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银杏树里的好虫子有哪些(悦读橡胶树与昆虫的记忆)
橡胶树与昆虫的记忆
■ 贺海平
前段时间,从岛外回到海南垦区。那日,供职于五指山市畅好居的友人让我随他到偏远的二十四队片区检查卫生工作。临近生产队,林段密布,胶树阴翳,林子里外冷热气温两重天。生产队里,村民家家户户开着门。有人在劈柴,不时有白色的虫子从干透的胶树木头里滚落,小孩子们拾来一些干柴,用干棕叶引燃后,待烧出炭火,煨虫子吃……如此画面,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在农场生活的少年时代。
那时,生活条件有限,到了寒暑假,居住在农场生产队的孩子除去参加学生义务劳动,几乎都是在橡胶林里度过的,捡柴火、捉蚱蜢、玩打仗,不一而足。暑假里台风频发,第二日清晨,林段里满目疮痍,队里会组织生产自救,扶正被台风刮倒的胶树,而那些断裂或连根拔起的大树只能作烧火的木柴。大人们搬运较大的胶树交给生产队食堂,剩余的尾部及枝条多由家属和小孩拾掇,供家庭烧火用。胶树木质脆,不抗风;木柴干燥后,又极易生虫,但内含胶质,火势旺。
过一段时间,堆放的柴火干透,柴屋里不时传出“咯咯咯”的响声,近处侧耳细听,声音此起彼伏,此消彼长,仿佛一群虫子在开音乐会哩。再细看柴堆,有许多虫蛀的粉末呈筒状或粒状洒落地上,白色中混杂着黄色。拿出锯子、斧子,家人一番轮流作业,把橡胶树圆木锯成段,劈成木柴块,那白白胖胖,如成人手指一般粗的虫子就暴露出来,见光后似乎感觉不适,反复蠕动着,甚为可爱。原来那响声是它们的杰作,用坚韧的一对大齿,不分昼夜地啃噬木头,以获得营养。所到之处,钻出一道道光滑弯曲的“隧道”。翻开《热带作物病害虫防治》一书,便知它叫“蝤蛴”,即天牛的幼虫,喜欢寄生在橡胶树里,又名木蠹,俗称蛀木虫、斗米虫。
小鸡初见这玩意,也颇感陌生,“咕咕咕”上前察看一阵,试啄数次,才敢猛然撕裂吞下。父母遇到蛀木虫,用木条夹起喂鸡,生怕用手触摸到比粪蛆大数倍的一节节蠕动的虫子。孩子们却不会放过这难得的美食——把数条虫子摆放在滚烫的火灰中,再覆盖一层火炭灰,因受热膨胀,虫体破裂,水气逸散,待灰里冲出几缕气流,断定已煨熟。用竹签划开虫体,剔除内脏,那煨至金黄的表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入口形同嚼油渣,唇齿留香。
在那个物资困乏的年代,吃蛀木虫不失为一种极具挑战性的营养补充。家人说,若现在遇着蛀木虫,你还敢吃吗?说实话,看着其蠕动的身躯,可能会打退堂鼓。从前,不论木蠹、蚱蜢、蜻蜓、知了、蚁卵等,都无忌口,其中充满野性的色彩、自然的口味。那种穿越在橡胶树里的昆虫记忆,始终萦绕在脑海里。当下,看到有的地方以养虫业来发展经济,如蚂蚱、桑蚕、蚯蚓、黄粉虫等,不禁联想,从前是吃不饱,饥不择食;而今物资丰富了,人们吃虫子是图新鲜、图娱乐。虫子富含高蛋白,偶尔择食,亦不为过。
古代,有以昆虫来形容女性的美,典型例子如《诗经·卫风·硕人》:“领如蝤蛴”。蝤蛴,身长、圆而内外洁白。古人以脖子长、圆而白为美,于是用天牛幼虫来比喻女性脖子的修长洁白,旨在说明其美。而在我看来,绿色苍茫的橡胶林,延续着父辈拓荒人的梦想。农垦人来自祖国四面八方,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开荒植胶,为国家储备橡胶战略物资,默默奉献了青春与热血,他们才是最美的人。
每每看到茂密的橡胶林笼罩在层层浓雾里,片片绿色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人间天堂。我心驰骋,飞越万里,穿行在茫茫的绿色沃野。胶树与昆虫,是一段唯美的年少记忆,真实场景不时重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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