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场白日梦(云淡风清就梦里)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青葱岁月,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就像一场白日梦?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就像一场白日梦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青葱岁月
1
有时我会想,我莫非从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要不,怎么会在不识字的时候,就翻哥哥姐姐的书?而且,在完全不会书写的情况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厚厚的《新华字典》,分明看到的只是一个个陌生的符号,却还不厌其烦左翻右翻。
当同龄的伙伴忙着在草垛、麦堆捉迷藏时,我就开始憧憬学校生活了。我盼着快点长大,急急地央母亲带我去报名,可是每次去,招生的老师只看我一眼,都毫不犹豫地拒绝。母亲一再恳求,老师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让我用左手摸右耳,答应我们只要我摸得到,学就上定了。可那时我很瘦小,怎样努力都不能做到。我不甘心,定定地站在老师办公室;也许我的固执与坚持感动了老师,他们换了一种方式:让我看墙上领袖们的画。说,我只要能答出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学校就收我。
谁也没料到,哪里才一个,所有的人我都按顺序没有一点错误地念了出来。从此,我开始了欢喜又灿烂的学生生涯。
我背墨蓝的书包去学校,上面有大姐用彩色丝线绣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让我荣耀的字。我在与“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全靠共产党”相关的文字里徜徉,一点点走近“铁人”王进喜,走近八角楼……并将自己写下的短小稚嫩的文字,渗透在学习生活中。
渐渐不满足于课本内容。
我开始看家里的课外书,小到连环画,大到小说……一些从没听过的故事零星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每天放学后花5分钱到街上的书屋里租书看,是我课余时间最快乐的事。那里是大人且是男人的世界,我很害羞,但又渴望读到自己喜欢的书。那是一段尴尬又刺激的时光!当周围的小孩忙着跳橡皮筋、打弹弓的时候,我却常常扎在一群大人堆里,读那些怎么也读不懂的东西。但孩子的天性是淘气的。我也掼沙锅、弹玻璃球、荡秋千,独独不爬树和摘野地里的花儿。太多的人感觉好奇,我却不说原由,我想,那样好看的东西,不该任意采摘,它应属于大家而不是我们几个。
也就在那时我明白了,我和她们一样,又不一样。
稍大一点,我开始接触杂志,看得最多的是《辽宁青年》和《八小时之外》,它们是姐姐订的。
朱自清、郁达夫、巴金、朱湘、梁实秋等名家的作品慢慢闯入我的视野,成为我精神生活里重要的部分,天性使然,特别偏爱郁达夫、朱湘。似乎他们淡淡忧伤的文字里叙述的是我想追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又说不清楚。而巴金的作品,无论《激流三部曲》还是《爱情三部曲》,甚至他的翻译作品,都成了我涉猎的范畴。最爱读的是《秋天里的春天》,我甚至能不照着书本就可以完整地抄在日记里。
我想,早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大约很多是从看那些作品开始形成的。以致到今天,我特别喜欢看描述上世纪2~30年代的文学和影视作品。江南,旧上海,湘西……烟雨,青石板的小径,乌蓬船,旗袍……每每接触,便有一种亲切,一份柔软,一丝迷离。
14 岁,初中最后一个季节,读诗,读那时很流行的纪宇和还没流行的汪国真。毕业典礼上,朗诵汪国真的诗歌到哭的我,在那年9 月的第一天,带着初春的萌动到了陌生的环境,从此开始了此生最快乐、最充实、最迷茫也最不舍的高中生涯。
学校太大,我太小。我不知道什么叫刻苦读书,也不知道什么叫勤学好问,似乎那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我混沌地活,却又幸福无比。我依旧读课外书,甚至超过从前的多和广。《简爱》《飘》《德伯家的苔丝》《羊脂球》《安娜. 卡列尼娜》《复活》《战争与和平》《老人与海》《悲惨世界》……被我反复地读。我开始喜欢勃朗特三姐妹,喜欢托尔斯泰,喜欢雨果,我于是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我永远只能了解它的一部分,一部分而已。
高一那一年,尽管我的作文得分很高,但我写得不多。我们的语文老师很少布置作文,偶尔布置,也不发放本子。我只等待离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且,我们班实在是混乱——女同学和男生打成一片,闹作一团。无比传统的、不和异性交往的我怎忍受得了。(现在想来,性格会影响人的命运,我的青春年华是自闭的。)
分文理科时,我没征求家人的意见,填了文科。那时,依我的成绩,读理科想进重点班没点可能,进不了重点班便意味着我还要和那些顽劣的男女同学朝夕相处,意味着我要忍受他们大喊八叫地在走道上狂欢,最主要的是,我还将继续被数理化弄得焦头烂额,如果是那样,我还有空闲看我爱看的小说吗?我还可以在上课的时候望着窗外发呆却没人指责吗?
上文科实在是不错的选择。就算还学数学吧,但那解析几何真的很有意思,随便一听,8~90 分就拿到了。比解析几何有意思的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据说是云大的高材生,毕业后回了母校教书,很年轻的样子,却不爱打扮。裤腿永远一边长一边短,即使学生提醒,她也依旧故我。她解题的速度是一流的,这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我这样一个对数字不敏感的人,没办法不仰慕她的智慧。那时,风似乎专门与老师过不去,总在她上课时,把教室门刮开,她一边关,一边笑,一边说:“春风吹倒懒婆娘呀!”全班笑翻,从此喜欢她一年。
那年,我们学李白,学柳永,学姜夔,学李清照,学李商隐,兴趣忽然转移到古诗词上。地理课上,偷着传阅自传阅自己写的小文小字,令我们几个对地理好感不多的人,过得欢欣异常。
文科班的同学大多开朗活泼,但也有羞涩内敛的,比如我。无论上下课,教室里基本听不到我的声音。语文老师却发现了我。她先是叫我回答问题,回答不上,不但不批评,还要望着我笑,大声对全班同学说:你们要知道,这么个小姑娘,写字很板扎呢,男生女生都要向她学!
从我口里,听不到答案,老师又改叫我读课文。我渐渐大方,和人交流时,已经不那样拘谨了。那年,我写下很多文字,有时,一个月的周记竟达38 篇。分发作业时,老师会用赞许的目光与我对视。老师的目光蓄满慈爱,为我燃起希望的火把。
鲁迅的大量作品,归入我的阅读范围。多半是杂文。《而已集》《二心集》《南腔北调集》,找到什么就看什么。(鲁迅最早的小说我看的是《伤逝》,13 岁看的,看不懂,但喜欢子君。这是鲁迅唯一写过爱情的小说罢!)
大约半学期后,换了一位语文老师,和先前用慷慨激昂的语调读“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女老师比较,他显得慢条斯理,但声音却有一种穿透力,直抵人的灵魂。他头发已花白,有时用英文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给我们听,还喜欢讲一些从前的事,会在我的作文本上写下“含义隽永,意味深长”的评语。我不知道含义隽永,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但明白老师一定喜欢我的作文。我认真地写,渐渐喜欢上他的课,我安心地等待从前的老师回来。有一种感觉,她不会就此丢下我们。
老师就真的回来了。一样抑扬顿挫的讲课,分析文章,丝丝入扣,虽然很多同学认为她脾气暴躁,但我看到的只是白里透红的面容,明亮的眼眸。那是一个普通话实在不象样的老师,但我喜欢她,没一点牵强。
我开始看琼瑶的作品。从《窗外》到《我是一片云》《燃烧吧火鸟》《庭院深深》《翦翦风》……文学作品威力无穷,透过那些温情、纯情的文字,我发现琼瑶古典文学功底很深厚。而许多经典词句被她引用、演化后给人一种难以诠释的美感,让我回味不已的不单是缠绵悱恻的爱恋,跌宕起伏的情节,更是那些婉约清丽的文字。
原来,高中生活并非传说中的那样刻板枯燥。有无穷无尽的乐趣,与我做伴。但我终究要回到现实,要和千军万马共挤独木桥的。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的高三开始了。
所有老师都换了。语文老师,30 来岁,不苟言笑,教室里再听不到抑扬顿挫的讲课声,更多的问题,学生自己处理。老师也不再叫我朗读课文了。教室很安静,气氛有点紧张,我不适应。
我开始喜欢上地理课。地理老师是矮个的四川籍人,据说从玉溪一中专门聘请来教我们班。
历史老师小巧玲珑,伶牙俐齿,她的出现,让我们班很多同学对历史课空前热情。
我对英语不感兴趣,因为英语老师似乎从来不笑,只让我们不停不停抄笔记。又似乎会笑的,却只对英语好的同学笑。记得我高一时还是参加过英语竞赛的人呢。到了这个班,已变作微不足道的一粒尘沙。
我开始怀念高二时的英语老师,那个温温柔柔又充满童趣的可人儿,如今,去哪里了?
我补习数学。尽管很多人说,我们的数学老师是全校教得最好的,我和同桌却感觉不到。我们偷偷地躲在课桌下读三毛。她喜欢的作家,我顺带着也喜欢。
我还补习地理,这个让我欢喜让我忧的科目,我再不敢不投入。
其他同学很少看课外书了。我也强迫自己减少。空气里多了凝重。开始有人熬夜,在下自习时就着烛光复习功课,直到宿管员叫离开。
但我总是感觉脑子装得满满当当,再塞不进什么。 于是我继续读课外书,读黑格尔、费尔巴哈、叔本华……我把《人性的弱点》看了一遍又一遍,把喜欢的句子抄在本子上一页又一页。
生活在变,周遭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我的作文,依旧被老师当作范文念给同学听。每次念到我名字的时候,老师的目光会穿越人群,望向我。我便知道,议论文于我,也可以写出点样子来。
然而,我荒废的光阴终究太多。从小到大,时常保持语文第一的我,高考时成绩平平。我忽然意识到,很多课本里的知识,我了解得太少。或许平日里的分数,仅是因了老师对我的安慰!
这一些,都只是茶余饭后揣度的部分。都不重要了。而我最感激的是,那样苦累的生活,我却有心情游书海,闻书香,乐此不疲。
高考后的假期,我看《上下五千年》。那是一段有点叛逆又有点失落的日子。因为不知道我的考试情况,家里人几乎不敢问我,怕我难受。我虽然不说,却知道,我的未来不会灰头土脸,上不上大学对我而言并不很重要。我可以开个书屋,或者理发、修皮鞋。
但我终归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家里人多少有点吃惊。送来通知的同学说,有男生背后说我超水平发挥!我就笑,笑到想哭:我考英语时睡了一节课时间,我的数学相当于总分的三分之一!
2
当辛苦了三年的学子结束十年寒窗苦,过上比从前舒服的生活时,多少有些无所适从。同学们纷纷寻找一种新的方式来排遣失落与彷徨。那便是恋爱。
冬天还没到来,就有人出双入对了,我的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对于小不了她几岁的学生,有些难对付。尽管她一次次红着脸强调大家要以学业为重,将来做一名合格的中学老师,但又有几个愿意听。不过,风花雪月的故事里,始终少了我。
那时我看着太稚嫩,虽然马上就满18 岁,但所有人当我是小孩子。既然是小孩子,哪懂什么恋爱。我们班,和我熟悉的同学天天跟我玩,但没有人和我谈感情,更别说介绍异性朋友。
可是,该出现的人,不早不迟,还是来了。我确定我们初初相识的日子,就已记得对方。然而,他的高大,他的俊朗,他的出类拔萃,让自卑的我望而却步。如果说,那时校园里的他是许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那么我,不过是一个找不到水晶鞋的灰姑娘,是一个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别人舞蹈的卑微的小小的人。
那时的我,何曾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在对方眼里,你值得他疼惜。
拒绝。隐忍。逃离。
即使我知道,我深深地伤了一个人,但我不可以和他走近,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不能给他。
我选择记录,在纸上写很多关于他,关于人生的思考……
青春的,别人眼中纯洁、快乐的女孩,其实内心深处也渴望一次浪漫的遇见。然而,那样出色的一个人,我如何有勇气与他在一起。
理性。内敛。寂寞。
我把自己藏进教室,不用熬夜和突击,就考很高的分数。我早早睡,早早起,不必为谁哭也不用等待谁。只是,某个时刻,看到楼对面的灯光,我会偷偷地想念,那深埋眼底的忧郁,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柔情。但马上,我会告诉自己,这一切,和我无关。
我停止和他的一切交往,在空旷的教室,与书作伴。我开始接触朦胧诗,并很快喜欢舒婷、北岛和顾城。《致橡树》是我的最爱。
那年,我很少读小说,仔细看过的只有《千江有水千江月》。
尔后,我转而阅读泰戈尔、海涅、歌德、徐志摩、戴望舒、席慕容……席慕容的诗文,喜欢到痴迷,在我以后的文章里,有她的一点风格:淡的忧伤和梦幻,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成我多年后参加朗诵比赛的首选。
我留心观察当时的晚报,找打折书信息。在海埂路的书店里,只需花三五块钱,就淘到三毛的一整套集子,价格低得让人不可理解。一毛钱一本。满载而归的日子,我兴奋得失眠。
总喜欢独自看书、发呆,喜欢成群结队去逛街,穿漂亮衣服,还喜欢逃学,却不和男生纠缠。18 岁的天空,该是涂满浪漫与梦幻,我却具备了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理性与淡然。
但有一个人,没来由地对我好。每天借我的课本用,归还时书页里夹着纸条,小诗或者古词。我喜欢看他写的字,很漂亮,有欧阳洵的骨风,也喜欢他送我的诗,从那里我认识了纪弦,那个写《你的名字》的台湾诗人。还认识了郑愁予,他的《错误》被我工整地搬到日记本里,从此没有忘记。
那时的我,陶醉在烟花三月的婉约里,陶醉在黄昏康桥的柔波里,陶醉在五月丁香的愁绪里,独独,与恋爱擦身而过。又或者也恋爱过,和书里的人。
那时的我,大约因为拥有太多的恩宠,竟长成一个让人羡慕的人,羡慕的时日久了,便成了嫉妒。尽管我无法理解嫉妒的缘由,也因此萌生一些苦恼,但我还是以坦然的姿态面对它们,并让嫉妒我的人,在最早的时间,卸下包袱。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盼着尽早毕业,尽早离开那些给我制造麻烦的人。可是,当我走入社会,饱尝人间冷暖之后,才发现,那些曾经以为蹉跎了的岁月,那些给我无穷烦忧的人和事,原来如此珍贵。
而缠绕着那些时光,那些人和事的不安分的我,竟和文字打了那么久的交道!
此生,与文字结缘,让我不深邃,却丰富;此生,愿以文字为舟,泅渡寂寞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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