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一生有多少成就(没有拿到学位文凭)
又是一年毕业季,就业潮如期而至。全国834万高校应届毕业生,竞争着不同的工作岗位。
古往今来,大多数人以为文凭就是择业的硬核,然而,著名学者陈寅恪告诉你:决定你人生高度的并不是文凭。
94年前,陈寅恪游学多年后回国,他也面临着就业的难题。那是1925年,中国发生了许多大事,清华学校进行大学改制,开启了新文化运动导师制,想用现代的科学方法整理国故,再造文明。清华成立了国学研究院。
时任国学院主任的吴宓,聘请当时最有名望的学者,担任清华国学院的导师。
有“学博识精”的王国维,著述无数的梁启超,哈佛博士赵元任,他们当之无愧,而陈寅恪同学当时刚刚回国,他既没有学位也没名气,在国内还没有著述,他却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被称为清华大学“四大导师”。
为什么他能在学术界,在最高学府书写自己的人生传奇呢?
求知:留洋求学十六载,却无一纸文凭
19世纪末,陈寅恪出身在名门之家,父亲陈三立是诗文名家,祖父陈宝箴是晚清维新派政治家,曾官拜湖南巡抚。他从小就接受到当时最好的教育,精通经史文学。
1902年,陈寅恪12岁随同大哥陈衡恪游学日本。3年后因脚病回国治疗,后来他考入上海复旦公学读到中学毕业。
留学日本时的陈寅恪(中)
从1910年起,他又开始留学欧美。哪里有好大学,他就去哪里求学;哪里有丰富的藏书,他就去哪里研究学问。
他先后就读于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美国哈佛大学等,读遍了世界一流的名校。
他学习了物理、数学、历史等多种学科,学会了梵文、印地文、希伯来文等十几种语言。学遍了各学科的知识,纵横古今、贯通中西,却没有拿到任何文凭。
但陈寅恪认为,留洋只是为学问而来,并不是为了学位,只要能学到知识,有无学位并不重要。
他说:“考个博士并不难,但是如果两三年被一个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
他不想用几年时间局限在同一个学科,只为拿一个硕士、博士的学位。他留洋求知十六年,不为任何一个学位文凭。
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为己者,修养自己的学问道德也;为人者,装饰自己给别人看也。
陈寅恪保持着一个真正学者应有的气节,也坚守了自己的精神信念:“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正如他在诗中所言:“天赋迂儒自圣狂,读书不肯为人忙”。
陈寅恪说,读书求学要有独立思考的精神,而不是为名利去取悦他人。求知要有创见,学术才能精进。打破成规观念约束,不为名利自由思想,是他做学问的志向,也是他一生奉行的治学宗旨。
他的人生就是在一场学无止境的修行中,保持着独立、自由的信念与气节。
治学:“三无”学者“四不讲”,授业传道出奇观
1925年陈寅恪回国。经哈佛校友吴宓力荐,他成为清华国学院的导师。
这位在国内无名望、无著述、无学位的“三无”学人,陈寅恪在授课时却奉行“四不讲”主义。
他曾言:“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
他以大学精神的本质在于“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授业传道。只要是他开坛讲课,清华、北大的学生都来,总是人满为患,一些教授也会慕名而来。
吴宓教授更是风雨无阻,每课必到,甚至像冯友兰、朱自清、北大的德国汉学家钢和泰等,许多高水准的教授,都跑来听他讲学,曾一度引发了陈寅恪热。
右一为吴宓,右二为陈寅恪
在清华校园里,他被称为“活字典”、“活辞书”。不论是学生还是教授,凡是文史方面的疑难问题向他请教,都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吴宓说:“合中西新旧各种学问而统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寅恪虽系吾友而实吾师”。
陈寅恪凭自己的学识成为了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之一,还被公认是“教授中的教授”。他以“独立、自由”的思想,带动学风潮流。他从“三无学人”到“四不讲教授”,造就了那个年代的文化奇观。
战火硝烟的年代,学校南迁,陈寅恪先后任教于清华大学、西南联大、广西大学、燕京大学、中山大学等多地知名大学。
1939年春,他被英国牛津大学聘请为汉学教授,并授予英国皇家学会研究员职称。他是第一位受聘于牛津大学的中国汉语学教授,获得了当时学者中的最高荣誉。
陈寅恪非常关注、爱护学生,从学校生活到就业问题都无微不至。他鼓励学生独立思考,所做论文要求有新资料、新见解。他反对“填鸭式”的教育方式,给学生足够自由的思想空间。
他育人无数 “桃李满天下”,知名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古文学专家蒋天枢等都是他的学生。
从左至右依次为陈寅恪,王国维,赵元任,梁启超
年仅36岁的陈寅恪,就与梁启超、王国维并称为“清华三巨头”。著名的历史学家傅斯年评价他说:“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梁启超也曾说过:“我梁某算是著作等身了,但总共著作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
盛名之下,陈寅恪始终保持着谦和又自信、真诚而不伪饰的学者本色。
学术:一生风骨依“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在学术上,陈寅恪文史兼通,是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学者。他是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又是诗人。
他与叶企孙、潘光旦、梅贻琦被称为清华百年史上四大哲人,与吕思勉、陈垣、钱穆并称为史学四大家。凡事他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对学术的研究有很高的造诣。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陈寅恪为王国维先生写的纪念碑铭,这也是他的信仰,是他一生追求的学术精神和人生的价值取向。
抗战胜利后,他曾在牛津大学任教,忆故土家园,他写下了:“一生负气成今日…且认他乡作故乡”的诗句。
他一身傲骨、一腔正气、一生不愿随波逐流。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他毅然返回祖国,继续走进清华园研究学术,传道授业。
在动荡的岁月中颠沛流离,他一直坚守理想信念、坚持学术事业,终身守望独立自由之嶙嶙风骨,完成了难以企及的学术成就。
他在德国留学时,正当史学界盛行兰克学派,他对兰克史学深学熟知,却没有以其史学学风为依归,而是以当时欧洲新兴的学风,从经济、文化、社会等各个层面来探讨历史。
他把西方学者的治史方法,与中国传统史学中的考据方法相结合,融会贯通于中国历史的研究,殊途同归,成就卓越。他对史学的研究超越了兰克的史学,因代表了世界史学的新潮流而受到世界学术界的尊重。
在研究中国历史时,他将“文化与民族”的要义揭橥而出,找到研究中古史的关键,提出许多独到的见解,为后人研究隋唐史开辟了新的途径。他的著述也摆脱了清代今古文经学的纷争,开辟了从文化层次剖析历史的先河。
晚年时他失明多病,在目盲体衰,极度困难的条件下,依然全力投入创作,坚持口述,由助手黄萱笔录,完成了《柳如是别传》。他高度评价柳如是的“民族独立之精神”,并为之“感泣不能自已”。
晚年时的陈寅恪
而这部80多万字的巨著历时十年之久,是陈寅恪的封笔之作。
《柳如是别传》不仅是他 “也文也史”的新文体创新,是他“对于精神人格的张扬”的真正所旨;也是他毕生学术水平的综合体现,更是他一生治史思想的结晶。
他终生只求学问,不为显达,深为国内外学人敬重。当别人为得名声、争文凭时,他却视文凭为废纸,潜心治学保持自我;当别人趋炎附势、追逐荣华富贵之时,他却独守内心,恪守学德,在当时的政治纷争中超然独立。
伟大的歌手都是在歌唱灵魂,他们是真正用生命内在的节奏演唱。我们每个人都是生命乐章的演奏者,只有坚守做好自己的信念,才能奏出有节气的自己,最终活出真实的自我。
我不必刻意,你也无须迎合,转身继续追求各自想要的生活。
人生就是一场学无止境的修行,无论哪行哪业,也不管在何高度,能够坚守自我的人,就是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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