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直聘真的很热情吗(BOSS直聘的老板们嘴巴有多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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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少剑 画师:lynn

在2002年,如果一个普通人想找份工作,那他很可能会选择在天桥下,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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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原始而质朴的找工作方式,是当时不少求职者的选择。

因为刚跨过千禧年的世代,没有4G网络,没有智能手机。

写完电话号码后的民工们,就像把简历装进瓶子扔进太平洋,靠运气等待一张碰巧路过的网。

于是,关于2002年的求职故事,阿杜在《撕夜》中,这样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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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折射出了当时的就业压力,是就业市场不发达造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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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中国刚刚加入世贸组织,有145万应届生涌入人力市场,可相应的市场配套设施并没有发展健全。

于是,接收一条三毛的招聘短信,也成了应届生们首选的求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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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2020年,如果一个普通人想找份工作,似乎只需要一部手机就够了。

求职App多如牛毛,无论哪个软件一搜,似乎都有成千上万的工作虚位以待。

上午在领英与行业同仁谈笑风生,下午在58部落看大伙儿的求职笔记。

但我们找到好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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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0年,网络招聘网站,依旧拥挤着无形的人山人海。

毕业季到了,很多年轻人在电梯口被“找工作,就跟老板谈”的slogan反复洗脑后,心高气傲地去boss直聘追梦。

于是乎,一个叫做#boss直聘崩了#的话题,就出现在了热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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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职者们反复踩轧,又于是乎,出现了1个职位有210个人投放简历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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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给端上,求职者们一个岗位难求。

但需求端上,BOSS直聘的一些boss们,却对着求职者们,开始凶猛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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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曾提出过“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终极哲学问题。

在BOSS直聘里,一些所谓的老板们,也会通过各种嘴臭谩骂,对你持续地发问类似的问题。

他们首先会不断关心你:“你从哪里来?”

BOSS直聘上有个别老板,擅长在嘴臭中祭出花式地图炮,针对湖南朋友的定向火力尤为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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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boss,显得比较委婉,一句“最近湖南是有什么政策吗?”,像在微妙的交流中,委婉地给你嘴里塞上一条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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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boss还十分循循善诱,听说你是天津人,立即给你抖搂出了天津人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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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社会新闻评论下的地图炮,只能算是清军的红衣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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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BOSS直聘上的地图炮可以说是德军的古斯塔夫超重型轨道巨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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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关心“你从哪里来”外,有的boss还特别关心“你是谁”。

有的boss还没跟你聊上几句,就会对你直接进行人身攻击,进一步打压你的自尊心。

有职业学校的朋友,见面就被直接国骂,甚至还质疑起了求职者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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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普通本科的朋友被boss嘴臭:“学历不高还自视清高,都不值得机子群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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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能扛住地图炮和学历大砍刀,boss们还会对你进行无限制嘴臭。

有的boss会莫名其妙引战对骂,没有任何理由和征兆,讲究出其不意和花样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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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要到哪里去,这些无限制嘴臭的boss们,也为你谋划好了出路。

北京,月薪3500,不愿来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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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人吗?”

“你脑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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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boss们还会给你来一波阴阳人攻击。

“不用看简历了,你当省长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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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嘴臭boss的交锋,令人疲惫憔悴。

但其实自打开求职App的那一刻起,求职者就注定了要经历一场惶惑之行。

文字是历史的流动,那么BOSS直聘上的暴躁老板们将用朴素的中文一举消灭你的就业热情。

建筑是凝固的历史,BOSS直聘上各种令人迷惑的招聘奇观,就是BOSS嘴臭宇宙里的标志建筑,是BOSS嘴臭体系的凝固和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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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们嘴臭的本质原因,是由于人才市场供需错配。

一方面,简历供过于求,让求职者在boss面前,显得更加卑微。

另一方面,boss们为了找到更能抗击打的精英社畜,也会纷纷开出各种奇葩的招聘条件,对你围追堵截。

你会关心收入多寡,于是,有的boss就会在招聘详情里写道:“嫌钱多你别来”。

你开心得面红心跳,感觉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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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点开一看,咨询项目管理,月薪4-8K,坐标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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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关心办公环境,你却能发现有的boss对氛围好的定义是四个字:冬暖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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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关心福利和待遇,你却会发现新员工的福利待遇是:可以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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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论,还有数不清的迷惑招聘奇观,坐落在App各处隐秘的角落里。

准备随时见证求职者的人格和尊严被无情推下社会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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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直聘,见证了求职者能有多卑微。

因为这是一个彻底的劳动者们相互踩踏碾压的需求方市场。

工资低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敢打出来的。

投资实习生,日薪10块,只是初级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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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曾梦想毕业后轻松月薪20k的未来程序员,望着1-2k的年薪,恍惚以为自己进入了平行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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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勇于打破马克思价值规律的招聘,为985、211研究生勾勒出窒息的人生图景:

你一个高材生,可以拿着起薪3k的工资,每日收发信件、订水、订票、订房、取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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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高收入的3万月薪的数据运营,正等待着诺贝尔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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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你想象中的合伙人,可能是阿里十八罗汉那样的,千万年薪,财务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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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你能在boss直聘上,看到一线城市里清一色月薪2k的合伙人虚位以待。

这无疑把合伙人的这张镀金名片都给刮下了一层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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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德不配位的低薪,是对求职者的尊严践踏。

那么,无理取闹的招聘需求,就是对求职者的人格强奸。

比如应聘个兼职初中英语老师,你另一端的那个boss,可能会要求你两星期内把“初中所有英语课文背下来”,否则“不必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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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boss会关心你的人生与家庭,在招聘前写下了六条军规铁令。

但我实在想不通孝顺这件事在找工作上如何进行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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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于,在看到性感boss在线选妃的时候,你再也忍不住了。

直聘变直姘,击碎了求职者最后的忍耐底线。

“能接受亲密关系”就明晃晃地写在职位描述的开头,像boss今晚让你加个班儿一样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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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boss选妃的试探变成疑问句,其效果更是比任何boss嘴臭武器都令人反胃。

“有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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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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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系列冒犯的问句,把我从哑然失笑推向了愕然失语。

我逐渐陷入了更大的困惑迷林:求职找工作看起来这么天赋人权的事,为何最终会催生出一个充斥着嘴臭与奇观的人间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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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探究BOSS嘴臭宇宙招聘奇观的成因,我翻开了露丝·韦津利的《脏话文化史》,试图寻找些许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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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力普斯看来,人们对不敬语愈来愈司空见惯。

书中这么说道:“如今要好几个‘干’,才能达到十年前一个‘干’的力度。”

这一句在情感层面你可以理解为道德式微。

但在理智层面,你其实也可以解读为商品社会下,“人”的价值式微。作为“人”的求职者,其价值正在向“商品”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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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的海外“求职者”们——华工,他们因为被中介、老板两头欺压,也被称为“卖猪仔”,他们的求职中介,则被称为“猪仔馆”。

嘴臭多了,脏话就会贬值,作为商品的求职者多了,贬值只是客观规律。

供给方和需求方之间不平等的天平,注定了想找份工打的人,保持卑微才能生存下去。

BOSS直聘研究院有份《2020应届生春招趋势报告》。

报告无情指出两个客观现实:

1、“当下市场的平均招聘薪资低于年轻人的平均期望”

2、“2020年一季度,企业对应届毕业生的招聘需求同比下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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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直白点,就是年轻人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

面对高度激烈的求职境况,BOSS直聘向年轻人给出了诚恳建议:明晰自我认知,快速调整求职期望。

我却不禁回想起,它那句曾经令人热血沸腾的宣传slogan——“找工作,我要跟老板谈”。

问题是,老板愿意跟你谈吗?

一方面,在BOSS直聘上,只要随便一搜,就能知道,你很多对接的所谓“boss”,其实也是各种HR。

有在BOSS上享受骂完求职者的HR,最终也不得不上网卑微求助“如何才能要回自己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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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你再随便一搜,也会发现,boss嘴臭你,可能算是幸运之一。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是HR们看了你的简历后,就已读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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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永远想不通,那头已读不回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自己真的太菜?是人事专员为了业绩考核,打着面试幌子屯简历拉人头?是公司故意挂着空职,给自己变相打广告?...…

所以戏剧性的是,虽然角色不同,最后却似乎也没有哪一方算是赢家。

事情最终滑向了一场毫不稀奇的,社畜之间的相互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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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直拒 ,前程堪忧,失联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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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2年,阿杜曾在《撕夜》里这样唱道: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对于2002年的求职者来说,那本心灵密码会是什么?

是1998年修订本的《新华字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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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阿杜没有替求职者找到答案。

可20年后的今天,我们的未来,在被boss们骂得狗血淋头后,也依然没有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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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视觉 火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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