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电影田小娥的悲剧 白鹿原版潘金莲
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中,最震撼的场景之一大概要数田小娥之死。
原本风姿动人、娇俏水灵的田小娥,被人发现惨死在破窑洞里,斜趴在炕上的身子未着寸缕,只有脚上还缠着裹脚布,勒着软套鞋。由于时日已久,炕边土皮上的斑斑血渍早已变成黯淡的黑色,一阵阵的恶臭味挑战着人们的嗅觉极限,还吸引了一大群令人作呕的蚊蝇和蛆虫。
看上去她像是被人谋杀至死,但白鹿原的人们对找到真凶并无多大兴趣。在他们看来,这个水性杨花,如同“白鹿原潘金莲”的女人,肯定是又和哪个男子争风吃醋,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也算是死得其所、为民除害了。
田小娥的“葬礼”自然也变得十分仓促,没有仪式,没有亲人,一群人扛着锄头等工具,把窑洞旁崖上的土块推下来,连带着田小娥的尸体,一并将窑洞掩埋了事。
一个活着被人们鄙夷唾弃,周旋于郭举人、黑娃、鹿子霖、白孝文4个男人之间的田小娥,就这样草草入了土。后来,白孝文偷偷扒开土块进入窑洞,只看见那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一只雪白的蛾子翩然抖动翅膀,似乎是田小娥的魂魄回来了。
事实上,田小娥后来确实“回来”了,但她变成了如鬼魅般捉摸不定的存在。
先是白鹿原陷入了一场奇怪的瘟疫当中,黑娃的母亲鹿惠氏、白嘉轩的老婆仙草相继染病,身体因为上吐下泻变得虚弱不堪,冷先生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撒手人寰。随着疾病的蔓延,越来越多的人染上疫病,很快就有家庭死得倒门绝户、四壁皆空,整个村子笼罩在恐怖的气氛当中。
黑娃的父亲、田小娥公公鹿三的行为举止变得怪异起来,白嘉轩喊他“三哥吃饭”,鹿三却斜吊着眼,用轻佻的眼神打量着白嘉轩,还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哈呀呀!值了值了!……族长你给婊子烂婆娘端饭送食儿,你不嫌委窝了你的高贵身份吗?”
附在鹿三身体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田小娥的魂魄,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同样是田小娥的怨气作祟,在疯狂报复那些让她受尽屈辱的人们。借由鹿三之口,田小娥之死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杀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公公鹿三。
在一向为人忠厚正派的鹿三看来,田小娥性情轻浮,不仅把自己的长子黑娃“拖下水”,还引诱白孝文,让待自己不薄的白家蒙羞,忍无可忍之余,他用一杆梭镖结束了田小娥的性命。
知晓了“真相”的白鹿原村民们再次集体出动,将田小娥的骨殖挖出,放在柴堆上一把火焚为灰烬,然后重新掩埋。为了避免她的鬼魅再度“祸害”村民,人们在窑洞上方盖了一座六棱塔,上面刻上白鹿、日月等图案,试图镇住邪祟。
那些曾与田小娥有过感情纠葛的男人们,纷纷开始了新的生活。黑娃从土匪变成县保安团的头目,娶了秀才家的女儿高玉凤,过上了踏实安稳的小日子。改邪归正后的黑娃被家族重新接纳,还成了朱先生的得意门生。另一位情人白孝文同样混得风生水起。
然而,只有田小娥死了,还惨死了两回,连魂魄都被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那么,田小娥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沦落至此呢?
在很多人看来,田小娥的悲剧要归咎于她的不守贞节、招蜂引蝶,堪称“白鹿原版的潘金莲”:在郭举人家做小妾时,与打杂的黑娃有染,被逐出家门。黑娃外出避难时,又搭上了鹿子霖,再次给丈夫戴了绿帽子,后来出于报复和鹿子霖的安排,主动引白孝文上钩。
这一系列的举动,在民风保守的白鹿原中,都是十分遭人唾弃的,田小娥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边缘人的角色。但是,在田小娥移情别恋、自我放纵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现实。
在情感关系中,她经常处于被侮辱、被损害的位置。郭举人纳她做妾,虽说衣食无忧,但尊严遭到了严重践踏。郭举人已经年迈体弱,要她用特殊部位“泡枣”来养生,正房对她管束严苛,田小娥在郭家的地位无异于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鹿子霖打着要帮她救夫的名头,强行占有了她。
田小娥并不是没有过反抗,她把枣子丢到尿盆里,和年轻的黑娃有了私情,她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糟糕生活的枷锁,试图用爱情来打破牢笼。可惜的是,黑娃虽然对她一往情深,但两人的感情不被家人、家族所接纳,两个人只能蜗居在远离村子的破窑洞里。即便如此,田小娥依然感到心满意足,她对黑娃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
如此简单朴素的心愿,在那个动荡变幻的时代中,依然变成了一种奢望。黑娃远走他乡,只剩下她一个人独守破窑,内心的孤独与凄清可想而知,还有心术不正的男人对她虎视眈眈。
有人躲在她的窑洞附近装狼嚎叫,把她吓得不轻。表面一本正经、肚子里男盗女娼的鹿子霖,更是趁虚而入,在占有田小娥之余,还利用她勾引白孝文来报复白嘉轩,这为田小娥急转直下的人生境遇,埋下了悲催的伏笔。
从郭举人到白孝文,透过一段段或热烈、或不堪的感情,田小娥的形象变得生动而立体。
她的身上有着勇敢、善良的一面,敢于反抗权威和世俗的桎梏,这在她与黑娃的感情中显露无疑,即便是在郭家、和与鹿子霖的相处中,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和愤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完全不是当时人们期望中温良恭顺、低眉垂眼的“好媳妇”模板,但她不甘心于命运摆布的决绝姿态,同样令人动容。
在这一点上,田小娥和另一位女主角白灵有几分相像。但相比之下,她比白灵的人生要坎坷悲惨得多,她妙龄时就被嫁到富户人家做妾,身份卑微至极;在被休回家时,家人把她当作有辱门风的败类,鲜有人对她表示过真正的支持和同情,更遑论像白灵一样能自小接受教育,有机会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
因此,田小娥的悲剧是个人的,更是时代所造就的。
在陈忠实笔下的白鹿原中,与她有着相似命运的女子很多,只是她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其中的大多数隐忍一生,最后郁郁而终。田小娥是一个“异类”,她用鲜活、热情和不管不顾,活出了生活的另一种样子,纵使被人耻笑辱骂,即便无人理解,但她用生命和鲜血揭开了所谓“仁义村”的丑恶一面,将封建礼教对无情压抑人性的本质暴露在世人面前。
田小娥的形象虽是虚构,但也有其现实基础和来源。作家陈忠实在构思小说《白鹿原》之初,曾经到县档案馆查询资料,他发现在厚重的县志当中,有几卷专门记载了历代的贞节烈妇,每个人只有几厘米的位置。她们孤苦无依、凄冷寂寥的一生,就化为印在纸上的几个铅字,湮没在故纸堆中,鲜有人问津。
这个发现激发了陈忠实的创作灵感,他打算创作一个“不一样的女子”,她始终在抵抗,但终究败给了世俗种种,这个角色就是如今被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田小娥。在《白鹿原》中,除了田小娥,陈忠实还塑造了许多性情各异的男人、女人,在白鹿原这个古老的村落里,上演着一出出人性悲喜剧,每个人的故事都值得反复咂摸品味。
写完《白鹿原》这部巨著时,陈忠实已经年近五旬,这是他的长篇处女作,也是他最优秀、最动人的作品,后来还获得了茅盾文学奖,成为近几十年间畅销不衰的文学经典。
有人评价说,《白鹿原》是中国版的《百年孤独》,陈忠实在虚幻与现实之间,写出了个人与社会、人性与道德间的复杂关系,勾勒出一个大时代的风云变幻。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它要比《百年孤独》更好读,生动流畅的情节、富有地方特色的语言风格、充满戏剧张力的场景,都让它长踞文学畅销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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