃了。
后来,学校有了天桥,有了体育馆。教学楼后的那个杨树林没有了,代替它的是一些杉树,杉树下有花草。
记得那年狂风暴雨,把那些杨树刮倒了不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报告厅后的小路旁,那些桂花也没有了。它们总是在秋天很低调地开着,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像我一样记得它们? 校园里有许多木瓜树,我不记得它春天开什么花,只记得到了夏天,枝头就挂了很多木瓜,间操的时候,它们总吸引我的目光。每次,我都想等成熟的时候摘一个,可是,总没有等到成熟就忘了,也不知道它们究竟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高中部对面有一家小吃店,名字叫“川秀”,我知道,很多孩子都偷偷隔墙买过它的外卖,也有请假出来去店里吃的,我去的次数也不算少,在这里,总会碰到我们的老师或者学生。店面很小,也不算干净,但似乎是我们唯一的去处,我们把它戏称为“川秀大酒店”。不知道为什么,经营得好好的店怎么就关闭了,现在,孩子们叫的外卖往往是垂柳路上的“德克士”。
那个时候,瓦屋里还没有拆迁,是高新区一个热闹繁华的所在,街上每天人声鼎沸,唱片天天响着,也有精品店和旧书店。偶尔,我也会去走一走,这里穿行的有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的学生和我们的学生,孩子们会偷偷来上网吧,或者来洗澡,或者来吃饭。记得对着瑞达路有一家“信阳饭店”,牌子很大,老远就能看见,我曾经光顾过,6元钱的炒面或是6元钱的饺子?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似乎就是这样的饭菜和价格。
孩子们把这条街戏称为“瓦屋里大街”。
后来,也似乎一夜之间,瓦屋里大街化为平地,现在只剩了一片空地,有一棵老柳树还在,这是唯一留下的印痕。
每年,这里总是送走一届毕业生,迎来一届新学生,总有离别和相识,她的学生遍布世界各地,他们,总是在离开后才真正开始喜欢它。
前几天,有毕业的孩子在微博上写道:又到了开学季,这些年来,我上学也好,旅游也罢,走过了很多校园,当中不乏风景迷人,历史悠久的,但我在制作九月开篇图时,却突然很思念这里,昨天专程赶在太阳落山前从家打车跑到这里,只为拍下它的一个校门。它曾经一度是我精神的寄托,在我最难熬的岁月里,有依然留在这里的人在陪伴着我。无论今后如何,她是永恒的存在。你好,母校。九月,你好。
又有孩子写道:有一种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幸福;有一种春天,是雨巷里风情万种的姿态;有一种春天,是诗词曲赋里风光旖旎的爱恋;有一种春天,是樱花街2号。
在我的心里,春天就是樱花街2号,樱花街2号就是春天。
Cherry Blossom
作者简介
梅溪,原名郭春梅,郑州中学高级语文教师,市级骨干教师、优秀教师,新浪知名博主,郑州教育博客特约编辑。文字清新灵动,感情真挚细腻,以诗歌、散文见长,在新浪博客与郑州教育博客发表五十多万字,著有《梅溪散文集》《花开淡墨—我在郑中的教育生活》等。
诵者简介
徐侠,从事播音主持工作35年,主任播音员。曾荣获河南省首届“双十佳”播音员称号,河南省“四好”播音员,河南省语委理事,郑州市首届十大新闻人物。播音的作品在全国省市获奖多达20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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