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艺术（闲话美术史阿波罗的时光音乐之舞）

图1－1 普桑《时光音乐之舞》

尼古拉·普桑(Nicolas Poussin 1594-1665)有一幅谜一样的油画作品《时光音乐之舞》（图1-1 Dance to the Music of Time，又译为随着时间之神的音乐起舞）。

尼古拉·普桑是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绘画的奠基人。他年轻时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尤其是对拉斐尔的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623年至1640年普桑尝试用威尼斯画派和巴洛克艺术等不同的绘画风格来创作神话题材的作品。1630年左右，普桑开始有意效仿拉斐尔，以古罗马、宗教和历史为画作的题材。1642年之后，他创作的古典题材的画作呈现出理性化的秩序感。普桑虽然身处法国巴洛克艺术时期，但对巴洛克艺术并不赞同，认为巴洛克艺术是堕落的艺术，他追寻的是古希腊罗马艺术和拉斐尔以来的古典传统，追求的是永恒的理想化艺术的美，他确立了庄严肃穆和典雅的古典主义风格。他认为艺术的最高原则是人的理性，所以绘画必须面对人的最为高贵而又严肃的情境，必须依照理性的原则并通过典型而又有秩序的形态表现出来。(丁宁：《西方美术史》)普桑的绘画主张和创作原则被17世纪后期的法兰西学院接受，促进了法国新古典主义的发展。

《时光音乐之舞》是罗斯·波里奥西(Giulio Rospigliosi)，即日后的罗马教皇克雷芒九世以“时间的流逝”为主题向普桑订做的作品。因为是表现时间的作品，所以我们要看看画家是如何表现这一抽象的主题的。

太阳神阿波罗驾驶着金光闪闪的马车，举着代表着永恒和不朽的圆环

从上往下看，画面上方太阳神阿波罗正驾驶着金光闪闪的马车驶过天空。马车的前方是推开黑夜的乌云，打开清晨之门的黎明女神欧若拉(Aurora)，她正把鲜花洒向人间。马车周围还跟着四位季节女神，她们代表着一年四季。我们再仔细看，会发现阿波罗手中举着一个巨大的圆环，这个圆环代表着永恒和不朽，这是因为太阳神的马车穿越了光明与黑暗、春夏与秋冬，太阳东升西落和四季轮回交替形成了永恒的时间流逝的圆环。

“双面之神”雅努斯

画面下半部分的左侧立着一根石柱，是守门人和“双面之神”雅努斯(Janus)。雅努斯有两张脸，一张是面向未来的青年人的脸，一张是面向过去的老年人的脸。他是看守天空的门神，黎明时开启大门，让灿烂的阳光洒满大地，傍晚时关闭大门，让黑暗笼罩人间。他代表着一切事物的开始与终结，在罗马神话中是象征时间开始与结束的时间之神。雅努斯的立柱上挂着容易凋谢的鲜花。石柱和鲜花的对比意味着永恒和短暂。石柱旁边的小天使吹着气泡，暗示人生如泡影一般虚幻，而和他相对的右边那个小天使手中拿着的是表示时间流逝的沙漏。在沙漏的旁边坐着的正在弹奏音乐的有翼老人是“时间”的化身克罗诺斯(Chronos)。由于克罗诺斯的发音和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Cronus)相似，有时克洛诺斯也被视为时间之神，所以这幅油画中的老人有人认为是克洛诺斯。

时间之神克罗诺斯

时间老人用竖琴弹奏“时光乐曲”时，画面中央的四名舞者正手牵着手围成圆圈翩翩起舞。这四位舞者究竟象征着什么，是这幅画最大的谜团，也是艺术史上的一个难解之谜。对这幅油画的解释曾出现过两种说法。

四位舞者

早期的一种说法认为，这四位舞者代表着春夏秋冬四季，暗示着人生的童年、青年 、壮年和老年。其中左侧蓝色上衣红色长裙，头带花冠的女人代表着春季，预示着童年这一美好人生的起点。她旁边穿着白色上衣和金色长裙的女人代表着夏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青年时期。右侧穿着橘红色衣服，头戴黄色头巾的女人代表着收获的秋季，意味着人的壮年时期。后面那位穿着暗色服装，头戴枯叶冠的男子是萧瑟的“冬季”，表示人已进入老年。所以，这个四人之舞是一个逆时针的循环，暗示着人的童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四个阶段。不过这个说法有一些缺陷，人生的四个阶段虽然代表着时间的流逝，但老年过后并不会重新进入童年，所以并没有如画中描绘的那样构成一个闭合的循环。

另一种说法被认为是最权威的解读：那位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子，她的花冠是由玫瑰花编织而成的，而玫瑰花是维纳斯女神的标志，这意味着享乐、喜悦以及懒惰。她旁边的白色上衣女子，头上戴着的是用昂贵的珍珠编织而成的头饰，穿着华丽的金色长裙和金色凉鞋，表明这位女子代表的是财富。右侧穿着橘红色衣服的女人，她的头上戴着亚麻头巾，代表着勤奋努力工作。而四人之中唯一的男人，头戴枯叶冠躲在阴影之中，实际上代表着贫困。所以，这个四人之舞不是逆时针，而是顺时针的循环，因为享乐和懒惰，人们变得贫困，为了摆脱贫困，人们勤奋地工作，为的是获得财富。有了财富之后，人们又开始耽于享乐，结果又堕入了贫困的陷阱，于是永恒的循环开始了。(丁宁：《西方美术史》;日·中野京子《名画之谜·希腊神话篇》)

文艺男神阿波罗的出生

音乐诗歌等艺术都是太阳神阿波罗主管的。据说太阳神阿波罗(Apollo，又称为Phoebus福玻斯)出生时额头中间就自带一颗可爱的小太阳。这颗超微型核聚变发射器让这位萌童金光四射，瞬间迷住了接生的女神们，她们齐声惊呼奥林匹斯山第一美男的诞生，其中一位女神还兴奋不已地拿来了神界稀有的琼浆玉液，硬是把小阿波罗灌了个五迷三道苦不堪言，结果没几天小阿波罗就被这些生长激素拔苗助长成为一枚年轻帅气魅力四射的男神。

光芒万丈的阿波罗大神首先是一位英俊潇洒的文艺青年。音乐诗歌是他的最爱，里拉琴美妙的旋律有如天籁般让人翩翩起舞，喷薄而出的诗歌吟诵沁人心脾让人心醉神迷，而且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拥有通古今之变的预言能力，还有救生民于倒悬之苦的医术，从事的全是高智商的职业，虽然不够机灵，但绝对是奥林匹斯山诸神中高智商青年代表。他相貌英俊、血气方刚、精力充沛，手持弓箭，射出万道金光，英气勃发，光辉四溢，再加上天生的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要颜值有颜值，要素质有素质，十足是一位光耀天地的阳光男孩。

图1－2 莱奥卡雷斯《望楼上的阿波罗》

梵蒂冈博物馆收藏的《望楼上的阿波罗》(图1-2 Apollo_of_the_Belvedere)被认为是太阳神阿波罗的标准像，最早是由公元前4世纪希腊雕塑家莱奥卡雷斯(Leochares，有的译为列奥卡列斯)创作的，现存的作品很有可能是罗马哈德良时期的仿作。这座雕像高2.24米。雕像中的阿波罗两只手是空的，但从他的姿势来看，左手应该是拿着弓，右手拿着箭，是弯弓搭箭的姿势。有的认为是表现阿波罗射死巨蛇皮同(Python)的情境。这件雕像表现了阿波罗优美的体态、匀称的身肢以及阳光的神态和英雄的气概，生动塑造了阿波罗理想中的美的形象，被后世的艺术史家认为是最完美体现古希腊审美的雕塑。

图1－3 提埃波罗《阿波罗和狄安娜》

意大利威尼斯画派最后一位耀眼的明星画家乔万尼·巴蒂斯塔·提埃波罗(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 1696-1770)将威尼斯画派的装饰性、生动性和艳丽的色彩发展到了顶峰。他最优秀的画作多为壁画作品。《阿波罗和狄安娜》(图1-3 Apollo and Diana)这幅作品应该是一幅壁画的细部，描绘的是太阳神阿波罗和他的姐姐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狄安娜)两位神灵的形象。阿波罗脸庞秀美，身材健美，头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右手拿着他的标志性乐器里拉琴，左手抱着箭袋，果然是一位神采奕奕的美男子。他的姐姐头上有一颗弯弯的月亮，象征着月亮女神的身份。

图1－4 古斯塔夫·莫罗《太阳神阿波罗》

除了里拉琴和弓箭外，阿波罗的太阳马车也很有名，是阿波罗的标志之一。这件太阳马车是铁匠和锻造之神武尔坎努斯给他打造的。“车轴是黄金打的，套杆是黄金打的，轮子也是黄金打的，一圈轮辐都是银的。套圈上整整齐齐地嵌着翡翠和珠宝，日神一照，射出夺目的光彩。”(古罗马·奥维德《变形记》)有些艺术家喜欢用阿波罗驾驶马车的场景来表现这位大神。19世纪法国象征主义画家古斯塔夫·莫罗(Gustave Moreau 1826-1898)创作的油画《太阳神阿波罗的战车》(图1-4 Chariot of Apollo or Phoebus Apollo)描绘的就是阿波罗驾驶马车的场景。莫罗的创作结合了意大利的古典艺术，印度、波斯的细密画和日本版画等东方绘画的风格，呈现出神秘主义的诗意和意境。(朱伯雄主编：《世界美术(6)》19世纪后半部)在这幅油画中，阿波罗头上光芒四射的巨大光环和他面前奔腾的马车令人印象深刻。

男神阿波罗与缪斯女神们

但阿波罗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马车，而是他这位文艺男青年周围常常跟随着一群疯疯癫癫的文艺女青年。她们就是居住在帕纳索斯(Parnassus)赫利孔山(Helicon)的缪斯女神们(Muses)。“让我们从赫利孔的缪斯开始歌唱吧，她们是这圣山的主人，她们清步漫舞，或在碧蓝的泉水旁或围绕着克洛诺斯之子、全能宙斯的圣坛。她们在柏美索斯河、马泉或俄尔美俄斯泉沐浴过娇柔的玉体后，在至高的赫利孔山上跳起优美可爱的舞蹈，舞步充满活力。”(古希腊·赫西俄德：《神谱》)

图1－5 普桑《诗人的灵感》

尼古拉·普桑创作的著名油画作品《诗人的灵感》(图1-5 The Inspiration of the Poet)描绘的就是阿波罗和缪斯女神们创作诗歌的场景。《诗人的灵感》构图平稳，严谨端庄，具有古典理想主义的特征，显示出普桑对沉静的艺术世界和浪漫古典艺术气质的追求，被认为是普桑艺术风格形成的标志。画面中央端坐着阿波罗，他的右手支着里拉琴，头上戴着桂冠，一只手指着面前的书页，似乎正在让眼前的缪斯女神记下他心中喷涌而出的绝妙诗句，被阿波罗诗人的灵感激动的缪斯似有所悟，正仰望着天空。作为听众的另一位女神和小天使则期待的看着他们。

缪斯女神是众神之王宙斯和记忆女神的孩子，共有九位，分别是拿着铁笔与蜡板的史诗女神卡利俄佩(calliope);拿着羊皮纸卷或图书，戴着桂冠的历史女神克利俄(clio);举着地球仪或罗盘的天文女神乌刺尼亚(urania);手持悲剧面具、宝剑或棍棒，穿着古希腊半长靴的悲剧女神墨尔波墨涅(melpomene);拿着喜剧面具或牧羊杖，戴着常春藤花环的喜剧女神塔利亚(thalia);手持弦琴或拿着拨子的歌舞女神忒耳普霍瑞(terpsichore);弹奏着竖琴咏叹爱情的爱情诗女神厄拉托(erato);吹着竖笛或排箫，戴着桂冠的音乐抒情诗女神欧忒耳佩(euterpe)以及披着面纱拿着葡萄的赞美诗女神波吕姆尼亚(polyhymnia)。

女神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唱歌跳舞以及和阿波罗一起吟诗作曲，负责所有的艺术与科学活动，所以英语中的音乐这个词Music，意思是缪斯的技艺，最早的博物馆被用来存放艺术作品，所以被称为Museum，也就是缪斯殿堂的意思，所以美是博物馆的天然属性：“她们用歌唱齐声述说现在、将来及过去的事情，使她们住在奥林波斯的父神宙斯的伟大心灵感到高兴。从她们的嘴唇流出甜美的歌声，令人百听不厌;她们纯洁的歌声传出来，其父雷神宙斯的殿堂也听得高兴，白雪皑皑的奥林波斯山峰、永生神灵的厅堂都缭绕着回音。”(古希腊·赫西俄德：《神谱》)

图1－6 西蒙•乌埃《阿波罗和缪斯女神》

西蒙·乌埃(Simon Vouet 1590-1649，又译西蒙·武埃) 是17世纪法国宫廷古典主义美术代表画家。他的艺术风格受卡拉瓦乔主义、波洛尼亚学院派和威尼斯画派以及巴洛克风格的影响，作品大多显得富丽堂皇、色彩鲜明，富有装饰性。他创作的《阿波罗和缪斯女神》(图1-6 Parnassus or Apollo and the Muses)就带有这一艺术特点。这幅作品构图很和谐，阿波罗和九位缪斯女神的位置处理得各有特点又恰到好处。位于画面中心的阿波罗坐在中间弹奏着里拉琴，旁边九位女神姿势和神态各异，让整个画面显得生动活泼。

图1－7 夏凡纳《文艺女神们在圣林中》

法国象征主义画家皮埃·普维·德·夏凡纳(Pierre Puvis de Chavannes 1824-1898)的作品《文艺女神们在圣林中》(图1-7 Le bois sacré cher aux Arts et aux Muses)是芝加哥艺术学院收藏的一幅布面油画。法国里昂艺术宫有同名的壁画。夏凡纳的作品具有风格淳朴但想象力丰富的特点，题材多取自民族与神话传说。他的艺术风格被认为有三个特点：“改变了的直观感觉，简化了的素描和装饰性倾向”。(朱伯雄：《西方美术史十讲》)在这幅画中，文艺女神们分散于绿草如茵的湖边，她们或坐或卧，有的在听诗篇，有的在交谈，天上还有两位女神在飞翔。画面极为简洁和优美，意境也很恬淡，给人一种梦幻诗意的感觉。

图1－8 勒絮尔《缪斯：克利俄、欧忒耳佩和塔利亚》

图1－9 勒絮尔《缪斯：墨尔波墨涅、厄拉托和波吕姆尼亚》

图1－10 勒絮尔《缪斯：忒耳普霍瑞》

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著名画家厄·勒絮尔(Eustache Le Sueuer 1617-1655，有的译为厄斯塔什·勒·叙厄尔)是拉斐尔艺术风格的追随者，他的早期作品受到巴洛克和古典主义风格的影响，后期转为古典主义风格。他曾创作过一组缪斯的画像，是他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朱伯雄主编：《世界美术4》文艺复兴、17世纪)在《缪斯：克利俄、欧忒耳佩和塔利亚》(图1-8 The Muses - Clio, Euterpe and Thalia)这幅油画中，左手倚在厚厚书籍上的是历史女神克利俄，端看着面具的女神是喜剧女神塔利亚，吹着长笛的是抒情诗女神欧忒耳佩。勒絮尔创作的另一幅油画《缪斯：墨尔波墨涅、厄拉托和波吕姆尼亚》(图1-9 The Muses - Melpomene, Erato and Polymnia)描绘的是爱情诗女神厄拉托、赞美诗女神波吕姆尼亚和悲剧女神墨尔波墨涅。《缪斯：忒耳普霍瑞》(图1-10 The Muses - Terpsichore)描绘的是拿着拨子的歌舞女神忒耳普霍瑞。

帕纳索斯山上

图1－11拉菲尔《帕纳索斯山》

没有音乐和诗歌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的。我觉得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拉斐尔(Raphael 1483-1520)是最接近阿波罗这位艺术大神和缪斯女神们非凡神韵的艺术家。这位偶然误入凡间的天使，他的作品以其崇高、纯真、宁静、清新、明丽和优雅的笔触让人深刻地感受到艺术的温暖和魅力所在。在罗马万神殿的墓志铭上刻着这位艺术大师一生的荣耀：“拉斐尔健在时，自然害怕成为他手下的败将;拉斐尔故去了，自然也准备着去迎接死亡。”(丁宁：《西方美术史》)他在梵蒂冈签字厅中留下了几幅伟大湿壁画作品，包括著名的《雅典学院》和尺幅较小的《帕纳索斯山》(图1-11 Parnassus)。《帕纳索斯山》整个画面洋溢着和谐、愉快和高雅的气息，古今的大诗人都聚集在阿波罗和缪斯女神的身边。

图1－12 拉菲尔《帕纳索斯山（细部）》

这幅壁画要细看。阿波罗坐在画面的中间，正在弹奏里拉琴。旁边是九位缪斯女神。阿波罗的左手边有五位女神，穿蓝色衣服的女神应该是手持弦琴的歌舞女神忒耳普霍瑞，旁边拿着面具的是悲剧女神墨尔波墨涅。她们旁边背对着我们的是爱情诗女神厄拉托。剩下两位有人认为是天文女神乌刺尼亚和赞美诗女神波吕姆尼亚，但其中一位女神怀中有一本书，看起来像是历史女神克利俄。(图1-12《帕纳索斯山》局部)

图1－13 拉菲尔《帕纳索斯山（细部）》

再看阿波罗右手边的四位女神，那位举着类似长笛乐器的女神是抒情诗女神欧忒耳佩，她后面拿着面具的是喜剧女神塔利亚。其他两位标志不太明显。(图1-13《帕纳索斯山》局部)

图1－14 拉菲尔《帕纳索斯山（细部）》

这幅画中还画了18位诗人，包括9位古代诗人，9位当代诗人。最值得注意的是左边画着的四位诗人。穿蓝色衣服的是大名鼎鼎的盲眼荷马，他旁边穿红色衣服的诗人是但丁，穿黑色衣服的是维吉尔。(图1-14拉菲尔：帕纳索斯山(细部))三位大诗人下方还坐着一位女诗人，就是被柏拉图称赞为第十位缪斯的古希腊诗人萨福Sappho(公元前630-前592)。

图1－15 普桑《阿波罗和缪斯女神们》

尼古拉·普桑也创作过一幅同样题材的油画。这幅《阿波罗和缪斯女神们》(图1-15 Apollo and the Muses)有着和拉斐尔的壁画类似的构图，但主题表现的是阿波罗和缪斯女神们为诗人们戴上月桂树编织而成的桂冠的场景。神采奕奕的桂冠诗人们来到帕纳索斯山的诗坛面前，接受阿波罗大神的祝贺。

图1－16 曼特尼亚《帕纳索斯山》

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画家，帕多瓦画派代表安德烈亚·曼特尼亚(Andrea Mantegna 1431-1506年)创作的《帕纳索斯山》(图1-16 Parnassus)具有明显不同的艺术风格。这幅作品描绘的是众神携手欢舞的场景。曼特尼亚采用了透视技法和雕塑般的刻画手法，人物有着雕塑般的稳定感，但在形体的表现上因为注重实体感而显得较为严峻。画面上方的神灵应该是维纳斯和她的情人战神玛尔斯。也有另一种说法，认为这两位神是宙斯和天后赫拉。但我觉得应该是维纳斯和玛尔斯，因为长矛显然是玛尔斯的标志，他们身后茂盛的苹果树是维纳斯的象征，这种苹果树我们在威尼斯画派画家委罗内塞的油画《维纳斯与墨丘利把厄洛斯和安忒洛斯介绍给宙斯》中就看见过。他们身边还跟着小爱神丘比特。丘比特正拿着一根似乎是空心的管子向维纳斯的正牌老公，在画中显得有些气极败坏的铁匠和锻造之神武尔坎努斯吹气，让画面呈现出调皮欢快的感觉。画面下方，在太阳神阿波罗里拉琴的伴奏下，九位缪斯女神翩翩起舞。右边拿着双蛇杖的神使赫尔墨斯歪着头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歌舞。他倚着的飞马佩加索斯(pegasus)是缪斯女神们的坐骑，飞马在赫利孔山上踏出的山泉成为诗人灵感的源泉。(文/美柔汀）

未完待续

【展览信息】

展览：威尼斯与威尼斯画派

展期：展出中

地点：中国国家博物馆 北16展厅

票价：30元

（该展览不允许拍照以及临摹哦，敬请各位亲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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