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会老去爱意恒久远(爱这个世界:心心相印远胜情话绵绵)
杨绛曾说: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吧。
如果不是读了鲁迅与许广平的《两地书》,如果不是读了汉娜·阿伦特与海因里希·布卢希尔的《爱这个世界》,或许我永远无法深刻体会婚姻爱情真谛。虽说写尽千山落笔是你,望尽星辰美丽是你,书尽泛黄扉页是你,千山万水归处是你无限柔美,震慑心扉,然话尽凡尘俗事,风雪平淡清贫荣华皆为你岂不更令人朝思暮想,心心相印远胜情话绵绵。
《两地书》国人耳熟能详,《爱这个世界》却知之甚少,寻常夫妻日久天长与革命伟人炙热感情决非天壤之差,实则于这大千世界任何一真挚情感皆有异曲同工之妙。汉娜·阿伦特犹太裔美国政治理论家,对20世纪政治哲学领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海因里希·布卢希尔共产主义政治学家,两人皆为混浊俗世里一道明光,当女性孤独落寞的灵魂遇到足够宽广的胸怀时,温情包容,相互扶持将她从痛苦与绝望里终引入美好欣慰之中。
一:忧伤的薄纱非寻常人专属,汉娜·阿伦特亦有之,然布卢希尔用独特思维方式与出色表达能力融化她冰冷寒心堂堂七尺躯,莫听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阿伦特用一系列著作阐释了对极权主义的抨击,然背后需承受的诽谤攻击也如洪水般涌来,于公众场合下表现出来的自信和坚强是用内心深处极度敏感脆弱替换的。爱人不在身边时,阿伦特亦会因日常生活中一件小事而感情失衡,恢复独自一人时的软弱,易受伤害,曾经因看到美国出版的关于尼采的评论颇有感触,既而“语言的粗俗和不堪入耳,让她感到无以复加的痛苦和绝望,以致泪流满面”。
女子敏感的天性确实情有可原,然更多是生存环境潜移默化所致,汉娜·阿伦特幼时丧父,又巧遇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流离失所,命不保夕的逃亡日子加以政治上的迫害令她感情脆弱也是自然而成,不应被过度谴责。恰如《悲伤逆流成河》影片中那句:“你活在光亮里,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害怕再度走上逃亡之路让她时常陷入到自我怀疑以及对爱人欲付诸全新家庭的信赖感冲突中,如若没有感同身受多会以一句“作”来加重此伤痛。
若不是情非得已,有谁会心甘情愿待在阴冷潮湿中,有谁会拒绝美丽的阳光。生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如果不能搭把手拯救也别刻意伤害,既而以事不关己姿态高绑自己。汉娜·阿伦特是幸运的,然世界上有太多不幸之人深陷在痛苦阴霾中难以自拔,难以自拔时更需他人助力。阿伦特害怕抛头露面,更愿意过一种深居简出的生活,这使她更能集中精力从事学术研究工作,因为在家中有布卢希尔给予她光明的庇佑,用温柔体贴用理解支持疗养她在外面所受的风霜雨雪。
用世俗眼光评判阿伦特与布卢希尔这对夫妻,恐怕要用如今比较时髦的女强男弱一词来形容,毕竟阿伦特因为不断出版的传记,自传,通信以及采访早就让人们熟知这位伟大的女性政治哲学家了,然而其夫布卢希尔,那个像再生苏格拉底的共产主义哲学家却有点销声匿迹镜头。可那又何妨,凭什成功男人背后有一伟大女人是定论,而成功女人背后有一伟大男人就是奇迹,于夫妻二人而言,都是生命中最为珍贵之人不分伯仲。
二:夫妻是既可以风雨同舟,又可共享荣华富贵,既可以花前月下,又可以诉说衷肠汉娜·阿伦特是政治哲学家,海因里希·布卢希尔亦是,二人对于政治哲学的观点在《爱这个世界》里可见锋芒毕露,又可见志趣相投心心相印。尽管书信集中集合了他们夫妻二人几十年的思想交流,但毕竟文字有限,我们了解的只是些支离破碎的细节,二人思想上的深度讨论又岂能在细枝末节中尽显。“太需要和你在一起讨论了”,生活中话尽所有的讨论更显夫妻真挚情感。
生命中不可能找到完全一致人共结连理且日久天长,往往互相补充,各有利弊之人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善于发现对方的美好是夫妻关系保持温和的强效糅合剂,总是关注对方的弱势实则只是给自己添堵,无非是在证明当初自己的眼光有多差。布卢希尔一生中没有多少著作,相比较妻子而言,多少有些逊色,然而阿伦特却说自己的哲学思想受布卢希尔影响深远,或者说一直相互影响着。布卢希尔阐释自己的教学工作只相信妻子对他的评价,而阿伦特也说她在美国的精神生活只有和先生相伴,他们是唯一可以直接交流的人。他们夫妻二人经常笑谈对彼此的崇拜,可我们深知人无完人,他们又怎会没有缺陷,但夫妻相处不是互相揭短,而是相互扬长。“我们如此相互信任,如此相信对方的'伟大',很可笑”这样的笑谈更可见感情浓厚。
人生永不可能风平浪静,为何要于那亿分之一的概率里牵手此人,是冥冥中注定,还是上天给予共患难见真情的考验,难分难解,但现实生活中诸多夫妻承受得了和平安宁,却经受不住大风大浪,人性的弱点显露无疑。在漂泊于美国的日子里,阿伦特和布卢希尔也遭受了残酷现实的考验,物质生活的难以保证也曾让二人心力憔悴,但夫妻俩用理智和判断能力上的相互信任让生活的窘迫终究被摆脱。捉襟见肘的生活,时被抨击的理论,可怜的稿费,就像一座座大山压着二人,“我们总会有办法闯过去的”是横在他们心头的支柱。
村上春树说:不论火气多大,只要稍稍过上一段时间,原来的情绪大多都会逐渐减轻,就不再是怒气,基本降到了“悲哀”或“遗憾”的水平,归于平静。要我说,不论现实多可恶,阿伦特与布卢希尔夫妻的携手同心终能化解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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